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戈林感到为难。他不愿意扮演这种角色,虽说空军嫉炉正统军人并远比正统军人笃信纳粹主义,戈林默不吭声,撇着嘴,两目木然若滞。希特勒绷着脸。冯·弗立契一进门,他便毫不客气地说:“你被指控违犯刑法第175 条。”
“这不对。您没任何证据。”弗立契反驳说。希特勒不作回答。他知道证据在办公室旁边的房间里,原告的证人是一个惯犯。但对于希特勒来说,一个流氓的话与一个将军的话具有同样的价值。。
此人走进办公室。这是一个从盖世太保魔掌中放生的人。他名叫汉斯·施密特,是个有名的同性恋者。他以单调的声音重复着事情的经过:“1934 年11 月的一天晚上,这个人(他用手指着弗立契将军)在利希菲尔德车站附近尾随着一个年轻的鸡好看。我决定对这个人进行敲诈(他又用手指了将军一下),他答应给我钱。第二天,他真的给了我1500 马克。在几个星期中,我又向他勒索了一些钱。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冯·弗文契,而且我一眼就能认出他。”
将军气得脸色发白。“我以我的名誉发誓,我从未见过此人。”希特勒打断他的话说:“我根本不相信你说的名誉。给我滚蛋!”
“我是清白无辜的,我要求军事法庭审判。”
“我给你无限期休假。你的案件只能由民事法庭审理。”谈话就此结束。但希特勒一天的工作还未结束。夜晚,他把总参谋长贝克将军召到总理府,他了解贝克的反纳粹情绪,但他却装出彬彬有礼的样子,此外,他希望冯·弗立契从他的同僚们的头脑中消失,从而砸碎军官团。
肥胖的戈林一直呆在他的身边,默默不语。
几个小时之前贝克与霍斯巴赫持有同样的态度。他说:“我不相信盖世太保的指控。我要求将军由军事法庭审判。”
最后冯·弗立契一案由司法部长古特纳审理。两名军事顾问和一名文职顾问负责进行调查。文职顾问是汉斯·杜那尼博士。他是海军上将卡纳里斯的至交,是纳粹政权的最坚决反对者之一。但希特勒命令盖世太保同时进行调查。
将军的辩护人吕狄格·冯·戈尔茨伯爵十分忧虑,缪勒的打手们又工玩弄什么花样妮?然而律师发现了一卷使人发窘的材料。有一个名叫冯·弗立施的上尉住在距讹诈犯施密特活动地点不远的利希菲尔德区。此人被找到了。他承认他是罪犯,并承认他的一次搞鸡奸被人发觉后,曾屈从一次讹诈。
盖世太保得悉此事。他们已对冯·弗立施作过调查,并审问过他。但将军无辜的证据并未使盖世太保放弃指控,因为他们陷害弗立契将军是蓄谋已久的。
然而,弗立契将军为自己辩护十分不力。他甚至同意下去盖世太保总部,而在一处偏僻的别墅里会见一个可怕的秘密警察。别墅的四周布满了身穿便衣和佩带武器的年轻军官。人们担心党卫军借这次审问将冯·弗立契“干掉”,然后将这一谋杀说成是自杀。但盖世太保的这位特务只是问了问将军的政治观点,而未及问他“作案”的情形,因为他们心中有数。。
冯·弗立契将军的朋友们抓获了与他名字相似的冯·弗立施上尉。弗立施受到盖世太保的虐待,但他坚持他的口供。他才是真正的罪犯,而且警察在抄他家时发现他付给讹诈犯现金的收据。
希姆莱被召到希特勒办公室。他对案件又提出一个新的巧妙的说法:“即使这个冯·弗立施是罪犯也不能证明冯·弗立契将军是无辜的。。军官团里为什么不可能会有两起这样的腐化案呢?”
似乎这样太过分了。军人和党卫军之间面临一场冲突的危险。奥斯特上校最为激动。他主张攻打盖世太保办公大楼和利希特菲尔德的党卫军营房。。
冯·勃贺希契将军劝他冷静,不可莽撞。至于弗立契将军本人,他只发表了一个简短而十分严肃的声明:在任何时代,从来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民把这样的叹辱强加给自己的陆军司令。我将把这一切公布于世,使人们在将来知道, 1938 年一个军队的司令曾受到怎样的对待。这一事件对我本人、对全军都是不体面的。
希姆莱和海德里希感到他们走得太远了,法庭将宣判冯·弗立契无罪。但现在军人们不肯就此甘休,他们坚持要他们的老司令出庭,以便证明他无罪,冯·勃劳希契将军更是赞成这样作。在同别人私下交谈中,他毫不掩饰地把盖世太保称作是强盗窝。
审判定于1938年3月10日进行。赛尔迈博士充任庭长,陪审员有戈林、冯·勃劳希契和雷德尔。但就在这一天,德军入侵奥地利。军人们合力投入了这次闪电行动,对他们老司令的官司也就无暇顾及了。法庭休庭。3月17日继续开庭,18日审讯以宣判被告无罪而结束。
辩论时,讹诈犯施密特在法庭上暴露了作为盖世太保的工具面目,但审讯中没有提及海德里希的名字,政治和军事活动的开展要求保安情报处头子保持充分的行动自由。。
希特勒预料到样的审判结果。但是他没有公开表明自己的态度,甚至在审判后十几天,他还禁止报纸公布这一无罪判决。他没有恢复弗立契将军的职务,而只是给弗立契写了一封信,对判决结果表示祝贺、并对弗立契在军事方面的建树表示敬意。
冯·弗立契将军要求恢复工作。他担任了一个小小的炮兵团长。与此同时,讹诈犯施密特失踪了,很可能是由于他诬害失败而被盖世太保除掉了。
冯·弗立契离开了社会舞台。波兰战争开始后,他死于团长的职位上。他好象是自杀。死前不久他曾这样写道,“在希特勒的德国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无论是在战争时期还是在和平年代。”
勃洛姆堡辞去了国防部长一职,陆军总司令也换了人,盖世太保阴谋得逞,然而顷轧仍在继续。
第二节“谁想活下去,就得奋斗”
自1920年创建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以来,阿道夫·希特勒一直在按照军事原则(六年来他所遵循的生活原则)对党进行组织。这些原则是实现他青年时代的幻想的精神支柱。
这位前维也纳的流浪汉已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军人。他在战壕里悟出了一条作一个独裁者的原则:生活中必须始终有一个权威,一个领导者。无论是和平时期还是在战争中,这始终是他奉行的信条。所以他以铁的手腕驾驭着党。党很快建立了自己的部队,即人所共知的冲锋队。
20年代是德国内战危机四伏的时期。在大街上,常常发生随意开枪杀人的事件。为使自己能出人头地,就要把政治对手打翻在地,踩在脚下,准军事化组织林立:左翼的如斯巴达克联盟,右翼的如突击队。夜间,他们在城郊大街小巷相互开枪射击。
纳粹运动兴起后,希特勒任用前上尉恩斯特·罗姆指挥冲锋队。罗姆和希特勒一样也是一个一心想建立军事独裁统治的人。
1925年至1930年,罗姆流亡玻利维亚。从此,他树立了一种南美政治生活观: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必须诉诸大刀和皮靴。既然国防军的“政客军人”一心想维护和扩充他们那支10万人的军队,不愿参加建立德国的战斗,那么,冲锋队的“政治军人”就应该取代他们。。
早在纳粹取得政权之前,职业军人和褐衫队之间的冲突就公开化了。罗姆不无道理地攻击职业军人当官作者爷。褐衫队声称自己具有德国的尚武精神,可他们从未受过训练,也缺乏严格的纪律。
国防军官们认为,军人是一种职业。而冲锋队的头头们则认为,军人应履行自己的职责。罗姆说:“军人就是为某一事业而奋斗至最后一息的人。”
阿道夫·希特勒的全部政治活动就是在巴伐利亚种族主义小团体的空想主义者和前帝国军队普鲁士将军们之间进行艰难的转圈。前者希望重建一个神秘的日尔曼帝国,而后者则执意要为在两条战线上遭受的失败复仇。
希特勒正处在十字路口。国防军形成了一个不可取代的军事技术贵族阶级。但是,只有党才能动员群众,提供大量兵员。无论这位前下士的战友与军阀之间相互猜忌甚至仇视,他们彼此仍然是互为需要。
其实,无论是保守的将军,还是纳粹分子,他们都一致崇尚希特勒地《我的奋斗》中所表述的人生观。他们承认“优者和强者应该和有权夺取胜利的铁的法则”。他们完全赞成希特勒的这一名言:谁要想活下去,就得奋斗!谁如果拒绝在这个以永恒斗争为法则的世界是奋斗,谁就不配活着。
自1933年1月30日晚就任总理以来,阿道夫·希特勒拒绝在党和军队之间作出选择。他根据自己的经验采取了这样的解决方式:党给军队以人民,人民给军队以士兵。党和人民由此给德意志帝国以国内和平的保障和自强的力量。
然而,希特勒在实际上已将军事教育和军事训练区别开来。如果说军队应该使德意志青年学会根据现代战争的规律进行战斗,那么,要培养青年的尚武精神则须从童年时期做起。
纪律是世界上所有军队战斗力的保证。因此, 10 岁以上的少年和“希特勒青年团”团员,无论在一年和劳动服役期间还是在冲锋队党卫军和国家社会主义摩托团等党的组织中,都要受到严格的纪律训练。他们必须接受“爱国主义”教育,以此激发起军人的责任感、牺牲精神和“同志”感情。
第三帝国的所有“平民”组织都是准军事组织。在这种组织中,人们的进攻精神甚至发展到远远超过当时世界上其他任何正规军队。
一种新的道德观念风靡德国。其实,那只不过是普鲁士的传统道德。在普鲁士,每一个儿童都要学习了解德皇腓特烈二世时代优秀将士的行动准则和战绩。
1934 年3 月10 日,在普鲁上军国主义的摇篮波茨坦,戈林毫不隐讳地道出了新德国固有的武士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