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为镇元子解惑道:“天道大势所趋,不过平衡二字。修行人采集天地灵气,日月星辰精华,成就长生,逍遥于天地。乃是大因果。混元圣人证得虚空,永恒不灭,更是莫大因果。天道大势精髓,在于平衡二字。天道之下,圣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这天地间地平衡。圣人之尊,对非圣人出手,就是破坏平衡。业力不沾,却结下大因果。三弟神通广大,几近无敌,乃至肆意出手,结下的因果已经大到近乎不可了结。唉~~~久后必受天谴。”
“怎生是好,这可怎生是好?!”镇元子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右手紧紧握住拂尘,血色尽退。
天上浮云聚散无常,三兄弟各自无言。
陆久盘算停当,抄起腰间青皮葫芦灌了一口,长长嘘出一口气,远远眺望着渐渐西移的金乌,说道:“我立天罚成圣,雷罚不加我身,将来所受,必然是人劫。细细盘算,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大致有以下两种。”
对上红云和镇元子探寻的眼神,陆久继续说道:“其一,几位圣人合力出手,将我封印。”
红云摇头反对:“可能性不大。姑且不论其他圣人作何想,就是愚兄和女娲娘娘,断不会坐视这等情形发生。”
“其二便是鸿钧道祖亲自出手,将我镇压。”陆久又狠狠灌上一口,也不用法力压制,肆意感受着酒精上脑的昏沉。
很朦胧……很美……
两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镇元子凝重道:“三弟所言不差。这世间能奈何三弟的力量,委实太少太少……”
陆久苦笑着说道:“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小弟倒是不惧。圣人永恒不灭,万劫不磨。只是担心门下弟子、蓬莱诸岛十万妖众失去依靠,遭人算计。”
红云道人黯然说道:“贤弟放心便是。若真有那么一天,自有为兄计较。红云在,蓬莱岛便在。二弟也会照拂,女娲娘娘想必也不会坐视。”
镇元子连连点头,慨然说道:“大哥所言极是。神仙杀劫过后,三弟可将基业移到这地仙界中来。若有变故,愚兄也能照看一二。”
“那就先谢过二哥了。”陆久稽首一礼。三人都是豪迈之辈,相顾各自放声大笑。
红云道人心头愁绪一扫而空,抓住镇元子怪叫道:“老二,还不快些带我们去看新洞府?”
经此变故,兄弟三人各有心思,浑然没了观景赏玩地兴致,一路云光呼啸,全力赶路,转瞬便出了东海之滨。
镇元子按住云头,悬于东海万顷碧波之上,随手挥动拂尘指点江山:“大哥、三弟请看。这地仙界内陆为四大部州,海外大洋之处,与人间一般无二。”一手执陆久前臂,轻笑道:“东海蓬莱、瀛洲、方丈三岛,愚兄特厘定地脉,刚好合三弟与大哥使用。哦,还有三弟那几个红颜知己。”
陆久老脸微红,讪讪不知所言。
红云道人调笑道:“三弟与三仙岛云霄、琼霄、碧霄三位仙子交好,各教修士,没几个不知道的。连老二这终日枯坐深山的闭塞之徒,也是了然于胸。”
镇元子抚须轻笑道:“三弟天纵奇才,又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比大哥不知强上多少。大哥尚且有妻有子,区区几个女子心怀爱慕,又何足道哉。”
红云刚要灌上一口酒,听及妻子姜甄,执葫芦的手一抖,面皮抽搐,下意识地四下张望。
陆久和镇元子见得红云囧状,对视一眼,直笑得前俯后仰。
三人玩笑一阵,驾驭祥云来到蓬莱岛方位上空。镇元子右手一摆拂尘,左手捏印诀,低喝一声:“叱~!”
迷关震开,周遭海域浮现出蒙蒙黄尘。
“结~!”镇元子印诀一转,黄尘收缩,结成一块平滑如镜的厚土,地形与人间界蓬莱仙岛一般无二,且灵气浓郁逼人,不下与人间蓬莱。
镇元子收手朗声说道:“这三岛汇聚了三条大地灵脉,不渝灵气匮乏。为防又道友误闯,三弟可施以禁法。待人间事了,就能搬迁过来。移山倒海,等闲事尔。三弟信手为之,弹指之间。”
“有劳二哥。”陆久抬起修长如玉地手,看似随意弹动,或点或扫、或切或抹,而后信手一拍,精妙绝伦的禁制笼罩蓬莱海域。
红云道人鼓掌赞叹:“杀阵幻阵相结,信手为之,三弟好手法。便是为兄要破解,也要费一番手脚。”
“举手投足之间,禁制悄然成就,真真是圣人手段。”镇元子连声赞叹,言语之间,不无羡慕之意。
看得红云连连摇头:这个兄弟……太痴、太执……不过,都是开天之初的人物,资质也不在任何人之下,却未证得混元,也着实难为了他。
念及此,红云不禁转过目光瞥向陆久——当年真是多亏了三弟。脑海中往事掠过,走马观花一般,不知不觉,目光中饱含了浓浓的感激。
陆久有感,对上红云目光,微微一颔首。
尽在不言中。
第二卷 人间劫
第151章 不死之身
月华当空,星斗漫天。
大商犬戎边境草原。
旌旗林立,双方呈兵数十万,黑压压一片,远远看不到边际。两军齐齐将目光投在场中两人身上,静默地有些诡异:呜呜的风声,旗幡招展声,战马偶尔低声嘶吼、不安的蹄踏,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声响。
静谧的夜空下,女魃周身黑气越发浓厚,仰天吞吐,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漫天月华之力吸纳入口中。
闻仲双眼微阖,兀自静立不动,脑海中思绪翻滚,苦苦追寻着那一闪而没的灵光。点点星辉洒下,罩上一层晶莹光晕。
上方云层深处的陆压醉眼朦胧,依旧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时不时地往下方瞥上一眼。忽地心中一动,瞳仁深处精光一闪而没,哪还寻得着半分醉意,喃喃呓语:“好小子,不愧是我妖帝陆压的师侄。”
倏地睁开双眼,紫芒一闪而逝,闻仲面上涌现出狂喜神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以风为骨,以雷为神。念动手动,心到招发。是为——风雷。
正当此时,女魃也将精气神调节到最佳状态,将周身黑雾收入体内敛去,俏生生立在远处。白日里略显病态的苍白肌肤,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阵阵神秘的美感。夜草原的微风送来阵阵爽意,拂动那漆黑的长发,愈发显得娇柔无限。
微微行过一礼,女魃轻柔的女声缓缓送出:“谢过前辈容女魃调息恢复伤势。前辈心胸广阔,足以包容四海。”
盈盈起身,又开口道:“前辈修为精深,非女魃所能企及。现下正值月华当空,女魃战力大增。斗胆再向前辈请益一二,还请前辈莫要见罪。”
误会~!天大的误会~!
闻仲老脸一红,默认了自己的雍容大度。自己丢人不要紧,却不能失了蓬莱岛和师傅的脸面——闻仲如是说服自己。
为了延续自己的高风亮节,不好再拒绝女魃地提议,颔首微笑道:“无妨。日间我等一战,本帅亦大有收获,你进招便是。”
女魃不再客套。道一声“请”,而后轻轻一顿足,未溅起半点微尘。捏着纤细的拳头直轰向对面那暗红色的身躯,身后拉出一串长长的残影。
闻仲微微一笑,把肩一摇,身体凭空消失,又倏地出现在女魃身前,雷鸣声中。跳动着霸道雷芒的赤铜色拳头,迎上那只白玉般晶莹的玉手。大力涌来,闻仲被震退一步。
女魃闷哼一声,连退八步之远,留下一行由深至浅的足印。纤细娇柔的手背焦黑了大片。尚余残留雷芒闪动,传来阵阵刺痛。
运转法力逼出雷罚之力,女魃手背上地外伤在银白色的月华滋润下,转瞬之间就完全愈合。再找不到半点伤痕。
闻仲看着缠绕在右拳之上的几道黑色雾气,皱了皱眉头,法力运转,呼吸之间便将这些讨厌的东西撕碎绞散。
淡淡注视对面毫发无伤的女魃,闻仲暗暗点头:能在这个年纪达到这样的地步,难能可贵。心中起了怜才之心,扬声说道:“接下来换本帅进攻,你可要小心了。”
闻仲身形连连闪现。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风雷声挥出一拳,在未及反应之时将女魃击飞出去。场上似乎在上演一场排球比赛,一个人的比赛——闻仲满场闪动,女魃来回飞舞。
也许是无意取女魃的性命,闻仲适时收手,任由女魃跌落尘埃,溅起一地烟尘。全身上下都是灼伤地痕迹,找不到半点洁白(如果她不张嘴的话。)——凄惨的情状深深触动了敌我双方将士。不约而同地给闻仲打上了想通的烙印——极度危险、不能得罪。
闻仲将眼神转到犬戎大王身侧的将臣身上。淡淡说道:“你可以过来,给你老师治疗伤势。”
正奇怪着不为所动地将臣。右前方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侧首观看,正瞧见女魃周身银白色光芒大盛,沐浴着月华之力,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就连满头枯黄卷曲的长发,也迅速恢复了柔顺。
女魃扶手理了理散乱地秀发,仰头柔声说道:“多美妙的夜晚,多美妙的月色。只要有她在,我就是不死之身。前辈,晚辈自承奈何不了前辈。此战以和论,两相罢手可好?”
闻仲面上露出不屑神色,嗤笑道:“不过是吸收太阴精华疗伤罢了,何足道哉!与你那父亲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这世上除了诸天圣人,何来什么不死之身?”说完,一手探出,漫天星光聚集,在身前凝成斗大光球。正是蓬莱岛太阳宫秘传法门——星力操控。
星力悬于身前不远处,闻仲面色肃然,双手印诀变幻,呼吸之间打出上百手灵诀,大喝一声:“敕!”星力应声爆开,膨胀开来,笼罩方圆百丈之地,无数道玄奥的符箓流转其上,散发着朦朦光晕。
好一片醉人夜色。
女魃神色大变,天上依旧是一轮圆月,却感受不到半点月华之力,太阴精华。望着那曾淡淡的禁制,心道:原来是隔断禁制,只可惜……它不够大!
暗笑闻仲有失计较,转念之间定下应变之法,女魃飞身向禁制外冲去。
“你能快得过风吗?”眼看成功在即,耳畔传来闻仲低语。暗红色的身影陡然出现在面前,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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