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永涵还是和煦地笑着，瞟了一眼殷水月，笑意更深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打的主意了吧。”
“我又何尝不是和你打得同一个主意？”殷水月也笑着，与严永涵不同，美得张扬，多了一分惊艳。
严永涵听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殷水月，挥挥手，又是一群埋伏着的人窜了出来把殷水月团团围住，“我要的结果，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不是和谁合作共享。一个人得到的利益，定然比两个人的多，我想你如此聪慧，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我当初，可不知道你原来是个男子。”说道这里，严永涵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掉了，霜般的冰冷突然布满了他的全身，“反正只要说，是没有逃远的执焕下的手，我想也没有人会去怀疑。”
一想到有这么个男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缠了小舞这么长时间，他就直想看看，这个人痛苦而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他早就已经想了各种方法引他落单，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愿意过来。
钱远还在安抚那些官员，楚延也在宫里看着那些小姐们，就连冰炽殷水月也把他安排在了皇上身边没让跟过来，他就不相信这殷水月能玩出什么花样。
见他们这么快就展开了架势，躲在一边的我再也忍不住直起身走了过去。
“叫你的人都给我退下。”我不悦地对严永涵说着，而严永涵望向我吃了一惊。
“小舞，你怎么来了？”他问着，语气迅速地缓和了起来，“我知道他缠着你，放心吧，我这就解决掉他，你只需在一旁安心地看着就好了。”说着，上前双手按住我的肩，想让我退到安全的位置，而这时，殷水月也闪到了我们面前剑锋直指着严永涵，严永涵的手下见状也立马蜂拥过来。
他们这是在干嘛？我难道要梨花带雨地喊着，“你们……你们不要为了我……呜呜呜……”吗？
“够了够了！给我统统住手！你们不嫌难看，我还嫌难看呢！”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我不顾形象地大喊。
“严永涵！”知道那个妖孽估计不会听我的劝，我先吼这个听话的……呃，我是不是太卑鄙了？
果然，一见我脸色不对，严永涵马上挥手让那些人停下来。接下来我狠狠地瞪着殷水月，挡在他们中间，殷水月也只好收了手。
不知道怎的，殷水月看着我的神情很是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种古怪让人很难说得上是怎样的感觉，像悲伤，像执念，又像绝望，总而言之，让我心室一紧，好端端的一口气就给看着他眼睛的时候给回咽了下去。
这妖孽，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眼神看人了？这不是明摆了让人心神不宁吗？
“好了，都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懂吗？你杀了我我杀了你又怎样，少在这时候添麻烦。”我不耐烦地对他们说着，心中有些闷闷的。
他们不懂，容不得别人，最后只会使自己活在不幸中。
“你在维护他。”严永涵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句，“他值得你维护吗？我都听见了，这个人，杀了你的亲生母亲，不是吗？”
“这种人不值得杀？”他继续问，我也暗暗地皱起了眉。
殷水月一怔，突然笑了，“那又怎样，杀了别人，让自己好好活着，有什么不对？”
“现在，你我也要杀了。小舞，让开。”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他自己不知道么？
“你自认为活得很好吗？”我反问他，笑了，“你现在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完全没了那冷静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啊这样。”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介意什么，你觉得现在杀了永涵或者被永涵杀了又怎样，你只不过在无理取闹而已，省省力气吧。”
“你又明白什么？”殷水月突然这么说着，把头转开不再看我，“我就是杀了你的亲生母亲，现在我还要杀了你的青梅竹马，你能阻止我吗？”
我深吸了口气，望着他。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我想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我一直以为他很聪明，但是我现在才发现，这个人，简直蠢到了家。
“我怎么不明白，我不明白难道你明白？”我强忍着怒气，笑道，“我是韩家养大的，我的爷爷是韩天，我的母亲是韩香，我的父亲是韩文涛，我的名字叫做韩舞！”
“怎么，难道被你们这么一说，我就要哭天喊地地喊殷廉海父亲，然后改名叫殷舞吗？”那我还不如叫八哥！
“我的人生，是我的，用不着你们来决定。你杀了她，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也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这就够了。”
我也不明白自己说着这些话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这里我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你还要让别人困扰你到什么时候？”最后，我轻声问他，终于，他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摔落在地。
然而，这时，严永涵不知何时已经提起剑看准了机会刺向殷水月！
“住手！”我忙拦住他，情急之下，我捡起地上的刀，毫不犹豫地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舞！”他们异口同声地喊着，把我吓了一跳。
我，这是在干啥呢？我有些汗颜。不管了，这都是为了阻止他们。
“好了，你们都好好的，谁也不准杀谁，都给我好好地回去，明白吗？”我吞了吞口水，小心道，开始往后退。
“小舞……”他们还在喊，还不把武器收好，只是向我伸手过来。也许是心虚了有些，我继续往后退着，结果……“小舞，你身后……是个坡啊……”
咦？我的身体开始摇晃，倾斜，最后真的跌了下去……这个是？我明白，我了解，反正，自从遇到那个妖孽后，我就没好运过，我已经习惯了，这突如其来的天宅人祸……不，那是个妖孽，这根本不是天宅人祸，应该说是天宅妖祸！
头部受到了猛烈地撞击，意识模糊前，我是这么想着。
而现在想想，那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了。
我摸摸身上的伤，现在还在疼，还好没摔出什么事来，不然以后可能就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想想，我打了个寒战。
还好还好。
“小姐，你看，潜州已经到了。”这是小翠在跟我说话。话说我刚偷跑出来找她的时候还挺想她的，现在眼看着已经过去半个月，她的老毛病已经又让我无可奈何起来。
“笨，跟你说了，现在要叫我公子。”我摇摇头，一折纸扇不客气地敲到那丫头的脑袋上。
半月前，我还躺在宫里的时候，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忍着痛偷跑了出来。叫上小翠，两个人加一辆马车连夜跑出了花都。
出门在外，女儿身总是有所不便，于是乎，我和小翠便着上了男装，我化名为我父亲的名字，文涛，小翠呢，现在就暂时唤她小莫罢了。
可这丫头总不长记性，一有什么事情就是小姐小姐的，真让我想打开她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一团浆糊。
“我忘了嘛……小……啊，不，公子啊，我们出来游山玩水，怎么都不带上水月公子啊？”她天真地问着，我则是在想，都大半个月了，她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不过不是这样，也不会省了不少时间。事实上当我找到她时，她还哭诉着韩府不知道怎的，给别人买走了，可当我说起要她马上跟我出趟远门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跟我上路了。这丫头没给人拐跑还真是奇迹啊！
“就是为了躲他才出来的。”我小声嘀咕着，表情有些怪异。
是的，就是为了不想见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到他的事情就有些心神不宁，完全地打乱了我的步调不说，还惹得我的焦虑症越来越严重了。
反正就是一种名曰，不想见到殷水月的病。
再说了，出来透透气也好，反正韩俯也卖了，小六他们也安置好了。说起来，我从小到大就没出过花都，刚好趁此机会长长见识。刚好小翠也说潜州又大又热闹，还有她的熟人，这不就来了？
过了城门，那妖孽的事情就算完全抛到脑后去吧。我当时，是这么想着。
第二十七章
潜州和花都着实有太多的不一样，花都乃王城，其间大多是官员贵族或是富商名流，景致虽美，却给人一种距离感。而人也是，太多你都开罪不得，甚少看到有人无理笑闹，虽然给人感觉一派和气，但总觉得少了什么。当然，这也是来了潜州才感觉到的，潜州，有一种在花都找不到的热闹欢腾，看着那些打打闹闹的人，心中仿佛也被填满了似的，暖洋洋的。
当然，还有不同的地方是，这里很多人都带有配剑，装束也是五花八门的，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有的人不是你惹得起的，最好不要靠近。比如刚进城里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行人，他们全部穿着白衣，有的配剑，有的持刀，还有的则是拿着让我叫不出名的奇怪武器，看起来厉害的紧。那时我也不敢多看，惹麻烦总是不好的，只是瞟了几眼，就拉着小翠去旁边的小铺子里买糖果去了。
这里对于我来说稀奇的东西真不少，就拿这糖果来说，也是让我很惊讶的，种类如此繁多，精致，而且价格也很合理，让我们在这挑了好半天。
那心情，就好像捡了好大个便宜似的，心都像钻到蜜糖里去了。可事后才想起，我们扮作男装，也不知道旁人看了我们两个少年欢喜地挑这种零嘴会做何感想？
后来我们又到处逛了逛，虽然是一忍再忍，却还是淘了不少玩意。心满意足之余才想起落脚的问题，于是二话不说开始找客栈，可谁想到连问了几家都是客满。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时候来潜州，肯定是订不到房的，不如这样吧，不嫌弃的话我把储物间腾出来让你们挤挤。”那老板娘和气地说着，我与小翠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