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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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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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反映。律师的材料看过了,写得有情有理,给领导看可以,但拿到法庭上不行,这是狡辩,法律是要事实,这样的词不能要。 
  8月13日刘实又通电话: 高法认为有不够的地方,让省院补充侦察,卷先拿回去了。 
  这真是“偏师借重刘实”,有市检察长刘实做内线、当参谋、具体指挥怎么办,还有什么消息不能知道?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在章亚非的笔记本里,专案组还发现了她干扰办案的另一个更大的秘密。那就是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被称为“知法犯法型”大贪官的田凤岐,也是一个隐藏在背后的通风报信、出谋划策者。 
  5月7日,他在约见马向东商业部门的亲信刘某某时说:“法院以法律来衡量,以事实为依据,现在中纪委有倾向性,4万美元定贪污,但按文件精神,如属可拿,只是程序上的问题,不应该自己给自己发奖金。40万美金挪用很难定上。法院提出7个问题,有证据不足的地方。这叫办案吗?以赌的名义查,结果啥也没有查出来,现在有4万美金的事,不能轻易放过……现在应该找两头,一头是中纪委批的,另一头是办案人。” 
  而5月9日高法某庭庭长办案人吴哲则向马向东的亲信透露:“肯定是在沈阳中院一审定调了,肯定起诉判决。此事如没有中纪委的头头批,就没有事了。检察院证据还要补充,别的事没有,下个月侦察期限到了,4万能定,40万有说道。如果有倾向性意见,有可能扭转,但必须高院两个头。有能力的话,政治局常委有人帮助说话,能起作用。”   
  “慕老大”落网之谜(17)   
  7月27日北京小许打电话告诉章亚非,“市法、省法已经看完卷,材料已经送省法,省市目前没有态度,每次都往上打报告,中纪委一直在监督这个案子,也不准备再查了。仅限于这两件事,关于12万美元的事,马是主犯,负有12万的责任,40万美金的事报到中纪委定,中纪委让定就定,不定算了。现在省市都没有用,就等中纪委、全国高法、全国高检的态度。起诉10天后开庭立即判,刑期大约在10年左右,既要对得起老百姓,又要不造成太大影响。” 
  …… 
  就这样,各种各样的信息、各级党委的态度都源源不断地传到章亚非的耳朵里,自然使章亚非能够准确地“对症下药”。别人不说,像田凤岐、刘实这样在政法部门工作多年的高级领导干部理应知道保守机密的起码要求,而他们这么做无疑是起到通风报信、出谋划策的作用,故而章亚非对马向东案情了如指掌。她自恃有这些实权人物的支持,能够及时、准确地摸清中纪委的动向,因此活动得更加疯狂,气焰更加嚣张。 
  在章亚非看来,经过多方积极活动,马向东走出人生的阴影,免除牢狱之灾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章亚非心里还不托底,一是她无时无刻地惦记着马向东的身体状况,二是渴望通过什么渠道直接与马向东沟通,以便在马向东的亲自指挥下彻底翻案。那些日子她还做起了马向东官复原职的梦。 
  想与马向东直接沟通就得入“地”,就得与“大狱”联系上。换句话说,她眼睛必须向下,这个梦只能通过监狱的看守警察才能实现,而她与这个阶层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当初,马向东关押在沈阳还好说。马向东毕竟在沈阳经营多年,凭他本身的“余威”及她的“助手”们在公检法都能找到人,她只要拿钱打点打点就能买通沈阳的看守,及时掌握马向东的狱中情况。 
  可是不知为什么,2000年元旦与春节期间,中纪委不知掌握了什么动向,决定把马向东关押到辽阳看守所。于是,她不得不又费了很大劲儿,找了许多人,才打通了渠道。她曾两次去辽阳看守所,除了给马向东送去药品、衣服及食品外,每次都将5000元现金放在一个装有两条硬盒中华烟的塑料袋里,临走前再把塑料袋放在看守所副所长李成才的办公桌旁,这样,被买通了的李副所长终于将马向东2000年3月29日写给章亚非的信交给了她。 
  中纪委专案组感觉到不断走漏消息,章亚非又不断干扰办案,最后没有办法,2000年4月只得把马向东转移到长春市,关押在吉林省公安厅的监狱里。 
  闻讯章亚非如坐针毡,她再不能及时得到马向东指示,这使得马向东在狱中亲自指挥解救困难重重。但是,章亚非没有退却,她又开始四处活动。一次马向东的姐姐说,她有一个客户——沈阳“千百度”的副经理赵伟就是长春市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章亚非连这个“蛛丝马迹”也没有放过,她立即主动与赵伟联系,求其帮忙。赵伟想起中学同学解文秀在吉林省公安部门工作,便答应了。无巧不成书,解文秀恰好负责对马向东的看管工作。章亚非大喜过望。事不宜迟,她立即与赵伟奔赴长春。 
  原沈阳市常务副市长马向东在法庭上到达长春后约半小时,解文秀便按约定来到她们落住的香格里拉饭店的房间。寒暄了几句,章亚非开门见山地问:“马向东是你负责看管吗?”解文秀点头。她便直截了当地挑明来意: 老马是回民,身体不好有糖尿病,饮食比较特殊,不能吃甜的,还得请您关照。说心里话,解文秀当时心里非常犹豫,他明明知道马向东是中纪委直接查办的案子,所领导也专门开会强调过要严格保密,可是当章亚非把四条大中华、两瓶茅台和装有一万元现金的信封交给他时,他短暂的犹豫顿时化为乌有。 
  第二天一早,赵伟又给解文秀打电话,约他到卓展购物中心见面。原来精明的赵伟到长春后就买了两张移动电话卡,一个话卡交给解文秀,并告诉他章亚非的手机号码,让他用这个号码与章亚非联系,把老马在监狱的情况告诉章亚非。话费已经交了,不用他管。   
  “慕老大”落网之谜(18)   
  拿人钱财,替人免灾,解文秀自然对马向东多了一份关心。按马向东的要求,他每天早晨送上两个鸡蛋,晚上给他打洗脚水,甚至主动担负起马向东的日常生活用品的购买。一个月后,章亚非满怀感激之情又来到长春。她不仅请解文秀夫妇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还给解文秀一只价值5000元的都彭牌包金打火机,给其妻一枚白金戒指、一枚黄金戒指、一条黄金项链、一条黄金手链。 
  此后,他们通话非常频繁,最多时一天达十余次。自然,解文秀这时的任务已经从照顾马向东起居发展为通风报信了,甚至充当起了“二传手”的角色。他多次把马向东的“御旨”传达给章亚非,告诉她找什么人疏通关系,同时又把章亚非活动的进展反馈给马向东,使马向东大案无密可保。随着马向东案起伏跌宕,章亚非已经不满足于解文秀当“二传手”,她提出想直接听到丈夫的声音,对于解文秀来说,这无疑是冒险,但是上了贼船的解文秀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只得冒天下之大不韪,借全体犯人打扫卫生之机,把手机悄悄塞给马向东,让其在一间空房子里与章亚非通话,而他在一边望风守候、站岗放哨。 
  当然他的“尽职尽责”没有白忙活,他又得到了章亚非的9000元、4条中华烟、两瓶茅台酒、3套西服、一个进口剃须刀和一瓶法国香水。 
  解警官哪里知道,当他沉浸在收受别人财物的欢乐之中时,已经为自己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马向东不愧为马向东,他真具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通天本领。自他在监狱里亲自出马指挥,外边的形势立即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在他被关了不到17个月后,基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最后只剩下他和“左膀右臂”私分那12万美元的事无法交代。运筹帷幄的马向东并没有害怕,编筐窝篓全在收口,在他心里已经把这个任务留给了与他“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大哥慕绥新了,这是他认为最有把握的一件事,所以他把这事放在最后办。尽管他那时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已经证实慕绥新在他的问题上不够意思,但他还是决定“先礼后兵”。 
  于是,马向东打电话吩咐妻子章亚非立即去找大哥慕绥新,就说: 向东托梦了,只有慕大哥能救他。其实马向东、章亚非让慕绥新做的事很简单,只要他上下嘴唇一动承认知道那12万美元的事,马向东立即就会解除牢狱之灾。换句话说,只要慕绥新承认知道这件事,那就不是马向东自己给自己发奖金了,实际上等于市长代表市政府给马向东及哥们发奖金了。那还能算贪污私分吗?中纪委再想抓马向东,有了这个铁证,还不得乖乖地放出“马二爷”么? 
  尽管马向东知道他与慕绥新不太和谐,但是表面并没有闹翻。他相信慕绥新的聪明,会把这里的“成败利害”看清楚;他更相信慕绥新胆子大,办这点事是“小菜一碟”。章亚非也见过几次慕绥新,也非常相信慕绥新会答应的,因为比慕绥新还大的顶头上司——省长张国光已经告诉她向慕绥新“过话”了。马向东毕竟是慕绥新提拔的,两个人有着许多的共同利益,马向东干的事,慕绥新最清楚;而慕绥新的事,马向东也掌握。他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慕绥新应该非常清楚这个道理了。 
  其实,章亚非不找慕绥新,慕绥新也从马向东1999年7月2日被“两规”那天起,就一直在考虑采取一种什么态度对待马向东他才对自己有利。 
  “两规”马向东那天晚上8点,中央纪委通过辽宁省委、省纪委事先向市长慕绥新做了通报,并要求市政府晚上8点通知马向东开会。 
  那一刻,慕绥新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翻江倒海。是兔死狐悲?还是同命相怜?他一时无法说清楚,因为马向东毕竟是他的副手,当年辽宁省委已经确定常务副市长人选不是马向东,就是他坚持让马向东出任常务副市长的,并让他掌管全市财经、城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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