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中河多次强调说所有的门都不能打开。考虑到万一,可不能轻易打开呀!”
“行李车厢的门,在京都站临时停车时是开着装卸行李的。”
“但从行李装卸完毕到列车发车,其间也许有几分钟时间月台上没有一个操作人员
吧?最好还是考虑他捣了什么鬼。”
“那就没有出口了?”
松木这样尖声说着时,不知是谁喊了声:“警部。”
一号车厢的冰室悠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通道上望着这一边。
“什么事?”
正因为是在紧张的时刻,所以十津川说话的样子自然而然好像是申斥一般了。
“我听到你们的说话了。”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十津川,说道。
“那你…”
依然是申斥般的口吻。
“从这窗子里能出去的呀。”悠子指着车门平台后面的小窗户,说道。
特快卧车整列车厢都装有空调设备,所以客车厢的窗户是固定的,不能打开,只是
在单间卧铺一号车厢的车门平台附近、乘务室前面的八十厘米见方的小窗户推一可以用
手打开。
“这窗子是能用手打开的。”悠子说。
“这我知道,但中河说所有门窗都不能打开,要是一打开就爆炸,那会怎么样?”
“不过·”
“不过什么?”
“车子离开京都后我打开过这窗子。”
“你说什么?”
“离开京都后不久,我有点儿不舒服起来,想吸吸外面的空气,这时想起死去的藤
代说过特快卧铺上只有一扇用手打开的窗子,于是开了一下。我立即关上了,可什么事
也没有发生。”
“肯定是离开京都后打开的,是么?”
“是的。”
“一直开到下面吧?”
“是的,一直开到最下面。”
“阿龟,不,我来开吧!”
十津川走近那扇窗户,用双手一下子放下了玻璃窗。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只是下半夜的冷飓飓的空气钻进车厢。
“阿充,到福知山后就从这儿出去。”
十津川对龟井说道。窗户虽小,但一个个出去的话,看上去是能出去的。
“我做什么好?”松木列车长问。
“请你跟其他列车员在车内防备万一。”
“即使叫我们防备万一,也是……”
“要是这个速度前进,几点到达福知山?”
“早到两分钟。两点五十分。”
“那就到了福知山以后请等五分钟。我们在这期间找出被放置的炸药,把它拿掉。
如果五分钟拿不掉时,那位置一清楚,就请你们立即引导乘客到车厢内的远一点的位置
去。用五分钟的时间。”
“试试看。不过,如果找不到炸药那怎么办呢?”
“哦……。不,一定找得到的。非找到不可!”十津川说道,“请你给东京综合指
令室打个电话,那里有我们的刑警,你就这样说:中河凌晨一点十分左右在京都车站,
叫他们请求京都府警察署立即布置人员通缉。”
“明白了。就要到福知山了。”
松木说道。十津川从打开的窗户凝视着前方,但见黑夜中福知山站的灯光在迅速靠
近。
看上去那像是救命灯,但或许那是墓碑。
2
从福知山起有一条去大阪的福知山线,因而这儿有山阴于一
线和福知山线的月台。-
左右各有一个只使用一侧的月台,中间是中央月台。
下行山阴干线靠着中央月台。
接到通知的福知山车站把值班的十二名站务员都动员了起来,让他们在中央月台待
命。
另外,从福知山警察署也赶来了二十名警察。因为没有时间从京都府警察署总部或
自卫队驻地调来爆炸物处理班,所以从福知山警察署来处理这事的是鉴定科的一些科员。
幸好没有旅客上“出云1号”,所以月台上看不到一个乘客。
望得见“出云1号”了。
接到通知,叫列车一到就打开所有车门让乘客避难的站务员分头站在各自的停车位
置上,准备引导下车的旅客。但个子矮小的细见副站长突如其来地奔到中央月台,大声
喊道:
“事态变了!犯人在‘出云1号’车身上安置了炸药。一开门窗就爆炸,所以即使
停车乘客也下不来了。要立即找到炸药放置在什么地方!”
“啊?!”
站务员间发出一片惊疑声。
他们之间产生了动摇,因为突如其来接到了一项不是引导旅客而是找出炸药的危险
工作。
动摇还没有平复,“出云1号”长长的车厢就徐徐地驶进了中央月台。
比正点提早两分钟。两点五十分。
在列车停住的同时,十津川从狭窄的窗户里跳到了铁轨上。
紧接着龟井刑警也以扎猛子般的气势跳到铁轨上。虽刹那间感到扭痛了右脚,但龟
井立即忘了。
两人穿过行李车厢和一号车厢间,跳上了中央月台。
十津川大声喊道:
“请马上找出炸药来!”
像是被这声音激励了似的,十二名站务员和二十名警察一齐开始检查“出云1号”
车身。
龟井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车厢内,松木列车长他们分散在十一节客车厢里,隔着玻璃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月
台的动静。
里面也混有悠子那张苍白的脸,但其他乘客依然入睡着。
十津川拉住了细见副站长:
“过五分钟,请你按月台的电铃。”
“打算怎么做?”
“我想用五分钟时间找出炸药,把它拆卸下来,但在不顺利的时候必须转移车厢内
的乘客,以便让他们尽量安全一点。”
“明白了。”
副站长掏出怀表凝视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两分钟过去了。
餐车附近“呀”地发出了欢呼声。
十津川奔跑过去。
原来是发现了安在餐车车门上的炸药。
接着在隔过一节车厢的六号车厢也发现了炸药。
哪处都好像是这样一种装置;车门上安着细细的钢琴线,门一开钢琴线就被拉紧,
引发机即被带动。
“先查一下带不带定时装置厂十津川大声说。
这一来站务员都退缩不前了。
福知山警察署的一位鉴定技官挺身而出。
餐车那儿发现两包炸药,六号车厢那儿发现三包炸药,分别捆在一起,用磁铁安装
在车身下。
鉴定技官拿着手电筒,趴在台上张望了一下地板下面。
“带着定时装置。先把安在车门上的钢琴线切断。”技官趴着说道。
拿来了截断器,钢琴线被切断了。
三分钟过去了。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战斗!
龟井在手册上写下“炸药安在六号车厢和餐车”几个字,隔着玻璃窗给车厢内的松
木列车长看了看,他想若是五分钟拆卸不下来,就请列车长把乘客从危险的车厢转移到
尽量远一点的地方去。
剩下的就是处理安装在车身下的炸药了。
为防备万一,让站务员退了下去,因为若是想拆卸下来,就有可能引起爆炸。
电气方面也很在行的鉴定技官在仔细检查了一遍以后,说道:
“是电池式发火装置,销子一脱落就爆炸。安装在车门上的钢琴线一拉紧,销子就
脱落,炸药就爆炸。如果销子依然插在里面,就是挪动它也没有事。”
“定时装置呢?”
“上面带着石英闹钟呢。这也是电池发火式的,一到时间就通电流。因为它拨在三
点,所以还有六分钟。我先取下来。”四十二三岁的技官镇静地说道。
“真的没有事吗?”
“没有事。如果是只用手触一下就爆炸的那种装置,犯人也不可能安装吧。”
技官笑着毫不费力地拆下了餐车的炸药。
六号车厢的炸药也拆了下来,被移到中央月台的另一侧铁轨上。
“定时装置怎样拆卸呢广十津川问。
3
“行刮脸膏吗?”户下到铁轨上去的技官把晒黑了的脸对着
十津川,问道。
“用那玩意儿干什么?”
“必须止住闹钟的时针,但如果敲破玻璃什么的,可能会因振动而通过电流。所以
从缝隙里塞进刮脸膏,把时针止住,犯人捣鼓时出现了缝隙嘛。”
“谁有刮脸膏?!”十津川喊道。
“我哪有那种玩艺儿……”龟井摇头。
“日下部有!刚才检查他的手提箱时,里面有!”十津川中途打断充井的话,说道。
“对,我看到了!”
龟井朝车厢内的松木列车长做了个手势,让他打开了车门,旋即一声不吭地跑进车
厢内。
一到一号车厢,他立即使劲敲了一下七号房间的门。
门打开了,睡眼惺松的日下部探出头来。
“请把手提箱打开广角井大声嚷道。
“又来检查了?”日下部发着牢骚。
龟井默默地走进室内,立即从搁板上拖下手提箱把它打开了。
“你要干什么!就说是刑警,也…”
“过后给你解释。”
龟井一抓起装着洗脸工具的口袋,就又跑到了月台上。
他边跑进取出刮脸膏简,扔给了十津川。
十津川又将它递给铁轨下的技官。
技官小心翼翼地挤进刮脸膏去。
一只闹钟停了,使用同样的方法,另一只闹钟也停了。
技官喘了口粗气站起身来,立即发出了一切停当的暗号。
从倒吸着冷气自远处注视着的人们中间,不由地发出了欢呼声。
4
“清点一下回收的炸药数量广十津川对角并说。
“数来数去只有五包。”
龟井一包包地仔细数过后对十津川说道。
“要说五包,跟中河偷出来的包数就相同了。”
“这就解决唆,当然在中河被逮捕之前还不能说完全解决。”
龟井微笑着说。但十津川反而显出不高兴的样子:
“总觉得心里还没有轻松呀!”
“您是担心除了这五包以外中河还可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