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可小心点!”梅霖悲壮的把手递了过去。
那小女孩从衣服上拨下一根针,的确是经常干针线活的,连针都随身带着,小心的向那大包扎去。随着小女孩的靠近,一股发香直冲进梅霖鼻中,梅霖轻轻的闻着,不发出一点声响,那种特有的香味又让梅霖有了家的感觉,真是女孩如花,男孩如泥啊!
雪更加纷纷扬扬起来,天地间尽是一片洁白。
有了家的乞丐,就不能成为乞丐了。梅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于是梅霖第一次住了旅店。梅霖看着香姑倦极而眠的样子,突然又想起了月姐姐。。。此时,月姐姐在干什么呢?家里下雪了吗?月姐姐有没有感到冷啊?
钱这东西来的时候奇慢无比,去的时候却如竹篮里的水,不知不觉就已经踪影皆无。
一大锭金子两晚上就换了主人,梅霖也弄不清,这金子怎么就去的这么快?
梅霖只得重操旧业,可不能坐吃山空啊!香姑一直吃用梅霖的,感到不好意思,提出要跟着梅霖学乞讨。梅霖给她讲了一晚上的大道理,如何才能做一个超级的乞丐,如何才能在乞讨中立于不败之地,如何才能充分的利用天时、地利、人和进行乞讨,如何把握行乞的心理等等,只听的香姑头昏眼花,连连点头不已,没想到连乞讨都有这么多的道理,看梅霖的眼光中不禁多了几丝崇拜。
梅霖越讲越高兴,口若悬河之水,滔滔不绝,自逃亡以来,所憋的种种话语,几乎倾盆而出,往往下口千言,离题万里。香姑多次轻咳一声,小声的把那万里之言拉到乞讨上。梅霖只讲的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乱飞,终于又有我梅霖大展雄风的机会啦!一直讲到香姑坐在那儿昏昏欲睡,一不小心倒在床上,就此呼呼睡去,梅霖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原来,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都是需要一个听众的,当然这个听众最好是一个女孩,而且是一个不太令人讨厌的女孩。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大男子那无比高傲的心。
第二天,梅霖精心选择了一处地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放好了自己那个破聚宝盆,然后和香姑在雪地里一跪,姜太公钓鱼,只等钱来,好向香姑炫耀一下自己讨钱的本事。
在平时,用不了半个时辰早已钵满钱溢,何况现在还是个大雪天,用梅霖的话讲,那叫“下雪天要钱天,给钱不,不给也给!”就是这样一个好天气,梅霖和香姑两人在雪里跪了大半天,竟然只要到了四文铜钱,而且还是有几个人远远的扔过来的,没有一个扔在破碗里的。
到了晚上,收摊,一算总共只要到了七个铜板,气的梅霖大骂香姑是个“扫帚星”,姜太公一碰到扫帚星,就不灵了。
第二天又是大雪,梅霖让香姑在客栈等着,自己一个人出马,结果是又恢复了以前水平,满载而归。当梅霖高举破碗,狂喊着“胜利啦,胜利啦”,英雄铠旋回家的时候,只见香姑正在忙着做针钱,看到梅霖回来,只是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忙去了。
梅霖大感奇怪,顾不得自己得胜回朝的喜悦,忙凑上前去看香姑在干什么。这时候,香姑用牙咬断了最后一根线,把手里东西提了起来。梅霖仔细一看,仿佛是自己以前那件衣服的模样,不过东一块,西一块补丁,好象一件乞丐的百结服。只听香姑说道:“霖哥,这是你以前的那件衣服,虽然破了。不过,我看它的布料是最好的,集市上没有一块布能与它相比,我给你补了一下,你穿一下试试?”
梅霖一看这件脏兮兮的衣服整香姑一修理,变的又干净又整洁,虽然上面缀满了补丁,但即使是王子穿上也不会显的寒酸,只会显的另类。梅霖不禁狂吼道:“你把衣服给我弄成这样,我穿了还再么去要钱啊?”
香姑温柔的说道:“乞丐也有穿干净衣服的啊!”说着,给帮着梅霖套在了身上。梅霖虽然嘴上说着,不行不行,太难看了,可手上却没有阻止。
第三天,雪已停,香姑急于找师父学艺,嘴上虽然不说,梅霖却也看的出来,两人当即上路。香姑家在山东东部沿海的一个小渔村,东部的山脉大部香姑早已走遍,两人一路西行。
一路上,香姑对梅霖照顾极周,还每天想法为梅霖准备好热水,让梅霖洗脸洗脚。有时,如果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不得不露宿野外,香姑也总会想法让两人能吃到热的食物,睡觉也睡的极为舒服,完全不必为抵御寒冷而担心。现在的日子,对梅霖来说,不啻于身在天堂了。梅霖便也尽显男子汉的本事,想法讨钱,只是冬天天寒,出门的人极少,要钱极是不易。到最后,梅霖不得不到挨门挨户上去讨,如此十数天下来,便又积了几两银子,全部交由香姑保管。梅霖早已发现,凡是让香姑花钱,自己能买的东西,香姑几乎能多买回三倍还多。如果一两银子自己能花一天,要香姑来花,可能五天也花不完。
这期间两人又已翻过了两座山,踏过了一条湖,却还是没有找到师父的影子,梅霖问香姑,你师父叫什么名字。香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师父只说我只要到了她所在的那座山,师父自会派人来接。”
香姑拿出一个小本本,上面记满了名称,那些都是已经走过的山的名字。梅霖拿过来一看,却是模糊一片,一个字也看不清,只得装作乱说一通,这座山不高,这座山无人等,早已差了八千里。香姑小心翼翼的问道:“霖哥,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东西,看不太清啊?我这么问,你不会生气吧?”香姑心细如发,和梅霖同行这么一月有余,怎会看不出梅霖眼睛有问题,只是怕梅霖生气,从不说起。今天碰到这个机会,梅霖明明什么都没看清,却胡乱瞎瓣,终于忍不住说了起来。
梅霖一听,大惊,强说道:“谁说我看不见啦?”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太过勉强,难以令人相信,自己不禁先笑了起来。香姑一见梅霖笑了,也笑了起来。梅霖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梅霖突然停了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香姑,凶巴巴的问道:“你笑什么?”香姑一见梅霖说变脸就变脸,连忙吓的止住了笑,不敢作声。
梅霖长叹一口气:“唉!”当下原原本本的把自己如何中毒,如何解毒,如何逃离,如何遇到自己爷爷,要去找医丐治眼之事,对香姑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一点也没有隐瞒,就连月姐姐给自己那个大仙桃都没落下,这一点对爷爷时都没有讲的。不知为什么,却对这个刚认识的小女孩讲了出来,可能是因为面对香姑,梅霖心里无所顾忌吧!
香姑想不到梅霖的经历竟这么复杂,小小的年纪已是几经生死,更不用说,以后的腿折,乞讨过程中遇到的种种艰辛了。香姑对梅霖的遭遇大感同情,想了一下,突然问道:“你那月姐姐武功一定很高吧?”
梅霖没想到香姑第一句话,就问起自己的月姐姐,当下脸色不禁有点微微发红,这对梅霖来说,还是从未有过的现象。咳嗽了一下,才说道:“当然了,月姐姐的轻功天下无双,比小鸟飞的还快呢!”当下,梅霖又添油加醋的把月华如何捉兔子,如何躲避母亲的追风十三式,描述了一遍,只听的香姑目瞪口呆,更加坚定了香姑拜师求艺的决心。
香姑出神的看着远处,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霖哥,你说的话里面疑点颇多。你在家里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病了呢?而且听你所说,你好象是中了毒?你娘又是如何知道的,用毒药来解毒呢?解毒之后,你又吃了月华姐送的鸡蛋糕,全身无力,力气尽散,要不是梦到你爷爷教你吃‘归元丹’和‘雪银丹’,你早就死在荒山野岭了。那鸡蛋糕可能有问题,可是鸡蛋糕应该是无毒的,你治好了的病,又怎么会突然加重了呢?还有,不知道你爹爹找没找到名医,如果找到,你逃出来,岂不是失去了治病的机会吗?霖哥,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些事,好复杂啊!”
梅霖一怔,原来自己的经历竟可以用复杂这个词来形容的,这些事梅霖不是没有去想过,只不过有许多地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梅霖便不再去想了,好把自己的脑子清出来,用来想当前最紧要的事。梅霖听香姑这么一提,好象果然也有不少疑问,不过梅霖岂能在小女孩面前变软,当即嗡声嗡气的回道:“复杂什么,哪里复杂了?你一个人出来求师,遇到的事也不会比我少吧?我这只不过是巧合罢了,这一切都是巧合,如果再说明白一点,一切都是天意。不是天意,你会鬼使神差的向个乞丐要饭吃?”
这几句话说的香姑脸一红,不禁想到了自己巧遇师父,师父要自己找她学艺一事,的确也是巧合啊。看来霖哥说的不错,冥冥中自有天意在。香姑突然问道:“霖哥,你相信有鬼神吗?”
梅霖一怔,心想:“今天,这小女孩将咋的了,怎么净问些怪问题。不过没事,我梅霖熟读道经,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我!”想到这里说道:“当然有了,不过你放心鬼神自有鬼神的世界,是不会轻易到我们这个世界来的。除非,你用什么召唤术、驱灵术、咒语什么的,它才有可能与我们这个世界产生联系。你要不要我给你讲讲神仙的故事啊?”一提到讲故事,不是听故事的人大感兴趣,而是梅霖只要有人愿意听他讲话,自己本身就先兴奋起来,这是一种当领导的典型特征。
香姑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钦佩的神色,舔了舔艳红的嘴唇,说道:“霖哥,你知道的真多啊!”
香姑这一称赞不要紧,梅霖讲故事的欲望更是如汹涌之江水,不可抑止,当即不管人家爱不爱听,就大讲特讲起来,从盘古开天讲到老子一气化三清,从女娲造人讲到共工触山,再讲到嫦娥奔月,黄帝大战蚩尤。这些故事自梅霖嘴里讲出来,那是如数家珍,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把香姑听的是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不住的点头,两人边讲边走,早忘了去乞讨,梅霖想着这事,只是自己不愿去,心里对自己说:“今天休息一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