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先生不觉得奇怪吗?
罗娜所指的,是那张壁炉所在墙壁的照片,不过她看出了什么呢?是泽多位置上的椅子?这个我昨天已经发现了,再说宣读遗嘱的时候,罗娜并没有在场。是壁炉的烟囱能与夫人的房间相通?应该是,不过昨天我就已经看过了,人是无法通过的。想到这里,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对啊,我头发上的机油应该就是在我探头进去看烟囱的时候粘上去的。还记得我是把头伸进去一点之后就马上传了方向往上看的,那么也就是说壁炉的外框上沿有机油。那里为什么会有机油呢?我昨天仔细地看过了炉内的情况,一点灰都没有,显然是好久不曾使用了。既然不曾使用,而且进入议事厅的机会又不多,为什么会有机油呢。就算是不小心滴上去的,退一步想,有人把机油拿到议事厅去干什么?给大门上油?那也不会滴到离大门最远的壁炉那边去啊,更何况边框上边不远处还有一个用来摆放烧火用具的小台子,要滴到边框的上沿,从角度上讲是做不到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涂上去的,会是凶手吗?这机油涂上去不会很久,不然早就挥发光了。看来这八成是凶手做的,虽然烟囱很窄人不能通过,但它一定在某个方面帮助了凶手。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两个线索,但还是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我还需要更多的提示。
罗娜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宝贝啊!
我又感激地抱了抱她。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很奇怪嘛。
不过你的眼睛真好啊,我都看不出来那里涂了机油。
机油?没有,机油是透明的,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我又一次兴奋了,难道这张照片上有两个奇怪的地方?
那你看到的是什么?
呐!这个!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罗娜说的是一枚钉在壁炉的正上方的钉子。
这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钉子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有!两个!第一太新了。
我又仔细看了看,的确有点新,不过只是暴露在空气中的钉子,没有占到水分,就算是钉上去三年也还是和新的没什么两样。
是有点新,不过也正常。还有一个呢?
它是弯的!
我彻底失望了,原以为罗娜会有什么重大发现。看来她虽然有高智商,但怎么说也还是个小孩子,玩的心理占据了大半。
弯的也很正常啊,宝贝不要闹,乖。
我没闹,钉子是弯的,还钉上去做什么?
可以挂画啊,你看,我们房间的壁炉上不就挂着画嘛。
可是,弯的钉子挂不住画的。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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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信可以把屋子里的画拿下来看看。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挂不上去。
因为本家古堡的画都是珍品真迹,不管是哪代主人家带回来的,都不舍得镶到画框里。
没错,镶到框里,久而久之,画的上面会有一个印记。
对,这里所有的画都是保持原样挂上去的。因为没有画框的挂钩,所以只是几个承重点,然后直接放在钉子上的。如果钉子是弯的,不就很容易掉下来了吗?
我连忙走到壁炉边,把墙上的油画摘下来。果然,没有挂钩,墙上的钉子也是直的。就如罗娜说的那样,如果钉子是弯的,稍稍与地垂线偏一点,钉子就会向下旋转,画就会掉下来。而且,较大的画需要很多枚钉子来支撑,如果用弯的,就很难保持水平。
宝贝你真聪明!
谢谢先生!那先生以后再查什么事情的时候带上我吧。
不危险的时候可以。
也行!
椅子,钉子,机油,只要能想到它们之间的联系,我就离真相不远了。
我洗了洗脸,又回到了电脑前,继续翻着照片,当然,罗娜还是坐在边上和我一起看。眼下,我能想到的与这次凶案有关的东西,就只剩下那个吊着琳恩的铁钩了。这是昨夜我在议事厅就注意到的了,但是这四个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案件分析到这里,实属遇到了瓶颈,既然看不出什么别的问题了,就只好把这金属钩当突破口了。我将天棚的照片调出来,并问身边的罗娜说:
罗娜,这张照片,你看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罗娜用几乎快把脸贴到屏幕上的距离仔仔细细地看了几分钟,之后摇摇头说:
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很整齐。
看来还是我想多了,钩子应该是凶手随意选择的。罗娜说的整齐,这是每个家庭在安装照明设备的时候都会考虑的问题。
先生,这些钩子是做什么用的啊?
以前没有电灯的时候啊,人们都用蜡烛,这个钩子是用来挂烛台的。
那墙上为什么没有啊?
议事厅过去是用来商讨战事的,想必墙上需要挂地图,有蜡烛的话,一不小心会引起火灾。你看走廊上的蜡烛不也都距离油画很远吗?
哦,先生知道的真多。
可是先生没有你聪明啊。
我聪明吗?
罗娜是我活到现在遇到的最聪明的人。
是吗?还没人说过我聪明呢。我觉得比我聪明的人很多啊。
罗娜还会谦虚啊,真乖。
没有,泽多先生就很聪明。
不错,泽多是很聪明。
说到这里,罗娜又面现难过之色了。
怎么了,我的小宝贝?
先生,泽多先生会没事的吧?
我一定会救他出来的,然后再带你去找辛蒂,好吗?
好!
终于把她的悲伤情绪扼杀掉了,我就是不愿意看到罗娜难过。她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却有一个永远不会忘记伤心事的记忆力。拥有如此高的智力,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件好事。
先生,我再问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不电灯和蜡烛一起用呢?那样的话多亮啊,还暖和。
因为要点燃那么高的蜡烛很不方便,而且啊,烛台和电灯都很大,放不下的。
那中间的两个钩子不是可以吗?它们和电灯的距离很远啊。
嗯,可能是主人家怕蜡油滴在头上吧!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哄哄她。她的问题虽然很天真幼稚,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人家说得对啊,中间的两个可以挂啊。中间的可以挂?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马上问罗娜说:
宝贝,你知不知道议事厅的长度是多少?
不知道,不过这里同一层的屋子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怎么会,议事厅和我们的房间就不一样啊。
本来是一样的,后来改成客房的时候进行了加工,这还是心底就告诉我的。先生不信可以敲敲墙,这面就是砖质的,因为卫生间是后来才分出去的。
原来是这样,那只要量量我的房间就可以知道议事厅的长度了。可是到那里去找绳尺啊。
罗娜,这房间有尺吗?
没有,先生可以我量。
步测?我想要准确的数据啊。
不是,先生找条绳子,量我的腰,昨天买衣服的时候服务生刚刚帮我量过。
真聪明!
我找不到绳子,于是便用皮带量了一下罗娜的腰,之后再去测量房间加上卫生间的长度。一共是四十五个皮带的长度再多一点点,换算出来,就是三十三米多一点。
我找了一张纸,在上面画了议事厅天棚的简易图。铁钩有四个,就是说要把总长度分成四个单位,每个铁钩都在其中一个单位的正中央,同样的,吊灯有三个,就要分成三个单位。
先生,您在算什么啊?
我在算钩子和灯之间的距离。
有什么用啊?
现在还不知道,等算出来了再看吧,现在还是直觉。
从左到右,第一个钩子在4。125 米的位子,每个钩子之间的距离是8。25米。第一个灯距左边5。5 米,每个灯之间相距11米。算到一起去,钩子和吊灯之间的距离从左到右开始分别是1。375 米,两个6。875 米,之后又是1。375 米……
我一边计算,一边小声地用嘴说出来。这是小时候便有的习惯,每当遇到数学问题,我就会这样。
先生,算出来了吗?有什么用吗?
我抿嘴看着被我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纸,摇摇头说:
现在还不知道呢。
这些钩子啊,灯啊什么的,与那天的事情有关吗?
嗯,一点点,琳恩就是吊在左边第一个钩子上的。我现在就在考虑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先生可以把那时的状况讲给我听吗?
我考虑了一会儿,说实话我真不想把罗娜牵扯进来。但是时间拖得越久,泽多就越危险,何况我还要尽快回到伦敦贝克街酒吧去。现在,我很需要罗娜的智慧,也只好告诉她了。
罗娜,先生本不应该告诉你。但是没有办法,你比我聪明,我的时间有限,只好告诉你了。不过你要答应先生,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的事情,都有人问你,都不要说你知道我将要告诉你的事情,能做到吗?
我能,现在就生先生一个人对我好了,我都听先生的。
我伸手摸了摸罗娜的小脸蛋,好可怜的一个孩子啊。
先生,告诉我吧,我也想就泽多先生。
好,目前我最大的疑惑就是,当天泽多先到了议事厅,之后因为某种事情又离开了,就在他出来关门的时候,我到了,与他说了两句话,前后不到一分钟我就推门要进去,这时就看到琳恩吊在这第一个钩子上了。
为什么泽多先生没看到啊?
疑点就在这里,一分钟的时间,琳恩就像鬼一样出现在那里了。
是不是吊的太高没看到?
不会,我记得当时琳恩的脚就在我的视平线上,泽多比我高,不可能没看见。
哦,那她是静止不动的吗?
不是吧,我记得是左右微晃的。这有什么关系吗?干吗问这个?
有关系啊,她为什么会动呢?
会动很正常吧,本来行凶的时间就短,我发现的时候应该是没死多久,可能有挣扎的动作,死后因为惯性所以在动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