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姑强打精神,端起药走了出去。
数十法器奏起了哀乐,两排一身白色僧袍的和尚缓缓的列队走下山来,每个人都表情肃穆,双手合什,嘴中不停的念着超生的经文。
队前四名身材高大的和尚,抬着一具黑漆漆的大棺木,一名身穿滑稽的大红僧袍的少年和尚扶着棺木,走在旁边。
眼看这个队伍就要走下山来,突听山腰处有人低喝一声:“等等!”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每个人都听清清楚楚。
众僧回头一看,正是智刚。梅霖喝令队伍停住,智刚走到前面,一言不发,从一人手中接过了碗口粗的杠木,踉踉跄跄的抬在了肩上。
梅霖让人把棺木抬的低低的,却没有钉上棺盖,故意那样敞露着,好让每个人都能看到无根死时的惨状。
无根的尸体已经腐烂,发出阵阵难闻的腥臭之气,梅霖在棺木旁不断的捂着鼻子,向外别着头。
如果不是为了要亲自揭露血哥的阴险毒辣,梅霖才不会来受这个罪呢?
“站住?”一名负责围山的武当弟子上前喝问道,“你们又想搞什么花样?”
那名武当弟子伸头向棺木里一看,立即扭过头去,弯腰大吐特吐起来,几乎连胆水也全吐了出来。
无根的大棺木缓缓的转着武当山脚转了一圈,住在山脚下等待比武的江湖人物,看到这里奇怪的一幕,不禁皆上前探个究竟,开始对这件事评头论足起来。
好奇心人人皆有,江湖人物更甚,虽然人人知道好奇心往往会害死人的!
于是,少林派唯一会金刚不坏神功的无根大师之死,立即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大江南北。
奇怪的是,近在咫尺的武当弟子却无人下山来理会这件事,想必是得了那薛正飞的严令。
梅霖倒也不怕他来,难道他敢在大白天下,当着天下群雄的面飞剑伤人不成?如果是那样,梅霖非要把他弄个灰头土脸不成。可见,那薛正飞也还算聪明,躲在山上,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梅霖转了一大圈,实在坚持不住了,展扬薛正飞罪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便令人抬回山上,选个地方入土为安。
回山的事,都交由下面僧人去做,梅霖哪里还能再忍受如此臭味?回到自己大帐,大吐特吐一番,连喝五杯茶水,吃了点东西,倒床大睡。
第二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三天梅霖刚一醒来,就觉得脸上有种热辣辣的感觉。梅霖急忙大叫:“香丫头,香丫头,你死哪去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香姑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笑道:“已经卯时了,太阳升起半天高了,来,先洗把脸!”
梅霖伸把手伸进脸盆里,胡乱往脸上擦了一把,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晚了,晚了,比武招亲是不是完了?最后是谁胜了?”
香姑拿一条毛布,替梅霖擦着脸,笑道:“明天才比呢,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梅霖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明天也很快就要来到了,在这之前,自己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如何把这比武招亲搞乱、搞砸。
“明天率领所有弟子,去阻止这件事?不行,那全天下的人都会反对我少林派的。”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参加比武招亲,可是凭自己现在这点能力,要想自保,说不定还可以办到,要想打倒别人,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香姑正在给梅霖用水浸湿毛布擦脸,却见梅霖用手拿住了毛布,一动不动的陷入了沉思,不禁一把从梅霖手里把毛布抽出来,怒道:“你到底洗不洗了?不洗我可要走了?”
毛布从梅霖手里一擦而去,梅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啊”的一声大叫,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香姑,香姑没有防备,一下被他抱个正着,脸立即红了,却没有挣扎。
只听梅霖兴奋的说道:“香丫头,我求你去办件事?”
香姑异常温柔的说道:“乞丐哥哥,你让去干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我要你女扮男装,去替我参加比武招亲!”梅霖被自己的奇思妙想,兴奋的有点昏了头。
香姑一把把梅霖推了开去,别过身子,怒道:“哼,我不去,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个月姐姐。要去,你自己去!”说罢,香姑快步走出大帐。
“你,好你个死丫头,你敢不听我的?”梅霖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大叫,香姑理也不理的走了。
“唉,看来只好另找别人了。对了,智刚!”
梅霖来到了智刚房里,智刚却又躺在了床上,昨天一天的劳累,又牵动了智刚的伤口,看来智刚虽然上了自己炼成的金创药,也非短时间能好的,这样的伤如何让他再去参加比武招亲?
不过,智刚也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况,那就是在当日血战之时,智刚所抱住的薛正飞的左腿中了一箭,想必不会那么快痊愈。
此时的梅霖满脑子都是如何破解薛正飞的飞剑,好像除了死去的无根的金刚不坏神功之外,确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克制那飞剑。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靠到近前去攻他的左腿,他只要手一招,武功差的人就算完了,武功再厉害点的,也只能全力对付他那柄剑,不被剑所伤已经不算了,还哪里有力量去攻击本体呢?
梅霖真恨自己为什么不去学武功呢?如果自己懂武功,说不定现在已经可以找到了破解飞剑的办法。
学武功?对了,找师父去!梅霖想到这里,又兴奋起来。每当,梅霖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自豪感,甚至有点骄傲。
对了,找师父,还可以顺便说明薛正飞的阴险狡诈,让师父联系武当派的弟子造他的反,你奶奶的,我就不信,这次你还不完蛋?
你千万别说老子阴险,靠,谁让你先阴我来着!
梅霖说办就办,就地起了一卦,算准了时辰,刚好午时对自己来说,就是大吉大利。
紫宵宫,在武当山的中腰,梅霖施展三次缩地术就到,当然用易容术化装那是少不了的,就算万一不小心被人碰到,自己也可以有个说辞。
此时,偌大的紫宵宫里空空荡荡,显得异常的冷清,昔日这威震武林的紫宵宫,有多少重大的决策的皆在这里做出,又有多少关乎着武林命运的事件在这里研究商量,而现在这里却失去了它原本的功用,成了一个与普通民房并无两样的普通住所。
只除了那尊巨大的真武神像,显得是那样的肃穆庄严,显示着这里一切曾经的辉煌。
一个人终日坐在神像之前,双目微闭,仿佛这外面的一切风雨与她无关。
真能无关吗?不能因为她曾经是武当派的掌门,虽然现在她已经说什么都不算。但是她还会能去想,去着近来武当山上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件。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恐怕比武当派近百年来发生的事都要多。
武当派该走向何方?如何才能挽救武当派这风雨飘摇的命运?现在可是危急关头啊!
身后仿佛有声音,是谁?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师父,我来看你了!”
是霖儿,还是少林方丈普霖?
“我是您的徒弟,梅霖啊!”
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身后,声音有点焦急,却满含真挚!
是的,他是霖儿,无论他当了什么官,总是自己的关门弟子,没错!
梅霖能感到师父那温和善良而又亲切的灵息,就在自己面前,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不禁有点着急:“难道师父不认自己了?”
就在这时,响起了静仪师太那温和的声音:“你很好!”
就这三个字,使梅霖心里一喜。静仪师太仿佛怕梅霖听不明白,又补充道:“你上山不杀一人,师父得感谢你!”
一句话,打开了梅霖的话匣子,梅霖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了上去,连比划带说的,把近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静仪师太诉说了一遍。
静仪师太只是不言不语的听着,有些事是她知道的,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苗落雪住在玉女峰,万花谷的弟子是打探消息的好手,远近的事几乎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而这些事唐晓雪随时汇报给月华,静仪师太每天去看望一次月华,从中也听到了一些。
当梅霖询问如何破解飞剑之时,静仪师太缓缓说道:“御剑术确是世间一绝,没有什么好破解之法。既然他左腿受了伤,当以飞剑攻击他的左腿或许有效!”
“可是我们没有人会施飞剑啊?”梅霖诧异的问道。
“不一定非达到以气奴剑不可!”
静仪师太刚说到这里,梅霖突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以丝奴剑也行,就像香丫头那样,我就说香丫头去参加招亲一定成!”
“什么丫头参加招亲?”这次论到静仪师太诧异了。
“是,是”梅霖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算了,师父,我是说着玩的!”
“师父,你看我们现在两派,南有鬼门在步步紧逼,北有天神帮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差不多已经成了那菜板上的肉,就等着人家拿刀来切了,而且还是两把?最最可怜可悲的却是这两片肉还在互相打架,谁也不服谁,谁都想吞了谁?师父,你看该如何是好?”
静仪师太听着梅霖油腔滑调,脸色微沉,略有不喜,心底叹了口气:“唉,长这么大了,这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有话直说,不要以为师父老糊涂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梅霖把大拇指一竖:“师父,你果然聪明,不愧是我的师父,一猜就中。僧家和道家本是一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想和武当派结盟!只是怕那薛哥不会答应!”
静仪师太缓缓说道:“结盟他自然不会答应,不过如果你想投降,贫道可以为你一试!”
“投降?”梅霖一听张大了嘴,差点又把忍了许久的“老子”二字搬出来,“老。。。我,投降我也不会向他投降,如果道门四派是师父你说了算,我就投降!”
“你既然知道我现在说话已经不算数,我也没有什么好帮你的了!一切好自为之吧!”
梅霖一看师父要封嘴闭眼,连忙提高分贝说道:“师父,谁说你说话不算数了?就算你说话不算数,你的行动还是会影响一大大批人的,只要你说跟我结盟,一定会有一大批人赞同的。而且,我已经跟凌大哥商量好了,由凌大哥联系愿意结盟的人,到时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