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他们今后将向何处去?法塔赫渊源于那个时期的辩论过程。
为了谋生,阿拉法特重操工程师的职业。但是,他的生命和爱是政治。
“我很激动,”他告诉我,“因为我们的巴勒斯坦学生组织已在各地生根—
—遍及阿拉伯世界和欧洲。可是,我们组织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开罗的讨论中,阿拉法特和瓦齐尔占优势。两人对前进的道路坚信不
疑。但是,他们两人都赞同的采取独立的巴勒斯坦军事行动的口号,当时未
能赢得多数支持。当法塔赫领导人最后面对这一问题时,由此引起的分裂几
乎毁坏了他们的组织。
“我们的第一个决定——你可以说这仅仅是一个原则性的决定,”阿
市·杰哈德说,“就是我们必须组织和武装我们自己。”
第二个原则决定是,巴勒斯坦人不得加入任何阿拉伯政治党派或运动—
—包括穆斯林兄弟会。阿布·伊亚德,当时称萨拉赫·哈拉夫,是开罗辩论
中的主要参加者。“十分明显,阿拉法特和瓦齐尔憎恨政治党派,”他告诉
我,“瓦齐尔说他们是‘开玩笑’。阿拉法特说,巴勒斯坦人的家庭由于父
亲、儿子、弟兄分属不同党派而正在走向分裂,一个支持这个政权,另一个
支持那个政权,等等。他这样说是对的。”然而还有比这更多的。阿拉法特
和瓦齐尔确信,一个独立的巴勒斯坦运动,即使是一个政治性的运动,在这
阿拉伯政治纷争之地,是不会被允许存在的,除非巴勒斯坦人表明,他们无
意干预阿拉伯国家的内部事务。
虽然开罗的辩论对要实现的目标没有作出定论,但是必须建立一个某种
类型的独立的巴勒斯坦运动的思想则已确立。阿拉法特和瓦齐尔现在需要献
身的任务就是去组建它。在每一个有巴勒斯坦公众的国家和地方,利用学生
组织作为活动的掩护,他们计划创建地下的政治基层组织,并把建立的基层
组织联合起来。他们必须处于地下状态,因为没有一个阿拉伯国家愿意见到
独立的巴勒斯坦运动出现。
1957 年3 月,在艾森豪威尔总统威胁以色列如果它不撤退,美国将支持
对以色列的制裁之后,以色列结束了对加沙地带的占领。当加沙的形势多少
回复到正常时,瓦齐尔离开开罗到沙特阿拉伯从事教学工作。他需要钱,但
更吸引他的是有机会在那儿建立一个地下联络网。差不多在同一时候,哈拉
夫回到加沙,在难民营的学校里教书,在那里度过了几年。
阿拉法特本人曾经计划把开罗作为他的总部。他称之为家,他的家庭,
他工作的地方都在那儿。由于纳赛尔现在成为阿拉伯世界重要的无可争议的
领袖,开罗显然将成为有指望的阿拉伯革命的源泉。许多有关未来的阿拉伯
政策和战略的重要决定将在那儿制定。阿拉法特企图在他的工作条件和他的
雇主允许的情况下,尽量多地出去旅行。但是,开罗是他的基地。或者阿拉
法特是这样想的。然而,开罗不是这样的地方。他很快得悉,他在埃及的出
现是不受欢迎的。
要是阿拉法特了解以色列人为什么结束对加沙占领的全部情况,在他被
迫离开埃及之前,他大概就会带着厌恶的心情离去。他知道艾森豪威尔总统
曾向以色列领导人宣读了骚动取缔法令,但是,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曾拼命地
讨价还价。通过联合国机构,并为了给艾森豪威尔他所需要的东西得以对以
色列人变得强硬起来,纳赛尔被要求作出两项秘密承诺。一个是,他将不怂
恿任何埃及反对以色列的军事行动,为期10 年——除非他受到挑衅。另一个
是,他要阻止巴勒斯坦人从埃及的上地上和加沙地带发起对以色列的攻击。
以色列人一撤出加沙,阿拉法特说,他的鼻子就嗅到了开罗的“异味”。
他还感到,纳赛尔的一些同事,他以前都把他们看作是朋友和合作者,变得
冷漠了。但是,第一个真正的信号是,当他“秘密”访问伊拉克回来时,埃
及情报界来的对手找麻烦了。“这样的访问实在不是什么秘密访问,”阿拉
法特对我说。“真正的问题是我应该告诉埃及当局我将要去什么地方并会见
什么人。出于明显的理由,我没有这样做。”
这“明显的理由”是,在他访问巴格达时,伊拉克是纳赛尔的敌人。把
伊拉克的统治者费萨尔国王和总理努里·赛伊德描绘成英国的傀儡并没有什
么不公平。纳赛尔早就认为,他们将甘愿接受英国人提携从而可以替代他在
阿拉伯世界的领袖地位。
事实上,阿拉法特访问伊拉克的目的并不是埃及情报人员所设想的那
样。阿拉法特去伊拉克不是同费萨尔和他的总理晤谈。他是去同正在计划杀
害他们的人会谈——卡里姆·卡赛姆准将和萨利姆·阿里夫上校。
“当我回到开罗,他们就开始压榨我,”阿拉法特说。“我的雇主对我
说,我不该去伊拉克。我告诉他们,此事与他们无关,因为我的离去是不领
薪金的,这是由我决定的。随后我得知,那是一些埃及情报人员通过我的雇
主来压榨我。我决定,现在是我离开埃及的时候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
变得越来越清楚,如果我留在开罗,我就不能自由地开展组织工作。”
当阿拉法特离开埃及时,他要到达的目的地是科威特。但是,那不是他
的第一选择。“我在沙特阿拉伯有一个工作等着我,但是正式的文书工作被
延误了。当我正在等待时,我得到了另外的工作,这项工作在科威特,我决
定前去任职。”显然,言外之意是,他认为在开罗等待允许他进入沙特阿拉
伯的证件太危险了。当他到达科威特后,证件竟然很快就到了。
在同纳赛尔对抗之前,阿拉法特发现他自己和他这一代知识分子的精英
不一致。这一出戏的场景在科威特。
第六章黑暗中的烛光
阿拉法特在到达科威特的几周之内,再次带头迈出新的步伐,并希望其
他人随之一道前进。九、十月间,他建立了可以被称为法塔赫的第一个地下
秘密小组。它有五名成员,其中有亚西尔·阿拉法特和哈利勒·瓦齐尔。
瓦齐尔在沙特阿拉伯只生活了三个月时间。他不加修饰地告诉我,有“许
多理由”使他离开了那个国家。沙特人大概十分怀疑他的地下活动,要求他
离开。瓦齐尔直接去开罗,他想在那儿跟阿拉法特讨论他的下一步行动。到
达开罗后,瓦齐尔对阿拉法特被迫到科威特避难,感到震惊和困惑。这不是
好兆头。他们两人曾互相秘密商定,设想建立一个地下基层组织网,在此基
础上很快组成他们的独立的组织,他们是这么期望的。可是现在,他们从一
个阿拉伯国家被赶到另一个阿拉伯国家。哈拉德·哈桑说:“假如科威特的
当权者们不给我们进行组织的自由,也许就没有巴勒斯坦的复兴。”
瓦齐尔毫不迟延地离开开罗去科威特。但是他的行动极为谨慎。他估计
到他可能被埃及情报人员跟踪,因为他们急于要增添他们的关于阿拉法特和
他活动的档案材料。科威特在1961 年6 月前还是英国的保护国。瓦齐尔在到
达科威特时,竭尽全力避免引起英国安全机构对他的注意和兴趣。出于谨慎,
差不多在一个月后他才作出决定,这时他已“足够清白”可以冒险去会见阿
拉法特了。
当他们在8 月或9 月相会时,瓦齐尔显然难以判断,他们两人中谁受的
折磨最重。乌姆·杰哈德后来告诉我,事实上是她丈夫比阿拉法特更容易激
动;不同于阿拉法特,他拼命“把他的感情隐藏在自己心中”。她说:“可
是这种自我控制对他十分危险。有时候他在家里激动得都快崩溃了,我以为
他心脏病发作。但不是。这就是他克制自己感情付出的代价。”
受挫的原因不仅仅是由于在阿拉伯世界敌对的环境中试图组织一个地下
运动遇到困难。他们的真正恐惧是时间不饶人。阿布·杰哈德说:“我们,
阿拉法特和我,认为只有依靠军事行动,我们才能确定巴勒斯坦人的地位。
这就是我们的口号。我们的意思是什么呢?我们认为,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向
阿拉伯国家和世界证实,我们巴勒斯坦人依然存在,我们的问题不能被掩盖
起来。我同意你的看法,那时我们还年青,对许多事情太天真。。可是,我
们懂得,在大国世界里枪声比语言更响亮。你可以说,我们决定我们必须采
用同那些想使我们消失的人采用的同一种语言。”
当阿拉法特和瓦齐尔于1957 年8 月或9 月间在科威特进行商讨时,他们
知道,对他们立即采取军事行动的主张有着强有力的反对论点。他们也清楚,
有充分的理由要求付出时间建立他们的组织,并筹集款项装备它,然后用更
多的时间来训练他们的战士。可是,他们最担忧的是时间因素。不采取一些
军事行动来证明巴勒斯坦人并没有放弃斗争,这样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
使人以为巴勒斯坦人的斗志已经彻底瓦解。
阿布·杰哈德继续说:“我们,阿拉法特和我,决定现在已是停止讨论、
开始行动的时刻了。我们认为巴勒斯坦人经不起关于如何解放的哲理的奢侈
的讨论。我可以说,有两点坚定信念在指引着我们。我们巴勒斯坦人必须依
靠自己,这已无需加以证实。我们已等待了很久,希望阿拉伯人帮助我们重
返祖国。可是,他们使我们失望。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们被世界上发生
的革命所激励。阿尔及利亚革命就像一把强烈的希望之火,在我们面前燃烧。
当1954 年阿尔及利亚开始他们的革命时,他们只有几百阿拉伯人,反抗20000
法国军队和装备精良并富有战斗经验的移民。阿尔及利亚革命向我们证实,
一个民族能够自己组织起来并在战斗中建立他们自己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