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们必须现在进攻,才能收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晚了,刀盾堂一定有备!”沈小聪反驳道。
张廷音听着自己弟子的争论,没有作声,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五龙观里掌门人最器重的一直没有作声的凌云:“云儿,你有什么意见?”
“师父,弟子倒有一计!”说着,凌云站起身来,走到张廷音身边,伏着他的耳朵悄悄的说了些什么。
“此计大妙,只是太过凶险!”张廷音拈着胡须,陷入沉思。
“师父,不要犹豫了。沈师弟说的对,‘兵贵神速’啊!这里只有一点需要考虑,那就是我们无法通知上昆仑派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到时也只能见机行事了!至于,出手的机会,师父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到的,是人就会有破绽!”
“如果他一上来就把你们杀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武当派已经到了。就算知道,只要弟子有一柄长剑在手,想杀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我们立即给师父发信号,我们就里应外合,大破天神帮!”
“好吧,云儿,你们千万要小心!这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啊!这一招的关键在于你的表演和我们外界的干扰,两者缺一不可!如果成功,我们可以兵不血刃的救出昆仑派;如果失败,我们没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昆仑山!”
刀盾堂堂主皇甫纯鹰,端坐在雪地的椅子上,身穿缎黄色的刀盾堂制服,却是敞开着怀,一个巨大的黄金盾牌就放在左脚边的地上,右手却拄着一把极大的九环金刀,左手正在挥舞给自己扇着风,嘴里大声吆喝着,指挥着自己的帮众进行战斗。
前面几十名刀盾堂的弟子右手执刀,左手执盾,正在大呼酣斗,刀盾齐响,声震山岳,只是眼前却是一个敌人都没有。敌人都躲在离此仅一百米的玉虚殿里,玉虚殿两扇铁门紧闭,昆仑弟子在里面坚守不出。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快步走到皇甫纯鹰面前,双手一抱拳:“禀报堂主,山脚下有十名自称是‘赤焰门’的人想投靠我帮,领头的人说要献给堂主一把绝世宝剑,叫‘赤焰剑’,做为投诚的见面礼!现下那十人已为我堂控制,请堂主定夺!”
“哈哈,要等的人终于来了!”皇甫纯鹰仰天长笑,颌下短须飞舞,向着前方那些正在“厮杀”的弟子说道,“弟兄们,戏演完了,收队!副堂主,你领着这些弟兄去迎接贵客!”
“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年轻人躬身答应一声,带领刚才演戏的那些弟子整齐有序的急奔下山。
玉虚殿的铁门后,十几名男女弟子仗剑而立,身上满是血迹,或许是自己的血,亦或是敌人的血。昆仑派掌门孤峰道长端坐在椅子上,手按剑柄,冷冷的注视着那两扇紧闭的铁门,此刻在孤峰的眼里,已经不存在任何事物,除了这两扇厚重的铁门。
整个大殿内的气氛沉闷压抑,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死神的来临。只有孤峰的师弟——孤星,在不停的围着孤峰转来转去,不停的搓着手,脚步踩着地面“咚咚”作响。那响声在每个人的心底响起,仿佛那是死神的脚步。
“师兄,我们投降吧!武当派不会来了,就是来了,也救不了我们!”孤星又在重复着不知说过多少次的话。
“师兄,你想想,刀盾堂这次来了五百多人,我们昆仑派不到七十名弟子。如果刀盾堂全力攻山,第一天就能把我们全灭了,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采取行动,让我们活到现在?那是因为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要来救我们的武当!”
“他们是想围点打援,如果武当派真的来了,我敢说现在一定也落入了刀盾堂的圈套!师兄,你难道不想想,为什么咱们门前一直有打斗声?那声音不是给我们听的,而是给外面的援兵听的。难道我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死了五十四名弟子,剩下的都在这大殿里?”
“师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只要投降了,天神帮一定不会为难我们。我们可以另外找时机,反出天神帮。就是不反,我们也可以在里面做一些有益于武林的事!师兄,如果我们战死,那就全完了!师兄,你要三思啊!”
“师兄,不能再等了!如果皇甫纯鹰下令攻门,我们就是想投降,也晚了!”
“师兄,你不要再抱有幻想了!武当派救不了我们,我们这里被围的水泄不通,就是只麻雀也飞不进来啊!”孤星不厌其烦,苦口婆心的说着,嘴唇早已干裂,却见自己的师兄,不言不动,两眼只是瞪着那两扇铁门。
孤星眼光一抬,突然看到大殿的椽子上站了一只麻雀,那只麻雀抬头挺胸,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神气的看着下面的这些昆仑弟子。孤星老脸一红,自己刚说了“连只麻雀也飞不进来”,大殿里就出现了一只麻雀,这不是令自己难堪吗?幸好没有别人注意到。
“你,你要干什么?”孤星在心里着急的说着,却见那只麻雀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心情,明睁大眼的向着孤峰道长苍白的头发上落去。
“真气死我了!”孤星不禁在心里急的大叫,却见突然间剑光一闪,那只麻雀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半空中却有两片纸条飘飘荡荡的自孤峰道长的眼前落了下来。
孤星眼急手快,连忙一把抓住了那张纸条,低头一看,只见一半上面写的是“大援已至!”字迹绢秀,仿佛是女子手笔,字呈绿色,好象是用什么植物的液体写成。
不管是谁写的,这四个字一下子使孤星充满了兴奋,连忙递到孤峰掌门眼前,颤抖着说道:“我们有救了,师兄,你看!”
那些弟子听到这句话,都望了过来,手里的长剑颤了颤,再也无力举起,都拖在了地下,眼睛里却是充满了希望。
孤峰面对着眼前乱晃的纸条,好一会儿才把目光从铁门上收回来,用右手拿住纸条,放在眼前看了看,问道:“另一半写的是什么?”
孤星这才想起,自己光顾高兴了,连另一半也忘了看,急忙递给了掌门师兄,自己不看,让掌门师兄先看。
孤峰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速出诈降!”
皇甫纯鹰刚打发自己的副堂主带人去领“赤焰门”的降者上山,又一名弟子跑上山来,报道:“启禀堂主,后山有十几人攻山,武功高强,势不可挡!请堂主定夺!”
“想使夹攻之计?你还嫩点!”皇甫纯鹰手一抖,展开一张大的地图,两只铜铃似的大眼在上面一瞅,粗壮的手在一个地点上点了一下,“告诉蒯领队,按第二步计划行事!”
丁猛正率领十六名武当弟子在后山猛攻,刀盾堂的帮众却如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追!”丁猛长剑一挥,率先冲了过去,“到口的肥肉岂能让他溜了?”
一顿昏天暗地的穷追,只见前面是一片略为平坦的谷地,谷地上整齐的排着三十名刀盾堂的弟子,半人多高的铜盾护在身前,左手钢刀闪着寒光。奔逃的刀盾堂弟子来到这里,都自动的自这队人马的两旁,绕到身后,排成了一列。
当先一人,长刀高举,喊着口令:“前进!”
两排刀盾堂弟子缓缓的逼了上来,丁猛长剑一摆,大喝一声:“列阵!”
一十七名武当弟子在空中纵横飞跃,转眼布成了九宫八卦剑阵,把那些刀盾堂弟子围在了当中。
那些为首之人并不惊慌,长刀再举:“全体卧倒!进攻!”
那些刀盾堂弟子皆倒在了地上,铜盾交叉之间,向上护住了整个身子,从上望去,地面上就是铺了一层铜盾,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那些刀盾堂弟子在地上翻滚来去,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却是井然有序,显然也是一种极厉害的地蹚阵法。
九宫八卦剑阵几时碰到过这样的对手?虽然武当弟子轻功高超,在铜盾上纵横来去,不至于受伤,要伤敌,却也极为不易!敌人都隐在铜盾之下,又有地面的保护,向下攻击,武当弟子从来没有练过。剑阵里面自然是鬼神难逃,可敌人在自己的脚底下,那不是在剑阵之中,如何伤敌?
就在这时,不知那为首之人又发了一声什么样的号令,只见四周半空中突然飞出了无数的铜盾,向着武当弟子直削了过来。那铜盾的边缘是锯齿状的锋刺,旋转起来,威势惊人。
空中飞盾“唔唔”作响,脚下钢刀不断刺出,九宫八卦剑阵受到了天上地下的双重攻击。
这时候,“赤焰门”的降者已经走上了玉珠峰,一个个红色油彩涂面,额头之上画了一个红色的燃烧着的火焰,身披大红袍,前心后心,都是沸腾的烈焰。当先一个,双手捧着一柄长剑,却是裹在黑布之中的,后面跟随的一人,大白天举着一只火把,不知是什么制成,在强劲的山风之下,火焰被吹的东倒西歪,却不熄灭。
当先那人向皇甫纯鹰躬身行礼:“赤焰门大弟子赤松子,见过天神帮刀盾堂堂主!哈咪哈咪顺!”身后的九人一齐躬身。
皇甫纯鹰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来,却是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地上,只见为首那人脚印极淡,在雪地上只有一个隐隐的轮廓,如果不细看,那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哈哈,好,好,你们赤焰门能归顺我天神帮,那是我们天神帮的福分。我一定会禀报帮主,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皇甫纯鹰边说边笑着用手大力的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以示亲热。只觉的一股阳刚之力传了过来,却使人感到手心发热,只是那股力道并不多强。
皇甫纯鹰心里哈哈大笑:“小子,还挺能装嘛!只可惜,你爷爷早看穿了你那点鬼把戏了!爷爷这叫‘将计就计’,懂不懂?”
为首那人又一躬身,把双手捧着的那个黑布长包,向皇甫纯鹰递了过来:“这是本门的镇门之宝——‘赤焰剑’,特地送给贵帮,以表示我赤焰门诚心归降。恭祝贵帮哈咪哈咪顺!”
“哎!这就不对了,不应该是贵帮,应该是我帮才对!哈哈,哈哈!”皇甫纯鹰接过布包,打开后,果是一把宝剑,抽剑出鞘,只见一泓秋水,发出寒冷的光芒,剑刃里面隐隐似有一个圆圆的太阳,顺着眼光上下移动。
“哈哈,哈哈,好剑啊!好剑!请,请进大帐,早已备下水酒,特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