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信当下也是点了点头,“好,子敬兄,今日一场也算是认识了你这位朋友。”
微微一笑,鲁肃不免正色道:“今天下群雄四起,唯袁绍、曹操、刘表、孙策势力最众,而如今兵力最多,自然是袁绍,拥兵八十余万,刘表为次,水军加步卒三十余万众,曹操地广将多,然亦只有不到二十万,袁曹之战乃当今天下命数之战,此战胜负,岂能断言之。”
说到这里,鲁肃又顿了顿,如沉思状,淡淡的说道:“虽然不敢断言,但在鲁肃看来,曹操之胜算却是大于袁绍啊……”
“此话怎讲?”曹信有些意外,看了看面前的鲁肃,脸上莫名的出现了一丝兴趣,“袁绍怎么也有八十万人,曹操再厉害,也不过二十万人,岂有败的道理?”
然而听到这话,鲁肃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非也非也,袁绍虽兵多将广,但依鲁肃之见,绍有九败、操有九胜。”
“此话怎讲?”
在不大的酒肆内,鲁肃的笑声明显传荡开来。
“刘、项之不敌,足下所知否?汉祖为智胜,项羽虽强,终为所擒,肃料之,绍之九败,操之九胜,虽兵疆无能为也。绍繁礼多仪,操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绍以逆动,操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操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间远近,此度胜三也。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操策得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四也。绍因累世之资,高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操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五也。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颜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也,所谓妇人之仁耳,操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之所周,无不济也,此仁胜六也。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操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七也。绍是非不可知,操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八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操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也。”
一口气说完,鲁肃脸色依然静默,看着面前的曹信,进而笑着说:“操有此九胜,于以败绍无难矣。”
曹信此刻听着听着,仿佛自己都有些听呆了,心中反复念叨着这出自鲁肃口中的九胜九败,心里莫名的对前者的话,深深敬佩起来。
只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奇怪,似乎这一番话很熟悉一样,眼前这个人的确有些大智若愚的意思。
鲁肃当下看到曹信似乎有些失神的模样,以为是自己的一番话吓到了对方,连忙觉得惭愧。
“真是失礼,未曾想与足下说了这么多无关痛痒之言,还请不要见怪呀。”
只是下一刻,仿佛就连鲁肃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
曹信当下似是在自言自语起来。
“好像还有一胜一败……”
“哦?”鲁肃没来得及反应。
曹信此时则淡淡的道:“汉末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宽,故不慑,操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十也。”
忽然间,鲁肃颇为好奇的看了看面前的曹信,上下不禁打量起来,道:“看足下这般,应该也是个行伍之人,不知肃所言对否?”
闻言,曹信顿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丢脸的话,不过再看对方这样子,前者这话语里的意思,似乎还并不是自己第一次听说的,最先孤老太爷便说起过这事情。
自己真的那么像行伍之人吗?
曹信想罢,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子敬兄莫怪,只是在下的确想不出自己的身世,不知子敬兄是如何看出来的?”
鲁肃此时不免一笑,道:“肃早年黄巾大乱时,也曾心忧大汉,学过一些皮毛,或多或少亦能看出来些。”
难怪……难怪刚才顾蛾撞到他的时候,这个人竟没有半分的踉跄。
只是这么一想,曹信的脑海中不禁又‘嗡’了一下,这感觉就像是之前听到鲁子敬之名时,那莫名其妙的反应,倒是如出一辙。
仿佛曹信内心有个声音在说……鲁肃早年学武其实并不奇怪,历史上鲁肃少年善骑射,当时眼见社会动荡,常召集乡里青少年练兵习武……
不过曹信倒觉得奇怪,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反而更像是本能的意识认知一般。
“足下……没事吧?”
这时,曹信才发现自己又在发呆,当下看了看一脸明显担心自己的鲁肃,曹信这才抖擞了精神,回过神来。
当下说道:“哦,还不知,子敬兄此刻来到南昌,是有何打算?”
顿时听到这话,鲁肃也是没有再在意曹信之前的异样,如是笑道:“哦,足下不知,数月前,肃曾在好友公瑾的邀约下投奔过伯符将军,只是当时因为祖母去世,故此没有急于投奔,此次从曲阿到豫章来,一是想要路过丹杨,看看半年前那一战的始末,二是为了想要去邀请顾元叹,劝说此人一同投奔伯符将军。”
“子敬先生,还请三思啊。”
仿佛是在同一时间,曹信就这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病假条
很不巧,才刚拿到周推荐就不得不断更一下了,郁闷。
今天去了趟家附近的小门诊,发了40度的烧,刚打了针点滴,本想勉强写的,可是头晕的厉害,发个病假条吧……
小感冒而已,很快恢复更新,也就两天时间……
该死的感冒好不容易得了推荐又要浪费订阅收入了……也对不起大家了。
写完这段病假条,益侯就要裹被窝里散热去了,抱歉各位。
抱歉抱歉。
第332章 刘勋祖郎(一)
“死瘸子,我才去买鸡的功夫,你跟那呆子到底说什么了?”
前面似乎就是顾家村,顾蛾曹信二人大约走了三个多时辰才回到这里,不过明显对于顾蛾的疯狂‘购物’,对方拿在手里的就只有一只鸡,而曹信的身上全都是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
当下连忙翻了个白眼,曹信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一见如故而已,这个鲁子敬倒是个不简单的人。”
“切,不就是个书呆子,怪人一个,我看是你和他臭味相投才对吧。”连忙欢快的跳着,顾蛾却是不忙戏谑的说道。
“怪人?恐怕是大智若愚,不过就是鲁子敬这个人太老实些,也算上天比较公平,予物取物而已。”曹信这样笑着。
顾蛾一听,当下也是连连点着头,“是啊是啊,这个人也太老实了,六十铢钱呐……对了死瘸子,一会儿见了爹爹,一定不要将这个事情告诉他老人家哦!”
一听这话,曹信突然停下了脚步,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前方的顾蛾。
只见这一刻,顾蛾前一句话刚说完,曹信身上米袋子、绸缎、鸡鸭鹅各三只、粗布三段、草鞋四只、红豆两袋……
曹信不禁看到身上的这些东西,苦笑起来,“小丫头,你不可怜可怜我三个时辰一直拿着这么多的东西,也要好好想想说辞吧……难道你还想说我们刚被盗匪打劫了?”
说完,曹信又看了看身上这些七零八落的东西,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这哪里知道呢……就说山贼发善心咯……难道还要告诉爹爹,我们骗了个老实人?嘻嘻,走啦大不了受家法嘛,挨打的是你又不是我。”
“啊?”
“错错错,是我是我啦,走啦,别让姐夫和姐姐着急了。”
顾家村此刻显得很宁静,这个时候按理说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可从外面却看不到任何的炊烟,天空虽然还是万里无云,但眼看就要进入黑夜。
曹信一边被顾蛾拽着,一边似乎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没事的,可能大家都去打猎了,顾家村人虽不少,但这个时候也算是正常的。”一旁,顾蛾似是也察觉到了曹信的忧虑,方才说道。
可这时,曹信却又皱了皱眉头。
这是种本能的反应,一个天生的军人与生俱来的直觉。
“等等,好像不对。”
就在离顾家村一百步开外,曹信忽然又停了下来,脸色格外的凝重。
顾蛾一看到这里,却是不禁小嫩鼻一翘,看着曹信,笑着,“怎么?哎呦喂!还真把自己当成兵勇了?”
曹信并没有理会顾蛾的调侃,当下耳根一动,再次皱了皱眉,“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顾蛾精致的脸庞突然一怔,旋即摇了摇头,“没有啊。”
咣当……
突然将全身上下的所有东西抛在了地上,也不等顾蛾生气,曹信猛地匍匐在了地上,右耳紧紧的贴着地面。
“顾家村东面有人……”半晌曹信格外凝重的说道。
“废话,顾家村东面就是阁皂山,那里当然有人打猎啦!”顾蛾说道。
曹信此时一边静静的听着,一边又喃喃起来,“人数大约在五百人到两千之间,很多……”
“嘻嘻,五百人到两千人?就你这本事还装什么兵卒!”一听到这么大跨越的数字,顾蛾再次不屑的一笑。
这时,才从地上缓缓起来,却是曹信的神情依然显得非常的认真,“这已经算不错的了,只可惜我帐下潘璋不在,若是他在这里,一定能算得更准确些。”
“你说什么?谁是潘璋?”突然听到这话,顾蛾下意识的问道。
“啊?”这时,显然曹信才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的话莫名其妙,“哦……没什么,一紧张有些胡言乱语了吧……”
“哎呀!等等,那就是说,至少五百人了?可我们顾家村上下没这么多人呀?”
顾蛾的话,显然再次提醒了曹信,而这一刻,仿佛空气中都有一丝血腥的味道。
“不好……有敌军!”
下意识的本能一句,曹信整个人就如同遭到晴天霹雳一般,当下也顾不上地上的鸡鹅,便是向着顾家村狂奔而去。
这一刻,就连曹信左腿上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