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曹洪疑惑了一句,却是在此刻看到对方,见前者同时看着自己,不禁奇怪的说道:“难道文则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那黄袍青年当即一笑,却是不着急回答,在厅内来回走了几步,“自是知道……”
“哦?那本将军倒是愿闻其详。”曹洪此刻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人名叫严象,是军师荀彧介绍过来的谋士。在这些天里曹洪可没少得到他的帮助,将濮阳城打理的还算是井井有条,此刻一听到对方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你且说来。”
“呵呵……将军所忧虑者,乃是吕布、乃是主公、更是……”说到这里先前的黄袍青年,便是严象,陡然话锋一转,正正的看了看曹洪,语气分外斩钉截铁的说道:“更是曹信。”
一句‘更是曹信’,话音未落曹洪的双目陡然大亮,却是在此刻掩饰住脸上的惊讶,但还是故作镇定:“文则此言何意?什么是吕布,又是主公,还是曹信的,到底是谁?”
严象此刻同时轻笑一声,见对方故意询问,不禁笑道:“将军何必明知故问……将军所忧虑者,自然是吕布。”
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又道:“吕布坐拥三万铁骑攻打兖州,一月内没多少战功便死伤两万,恐怕这天下人都没能想到。呵呵呵,而挫败吕布的是谁?是曹信!一个区区典农校尉,算上今日白天的高顺,虽然当时我不在当场,但我已经去大牢里确认过,的确是吕布帐下的高顺,此番主公率领十万大军已经回师兖州。在这个关键之时,吕布会如何?”
“会如何?”曹洪这时问道。
深深向曹洪一礼,严象顿时露出了一副恳求状,大声道:“请将军将濮阳五千兵力全部抽调,即可!率领全军!追击吕布!”
“你说什么!?将濮阳五千人马全部抽调?”曹洪一听此话,脸色骤变,却是没想到对方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
五千人去追击一万人的精锐主力?
这不是找死吗?
然而此刻的严象,似是察觉到了对方的这种疑虑,不禁自信满满的说道:“子廉将军可是担心,将军的这五千人!敌不过吕布的一万大军?”
“正是。况且抽调五千人马,这濮阳怎么办?”曹洪点了点头。
严象哈哈大笑,“非也非也。濮阳城无需再理会了,将军,你好好想想,此刻主公率领大军急速奔袭濮阳,为的,也是防止吕布袭取濮阳,嘿嘿,可将军要知道主公按日程不日也就到濮阳了,将军知道,我也知道,吕布那厮更知道!这大势早已去了一半,你说!这吕布是选择撤离兖州,徐图东山再起?还是一意孤行攻下濮阳,还要面临将军五千守军的抵抗?就算他能一个月内攻得下将军的濮阳城,可明天或者后天!主公要是率领大军到了,吕布还会打我们这濮阳吗?”
“你的意思?濮阳已经不需要守了?!”
“没错。”
“那……为何还要追击?”
“呵呵”冷笑一声,严象顿时从前者的视线当中抽离,缓缓看着四周大厅的黑暗,不住的笑道:“五千人是打不过一万人的吕布大军,但如果我们只追不打?那又如何?将军,这可是摆在你面前天大的功劳,你可要好好的把握……”
曹洪这下子沉默了,不错,严象的一句句其实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此次兖州保卫战,曹信大出风头,一时风头盖住了兖州所有将军谋士,功劳必定不会小。
而自己呢?跟随主公多年,连年征战才熬到了现今的地位,已经可以说是劳苦功高了,没有什么大功劳,至少也可以算说苦劳无数吧,可这次曹信三两下就拿到了这么好的战果,说不眼馋,那是假话。
但曹洪毕竟是曹信的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现在有这么好的功劳摆在自己的面前,即使是曹洪这样忠厚之人,又怎会不出现一丝想法呢?
“文则之意,甚是……”曹洪此刻点了点头,脸上同时露出了一丝决定。
吕布大势已去,如果自己固守,那么吕布真的来打也难以在一月内攻下濮阳,而主公他同时会率大军前来救援,吕布真的会来找死吗?
不会,吕布不会来攻……
这一刻,就如严象所说,曹洪的心里同时出现了一丝明悟。
看着严象刚要赞叹一句对方的智谋,却是在此刻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禁皱眉问道:“可不知,如果曹信不同意……那怎么办……”
一听这话,严象还以为是什么难题,不禁冷笑道:“曹信?嘿嘿,他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您才是这濮阳的守将,他曹信?现在只有300人!再说了,他若真是不同意,也是不同意将军你,抢了这大功劳而已。”说到这里,嘴角再次浮现出一丝玩味,“将军,你想想,为什么曹信会在这个时候带三百残兵回来?”
“这自然不用问,当然是兵力损耗大半,三百人难成大器罢了。”
“呵呵,非也非也,曹信也想追吕布,他也看出了吕布的大势已去,可他打败了高顺后,手中只剩下了三百骑兵!他怎么追?他敢追吗?嘿嘿,所以在下认为,曹信之所以回到濮阳,其实是想借机从将军手中借兵,或者!看住将军不要夺了这么天大的功劳,毕竟……这兖州境内,离吕布最近的,兵力相对来说最多的……也就是子廉将军……你呀……”
一句话,说的曹洪顿时语塞,却是细细想来,果然有几番道理。
“听君一席,茅塞顿开……”捋了捋黑须,曹洪不禁点了点头,却是突然在此刻走到厅外。
望着这被黑夜包围的夜色,曹洪顿时面露大喜。
“好!传我将令!濮阳全城将士即可整顿,随我出兵抗敌!”
“将军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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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濮阳危机(三)
濮阳,城东酒肆。
曹信此刻冷冷的坐在陈英的身上,看着对方奄奄一息的样子,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戏谑来,却是整个酒肆内铺满了血污与一地的尸体。
此刻的小二以及掌柜都躲到了角落处,一个个脸色惨白,而酒肆外也似乎被这股喧闹而吸引,人流顿时聚集在一起纷纷望来望去,甚至一些带着孩子的,在看清楚状况后马上将孩子的眼睛蒙住,一脸的害怕。
“陈英公子……”
看着前者惨白而奄奄一息的神态,曹信在地上抓来一把血水,放在了前者的面前,“你猜这是什么?是血!如果?知道什么是真正地厮杀了吗?”
典韦刘翊二人同时冷冷的注视着陈英,看到对方那渐渐泛白的死眼,竟是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曹信坐在前者身上,不禁冷笑道:“这个‘杀’字。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出来的。你说,对吗?”
“何人如此喧哗?让开让开!!”
突然就在这时,酒肆外的一阵呼喝声顿时引起了曹信等人的注意。
“你、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留着八撇胡的中年人顿时拨开了人群,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衙役,却是这人来到酒肆前,看到这一地的尸体和刺鼻的腥味,顿时脸色惨白的道。
“你是谁。”曹信的目光有些阴冷,然而似乎知道自己好像是闹大了些,故此斟酌了一下,随即给典韦使了个眼色。
“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索命,你们还知道枉法吗!?”那八撇胡子面容严肃,当即走到近前,却是突然看到曹信和典韦,一股杀气蔓延过来,心中竟是不免有些发怵。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壮起胆子,呼喝道:“你、你们可知道我大汉律法严明,杀人偿命,你、你们谁是主谋?”
“救……救命……”陈英此刻被曹信压在下面,然而其惨白的面容中,不禁透过一丝希冀来。
那八撇胡子大惊,似是还有活人,却是不禁有些气恼,刚要说话……
突然,感觉到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并且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张伯又是一阵的奇怪。
却是此刻的典韦豁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牌子。
“你说话小心点……这是我家曹信将军……”典韦目露阴沉,冷冷的道。
牌子上赫然刻着典农二字,那小吏当即打了一阵激灵,却是明白这“典农”二字后面的真正意义。
当然,‘典农’二字没什么稀奇。
可是在现今的兖州,在与曹信放在一起后,那……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东、东、东东,东城校尉,张伯,见、见过曹信将军……”那八撇胡子连忙跪在地上,当即吓得吞吞吐吐的道。
却是身后的十几名衙役也不敢含糊,一齐跪在了地上。
然而,那陈英却看似抓住的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化为了灰烬,只留下那绝望的白眼珠……和胸口上不断溢出的鲜血。
“你是东城校尉?”曹信这时抹了抹沾染鲜血的小刀,淡淡的询问道。
“正、正是小人。”
点了点头,曹信此刻兀自把玩着手中的小刀,冷冷的说道:“今天的这个事情,你都看到了吗?”
眼咕噜当即滴溜儿一转,张伯却是突然一听这话,连忙反应过来,“没、没看到,小人没看到……嘿嘿嘿。”
突然一怔,曹信将小刀当即扔在了地上,怒道:“没看到?你的眼睛是猪眼吗?这大庭广众之下,倒下这么多人!你没看到?你这东城校尉是怎么当的!信不信我撤了你的职!”
几句话说的那小吏张伯一身的冷汗,却是眼睛再次打转,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是这一群盗贼闯入酒肆内,正好被曹信将军击杀,为民除害……嘿嘿,为民除害!”
听到这话,曹信无动于衷,眼睛轻佻,却是看着那张伯,故作疑惑状,“你是在跟我说话么?”随即便是有意无意的瞥了瞥对方身后的人群。
下一刻将曹信的这个举动看在眼里,这张伯慌忙的从地上起身,快步走到人群当前,大声吆喝起来。
“众人听着,刚才是有盗贼闯入,曹信将军不想百姓受害,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