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自当会遵循正教之礼法,行事一切有据可循,万不敢肆意妄为,否则,即便人间无敌,还自有天在上面看着呢!
这些年来,峨眉之行事作风,想来诸位也自清楚。我甚至曾经听闻,峨眉教下李英琼等人,于海外采药之时,误闯散流同道山门,伤了其门下弟子,此人尚还是峨眉友人,他们本当依礼道歉,可孰料,他们却自道,既然做了,所幸做到底,区区散流,何足道哉?时候再向师傅请罪便可!结果呢,回山之后,妙一真人等人却仅仅不咸不淡的申斥了几句,便自放过!
凡此种种,世人皆知,本座也无需赘言,本座此番出手,震之以雷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像长眉真人,贫道念其为过不深,并未斩杀,只令其轮回转世便罢!想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杀劫,虽则天劫常常转为人劫,但是本座向来认为自己乃是良善之人,无故,绝不会妄加出手,将之加到我身上,实在是过了!杀劫至此,算不算终结,在天,不在于我!”
山涛这一番话说的凛然之极,当然,实际上却也差相仿佛,山涛自认,还是能够问心无愧的!
极乐真人闻此,当即笑道,“如此,贫道就放心了!”其余之人也自纷纷出言,称赞上清派行事当真是有法有度,不愧三清正宗之名!
这时,白眉神僧也自道,“山教主既然要匡正道门,于我佛家一脉并无干系,我佛门弟子也不敢妄加插手道门内争,不过,除了教派之别外,尚还自有私谊存在,这些,却也是难免的。故而有些佛门弟子不尊教令,执意出手,却是我教规不严之故。
方才贫僧见得苍虚道友以阵图将残余之人尽皆卷了进去,不知山教主可否将其中的佛门弟子,交还给贫僧,依教规惩处!”
“哦?”山涛淡笑着,望着白眉禅师,默然不语,他却是知道,两间图之中地佛门弟子,还剩下谁,正是那千年以来第一女仙,只待飞升,得佛法加持,便可证得菩萨果,成就金仙位业的依还圣姑伽因,还有她那弟子上官红!
至于另一个佛门的领头人尊胜禅师,却是倒在了丌南公的落魂钟之下,被摄入了五鬼天王尚和阳的魔火金幢。之所以留下她,倒不是山涛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只是本能的,莫名之中忽然升腾而起的一种感觉,觉得其似乎有所用!
这种冥冥之中的灵觉,或许是对地,或许是错的,但是在没有考证出来之前,他自然不会就这般拱手让出,至于推脱之言,山涛自然是大把,正自准备开口,陡然之间,一声佛家梵唱突然自山涛心头响起。
对此,山涛也禁不住为之一凛,这人间,居然还自有这般人物吗?不过很快,他便自释然了!因为传音之人已然给出了解释,“贫僧乃是青莲峪大智,贫僧转世人间,本无如此法力,贫僧解了自身封禁,方自有此能力!不过,贫僧也因此,难以在滞留人间,即刻便自要飞升天界,回归净土了!
贫僧此举,乃是代我佛如来,向山教主传一句话,还请教主放了伽因圣姑,我佛算是欠得教主一个人情!将来教主飞升天界之后,随时都可讨还!”
“原来如来佛祖对伽因圣姑,这般珍视,竟肯许下人情?既然如此,本座却也不好驳了面子,伽因,我会放的!”山涛也自在心中默语道。他却也不担心大智禅师听不到,身为佛陀驾下第四十七尊者的阿修利罗,解封了自己,想来还是颇有几分本事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声佛号响过,山涛遥望西方天际,一道白光惊天而起,攸忽不见。
虽则得到这么一个天大人情,算是好处不少了,但是山涛却是觉得更加疑惑,“既然这老和尚有此能力,为什么不事前对伽因进行压制,非要欠上我这么一个人情呢?”
不过,很显然,而今并不是细细思量的好时候,很快,山涛便自将这些疑惑,暂且压入心底,面容不变,依旧是那副淡淡地微笑,对白眉禅师道,“这个自无不可,不过,伽因圣姑与贫道之间嫌隙恐怕已深,若是其再有什么举动,那又将如何是好?”
“山教主且请放心!”白眉禅师肃容道,“伽因圣姑功行已经圆满,早该飞升,只因一点儿嗔念,便自迁延日久,实属不该。我佛弟子本应清净无为,贫僧自会劝其放下嗔念,飞升佛国净土!”
“如此便好!”山涛点了点头,而后对苍虚老人道,“苍虚道友,且将剩下的那些人,都自放出来吧!”
“遵教主令喻!”苍虚老人点了点头,手中两间图迎空一抖,当即便有五六十人自其中落将了出来,不过,除了圣姑伽因之外,其余之人,都自已经昏迷!
伽因圣姑面色肃然,无喜无悲,不惊不怒,依旧是那般清丽脱俗,双眸清澈见底,却也让人难测其心中所想。一见得伽因圣姑,白眉禅师立时便道,“师妹,你不尊教令,擅自插手道门内务,且随贫僧回去,领受教规惩处吧!”
伽因圣姑却也不言语,抱起自己的弟子上官红,径自走向了白眉禅师。
第三百六十六章赶山
山涛见得剩下之人尽皆昏迷不醒,信手弹出了一点灵光,飞至这些人的上空,“噼啪”一声炸响,立时爆散开来,化作了数十道青色光丝,透入了众人的天灵之中。晃眼间,众人一个一个都自睁开了双眼。
初始之时,这些人都自有几分迷糊,但是在左右望过之后,瞬息之间便自明了了而今的情势,别派之人还好上一些,峨眉弟子多面露怒容,尤其是齐灵云,亲眼见得自己父亲,兄弟、姐妹被杀,而仇人在前,哪里还自忍得住?
手中的兵器虽然不在,但是齐灵云身为掌教之女,且执掌紫云宫近三十年,熟知的法诀却是不少,心念一动,全身法力当即涌向了右手,当其欲行抬掌击出之时,却自被身边的玉洞真人岳雯给拦下了。
两人对视片刻,见得玉洞真人始终坚持,齐灵云也只能悻悻然散去了法力,面容之上三分悲怆、三分愤慨、三分仇恨,还自有一分莫名,冷声道,“山涛,你既然对我峨眉大加杀戮,又何必留下我等几人,莫不是要表明你的大慈大悲么?”
“齐道友此言差矣,贫道向来特立独行,如何行事,向来也不容他人置喙,又岂会在意他人之看法?”山涛面色淡定、从容,道,“红尘俗世有云:福祸本无门,唯人自招取!今日之果报,必有昔日之因种下,你觉得今日之事我上清一脉出手过了?太过残忍?
但你可曾想过,昔年二次斗剑。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胜局将定,却因你父亲妙一真人不甘心,而使得四大高手齐出,将其围攻至死,又算如何?三次斗剑之时,两仪微尘阵之下,魔教千多修士惨死。形神俱灭,其余尽皆转劫。又算如何?
这些,事后,莫非你就没有半点儿触动?”
“谁说我没有?”齐灵云道。
“正因为此,所以你活着!其他人死了!”山涛的语音慕然转冷,道,“相较于贵派不加区处,动辄赶尽杀绝来说。本座地确是很慈悲了!你若是要报仇,本座随时欢迎你,不过,对于刻意寻衅之人,本座也绝然不会手软!”
稍自顿了一下,山涛接着道,“本座有一个建议,听与不听。全然在你,本座认为,你现在更加应该考量的,乃是峨嵋派的存续与传承,以及将来门下弟子的教化之道,而不是执着于峨眉往昔峥嵘的破灭。以及这些仇恨!”
说完之后,山涛不在理会齐灵云,扫视了一眼全场所有的修士,继续道,“本座既然表示要匡正三清道门,自然要有始有终,趁着天下修士尽集于此,索性一同做个见证!”话至此处,山涛突自道,“钱道友?”
此言一出。立时自山涛身后缓缓踏出一个人。正是玉清一脉掌教,天外神山不夜城城主钱康。山涛接着道。“我三清道门就于今日,再立山门如何?”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钱康漫口吟道,“三清祖师一体同根,同为道门宗祖,此番重新确立道统,三家山门并立,再也合适不过了!”
“天劫虽然可怕,但是更可怕的却是转化地人劫,人心难测,教派之间不免相互猜忌,很多时候,一件小事,就会引发一场大的杀戮!”山涛突然慨叹地道,“此次杀劫了却与否,却是难料,不过,即便了了,未雨绸缪,也是必要的。若是能够将一切摊开来,放在台面之上,实在是再好也不过了!总好过,于暗地里相互算计!”
这番话说的着实有几分莫名,齐灵云闻此,当即冷哼了一声。不过四围修士听了,却是觉得还自有几分道理的!
山涛整肃了面容,接着道,“昆仑山,为华夏神山之祖庭,以此地为三清道场正为合适!玉清一脉道统本在东昆仑山,而我上清一脉也自准备将道统立在西昆仑山,至于太清一脉,我看,就立在北昆仑山好了!
玉洞真人,太清峨眉一脉新教主谁属,由你门中自定,本座却也不插手,不过而今,以你辈分最为尊贵,理应为长,想必对本座之言,应该没有意见吧!”
玉洞真人尚还未自开口,齐灵云便先自开口,面容肃穆、庄严,颇自有一番威势,道,“我有意见!既然山教主明言对我太清一脉内务不行插手,又何以自行勘定我峨嵋派山门所在呢?
凝碧崖乃是我峨嵋派创派之地,意义重大,绝然不能放弃,北昆仑即便再好,也非是我峨嵋派之根!”
“本座不希望以后的三清弟子,也自纷乱不断,争斗不休,希望以后他们能够睦邻友爱,修士炼法求道,为得长生,抗天劫就已经不易了,再行内斗,实在是得不偿失!”山涛立时回道,“再者,本座也并未让太清一脉放弃缘起之地,凝碧崖既然如此重要,索性一并迁往昆仑山便了!”
“你以为山门立的近些,便会使得门下弟子,穆棱友爱,不起纷争了吗?”齐灵云冷笑道。
“会!”山涛回答的异常自信,“只要为师长者,好生教化,善加劝导,就一定会!”稍自顿了一下,山涛接着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