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好像没听见似的,把她往空中轻轻一抛,又稳稳接住,笑嘻嘻地说:“哎呦~够沉咯,可以吃了。”
徐慧轻轻瞪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待宰的小猪吗?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之间早已熟稔许多。她这么一瞪,太宗也不怕了,反倒被勾出几分火来。
趁着天黑无人,徐慧的反抗不会那么大,他又开始上下其手。
本来平日里他们都是盖两床被子的,今天他却大着胆子,钻进了她的被窝……又是亲又是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他玩弄。最可怕的是,他竟低下身子,亲她最敏感的地方,差点没把徐慧吓死。
太宗抬首看她,眼中尚且含着迷离,半是调笑半是吓唬地同她说:“叫那么大声,外头人会听到的哦。”
徐慧怕羞,咬着唇不出声了,却叫他看得心疼,身子靠过来,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轻轻地揉。
他骤然离开,徐慧身体里却是有种说不出的空虚。但她绝不会开口求他,只是难耐地轻轻扭动身子,太宗便明白了。
他又低下身去,暧昧地低声道:“坏女孩,懂得情-欲了……”
徐慧羞得满面通红,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已经被他调-教得越来越敏感,只怕那一日不会远了……
这一夜闹得有些晚了,徐慧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已近正午。
从前在家里时,家里人起的都早,她很少赖床。到宫里后也是一样,徐慧自律,一直觉得起得晚会错过早上,而早上又可以做许多事情,实在是浪费光阴。
不过冬日里……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想要干脆地起床,还真是有几分困难。
再加上她一动,就觉得双腿酸软,更是不想起来了。
王掌史就来劝她,“婕妤躺着吧,陛下吩咐过不让叫您的。今儿也不用去甘露殿了,您可以再躺会儿。”
徐慧抱着被子,由于刚醒的缘故,嗓子有一点哑,“怎么就不用去了?”
“陛下下了旨意,准备去冬狩了,要您伴驾呢,过两日就走。这一去要好些日子,可不得好好准备一番?”
经她这么一说徐慧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太宗是教过她射箭,还说要带她去冬猎来着。
她想了一想,轻声问:“都有谁去呢?”
王掌史早就让玉蓉去打听过了。现在徐慧得宠,她们清宁宫有面子,打听这点儿消息再是容易不过。
“四妃都推说身子不好,不凑这个热闹。韦昭容和杨婕妤换季的时候病了,所以,也就婕妤您有幸伴驾。”
徐慧微微一怔,四妃年纪大了,不爱折腾也就罢了,可韦昭容和杨婕妤,分明是有点避着她的意思。
她忽然发觉自己忽视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她无意与人结仇,可是在这种后宫里,是不是已经有很多人在暗恨她了呢?
宫中以韦贵妃和杨淑妃为首分成两派,四妃看中的是权,应当是的确无心与她争宠爱。可韦贵妃手底下的韦昭容,淑妃手下的杨婕妤她们,正是二三十岁的年纪,会甘心独守空房吗?
四妃有子嗣,陛下还会时不时地去探望她们。可是自徐慧得宠后,四妃以下的妃嫔能见陛下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了。
那她要不要……劝陛下去别人那里坐坐?
这个念头一出,就被她自己否定了。上回武才人的事情是个误会不假,可那时候陛下就说过,不许她做这样的事儿。
是选择得罪后宫的女人,还是得罪陛下?
答案显而易见,她当然不能得罪与她朝夕相处的陛下了。
她不怕招人恨,她就怕他生气,和她闹别扭。那个别扭劲儿,后宫里没一个人能赶得上他。
想起太宗小心眼儿的样子,徐慧竟情不自禁地笑了。王掌史见她平白笑了出来,还以为徐慧是高兴于只有她一个人伴驾,苦口婆心地劝道:“婕妤,您得宠是好的,只是这样扎眼,只怕要惹祸事上身。”
“这番道理,你不要同我说,同陛下说去。”徐慧莞尔一笑,“都是他惹的祸水,为何要牵引到我的头上?”
她说的一点儿没错,王掌史竟然无言以对。
皇帝专宠谁,冷落谁,那都是皇帝的选择。为何世人责怪的,却总是那个宠妃呢?
王掌史当然没那个胆子跑去跟陛下说,让他捎带上别人一起去冬猎,别让他们家婕妤那么扎眼。
还要不要命了。
太宗既然这么做了,想必就是有信心不会让徐慧受委屈。想来也是,陛下与徐慧同吃同住,又有韦贵妃和杨淑妃在上面罩着徐婕妤,能出什么岔子?
一年里头,相隔没多久第二次出宫,徐慧已经没头一回那样兴奋了。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温暖如春的马车里,安静地看着书。任凭太宗怎样逗弄她,徐慧都不为所动。
徐慧嫌他聒噪,正想着怎么把人赶出去,便听王德隔着层厚重的帘子,在外禀报道:“启禀大家,太子殿下求见。”
太宗掀开窗帘,太子果然就在旁边。
“今日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承乾是来邀耶耶一同骑马的!”
太子腿上有疾,不良于行,但他非常喜欢骑马。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太子的马术精良,不输于常人。
太宗知道这个孩子要强,每时每刻都急于证明自己,便慈爱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临走前他同徐慧交待,“朕去去就回来,你别太想朕。”
徐慧抬眸睨他一眼,淡淡道:“陛下慢走。”
总算是能得个清静了。
太宗看出她伪装在平和面具下的不耐烦,轻哼一声,弯腰下了马车。
等到徐慧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队伍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
向来帝王出巡,身边都要带上不少妃子,可太宗却只带了徐慧一个。他和徐慧的起居早已并在一处,是以特意吩咐下去,不必给徐婕妤单独安营,同他住在一处即可。
徐慧向他抗议,表示不满的时候,太宗竟同她炫耀,“朕这是勤俭节约,勤俭节约你懂吗?”
他勤俭节约的下场就是……徐慧狼入虎口啦。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软绵绵的面团儿,但凡落入他的手心,便要任由他捏圆搓扁。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徐慧说不上讨厌,但还谈不上喜欢。
好在他想起明天还要教她骑马,适可而止地停止了对她的侵犯。
学骑马和学射箭一样,对于徐慧来说都是老大难。
平日里见别人骑马,因为是司空见惯的场景,她从未觉得有哪里不对。等轮到自己站在马边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人高马大”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温驯好骑的马……怎么这么高呀?
别说让她自己爬上去了,就是有人把她抱上去,她也害怕啊。
太宗见了就说:“别怕,这匹黑色的不是你的,这匹枣红色的小马才是。”
徐慧往后头看去,稍稍松了口气。可是等她站到小马旁边时才发现,凭她自己的高度,还是完全爬不上去啊。
“朕帮你。”
他看出她的尴尬,轻而易举地将她托上了马背。
徐慧惊慌地低呼一声,像学游泳那时候一样,自然而然地抓住了太宗的手不放。
却不知这正合了某人的心意。只见冬日的艳阳下,太宗笑容和煦,红光满面地说:“朕先与你共乘一骑,带你跑几圈儿吧。”
☆、第七十二话
第七十二话
徐慧不疑有他,在骑射方面,太宗是大唐数一数二的好儿郎。
不过等两人一起压着一匹小马,跑了几步之后,徐慧就喊了停。
“怎么了?”他减慢速度,低头问她,“害怕?”
徐慧摇摇头,她望着身下的这匹小马,舔舔嘴唇道:“它太小了,我们两个压在它身上,会不会太重?”
太宗沉默,只觉寒风中射过来几道伤心小箭,扎在自己心尖上,又痛又痒。
虽说徐慧口中说的是“我们两个”,可徐慧那么轻,她这分明就是在……嫌弃他的体重!
说好的不嫌弃呢!
他率先下了马,又把徐慧抱了下来,闷声闷气地问:“慧儿,朕最近胖了吗?”
自从他说过她不喜欢胖子,他分明有好好控制过体重的。
“没有呀。”两人换上一匹大马,徐慧方道:“那匹马太小了,只怕施展不开,委屈了陛下。”
这话说的就好听多了,太宗恢复了笑模样,拥着她越跑越快,越跑越远。等到徐慧尖叫着要他停下时,太宗才发现身后的人都不知道被自己甩到哪里去了。
甩开也好。到了这没人的地方,太宗只觉得浑身都松快了不少。这样怀抱着美人肆意驰骋,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斗酒赛马,赏月看花,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真是再也自在不过。
他长出一口闷气,驾着马慢腾腾地走着。寒冷凛冽,冬日的暖阳却是那样耀眼,将二人全身披上一层金光。
“陛下您看……”
太宗听到徐慧惊喜的声音,极目远眺,只见开阔的草地之上,天空明净如洗,骄阳明艳,洒遍大地每一丝角落,有种格外壮烈的美。
如斯美景,佳人在怀,太宗不禁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慧儿,要是每天都能和你这样在一起,那就好了。”
他温柔的低语就响在徐慧耳边,听得她微微一怔。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都习惯了他没正形的样子。冷不丁的突然这样正经,她有几分不习惯,更多的,自然还是感动。
他对她真的很好。如果说最初进宫时,她还抱着得宠不得宠都无所谓的想法,那么现在——经过了这柔情蜜意的一年,她再也没办法把他松开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让他离开自己。
在情场上,徐慧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没有任何经验。但或许是天赋过人,她非常清晰地知道,自己就算喜欢陛下,想把他一直留在身边,也不能自降身段,把自己放到很低的位置,卑微到尘埃里。
那样做,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