“就这样,珍妮·李。4点钟我会来接你。也许你可以那时候叫撒拉去你那。我仍想和她谈谈。”
“我看看她有没有时间。”珍妮·李答道。
阿曼达挂上电话后,唐奈利说。“别让那个孩子卷入到这件事中来。”
“别让她听到你把她当作一个孩子。她大得足以作出自己的判断。这不会有什么危险。事实上,如果她和拉里一起去的话,他们俩会更安全。”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
她笑着隐藏自己的担心。“是的。”
“今天我仍和你一起,阿曼达。”
“我想刚才我们同意——”
“我们同意不要共享我的床。那和对卡莉·欧文之死的调查无关。你要我介入。我介入,我们说清楚了吗?”
阿曼达苦笑着想:真是作茧自缚。“说清楚了。”她不情愿地说,又溜回座位。她自动地拿起她的叉子。她突然又感到饿了,她去找另一块蛋糕,发现没了。唐奈利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他说。“我以为你吃饱了。”
“我想是吃饱了。”
“有一点你肯定忘了。你从没问起我昨天和阿拉拉的谈话。”
“对了。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阿曼达怪叫着。“唐奈利,我看见你们俩了。如果你们的谈话再专注一点的话,我就要用水龙头去分开你们了。”
“别胡扯了,阿曼达。”
“但确实是。”
“好吧。我们谈了,但我没法说那里面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她在弗兰克坐救生艇来美国后不久便遇上了他。他和她的一个堂兄从古巴来,他们一上岸便从威斯特给她家打电话,在和移民局和归化局进行很长的商谈后,他们被允许来到亚特兰大。”
“她是怎么说弗兰克的?关于她的婚姻状况?”
“她说弗兰克雄心勃勃,他们不会永远经营现在的这样小的快餐店。他们希望能开连锁快餐店。”
“弗兰克也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如果俱乐部扩大规模。在别的地方再开场馆的话,他们将开第二家快餐店。”
“这照罗伯特说的话看,有点古怪。”
“我也这么想,如果他从卡莉那听到俱乐部要出卖的消息会怎么想?”
“那会怎么样?为什么这会使他杀死她?”唐奈利说。“我还是更愿意从爱情纠葛的角度看。阿拉拉也许是那种嫉妒的人,但我不相信她会杀人。如果卡莉威胁要告诉阿拉拉她和弗兰克的关系,弗兰克会怎么办?他会为了灭口杀死她吗?”
“绝对会的。当他看着你和阿拉拉时,他眼睛里有种恶狠狠的味。我想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只是不明白一个有妻子的人怎么会同另一个女人搞上。”
“也许这很正常。在一些拉美国家的传统中男人可以有情妇,但女人必须保持忠诚。”
“难道他们没听过雌鹅和雄鹅的故事,它们在法律上是平等的吗?”
“我想你把隐喻和别的东西混淆了。”
她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嘿,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说我支持这种双重标准,只是说它存在着。”
“别担心,快喝完你的咖啡,我要去接拉里和珍妮·李。”
“有意思。”
“什么?”
“你看来真的急于去球场。”
“我是急于弄清这案子。为了弄清楚,我即使受几小时苦我也愿意。”
“你的牺牲精神该受表扬,我会和奥斯卡提起这点。”
“我怀疑他能不能听得见。”她说。“特别是当我拿票去报销时。”
“如果我知道你要去看球赛的话,我建议我们再邀上阿拉拉和弗兰克,罗伯特和杰克逊,甚至还有斯科特·卡姆布里奇。这会象尼哥·任尔福搞的那些聚会一样,他把所有的嫌疑招集到一起,然后把凶手指出来。”
阿曼达笑起来。“要把晚上变成那样的聚会,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是吗?”
“如果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况就好了,我还不知道凶手的身份。”
唐奈利冲她笑了笑。“现在才两点钟,也许在球赛之前你还能弄清楚。”
“我想我们最好还是按原来的计划过这个晚上——你和我,珍妮·李和拉里。”
“难道你不觉得奥斯卡也可以成为其中之一?你知道他被人抛在一边时多么痛苦。再说,你到处扔的是他的钱。”
“如果你想说得更准确点的话,是《亚特兰大内幕》的钱。当然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给他打电话。也许他会延长我的最后期限,如果他听到有毒品的话。我昨天和他谈的时候,还不知道这点。”
“如果他不延长,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会回去写些更安全的东西,并在星期一交出?”
“不,那意味着我要向奥斯卡隐瞒我在干什么。”
他摇摇头。“我知道这种希望太高了。走吧,阿曼达,我们去找找线索。”
“如果我不是更深的了解你的话,我会相信你喜欢干这种事。”话一出口,她便感到后悔。为什么她不能不提这话题呢?
唐奈利皱着眉头,把钱给维吉尼亚放在桌子上,“别说这种话了,阿曼达。”
在他还没来得及把咖啡渣吐在她头上,以强调这句话,维吉尼亚插了进来。“阿曼达,宝贝,有你的电话。”
“珍妮·李,绝对没错。”
“不,是个男人。”
她叹了口气。“那肯定是奥斯卡。这人有警犬一样的跟踪本领。”
维吉尼亚摇摇头。“我想不是的。我能听出奥斯卡的声音。”
阿曼达好奇地走到柜台后面,拿起话筒。
“喂,我是阿曼达·罗伯茨。”
“不要管卡莉·欧文的事。”命令直截了当,充满恐惧。阿曼达唯一能感到的便是威胁。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接到恐吓电话。但她仍为这电话激起了全身的寒颤。这次更可怕的是这个人在这里找到她,他显然一直在监视她。她的头上冒出冷汗。
“你是谁?”她问道。尽量使声音平稳。即使是这样,声音也大得使站在柜台那头正与维吉尼亚谈笑的唐奈利警觉起来。他走过来想从她手里把话筒抢过来,但她紧抓着不放。
“照我说的去做,夫人,别管闲事。”
“为什么我要照你说的去做?”她说。她注意到他叫她夫人。弗兰克·马尔克斯这么叫过她几次,她想听听有没有古巴口音。
“因为你不会喜欢这样做的结果。”
没有口音。她的手掌汗湿了。她的声音颤抖。“什么结果?”
“你会死……就象她那样死掉。”
第八章
阿曼达感到喘不上气。卡莉·欧文在蒸汽浴室的磁砖地板上扭曲的身影浮现出来,向她发出讥笑声。她弯着腰,走出了门外,唐奈利在后面跟着。这次她似乎无法摆脱死去的卡莉的目光。她知道她一闭上眼睛,只一下,头脑中的那张脸便会变成她自己。
“谁打来的电话?怎么回事?”唐奈利问。她靠在车上,尽力的呼吸空气。
“喘不上气来。”她抽抽咽咽地说。她的头在乱跳,耳朵轰轰乱响。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惊恐,但没法安慰他。
他的手臂搂着她。坚强、真实、舒适。就在此刻,她需要被这种本能的、毫无疑问的保护所包围。她不会长久这么脆弱,她会反抗他的大男子主义保护干涉,但此时,她从他的力量里感觉到安全。
“别担心”。他低声安抚她。“你会好的,我在这,你会好的。深呼吸,慢一点。”
最后,她的脉搏开始平稳。随着一阵轻松的颤抖,她的头靠在唐奈利的肩上,听到他的心脏稳定地跳动。“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他向后退了一步,但手臂仍环绕着她。“觉得好些了?”
她这时才发现维吉尼亚也跟着来到了街上。正焦急地看着她。“你没事吧,宝贝?”她问道。“如果你不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去给你端杯茶来。”
“谢谢,维吉尼亚,我没事。真对不起。”
“别道歉。”维吉尼亚走后,只剩他们俩时唐奈利命令道。“我们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保护意味。他想充当骑士,把她藏进城堡,把吊桥收起来,不让她受到伤害。她喜欢他这么做,但她不愿这样。又到了依靠她自己的勇气的时候了。
“忘掉这事。”她坚定地对他说。“什么也没改变,我们得去接珍妮·李和拉里。”
他摇了摇头。他的下巴绷紧,他的嘴唇生硬。“你忘掉吧,阿曼达,你受刺激太深。”
“那电话是让我难受了一会,但没事了。更困难的事我都克服过。”
“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不理会它。”
“是的,我不理会它。我不能让凶手把我吓倒。”
“那么就算我被吓倒吧。你没看到刚才你的脸……”他颤抖着。“我的上帝,阿曼达,你就象听到了魔鬼的声音。你怎么认为是凶手打来的电话?”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某个不愿案子被查得水落石出的人打来的。”
“是男人的声音?”
“绝对是的。即使是故意压着嗓子,也不可能是女人的声音。因为太低沉了。”
“他说什么了?”
“常说的那一套。”
“那一套是什么?”
她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如果我不撒手这事,我就会落得卡莉·欧文的结局。”
唐奈利的脸变得苍白,双手举起。他显然猜到了电话是这样的,但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使他有些激动。“太可怕了!太过份了!有人威胁要杀了你,除非你撒手不管那事。而你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你想怎么样,阿曼达?让一颗子弹穿透你的心脏吗?”
她颤抖着,他的反应超出了她的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