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笑,怎么也不觉得有丝毫笑意罢了。
这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就两月过去了。已经来年二月,初春的季节,这一年,陈蛮儿也十六岁了,在元宵时,许久不临朝的陈帝终于再次出现在朝堂上,宣布了长公主瑞嘉与卫家二公子卫缭的亲事,终于让这似有愁色覆盖的冬天有了欢欣的年味。
但陈帝身子仍旧不宜操劳,还是由陈蛮儿暂且带劳,这让她如往常般坐在御书房批阅奏章,一婢女轻声入内,呈上了一碟莲叶酥,陈蛮儿信手拿过一块咬下,眸中扶起愉悦之色,抬头问那婢女:“这糕点是何人所做?”
那婢女一惊,忙跪下回话:“是御膳房的蒋师傅做的。”
陈蛮儿又咬了一口:“倒是和本公府上的味道差不多,只是火候还差点……”,说到这里,她忽然愣了愣,想起来自己似已经有许久未回去过了,兴之所至,扯过巾帕擦手,道:“也罢,本宫今日回府一趟,你去告诉皇兄皇嫂一声吧。”
婢女低下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口中声线却稳,道:“奴婢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嗯……
这真的是生活的真谛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吃了多少苦才明白
☆、一箭双雕(上)
陈蛮儿才刚到公主府不一会,福宝就泪眼涟涟的赶了过来,他已经几乎一季未见过自己主子了——因他不是阉人,入不了后宫,便只得在公主府守着。这不,刚知道陈蛮儿回来的消息,他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直跪在一旁述说自己的想念、思念以及惦念。
这拍马屁的手段虽不高,但却拍对了地方,惹得劳心劳累国事得陈蛮儿颇为受用,她看着福宝那幽怨的脸,却开心得不得了,心情大好,不由得夸了福宝几句,还顺手赏了不少的银两。
把福宝乐的哟,简直就是摇身一变,转眼之间就笑开乐花,眼都几乎只剩下了一条缝。
是夜,品过了府中厨师的手艺,陈蛮儿在思索着要不要将这厨子带到宫里去的同时,也决定了留在公主府过夜!她想了想,又吩咐婢女们将那好一些日子没用过的白玉浴池弄妥,准备要好生的舒服一把。
一层又一层藕色波光帐幔次第揭开,烛火洒落金子一般的光,投影在帐幔上,带起粼粼的亮色,有檀香袅袅而起,伴着浴池中芙蓉花瓣的香气以及白白雾气,将这屋内晕染的暖融融香气扑鼻。
陈蛮儿仅着一袭宽大袍子,长发倾泻而下,散落在肩头背上,正赤脚走在通往浴池的路上,担心她被冻着,地上早被贴心的铺满了厚厚绒毯,一脚踏上去,是连脚背都能被淹没的厚度。
待到了浴池边上,早有婢女等候在侧,主动的上前解开陈蛮儿的衣带,只见那袍子极其柔软轻滑,没了那带子,便自发缓缓落下,于是从肩开始,再到白皙的背部,有形状美好的蝴蝶骨渐渐显现,慢慢的,直到那衣袍最后无力迤逦委地,散落在她脚边。
有婢女扶着陈蛮儿,让她一步步下到浴池中,其余便再不用她操心,自由婢女们为她伺弄头发身子,她只管闭目养神就是。
躺在浴池边上,闭目任由婢女柔软的手伺弄,陈蛮儿只觉得飘飘然,但慢慢的,不知为何,婢女出色的手法像是极为催眠似的,陈蛮儿很快就似睡非睡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不已,朦胧间依稀听见了什么声音,接着腿不自觉的一蹬,下意识的一惊,迷蒙间只以为自己踩空了,这才倏的睁眼,清醒过来,却发现伺候的婢女已不知道哪里去了,只留她独自一人在房内。
陈蛮儿唤了几声,都无人应答,便委实有些恼怒,看来不整治府中下人是不行了,竟胆敢将她独自一人留在池中,若是她一个不备掉进水里,那还不死得冤枉?!
她又连连唤了几声,还是无人应她,这么泡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只得自己爬上去找来一件衣袍草草裹上,长发碍事,她也不知道如何折腾,就随它湿答答的落在背上。
她正准备出去唤人,哪里晓得就在这时竟有一人掀帐幔进了来,来人一袭白衣,黑发简单用木簪束在脑后,面上笑意清浅凉薄,正望着她,眸中幽暗深邃。
正是许久未见的谢子翛。
“殿下,可是在唤子翛?”
不由自主的皱了眉,陈蛮儿暗道此刻孤男寡女,她又如此衣裳不整,这里实在不宜久留,便道:“其他人呢?”
谢子翛朝她走来,灯火幽暗,近了身陈蛮儿才看清,原来他身上的衣物也仅只外袍一件,极为宽大,露出好看的笔直锁骨及雪白胸膛,行走间,偶有茶色突起调皮若隐若现,再配上他妖异魅惑的面容,端的就是香艳诱人。
“我让他们都退下了,怎么,殿下好像不愿意见到子翛的样子啊”,谢子翛看着她脸上的防备不悦也不在意,只悠悠道。
陈蛮儿却丝毫不松懈,看着他脸色晕红的在自己面前站定,便知道此刻再唤人也不妥——她与卫缭的亲事即将公之于众,若是现下让人知晓自己与别的男人这样共处一室,怕是不妙,反正自己武艺在身,出了什么事也能制得了他,便冷静了下来道,露出笑容回应:“许久不见,子翛出落得越发动人了。”
原本谢子翛最恨人提他外貌,但这次他却丝毫未动怒,只笑意融融的与陈蛮儿对视,眼中渐渐含雾似泪,突然二话不说,抬手就解开了衣袍,毫不吝惜的扔到一旁。
饶是心中再如何运筹帷幄,从未见过的陌生男性身体也着实惊了陈蛮儿一跳,不自主的蒙住双眼,低叫出声——原来谢子翛除却那衣裳,身上再无他物,赤条条的站在了陈蛮儿面前。
就在她片刻愣神的功夫,一具滑腻火热的身体就贴上了她,有人在她耳边潮湿暧昧的低唤:“主人……让子翛伺候你吧……”
明明是如此旖旎绮丽的气氛,却被一声惨叫及水花四溅声粉碎殆尽——就在谢子翛贴上陈蛮儿的一刹那,陈蛮儿一个过肩摔,就将谢子翛扔进了浴池,湿了个彻底。
等谢子翛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探出水面,便见陈蛮儿站在池边看着自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酷残忍,他心中一突,还是强撑起了笑脸,道:“子翛做错了什么吗?殿下为何这般对子翛?”
陈蛮儿却不回话,只突出一口浊气,阴沉道:“是谁派你来的?”
谢子翛骤然觉得心跳得飞快,面显疑问道:“殿下在说什么呢?”
陈蛮儿却丝毫不买帐,只冷冷盯着他,心思却动得极快,今日之事,对方绝不会只动用谢子翛这一个棋子,定然还有其他后招……
她道:“你既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想必背后定然有人给你撑腰,那人许诺了你什么,让你甘冒如此大的风险?”
谢子翛咬住唇,望着陈蛮儿,刚才面上的魅惑早已不见,只剩下一片苍白无助,陈蛮儿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道:“你可知晓,无论那人给你说了什么,到今日这时你也只成了一颗弃子,敢打这样的主意,你以为本宫还能绕过你吗?退一万步,就算本宫大发慈悲放过你,陛下能吗?那人能吗?他难道不会怕你将他供出来?”
眼见着谢子翛眼神动摇了起来,陈蛮儿正要趁胜追击,哪里晓得窗外忽然就被重重火光包围,婢女惊慌的叫声,福宝急切的阻拦声穿透薄薄的帐幔,传入陈蛮儿耳中。
她扭头看向门处,心中冷笑,呵,后手这么快就来了吗?
就在此时,冷不防脚踝被一火热的手掌抓住,猛地用力便想将她带入水中,哪里晓得陈蛮儿竟纹丝不动——这都是幼年跟着卫老将军学武时马步扎得结实得缘故,是以这偷袭未成功,倒反而是陈蛮儿出腿踢在了谢子翛的胸膛,毫不留情的一脚,直让谢子翛痛晕了过去,陈蛮儿却丁点儿怜悯也无,也不管他,只走向门处。
有朗朗清越的男声传来,“在下沈衍,今夜鲁莽,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只是……在下追着刺客,却在公主府上丢了他的踪影,还望殿下准在下查探,以免那刺客误伤了殿下。”
陈蛮儿一声冷笑,不客气的回道:“沈公子又何必自谦,你已欺进了本宫府中,又何必再讲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敢做不敢当,让人笑话了去。”
沈衍躬身站在门外,依旧温和道:“事出紧急,在下也不奢望殿下恕罪,只望殿下能允在下入内一看,以为安全计。”
“笑话!本宫岂容你欺到头上来了!还不领着你的人速速离开!惹努了本宫,你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用的!”说到这里,声音已是极其冷厉带血,听的福宝背上都出了冷汗,他伺候陈蛮儿多年,还从未见识到过她如此面目。
福宝双臂被沈衍带来的士兵反剪在身后,想要阻止也是力不从心,只焦急的看向窄门处——在沈衍破门而入时,他便直觉不对,吩咐了小厮去卫府通报一声,却不知卫将军什么时候能赶得来。
沈衍沉默一会,对身后众人道:“你们且后退,公主千金之体不容冒犯,我一人入内查看足已。”
说罢竟不顾陈蛮儿的威胁,径直推门入内。
门开合的刹那间,衣袂纷飞时,有暗风流动,触防不及沈衍便与陈蛮儿四目相对,一个如寒凉冬意,一个却如温暖东风。
沈衍镇定的反手扣上房门,静静看着陈蛮儿道:“人呢?”
“大胆!你竟敢罔顾本宫懿旨?”
沈衍却不由分说就要绕过陈蛮儿朝内走去,口中道:“事从紧急,现在也给你解释不清,你且信我这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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