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们一样,不过是一只蝼蚁。只是你有这张神似他的面皮所以我才给你恩宠……
绿斐缓缓抬起头,牢里早已没了高大的身躯。好容易才收揽起的寒光在漆黑水亮的眼眸里汹涌乍现。
牢里的嘶吼声渐渐湮灭,刺鼻的腥臭从巨大的蒸笼里顺着腾腾而起的蒸汽涌动出来。绿斐看着蒸笼里渐渐浮肿的宫人身躯难以抑制的俯身狂呕。
搜肠刮肚一番,眼泪在眼尾处流淌。紧紧握住拳头,涂了丹蔻的指甲扣紧细嫩的皮肉里,鲜艳殷红的血顺着掌心流下来,一滴滴滴进地牢的黑色砖缝里。
夜色正浓,四周静默无声。梨花树落了花瓣孤零零只剩下一树翠叶。青绿的华贵绸缎,衣摆上绣着几只翩飞的白蝶。月色朦胧如玉,剔透又清幽衬的人都清淡起来,似乎晃晃的就升了天去自如游走。
听见身后的异动,苏紫柔和的转身,抚一下斜斜插在头上的白玉玲珑木兰簪。“易科铎,你还是来了。我会取了你的性命,你不怕了吗?”
碧色眼睛的透出柔和怜惜的光“黎,是你!我就知道……”
听着这个在精绝叱咤风云的男子轻声的叹息,苏紫冷冷的回应“是我。你早就发现了不是吗?”
“我是发现了。绿斐?是那个女人吧!我见到她的时候你也在大殿里,你是她的小厮吧!苏紫?我现在要这样称呼你了?我终于知道了你的真名?还是这个名字也是你一时兴起起来骗人的?”挑起英气的剑眉,露出威严凌厉的神情。
“她和我有相像的地方对吧!嗯?易科铎。我们都是疏离的人。”勾起薄唇浅笑,无谓且轻蔑。
“黎。为什么?”忍住心脏抽搐的疼痛,厉色发问。
“你很熟悉教皇,我要扳倒她。你若是帮我,精绝的土地上依然由你来主宰。”收起戏谑的一面,眼里露出寒冰般的冷光。
“哦?我若不合作呢?黎,你不会忘记我曾年少的时候差点死在你的手里吧?这样一位曾至我于死地的人,你要我怎么相信?”随性的拢了拢宽松的直裾袍子,雪白滚边随风舞动飘扬。
“我将信放入你晚膳里说明我在这宫里的势力以超乎你的想象了,我可以轻而易举的颠覆你的国家。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易科铎,我不想与你为敌。”漆黑明亮的眼眸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异域男子,魅惑的丹凤眼在夜的映衬下愈发诡谲。
“黎,这是威胁?”
“不。是劝解。我不想与你为敌。毕竟在你在京城里当使节的那段日子里我服饰了你,我还是很中意你的。”
眼眸里流转出荡漾的碧波,思绪纷纷。“那么,我要怎么做?”
“不用急。我会告知你的。现在,就庆祝我们合作愉快。”转过树丛走至凉亭里,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上好的琉璃醉在酒坛里借着月光飘出清淡的香。
“好!”碧眼的男人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清早就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拖着疲累的身体起来洗漱穿戴。“怎么了?”
“是,是皇后娘娘来咋们宫里了,硬是要我们叫醒主子。”昨夜新来的宫女低头汇报,语气里有些许的愤恨,不知是对着皇后的还是对着绿斐的。
“那我就去看看。这是怎样一出好戏。”
12。…第十二章 中原异变
中原异变
走至宫院内,日光呼啦啦的晃着眼睛,绿斐下意识的闭上眼眸再缓缓睁开。
看见眼前的尤物,想来便是皇后。灵蛇髻挽起乌丝,上面插一支琉璃镂金的梳篦,一支金凤凰起舞步摇,两只福寿双全的点翠金簪。通体流光涣散,珠圆玉润。褐色衣底袖口是金丝的纱绣着火红的凤凰,神舞飞扬的好不鲜活。细窄的腰身用白色生丝束起,走路摇曳生姿活像一条刚化成人形的蛇妖平添了一丝妖媚。
“妹妹参见皇后。”大略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美人,绿斐很识趣的下跪行礼。
“起来吧。妹妹,都快中午了,为什么妹妹还是没有起来?难不成妹妹总是服饰皇上身体不计了?”看见皇后掩住樱桃小嘴轻笑。绿斐从字里行间明白了她今天的来意。大约是王上太久没有待见她了。
“姐姐言重了。只是妹妹昨晚被王上命令观赏祭祀时候没有保护好我的宫女受罚。等妹妹回到寝宫的时候已是清晨了,所以只得这时候起床让姐姐见笑了。”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品尝一口后放至石桌上。
“看来王上喜欢杀戮的性格又开始重演了。本宫还以为妹妹可以阻止王上呢!还是妹妹铁石心肠的紧,也和王上一样嗜血如狂?”缓缓的摇动手里的绢丝团扇,上面绣的荷花随风摆动。
“姐姐说笑了。王上便是天,妹妹一个小女子又怎能左右?我素日里听闻姐姐蒙受圣宠,通达事理。却不知竟是这样自大狂妄,连三千宫婢该怎样服饰王上都不知。竟然妄想着谁能左右王上的思想。”见她这般孩子气,绿斐一时也不再谦让。
“……”没想到绿斐这样不留情面,自己又是没有理的一方只得作罢。心下却是将这笔账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妹妹精神不大好,姐姐就不打搅了。”带着一行宫人浩浩荡荡的鱼贯而出,皇后没看见绿斐眼底的杀戮血色蔓延。
征国,京城。
夏季的来临使得整座城池都陷入躁动烦热的不良循环中。这时刻,全城皆知西域出现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其领导者被称为“酒”。他将西域各国的贸易往来以及通往罗马,翡冷翠,波斯的商业要道连结起来形成一股难以抗拒的垄断趋势。并且擅长齐射,武功绝顶,将西域的绝大政权牢牢的握在手里。
顿时,江湖各处,风起云涌。
朝野四下,风云突变。
入夜,燥热的空气并没有半点熄灭。蛐蛐的叫声反而使夜的温度有上升了一个八度,每个人心里都有燃烧的火焰。
静王府地,阴郁昏暗。
“滚!都滚!”静王一袭深蓝的朝服,上面绣着一只金爪的蟒,威严逼人。
“……”众人深知静王发怒时是六亲不认的主儿,只得统统退下急急地去请唯一一个能让他安定下来的人,苏紫。
坐下来回想起早晨的早朝,一幕幕又在眼前掠过。
“众爱卿都说说,你们对于西域新崛起的势力有什么看法?”黄袍的老者坐在龙椅上,没有老态龙钟的颓靡,眼里流转着明亮的光芒。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必须彻查。有可能威胁到我国的政权。”静王一如既往的铁血手腕,没想到会遭到反对斥责。
“哦?”皇上端坐在高堂上,嘴角溢出不满的疑问。
“父皇,儿臣有不同的见解。”辛王向右移了几步,让皇帝看见自己。
“说来听听。”露出期许的笑容,皇帝的威仪上蒙了一层亲情的幻影。
“儿臣以为,西域各国现下势力分散,难以统一。而我朝为了将其纳入疆土范围之内可谓是花尽心丝,而收效甚微。然而,现在有人在为我们出力,只要在他一统西域后与他缔结条约让其自封为王归顺我朝立为藩国,我们便可以如囊中探物般轻而一举的将西域如一盘散沙难以统治的局面扭转。”一向没有才华不理朝政的辛王不知哪里借来了胆,在皇上面前侃侃而谈起来。
“臣以为,辛王讲的很有道理。我国一向以仁义治天下,这样方能长久。若是一味的征战讨伐想必百姓是吃不消的。”丞相站出来义正言辞的阐述自己的道理。
“臣也以为,辛王讲的极是。”
“臣也以为,辛王的方法很好。”
……
“好!好啊!”皇上很满意辛王的建议“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父皇,儿臣……”静王见这般光景大大脱离自己的想法不免担忧西域统一后不受控制,忍不住多言。
“够了!静,你怎么这样狠心?谁都要敢尽杀绝?往日里很多大臣都上奏说你不念旧情,阴郁暴躁不是‘仁’治天下的皇子,朕本来将信将疑,今天艰难这样也就全信了。”极为不满静王的决定,厉声斥责。心里对他极为失望。
“是。”低声行礼,退回自己的位子上。他深知这次是得罪了皇上,而且不是意见不合那样简单。他有可能已被否定,不再是皇位人选。
苏紫推门而入,带出一阵风,里面参着熟悉的梨花香。一袭白色蚕丝长袍,右肩膀处绣两只翩飞的仙鹤,腰间系着白玉腰带。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挽了个髻,松松的套在羊脂玉的玉冠里,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怎么?朝堂里的事罢了,何苦在自己的府邸里乱发脾气?你是没看见那些吓得魂飞魄散的奴才,腿还抖着呢。”进门柔和的笑着,带着些许的戏谑。
“……”见苏紫来了,知道是自己府上的奴才又去请他来的。本来还是火气上涌,可转念又想,现已深夜,一向嗜睡的他也肯来可见真心,心里的火气也就消了大半。被他揶揄几句也就认栽了。
“呵呵!你也别太在意这一次不合。日子还长,你还没有信心夺得皇位?何况对方是没有能力的辛王。”旋身坐在檀木流金的椅子上,挑眉注视着眼前伟岸的男子。
“我知道了。天色很晚了,你就在我府上睡下吧!”被他安慰后心里舒坦了许多,想他素日是请不来的,又是深夜,便打发他去睡觉。
“恭敬不如从命。”愉快的离开书房,苏紫眼里流转出凌厉的寒光。
你的命还留上一段时日,我的杀父灭族之仇必会报个彻彻底底。
薄薄的汗透过雪白纱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颈后,娇艳欲滴。天边晚云渐收,天色血般殷红。苏紫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丹凤眼注视着西面的云,深潭般幽静。
“你来的真早。”阴影里火红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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