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我本人相信果尔达·梅厄是真想要和平的,但是,我也认为她是以色
列人自己宣传的受害者的突出典型。
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仍然存在一线希望之光。美国中央情报局,或者至少
是它的一部分,是彻底反对基辛格的立场的,如果基辛格一旦成为美国国务
卿,这些政策会不可避免地从美国国务院作出,然而,基辛格真的在1973
年7 月任职了。在美国中央情报局里的明智的人们,直至副主任一级或许更
高层,都知道基辛格的立场不只是给阿拉伯人带来灾难而且给美国自己在这
一地区的长远的最大利益带来不幸。我的猜想是,20 世纪下半叶异乎寻常的
未经透露的故事之一,就是在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基辛格之间的连续战斗,因
为美国情报人员努力阻止一位美饲国务卿破坏在中东谋求和平的前景。
剩下的是阿拉法特同侯赛因政权自杀性对抗的责任问题——阿拉法特并
不寻求这一对抗,而且他通过外交途径力图避免。那么,为阻止巴勒斯坦方
面少数左翼和激进分子来操纵事件进程,他是否能够或者应该作出更多的事
情呢?
在法塔赫的高层领导人中,多数人的看法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法塔赫应
该使罔尽可能多的力量来孤立并控制左翼分子和激进团体,以阻止他们挑起
同侯赛因的一场对抗。为了说明阿拉法特的同事是如何热衷于使用武力,阿
布·达乌德向我讲述了下面一个故事。
“在我们一次与哈巴什和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之间发生问题时,阿拉
法特到开罗去了。在他不在时,领导机构给我一项命令,要我用武力孤立解
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而我拒绝执行这项命令。我对领导机构说:‘你们
是知道的,我本人反对我们的现行政策。我认为我们应该采取适当方式对抗
侯赛因。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同意阿拉法特。我们不能用枪杆子来解决
我们的内部问题和矛盾。’”
在过去,哈桑兄弟俩在关于阿拉法特及其主张方面有许多看法和论点上
都曾经处于对立地位。但是,在这一问题上,他们是一致的。哈尼非常坦率
地说:“我认为我们失去约旦是因为阿拉法特拒绝对左翼分子执行纪律。我
认为在我们同左派和激进分子进行辩论的时候,不向他们施加压力是正确
的。但是,当我们已经决定了我们要和侯赛因合作的路线的时候,我们就应
对那些不执行路线和破坏我们和侯赛因达成的许多停火协议的人进行惩戒和
处罚。”
哈拉德说:“我认为,我们没有利用我们的优势军事力量来对付左翼分
子和所谓的激进分子,是犯了一个大错误。事实上,我们有两次机会可以遏
制他们。第一次是在“黑九月”对抗之前。在1969 年的任何时候和1970 年
8 月以前,我们曾可以这样做。第二次是在9 月战斗之后。那次是我们真正
应该争取行动的时候。左翼分子完了,我们法塔赫人为了民族团结的原因使
他们再次新生。但是,依我看来,那些只是我们的第二次和第三次错误。第
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错误是,允许左翼分子成为原先的巴解组织的一部分。
当我们在1969 年接管巴解组织时,领导机构的多数人,特别是我,要把左派
分子排除在外。他们没有群众基础。他们只代表他们自己。如果巴解组织的
组成是在真正民主的原则上、按照对各个不同团体的人民支持来确定,这些
左翼分子会连一个席位也得不到。但是,阿拉法特坚持所有组织都应包括在
内——为了民族团结的原因。而阿布·伊亚德支持他。我说,我们已经有了
民族团结——巴勒斯坦人民的团结。我们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国土和家园,我
们要把它们收回来。你毋需说服人们成为民族主义者,他们是鲜明的民族主
义者。但是,你必须说服他们成为马克思主义者,如此等等。我说,如果我
们允许这些所谓的马克思主义者把一种不相关的思想强加于我们的斗争,这
将引起混乱并在事实上导致在人民中的不团结。但是,阿拉法特说,所有组
织部必须包括在内。”
哈拉德加上了一个带有几分哲学味的注脚。“如果我们要正确、如实地
估计我们在约旦的错误,如果我们要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包括左翼分子,
我们不得不说,在理智上成熟和变得聪明起来之前,必须有一个成长过程,
必须经历过童年和青年,不只是人是这样,政党,甚至解放运动,也必须经
过同样的成长和学过程。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由于没有经验也会犯错误,
因此,你必须考虑到,在那些日子里,我们是多么缺乏经验。在1968 年,当
我们最初开始向约旦渗入时,法塔赫作为一个政治组织还不到5 岁。而在那
5 年中的2 年,我们是一个地下组织。在地下时不能进行真正的政治辩论。
而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和其他左翼团体成立还不到12 个月。因之,我们十
分缺乏经验,我们需要学习的东西是那么多。在法塔赫,多亏纳赛尔,我们
确实学得很快,以致我们必须向现实屈服。不要忘记,早在1968 年1 月我们
法塔赫人就承认这一原则,即所有准备以平等身份生活在我们当中的以色列
人,在我们的民主国中均受到欢迎。在我们政治生涯的极早期,这是向前迈
出的很大的一步,你也可以说是对现实的一个很大的让步,但是,世界没有
为这戏剧性的证据而对我们加以称颂,说我们法培赫是注重实际的人,当我
们变得越来越有经验时,我们是在根据现实进行调整。我愿告诉你其他一些
事情。如你一直受到不公正对待,经常生气,那么要总是保持明智是不容易
的。我们巴勒斯坦人每天都不得不蒙受羞辱。我照镜子,我知道我所看到的
一切。哈拉德·哈桑在那儿。我为他刮胡子,我为他刷牙,如此等等。我是
真的人。我就是我。但是,以色列人告诉我,我不存在。其实他们知道我在,
他们在用炸弹炸我,证明他们知道我在。但是,他们为了否定我的权利,不
得不说我不存在。这是何等的狂妄啊!当我被要求成为这种狂妄的组成部分
时,我能够真正地总是那么明智吗?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不是要你原谅或者为
我们在约旦和其他地方发生的错误辩护,而是对之作出说明。”
阿拉法特不用武力去控制和遏制左翼分子的部分原因,其根源要追溯到
1936 至1939 年期间在巴勒斯坦所发生的事情。当时,巴勒斯坦人起义反抗
英国占领军,犹太人在阿拉伯世界的心脏建立他们的欧洲殖民地,英国占领
军在紧紧抓住这个场所。
阿拉法特说:“在起义期间,我们巴勒斯坦的领导是分裂的。对立的组
织互相战斗。”
主要的分裂是出现在由阿拉法特的亲属哈吉·阿明·侯赛尼所领导的不
妥协的民族主义分子同那些支持纳沙希比斯及主张同约旦人一起工作的以达
成一项最终同英国人和犹太人妥协的人之间。
阿拉法特继续说:“由于这一内部斗争,我们的许多领导人被暗杀了。
现在,在写这一时期的历史时,英国人和以色列人把他们自己的观点强加在
这段历史上。他们说,所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文明的犹太人和不文明的阿拉伯
人之间的差异。当犹太人正在创建家园时,愚蠢的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正在
互相残杀。这就是在西方书籍中所写的内容——你可以读到。以色列入和他
们的西方盟友所说的,通常有一点儿事实——但是,就只是一下点儿,而且
是非常小的一丁点儿。本质上说,以色列人和他们的支持者所叙述的这段历
史是一个宣传谎言。事实是,当我们的领导人掉转枪口解决他们的内部问题
时,我们的敌人乘机利用这有利形势,并且发动了一场暗杀运动以摧毁我们
的领导。许多杀害是英国特务干的。作为一名青年和在开罗的学生领袖,我
有机会来研究这些事情。我感到震惊。我发誓,我这一代决不重复过去的错
误。“在约旦,当我们在和左翼分子发生严重问题时,我的法塔赫的同事们
前来找我,他们说:‘阿布·阿玛尔,你看,我们的情况危急。我们必须走
阿尔及利亚的道路,我们应该准备去消灭那些在我们的运动中危害我们事业
的人。’真的,我理解他们说的话。但是,我十分坚定。我对他们说:“瞧,
我们不能把自己同阿尔及利亚人相比。我们不能把自己同任何解放运动相
比。我们的情况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正是由于我
们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我们的敌人遍布在我们周围并渗入我们内部。
如果真的我们开始互相残杀,我们的敌人将乘机毁灭我们,像他们在30 年代
所做的那样。’”
大约就在这同一时候,当法培赫领导人正要求阿拉法特批准使用武力
时,哈尼·哈桑正在为这位主席起着特别的耳目作用。他告诉我:“我终于
得悉左翼分子的一些人和我们法塔赫的一些同事正和叙利亚人一起玩弄鬼
计。他们正在密谋反对阿拉法特。我终于得悉这些情况,因为我跟随他们到
达他们的旅馆,并且通过我自己的秘密方法了解他们所讨论过的内容。一天,
我向阿拉法特报告,我对他说,‘阿布·阿玛尔,你必须采取行动。这些左
翼分子和我们同事中的一些人将毁坏我们的运动,他们也许甚至力图杀害
你。请吧,阿布·阿玛尔,你必须行动!你一定要消灭他们!’阿拉法特说:
‘不。’我感到惊讶,我对他说:‘你疯了!’我将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反应。
他非常痛苦地笑了,把他的双手放在我的两肩上。随后他说道:‘哈尼,你
是一位年轻人,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习。你要反对这些左翼分子和那些正在
阴谋反对我们的同事,是对的。事实上我比你更反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