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深刻的。如果他们把黎巴嫩卷进他们的斗争中,他们或许将要为激起内
战承担责任。无论是这样还是那样,他们都将为出现的情况受到责难。哈拉
德说:“对我们来说这是十分清楚的,卷入这些根源根深的问题中,我们巴
勒斯坦人除了失去一切别无所获。我们知道,这些问题正在威胁着黎巴嫩本
身的生存。在法塔赫内部,我们都确信,以色列将会利用黎巴嫩所发生的任
何麻烦来掠取更多的阿拉伯土地。”
在1968 年1 月中,阿拉法特和他的同事决定,约旦可以用作对以色列进
行打了就跑的出发基地。但是,为了尽量减少同侯赛因政权发生过早和严重
对抗的危险,他们同意法塔赫将不试图建立固定基地。突击队是小规模的,
并且是游动的。阿布·杰哈德说:“我们的计划是利用这里的山洞、那里的
房子,如此等等。”当时,阿拉法特大概只有不多于300 至400 名战士(或
者称作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可供使用。只有当法塔赫在约旦被侯赛因,
被以色列入,或者被两者搞得走投无路时,黎巴嫩南部边境地区才可被利用。
阿拉法特和他的战友必须先接近约旦。哈拉德·哈桑说:“我们装扮成
伊拉克士兵进行渗透。我们乘坐在伊拉克车辆中入境。我们身着伊拉克军服。
我们携带伊拉克身份证。一旦入境,我们便再次成为法塔赫了——但是我们
仍保存着伊拉克军服和身份证,假使我们处于要被拘捕的危险情况时,就准
备好再次穿上伊拉克军服并使用这样的身份证。”
与此同时,侯赛因在以色列巨大的日益增加的压力下,拒绝在他王国的
任何地方给法塔赫和其他巴勒斯坦解放团体作为庇护所。他已被毫无疑问地
告知,以色列人认为他对任何边界侵犯负有责任,如果他不能控制巴勒斯坦
人的话,以色列已准备好存心惩罚约旦。正如侯赛因本人后来对我所说,他
当时对以色列的傲慢以及拒绝考虑他的不稳定处境而留有余地,非常“反
感”。已有迹象表明,在约旦军队中的许多巴勒斯坦人,其中一些人是高级
军官,充满了叛乱的情绪。这个问题在当时并不是出于他们十分同情阿拉法
特和他的路线。他们反叛的真正原因是,他们在一个国家武装部队中所处的
二等公民地位,而他们对这个国家却是一片忠心,尽管他们是巴勒斯坦人。
“事实是我们受到我们的约旦同僚的仇视。他们仇视我们的基础是恐
惧,因此他们拒绝提升我们,并总是以十分轻蔑的态度对待我们,按照他们
的话来说,我们是‘叛徒’或‘潜在的叛徒’。我们当时是百分之百地忠于
国王陛下,而且我们打算继续这样做:但是我们对来自约旦人的辱骂和蔑视
行为所能做到的忍受也到了极限,这些约旦人正以国王的名义掌管着军队。”
说上述这番话的是一位曾在约旦空军服役的地位很高的巴勒斯坦军官,目前
他是阿拉法特最信赖的中尉之一。他要求我不要透露他的姓名,因为他的妻
子和家庭仍在约旦。
从1968 年初起,侯赛因一直在危险的境况中艰难地对付着。他不惜付出
一切代价以避免激怒傲慢的、准备入侵的以色列人。他很清楚,在以色列,
有那么一些狂热分子,他们认为所有约旦领土都应并入犹太国家,他不想为
他们提供口实。因此,在2 月间,侯赛因为了向以色列人表明他愿尽全力遏
制法塔赫和其他巴勒斯坦行动组织,他宣布,他正采取“坚定而强有力”的
步骤来对付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约旦将把巴勒斯坦破坏小组从其领上
派出看作是“空前罪行”,国王的声明不能说是一篇开战宣言,但是它的确
标志着约旦对法塔赫部队进攻的开始,不管它在哪里发现他们。阿拉法特和
阿布·杰哈德对最近增强的压力感到忧虑,但并不怎么惊恐。他们曾经料到
这点,而且他们知道有两件事对他们有利。第一是约旦武装力量决不赞成真
正对抗。他们在从“六天战争”中所遭受的打击下重新组建和武装起来需要
相当时日。第二是法塔赫可以期待它在约旦部队中的同情者给予某种帮助。
阿布·杰哈德曾经向我讲述过法塔赫事实上从这方面得到帮助的一个实
例:“在国王声明发表后不久,一位在约旦军队中的巴勒斯坦军官告知我们,
我们的临时的或者说流动的营地之一将要在当夜遭到袭击。当夜幕降临时,
我们撤出了那个地方并包围了这一地区,深夜,准备袭击我们的这支约旦部
队进入了我们的埋伏圈。我们说:‘你们为什么在这儿?你们想要做什么?,
一名约旦指挥官说:‘我们以为你们是以色列人。原来你们是阿拉伯反以色
列组织成员,那好,我们是朋友。’于是他们离开了我们。
“在2 月间和3 月初,我们同约旦军队和边防警察有过许多冲突。但是
对我们来说,这是清楚的,他们不是真想同我们战斗。最高级军官,特别是
国王的叔叔,真想一见到就干掉我们。但是,面对我们的许多普通的约旦士
兵当时并不那样想,他们并不反对我们,他们恰恰是不希望出现任何麻烦。”
尽管建立固定基地不是阿拉法特的本意,他从灾难性的西岸战斗中吸取
了这一教训,然而,到2 月底,法塔赫事实上强有力地立足于东岸第一个固
定的基地。这是一个难民营。不久它的名字就出现在全世界报刊大字标题中。
阿布·杰哈德向我讲述了法。塔赫是怎样立足在那里的故事。
“在我将要向你讲述的事件之前,这个特定的难民营就像在约旦的许多
难民营一样,它是我们法塔赫战士的有用的转运站,是他们在战斗间隙中可
以在朋友中休整一下的地方。在2 月底,约旦士兵的一支特遣队进入了这个
难民营。他们带有一份名单。他们逮捕了一些刚好在那里休息的我们的战士。
一些难民立即开始组织抗议示威,他们四处奔走相告,号召人们参加,一些
人跑到清真寺,通过那里的高音喇叭呼喊,不一会儿约旦士兵就被包围了,
人们在呼喊:‘释放我们的战士,释放我们的战士。’”
在上一年的11 月,这所特定的难民营的许多儿童被以色列的迫击炮和杀
伤炸弹炸死。随后,一些西方武官访问了现场,称这是一次报复性袭击,它
“十分准确地”击中了预定的目标。迫击炮弹落在大街上,击中了一个警察
哨所、一个口粮发放中心和一所女子学校。袭击时正值女孩子们离开学校的
大楼。发生了这次袭击后,这所难民营的人们再也不相信约旦武装力量能够
或者愿意保护他们了;他们的结论是应把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看作为他
们唯一的保卫者。
阿布·杰哈德继续说道:“难民营中的人们非常愤怒和激动,但是他们
没有使用暴力。他们只是进行他们的抗议示威,呼喊口号。当那位约旦指挥
官看到他已无能为力,他便释放了我们的战士,然后带着他的土兵离开了营
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则完全是自发的。人们把他们的营地称之为‘解放
区’;在没有接到阿拉法特和我的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我们的一些战士开始
将重武器带进这个营地。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暴露自己了。难民营的人们说:
‘来,保卫我们吧,’这些战士响应了。”
不久,阿拉法特视察了这个难民营。他为他自己在那里所看到的抵抗精
神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这个地方叫卡拉玛。它的意思是“尊严”。阿拉法特
决定把他的总部建在那里。
我问阿拉法特是否某种第六感觉告诉他,决定命运的某一时刻正在来
临。他似乎对我的问题感到惊奇。“这恰恰就是我当时感觉到的。”他说。
3 月18 日,一辆载有以色列儿童的校车碰上了法培赫的一枚地雷,几名
孩子受了伤。随车的一名医生死亡。按照以色列的记录卡,这是以约旦为基
地的巴勒斯坦恐怖分子进行的第37 次破坏和暗杀行动。总共有6 名以色列人
死亡,44 人受伤。
以色列要发动一次大规模报复性袭击已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阿布·杰
哈德说:“许多路经卡拉玛的巴勒斯坦人告诉我们他们亲眼看到的情景——
以色列军队和军车正在杰里科和从耶路撤冷过来的公路上集结。以色列人在
他们的报纸和电台广播中也宣称,很快就将发生对在约旦的恐怖分子基地的
袭击。我们自问,为什么以色列人要如此明显地暴露出他们自己的企图。从
军事观点看,他们正在做的事肯定是很不安全的。
“很快我们就认识到了以色列的战略意图所在。首先,以色列人是在向
约旦发出信息。以色列人如此公开地表明白己真实目的,是在告诉侯赛因和
他的军队:‘我们是当真的。我们要摧毁法塔赫。如果你们妨碍我们的话,
我们也要摧毁你们。’以色列人通过这项策略说服约旦置身于战斗之外。
“对于我们,以色列人正在玩弄更加精明的手法,或者说他们认为如此。
他们正如我们一样熟悉游击战争规则。规则首要一项是游击力量不同正规军
队正面抗衡和交锋。因此,以色列人寻思我们定会遵循这项规则。如果我们
恰好在他们袭击之前撤走,他们就没有机会如此容易和如此大量地杀死或俘
虏我们。简言之,他们在挑动我们背离游击战争规则,进行正面抗衡和交锋。
在全世界舆论由于以色列的鼓噪而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一形势的情况下,他们
估计我们顶不住被视为逃之夭夭的一伙胆怯之徒。因此,他们相信我们为了
我们信誉缘故会同他们进行正面抗衡和交锋,对此他们有充分把握。这意味
着他们将消灭我们。他们相信,我们是一群兔子,对于巨大的强有力的以色
列战争机器来说,我们不是竞赛对手。事实上,摩西·达扬在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