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驾驶台去,”他命令说。他很欣赏他有这样一个时刻。
涡轮升降机的机械对他的命令作出了反应;这些机械发动起来,并开始起动,速度比他记得的要快。他感到仅仅有一点震动,这向他表明,升降机舱在迅速上升。然后他略微感到机舱在向旁边滑动,因为涡轮升降机在水平地运行,以进入另一个升降机井,然后继续上升。在升降机舱的墙上,有一种说明涡轮升降机位置的新式指示数,但他只对它瞥了一眼,因为他自己的受过训练的感官已使他知道了他所需要知道的一切——升降执已穿过了飞船的大的轮机区,现在正在宽大的支持吊架内朝着浅盘形部位上升。是的,在升降机穿过头十一层甲板向驾驶台疾驰时,有一种微弱的加速感觉。
减速!现在只有两秒钟就可到那里了。驾驶台上的人员是否已知道他又是他们的船长?不管是否知道,他给他们的第一个印象将是非常重要的。他应当显得是关心他们的样子。但他也相信,他们将竭尽全力为他……
涡轮升降机的门砰的开了,构克走出,进入驾驶台。他在进入驾驶台时,没有人注意他,他的出现也未为人们认。出。同货物甲板的忙乱场面不一样,这里的驾驶台更象一个沸腾的压力锅:到处都是混乱情况;脚下是试验装备,控制台开放着;观察屏幕没有联接起来;随动系统在发出响声,在某个地方,超载信号发出了刺激神经的尖声警报。
柯克又感到恐惧了——觉得他也许太鲁莽,甚至可能是没有作好准备就到这里来了。他立即对自己感到愤怒,因为他竟然让自己有这些消极的想法——指挥飞船是一个积极的任务!在飞船改装期间,他到这里来过,仔细审查了它的一切设计方案。因此,他会使自己在这里象在家里一样自在,而且很快就会这样——他开始感到,这种混乱情况,有一部分已是有道理的了。
他们开始看到了柯克。浪漫的亚洲人萨卢(现在已是少校)站在轮舵旁边,浑身为汗水所浸透。他在看到柯克时,在那里楞住了。尤乌拉——也是一个少校,具有同样可爱的相貌——在一阵的频率检查中突然停止了工作。切科夫——一脸孩子气,不象是一个上尉——则在复杂的新武器控制台前。柯克记得他曾听说切科夫最近从武器一防卫学校回来了。
“长官?”
“你,在那边的那位,关闭那个超载信号!”
开始出现一片沉寂。人们用眼色和喊喳声相互传告柯克到来的事实。尤乌拉脸上表现出高兴和欢迎的神情,那是毫无疑问的。然后她讲了柯克曾希望有人会讲的一句话:“船长,”她说,“星际舰队刚刚发来了你担任船长的信号。”
尤乌拉现在向他走来,萨卢和切科夫也笑容满面地向他走来。一些新人也低声表示欢迎。柯克认识到,这很快就会成为一种易动感情的和花费时间的欢迎。接管指挥权的最初几分钟太重要,不能搞这种欢迎。
“我感激这种欢迎,但是情况是十分严重的。”他的语调和他的神色发出了他所要发出的那种信息。以后再握手和表示情感吧。他转向尤乌拉:“前哨站爱普西隆九号正在监视入侵者。保持一个通向他们的频道。”
“是,长官,”尤乌拉说。
柯克再次环视驾驶台,然后问道:“德克尔上校在哪里?”
萨卢打破了接着出现的沉默。“他在轮机间,长官。”
这个舵手指着船长的座位说,“他不知道你来了。”
柯克转向切科夫。“请全体船员四点在娱乐甲板集合。务必使在那里的主观察器连接起来并发生作用。我想向每个人显示我们正在面临的情况。”
《首次接触》作者:吉恩·罗登贝里
第七章
涡轮升降机的门在柯克进入后关闭。这时,驾驶台上一片沉寂,然后大家才恢复工作。好象他的出现在那里留下了经久不息的电花似的。切科夫吃惊地发现,由于某种原因,他一直在屏息着。
“他要重新得到它,”萨卢说,“当他想要追求它时,我是不会想要妨碍他的?”
尤乌拉点了点头。这也正是她对柯克的看法。他还带有那样一种神色,当一些男人刚刚赢得一个女人,他们眼睛里总会有这种神色。尤乌拉对这种神色是熟悉的,但是她对于她也在这种神色里看到的欲望的强烈程度感到不安。
新来的换斑船员之一感到烦恼,他说,“那么德克尔船长呢?这个飞船已给了他——在改装的每一个时刻,他都跟它在一起。”
尤乌拉在为柯克辩护时,她的怀疑完全消失了,她的声音清脆。“少尉,我们从这次飞行中回来的可能性已增加了一倍!”她内心则怀疑,这话是否会证明是十分正确的。尤乌拉能够把她在通讯联络里无意中听到的情况串成为说明他们面临的局面的相当准确的情况。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在怀疑:今天的吉姆·柯克是否能够象她所记得的那个船长那么顺利地处理这个紧急情况。不容否认,他已在地球上呆了三年,执行他本来不应接受的一个工作。
蒙哥马利·斯科特站在对许多人看来象是地狱的当中。引擎的混合舱还没有显示出它在发放出牵引力飞行动力时会有的那种会使入目眩的地狱火的样子,但是甚至在这个低潮,波能收集器的火光也使一切东西都具有可怕的样子。但是斯科特早就学会如何忽视这一切了。以任何其它方式在这里工作,都是不可能的,虽然并不象要是他在别处工作时所会感到的那么不可能。
斯科特并没有梦想有一天指挥他自己的一只飞船。事实上,如果他指挥一只飞船,他会认为这是愚蠢地浪费了他的才能。他设想不出有比他作为一只星际飞船,特别是作为这只飞船的轮机长已享有的更大的荣誉或者更大的光荣了。
在重新设计和重建这只飞船的过去三年中,是斯科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期——这个幸福由于他们不适当地急于要将他的飞船投入使用而受到破坏。新设计的引擎尚未受到牵引力飞行的考验,这些引擎的力量为进入空间的任何引擎的力量的六倍——特别要加以强调的是,这些引擎是不应当仓促地或轻率地加以使用的。
“准备好,轮机长,让我们比较一下磁电图样。”
这句话来自肌肉发达的年青的躯干,目前,这个躯干看来是无头的。实际上,威尔·德克尔已设法使他的脑袋完全钻进了辅助动力控制台的小口——这是很幸运的,因为这使这位年轻的上校能够看到差不多是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熄火,这种熄火使飞船的运输车停止工作了。正是这样的信息使斯科特从货物甲板匆忙赶回到这里来——他现在对于德克尔有办法探查并找出毛病的所在,再次有很深的印象。
他们的试验图样完全相符,但是当德克尔小心谨慎地把自己的头缩回来时,他的眼睛仍有忧虑的神色。运输车现在要开始载运人员和贷物到船上来了,但是德克尔希望他们有时间进一步进行超载试验。为什么发生了这次熄火,为什么它在试验中没有显示出来?斯科特也有同样的怀疑,他建议他们进一步调查研究——然后他突然认识到,德克尔不久就要走了。他已逐渐喜欢和尊重这个青年,他由于这个青年即将遭到的严重的失望而越来越懊丧了。
斯科特看到柯克进入并向他们走来,这时,斯科特觉得他的脸由于不好意思而红涨起来,因为他认识到,柯克即将在这里向德克尔讲明此事。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否应当给这个年轻上校以某种警告。可是不行,除了柯克以外,任何人这样做都是不适当的。鉴于他们的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时间表,柯克立即在这里干脆地干起来,这无疑是对的。如果“企业号”现在需要在仅仅十一个小时内作好准备,他们当中任何人都不会让任何事情占去没有必要被占去的一分一秒。
“柯克将军,”威拉德·德克尔船长很高兴地说,伸手要同他握手。“我们将得到一次隆重的欢送。”这位年轻的船长的自信的笑容使斯科特想起了他曾经认识的“企业号”的另一位年轻船长。“即使我们要用双手把它拖出去,我们也要使它按时起飞。对吗,斯科特?”
“是的,长官,”斯科特有力地说。“我们一定那么干。”
柯克坚定地打断了他们的话。“威尔,我们到那边谈谈吧。”他指着舱壁的一个角落,德克尔朝他看看,感到有点迷惑。然后他对斯科特说:“在备份搞好时,请告诉我一声。”
“是的,长官。”当二人走开时,斯科特阴郁地朝着他们的后背这么说。
有些人说,德克尔以青年的潇洒风度行走时,简直是太英俊了;柯克则比较老练,有一种有节制的温雅风度,样子严厉而坚决,决心做他现在必须做的事情。
斯科特想起了一个比喻,但他马上又放弃了这个比喻,觉得这是荒唐的。他认为,没有理由认为这是“鹊巢鸽占”。
“长官,我怀着应有的敬意希望,这不会是星际舰队的一次激励土气的谈话;我太忙了。”德克尔愉快地这样说,但态度是很坚决的。尽管他钦佩柯克这个人,而且他欠柯克的恩情,因为他曾是柯克的门徒,但是,跟他自己在这里所负的职责相比,他同柯克的友谊必须处于次要地位。
“我要占据中心位置了,”柯克说。“我很抱歉,威尔。”
“你要怎么……”?”德克尔肯定,柯克讲的,一定是别的什么话。
“我要取代你担任‘企业号’的船长;”
德克尔发现自己在茫然盯着柯克。他看到柯克试探性地仲出手来,好象要以慈父和兄长的神态用手拍他的肩膀……但是看来柯克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你将作为副船长留在船上……暂时降为中校。”
德克尔在吃惊之后开口了。“你要亲自任船长?”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