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将等三十六神将俱各披坚执锐,面色肃杀,端坐不动。
再下,更有九煞元童、五丁都司、七政八灵、直月将军、十二支直符等等,立于两侧,六丁六甲神将,也在其中,衬托的高踞上座的天蓬元帅,更是威仪不凡。
此时,八名丁甲神将已然将山涛之言带到。天蓬元帅听了之后,面色不变,没有道出自己的意见,也没有让八人起来,司政殿上诸将帅也都默然不语,没有一个发表意见,但目光都或明或暗地望着天蓬元帅。
片刻之后。天蓬元帅突然开口,面色上带着一抹傲然的笑容。声音洪亮之极,“玉帝将我驱邪院,调入清虚大帝麾下听用,我等已然应命,而今清虚大帝自天外回归,我等理当前往朝拜,以示尊崇!诸君随我一道前往如何?”
“愿尊元帅将令!”台下诸将帅尽皆躬身应命。前来传信的八名丁甲神将也不例外!
正在这时,司政殿外又有一标天兵神将,在三人的统帅之下,直闯入了殿中,正是分驻在其他地方的天猷元帅仁执灵福真君唐渊,翊圣元帅保德储庆真君张海机,玄武元帅真武灵应真君李浩乞三人,以及他们的麾下。
三人入殿之后。当先朝天蓬元帅躬身行了一礼,而后便急不可耐的向天蓬元帅询问起了此番如何行事?三人言语口气,虽然颇显得嚣张,但是眉宇之中,依然见得三份隐忧,显见。他们对原本不放在心上地山涛,突然从天外回返,着实带着几分担心。
天蓬元帅依旧淡定自如,面现傲然之色,当即回道,“二弟、三弟、四弟既然已经来了,就与为兄一起,前去拜见,会一会这清虚大帝便了!毋庸担心,三山五岳之事。你我俱皆清楚。无可厚非!量也无碍!”
紧接着,天蓬元帅便即起身。又道,“我等就此前去朝觐,未免显得过于轻慢,清虚大帝,位列三官,司理一部,职位之高,仅在四御之下,不能不慎重,我觉得,吾等理应真身前往,方才能够显示出尊崇之意,你们觉得如何?”
“大哥所言不错,理应如此!”天猷元帅、翊圣元帅,玄武元帅面色稍变,紧接着立时俱各点了点头。
天蓬元帅见此,也不多言,当即微微一晃,身形立时拔起,高约百丈,三头六臂,赤发,绯衣,赤甲,跣足;左一手结天蓬印,右一手撼帝钟;又左一手执斧钺,右一手结印擎七星;左一手提索,右一手仗剑,面色靛蓝,当真是凶神恶相。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声,不愧为驱邪院主,妖邪克星。
北极四圣皆是天道转生之人,原形俱非人相,皆丑恶非常,而后修习《北帝玄变真经》,各成神通。天蓬元帅修炼的是其中地天蓬大法,此法修成,便成此三首六臂金身法相,此相虽然仍旧说不得好看,倒也颇见威武,故而天蓬元帅便舍了原身,以此法相为本,平素里形貌,皆为幻化而来。
如此而为,非仅是北极四圣,天道转生之神将、天兵,多有如此者,乃是常例!神道主执役,仙道求超脱!仙道中人多丰神俊朗,仪容不凡,仙神相轻,神道中人多有因形貌而被轻贱者,如此也算是顺理成章。由此也可见得,逐美厌丑,非仅为人之本性,神仙也概莫能外!
随着天蓬元帅现出真身,天猷元帅、翊圣元帅、玄武元帅以及在场诸将也都紧跟其后,现出真身,俱皆身长百丈,各显奇相,或三首四臂,或三首八臂,目射精光,齿如剑树,手执各色兵戈法器,宝光交相映射,无尽的威严之感,和肃杀之气,立时向四面八方荡漾开去。
见得众人俱皆准备停当,天蓬元帅一声令下,在场之人,立时排成了一个阵势。紧接着,天蓬元帅手中掐了一个天蓬法咒,一道玄冥黑气立时自众人脚下升腾起,正是北极四圣独门的北极太玄黑煞遁法。
一行百多人,驾着遁光,晃将一晃,立时出了山岳宫,飞往洞灵宫。两宫相隔并不远,顷刻便至。天蓬元帅按落遁光,落在了宫门之前,天蓬元帅向身后的走犬使者一示意,走犬使者立时明了其意,飞速上前,对宫门前的镇守神将喝道,“驱邪院主,北极四圣大元帅前来朝觐清虚大帝,你等还不前去禀报?”
镇守宫门的几个神将,早在天蓬元帅等人未降下之时,便已然发现了这些凶神恶煞,面色虽然略显惊惶,却也并未有太过害怕之意。一则,天宫所属神将、天兵之间,从未发生过内斗之事,二则,乃是山涛事先有过交代,令其谨守职司,毋为外物所扰,展现帝君亲卫应有之威仪。
为首之神将,见得走犬使者如此呼喝,面色不便,置之不理,恍似无觉一般。待得走犬使者呼喝第二遍,立时勃发,面现怒容,冷声喝道,“小小一使者,居然敢在帝君宫门前呼喝,莫非当自己长了第二个脑袋不成?”
说着,当即掣出了宝剑,其余诸神将也各自兵戈出鞘,斜指走犬使者。走犬使者没想到,这些法力比自己低下的多地神将,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他为天蓬元帅使者,传令四方,何曾受过如此待遇,面色当即一沉,就欲发难,但瞬间便想起这是清虚大帝的宫阁。
天庭等级分明,规条森严,即便是虚职,以下犯上,追究起来,他也是不会好过的。一时间,走犬使者颇有进退两难之感!当其欲扭头之时,天蓬元帅已然走上前来,淡淡的对走犬使者喝道,“如此不知规矩,还不下去!”走犬使者,连忙退回阵中。
天蓬元帅紧接着,稍稍躬身,又道,“帝君令我等前来朝觐,还请通报一声,如何?”天蓬元帅话语虽然温和,但是配合着百丈真身,依旧给镇守神将带来了极大的威压,令其说不得一个“不”字。
还好,其心中铭记着山涛之言,竭力使自己显得淡定些,回道,“洞灵宫规矩森严,吾职司镇守门庭,不能擅离,传信之事,非吾权责,不能擅专!”
此言一出,天蓬元帅面皮当即一抖,言外之意,他岂有不知之理?自然是暗讽他擅权,署理三山五岳部务。虽然他做的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却也并不觉得那点儿事务闲散事务,算得什么权柄,事实上,他也没有怎么干涉。
至于整饬兵将一事,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误,即便是在玉帝麾下,他对所辖兵将,也拥有全权,而今调令此处,署理兵事,协助山涛,统一兵马,也算正常。
他对山涛了解的并不多,玉帝也未曾过多解释,因此,他认为山涛又是那种闲散不管事的仙人,心中颇有几分看不上眼,自己代为署理,正是为了将来收回三山五岳权柄之便。念及此处,心中禁不住立时起了三分怒意,当即便有了回转山岳宫之念。
而此时,恰恰从洞灵宫之中走出了一个值守功曹,两个黄巾力士。那值守功曹也是一脸凝肃,到得殿门之外,对着他,自顾朗声道,“奉赦罪地官清虚大帝钧旨,宣北极四圣及麾下诸将清虚殿朝见!”
话语甫落,伸手稍稍延请了一下,便自顾回身,于前引路,也不管天蓬元帅是否会跟上。
第四百四十三章杀猴儆慑百将
天蓬元帅见此,稍作踟蹰,还是昂然跟了上去,剩下将帅也在天猷元帅、翊圣元帅、玄武元帅三人的统领下,紧随其后,入了洞灵宫。在那值守功曹的带领之下,很快,驱邪院一众便来到了清虚大殿。
清虚殿上,山涛居于上座之上,其侧则坐着叶缤,台下两侧,则是郑隐、崔盈、丌南公三人和三山五岳一部的仙官、执事,尽皆品级低下,较之山岳宫司政殿上的排场,却是远远不如了。
如此气象,如何能够让天蓬元帅拱手臣服,拜倒在地,大礼参拜?天蓬元帅当即微微躬身,朗声道,“臣驱邪院主,天蓬元帅刘杰庄见过清虚帝君,愿帝君圣寿无疆!”声如雷霆,炸响在耳畔。
见得天蓬元帅如此,他麾下的百多将帅,自然也都有学有样,齐齐躬身,道,“臣等见过清虚帝君,愿帝君圣寿无疆!”
百多人齐齐朝拜,听起来颇像那么回事,但是看起来就大为不同了。天蓬元帅等人尽皆是真身朝觐,各个身长百丈,虽然微微躬身,但是对殿中诸人依旧是俯视,百多双铜铃大小的眼珠齐齐注视着,眼光之中俱皆流露着桀骜之色。
高大伟岸的身躯,再配合上那雄浑一体的气势,立时给殿中诸人一种强大的威压之感。郑隐等人倒是无碍,在人间之时,自始至终,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以弱抗强。早就习惯了。但是那些低品仙官、功曹、执事就不同了,被那凶戾的目光一瞪,立时不免心中惴惴。
山涛见得北极四圣及其麾下如此,心中地恼怒简直无以复加,一股冷意立时由心底升腾而其,且迅速向周身蔓延开来。他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但是自眼眸深处,已然现出一点儿冷冽、肃杀的意味儿。
这一点儿冷意。恍似燎原星火,大有一发而不可收拾之态势。
山涛终非鲁莽之人,死死的将这点儿冷意压制在眼眸深处。不过,他却是明白,对北极四圣,自己是绝然不能宽待,须得施之以雷霆之威了。他面上依旧肃穆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尔等既来朝觐,却不以大礼参见,如此失仪,是何道理?”话语平淡,丝毫不见喜怒。
天蓬元帅对如此质询,丝毫不放在心上。没有山涛之令,自行直起了腰,仅抱了抱拳,回道,“帝君明见,驱邪院为驻外军府。自有军中礼仪,除了朝觐玉帝陛下,皆是以军礼觐见,并无失礼之处!”
“哦?”山涛淡淡的道,“尔等既然已经调入本帝宫中听用,便已然不再是驱邪院军将,驱邪院务虽重,玉帝自会派他人接替,现在,你们且行礼参拜吧!”
“帝君见谅。请恕臣等不能听令!”天蓬元帅傲然道。“驱邪院,十方亿兆凡俗国土法司是其任也。司掌除奸灭邪,拯治阴魔,禁御万杀,承阳宣化,保宁山川,生育万汇,皆荷道化。职责甚重,臣等不敢有丝毫之懈怠。
帝君若想解除了臣等职司,还请前往斗牛宫,请一道玉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