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搞不到一块儿。”贾尔斯说。
果然如此;就在当天下午,博伊尔太大对莫莉评头论足起来了:“那是个很怪的年轻人。”很清楚,她说话的口气很不以为然。’
送面包的师傅象北极探险家似地来到了。他在卸面包时警告说,下次送面包将是两天之后,也许还可能来不了。
“哪儿的路都不通。”他说。“我希望你们的存货不少吧!”
“是不少,”莫莉说道。“我们有很多罐头。可我想最好能多有些面粉。”
她模模糊糊地想到了爱尔兰人做的有种叫苏打面包的东西。如果面包送不来,她也许可以做那种面包。
面包师傅带来了报纸。她把报纸摊开放在大厅的桌子上。外交事务不关重要了,头版登的是天气和里昂太太的案件。
她凝视着印得不够清晰的这个死去的妇女的脸部照片,就在这时,克里斯多弗。雷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来:“卑鄙的凶杀,你看是不是?这么一个邋遢的妇女!这么一条破烂的大街!人们不会认为这桩凶杀案还有什么内幕吧,会吗?”
“我不怀疑,”博伊尔太太哼哼说。“这样的人死得活该!”
“啊!”雷恩转身向着她热切地说。那么你认为这肯定是一桩桃色案件罗,是吗?”
“我没有想到过这一类事,雷思先生。”
“可她是被勒死的,不是吗?我不知道”他伸出白皙的长手。“把人勒死是一种什么感觉?”
“你真是,雷恩先生!”
克里斯多弗走到她跟前放低声音说:“博伊尔太大,把人勒死是什么感觉你考虑过没有?”
博伊尔太大更加气愤地又说了一次;“你真是,雷思先生!”
莫莉急速地读起报来:“警方急于要查找的人,身穿深色大衣,头戴洪堡帽子,中等身材,围着一条羊毛围巾。”
“事实上”克里斯多弗·雷恩说道。“这副模样谁都象。”他笑了起来。
“是呀!”莫莉说。“谁都象。”
在伦敦警察厅刑事部帕明特警长的房间里,帕明特对凯恩侦探长说:“现在我要见一见那两个工人。”。
“是,先生。”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正派人,反应迟钝,为人可靠。”
“好的。”帕明特警长点点头。
两个衣着整洁、神情不安的工人立刻被带到他的房间里。帕明特眼睛一瞟就看透了这两个人。他善于使人泰然自若,无拘无束。
“那么说,你们认为可以提供一些有利于侦破里昂案件的情况罗!”他说道。“你们来得好!坐下吧!抽烟吗?”
他等他们接过烟卷,又点燃抽起来,i
“外面天气很坏。”
“是的,先生!”
“呃,那么请说说吧!”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感到不知怎么说才好。
“乔,你说吧!”两人中的大个儿说。
乔说道:“是这样的!你看,我们没带火柴。”
“在什么地方?”
“嘉曼大街我们在那儿的路上干活煤气总管那儿。”
帕明特警长点点头。接着他就详细地询问时间和地点。嘉曼大街,他知道那是离发生凶杀案的加尔维大街不远的一条街道。
“你们没带火柴?”他又鼓励他们说。
“不。我的火柴用完了,比尔的打火机打不着,所以我就向一个过路人说:‘先生,给根火柴行吗?’我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没有,当时没有。那人当时只不过是过路罢了跟其他过路入一样我碰巧问上了他。”
帕明特又点了点头。
“喏,他拿出一盒火柴,给了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冷得要命!’比尔对他说。而他仅仅象耳语似地回答了一句:‘是啊!冷得要命!’我以为他感冒了。他全身都裹得紧紧的。
我说了一句‘谢谢,先生。’把火柴还给他,他转身就走,走得那样快,等我发现他身上掉了什么东西叫他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那是本小笔记本,准是掏火柴时从衣袋里掉出来的。‘喂,先生,’我冲着他的背影叫,‘你丢了东西啦!’但他好象没有听见,一个劲儿地加快脚步往前走,一拐弯就不见了。是不是,比尔?”
“对!”比尔同意地说。“就象只拼命逃跑的野兔。”
“他跑进哈洛路是哈洛路,看来我们也没法追上他,他跑得太快了。是呀,晚了点儿就那么个小笔记本,又不是钱包什么的,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我对比尔说:“这家伙真可笑!他把帽子拉下来盖到眼睛上,钮扣都扣齐了,就象图画上的贼似的。’我是这样说的吧,比尔?”
“是这样说的。”比尔同意地说。
“我说他象个贼也是很可笑的。当时我并没有这样想。我以为他是匆匆忙忙赶着回家去的。这没什么可责怪的,天气那么冷嘛!”
“是非常冷。”比尔同意地说。
“我对比尔说:“我们看一看这个小本子吧!看看重不重要。’呃,先生,我看了一下。‘里边只有两个地址。’我对比尔说。加尔维大街七十四号,另一个是见鬼的庄园别墅。”
“是豪华的庄园别墅。”比尔不赞同,哼了一句。
乔兴奋起来,兴致勃勃地继续说下去。
“加尔维大街七十四号,’我对比尔说,离这儿不远,拐个弯不就是吗!我们下班时去看看。’接着,我看到那一页的顶上横写着什么东西。‘这是什么?’我问比尔。他拿过去读道:‘《三只瞎老鼠》必须除掉,敲门者。’就在这个时候是的,就在这个时候,先生,我们听见有个女人叫喊‘杀人啦!’离我们只有一两个街口!”
乔在这个具有艺术性的高糊上停住了。
“她叫得真州”他继续说。“‘喂!’我对比尔说,‘你快去吧!’不久他就回来了,说那边有一大群人,还有警察,有个女人给割断了喉管,耍不就是被勒死了,是女房东发现的,大喊大叫找警察。我问比尔:‘在什么地方?’他说:‘加尔维大街。’我问:‘几号门牌?’他说没注意。”
比尔咳嗽着,局促不安地用脚在地上滑来滑去,分明是感到自己没有把事情弄好。
“所以我就说:‘咱们去把它弄清楚。’当人们发现是七十四号门牌时,我们议论起来。
比尔说:‘笔记本上的地址也许同这起凶杀案没有关系。’我说也许有关系。但是,不管怎样,我们议论之后,听说警察要查找当时离开那座房子的人,我们就到这儿来问问是否可以见见主管这个案子的先生。我相信我希望没有浪费您的时间。”
“你做得很对!”帕明特赞许地说。“笔记本带来了吧?谢谢你。现在”
他的问话变得迅速而又专业化了。他向明了地点、时间、日期,只有一件没搞清楚,那就是丢失笔记本的人的相貌。但是正如他从歇斯底里的房东太大那里所听到的一样,这个工人也告诉他,那个人把帽子拉得很低,盖到眼睛上,大衣纽扣全都扣上,围巾把脸蒙住了一半,说话声音很低,带着手套。
两个工人走后,帕明特继续呆在那里望着桌上的小笔记本神。笔记本很快就要送到有关部门去检验指纹如果有指纹的话看看是否可以从中找到证据。但是,现在他的注意力已被两个地址和页顶上的一行小字吸引住了。
凯恩侦探长进屋时,他转过头去。
“凯恩,你过来,看看这个。”
凯恩站在他后面,低声地打了个口哨,读道:“《三只瞎老鼠》真见鬼!”
“是的。”帕明特打开抽屉,拿出半张便条纸放到桌上的笔记本旁边。这半张便条纸是有意用别针别在被杀害的女人身上的。
纸上写着:“这是头一个。”下面孩子气地画着三只老鼠和一小节乐谱。
凯恩用口哨轻轻吹着曲子:三只瞎老鼠,你看它们怎样跑
“对了,就是它!这个调子就是签名。”
“疯狂!是不是,先生?”
“是的!”帕明特皱皱眉头说。“这个女人的身份弄清楚了吗?”
“清楚了,先生。这是指纹部门的鉴定报告。她自称里昂太大,真名叫莫林。格雷格,两个月前从霍洛威监狱刑满释放。”
帕明特沉思地说:“她住进加尔维大街七十四号,改名叫莫林·里昂。她偶而喝点酒,曾经发现她有一两次带过一个男人到家里去。她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未曾有过任何担惊受怕的表现。没有理由认为她曾感到自己处在危险这中。这个男人按了电铃,问了她住哪里,房东大大叫他上三楼去找她。房东太大说不出他的模样,只说是中等个儿。得了重感冒,因而嗓子沙哑。房东太大回到地下室,没有听到可疑的声音。她也没听见这个男子出去。大约十分钟后,房东太大给这位女房客送茶去,发现她已经被勒死。”
“凯恩,这个凶杀案决非出于偶然,而是精心策划的的。”他停了停,突然补充说:“我不知道英国有多少家叫蒙克斯威尔的庄园别墅。”
“可能只有一家,先生。”
“也许是太幸运了了。我们立即着手破案吧!不能耽误时间了。”
侦探长有洞察力的眼睛停留在笔记本的的两个地址上加尔维大街七十四号;蒙克斯威尔庄园别墅。
他说道:“那么你认为”
帕明特迅速说:“是的。你不这样认为吗?”
“可能。蒙克斯威尔庄园别墅在哪儿,你知道吗?先生,最近我看到过这个名字,我发誓。”
“在哪儿?”
“我正在想呢!等一等,是报纸,《泰晤士报》。最末一版。等一等,在‘旅馆与家庭公寓’栏,有了,先生,是张旧报纸。我在上面做过纵横联字游戏。”
他匆忙走出房间,很快又洋洋得意地走了回来。“这就是,先生,你看吧!”
警长朝他手指指点的地方看去。
“伯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