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味毒药,就是一把明火,深知危险,却忍不住如那飞蛾自发自动的扑上去,哪怕下一刻就会在烈焰中焚烧殆尽、尸骨无存却还偏偏大呼值得、大呼过瘾、大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为了诱——惑人的!哪怕她什么也不用做,哪怕她什么表情也不必有,只要出现,就会攫住所有人的目光,让所有人为之疯狂,却不敢有一丝的亵渎,哪怕是表情。
哪怕是最荒淫无耻的人,看到这样的女人,会心动,会心惊,却不敢行动,因为在这个似仙似妖的女人面前,每个人都会深深的自卑。或许有一种人,会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女人突然弯起嘴角,扬起一抹令人心碎的凄婉的笑。她还以为……
她还以为那个男人对她留情了,原来,不是她未死,而是她那不甘的魂魄另附了别人的身子。
女子闭上眼睛,努力的攫取属于这身体本尊的记忆。
许久后,女子潋滟的眸子猛地睁开,唇边噙上了危险的弧度。
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重生,那么,从此刻起,她就是雪翩跹,醉生梦死的头牌雪翩跹!前世的名字,就当做天边的流云,风刮过,散开了,就再也不能恢复到从前。那个曾经伴了她十六年的名字,干净的承受不住她今生满心的仇恨。
“吱嘎”,门轻轻地被推开了。来人如往常一样将雪白的毛巾浸在滴了几滴提神精油的水盆里,细细的折了几折,然后走向床边,打算替房里一直“昏睡”的人儿梳洗,却在看见床上空空如也的情况时震惊的连手里的水盆滑脱都没有意识到。
“咣当”,水盆打翻在地,小丫鬟不敢置信的使劲揉揉眼睛,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那抹倩影,突然拔脚跑出门外,带着惊喜颤颤巍巍大吼一声,“雪姑娘醒过来了!”
顷刻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女子回头,凭着这个身体本尊的记忆,打量着率先进门的老鸨,保养的极好的皮肤看不出她已经过了三十岁,凹凸有致的身子煞是惹人眼球微挑的丹凤眼底满是精明。
这个女人,若要是再年轻个几岁,怕也是个魅惑众生的妙人儿吧。
匆忙赶来的女人急急上前,轻柔地执起女子的手,眼中有着几分真切的担忧,“我可怜的跹儿,这些日子你可吓死月姨了!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跹儿,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月姨啊!”
女子心里一酸,前世被至爱之人伤害的灵魂再一次得到一丝真切的温暖时,不自觉的就想紧紧地攀住那星星点点的抚慰。据她掌握的记忆来看,这个自称月姨的老鸨月娘,对她的确是很好,将她捧上了头牌,只让她在台上弹弹琴唱唱歌跳跳舞,最重要的是,在醉生梦死待了那么久,她竟然迄今还是处子之身!
可是至于其中缘由,她却不知。看来,这幅身子里还藏着什么她没发现的秘密,更或许,那个秘密连这身体的本尊也不知晓。
身为青楼的头牌,却只是随着心情做些简简单单的事,甚至没有人敢挑衅她,看来,这幅身子给她的惊喜不止于此啊。
月娘细细叮嘱了几句,吩咐郎中好好的为她调理身子,就带着众人退了出去,让她好生安静养着。
一晃又是半个月,经过月娘细致的调理,她的身子也几近全好。闲来无事,她无意中愕然发现这幅身子竟然也是个练功的绝好胚子。
重生,再没了当初家族的荫蔽,她只能孤军作战。若是恢复了前世的身手武功,或许会有额外的收获吧。
女子慢慢回忆着当初那老头教给她的内功心法和上乘的招式,心无旁骛休养的这段时间,她的身手竟然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让她更加惊讶的是,她这挂名的头牌花魁,确实是清闲得很。月娘从不限制她的自由,甚至连登台都先问下她的喜好,若她不喜,就临时换别的姑娘登台。
她在自己那独立的小楼呆闷了,一袭轻纱遮面,从二楼跃下,到街道上闲逛。
这段时间,被她困在心底的那头蛰伏着的叫做仇恨的怪兽如今猛然清醒过来,摇晃着满身的鳞片,肥厚的脚掌慢慢的探出来,阴鸷的小眼睛蓦地睁开,裹着尖刺的舌头嘶嘶的颤着,目光凶狠的盯着它的猎物。
它,醒了!
那么是否也意味着她前世的爱已然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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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万劫不复
“你说,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痴情的男人?!明明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他还是一往情深呐!”
“是啊,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那个人还是太子!千圣王朝最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听说当时太子殿下在灵堂抱着那个女人的身体三天三夜,滴水未沾滴米未进,当那山庄庄主说要让女儿入土为安时,太子突然像疯了一样对自己岳父大打出手呢!结果还是那庄主妥协,答应了太子用千年玄冰护住她的身子永不腐坏……”
“是啊,就连庄主都劝太子说是他女儿命浅福薄了,可是至今太子殿下还是走不出那个坎啊”
“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那个无恶不作、名声狼藉、蓄养的男宠比皇帝后宫还多的大小姐,哪里值得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一往情深?!”
“就是啊,昨天听我二表哥的邻居的三舅父的小叔子的六姨娘的小儿子的奶娘的女儿说,她的情哥哥从太子东宫换班回来,说今天太子又在那冰库里一待待了好几个时辰呐!”
“哎,那个死去的女人真是好命,连死了都还霸着太子殿下的心,她真是前世烧高香了吧?!”
乔装出门的雪翩跹突然驻足,听见路边挑胭脂的两个粉衣女子的对话,猛然一颤。
他对前世的她情深似海?!她无恶不作、声名狼藉、蓄养的男宠比皇帝后宫还多?她的爹爹说她是命浅福薄?那个男人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才让精明的爹爹相信她的死跟他无关?
不,她要马上去傲绝山庄,她要去告诉爹爹娘亲她还活着,她要去揭穿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她怎么偏偏就忘了,虽然她现在是用着别人的身子,可是那灵魂是她的啊!她只要讲清楚,前世疼她至深的爹爹娘亲一定会相信她还活着!
那个男人骗了她那么久,骗了世人那么久,大婚夜递上掺毒的合卺酒,如今还要骗过她的爹娘么?!她不许!
指甲深深陷进了手掌里却不自知。当爱转为了恨,那股力量甚至比爱着时还要咆哮的疯狂。
想她前世,为了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接那圣赐的“可娶多夫”的浩荡洪恩,甚至不惜自毁名誉让世间的男子对她避之不及,结果她得到了什么?!新婚之夜的一杯掺了毒的合卺酒!
“这位姑娘,你的手流血了!”忽然一双软软的小手轻轻搭上了雪翩跹的肩头,突然的碰触让她猛一转身,下意识挥出的掌风吹开了那双小手主人的面纱。
只是一眼,却如晴天霹雳,生生炸开在雪翩跹的心头,急忙撤回攻势,强硬收回内力让她喉间猛的涌起一股腥甜。
那个低头看着她受伤的手,目光中有着怜惜的女子,跟前世的她,长得一模一样。
并不知道刚才还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女子急忙把面纱围好,从怀里拿出一块锦帕,细心的缠上了雪翩跹沥沥滴着血的手心,单纯的眸子里有着担心,“姑娘,你在难过吗?!”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这个蒙着面纱,手心里却在滴血的满身绝望的陌生姑娘时,竟然觉得有几分心疼,甚至有种错觉,她跟她能够感同身受一般。
“你,你是谁?”雪翩跹怔怔的看着那张自己前世无比熟悉的俏脸,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
“我叫安兮汀”,见受伤的女子竟然对着自己发了呆,女子细心地将锦帕缠在雪翩跹手上,细细的打上一个蝴蝶结,抬头冲着她笑的清澈。
“安然的安,神经兮兮的兮,岸芷汀兰的汀!”见雪翩跹情绪有几分波动,女子以为她在思索是哪几个字,索性痛痛快快的直接自报了家门,“姑娘,我住在安家村,要是哪天你去那里的话可以找我啊!”
女子冲她摆摆手,带好面纱,离开了。
安兮汀?跟她前世一模一样的面孔、几近相同的名字,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吗?站在那里,她突然觉得好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从她的骨子里一点点的浸茹开来。
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么?这会是巧合么?!她前世的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不是么?她是傲绝山庄唯一的子嗣不是么?可这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又是谁?!那个男人突然的阴狠冷漠,跟她,会有干系么?
她突然有了一个预感,而那个预感的真相,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而那个在她头脑里呼啸的所谓的真相,她真的有那个勇气,去揭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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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谁入了局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等到雪翩跹重新有了意识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傲绝山庄的后山。
原来她无意中还是走回来了么?虽然隐隐的有预感,但是还是奢望着那只是一个巧合,所以她过来想要亲眼看到真相么?
前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她自然熟悉至极。几个翻腾间,就避开了无处不在的暗卫,直接隐匿在了庄主卧房外的圆柱后。
自己前世的家,竟然要用这种方式回来,还真是讽刺的很。
雪翩跹屏气凝神,唯恐泄露了自己的气息,被屋内感觉敏锐的人发觉。她附身的这付身子,虽然底子很好,可是毕竟她才占据了半个月,就算能炼出极致丹药,就算能掌握了前世的绝伦武功,可是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跟她前世的爹爹相比,若不谨慎些,怕是在他手下也过不了几招吧!
“夫君”,卧室里突然一声柔柔的声音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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