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抵抗,和南宫真人强大的内力相比,却是杯水车薪。
张剑殊闭上眼睛洞察四围真气,御气术的心法铭记在心,以彼之强,攻彼之弱。那最强的一路真气尚在徘徊,两路真气却已经夹攻在旁,攻击自己的护体真气。如果把那最强的真气吸引攻这两路,自然可以解脱。张剑殊计上心头,那卜算子尚不出手,自己势必搏一搏。他小心翼翼把背后的真气调转到前攻击两路真气,那后面一路蠢蠢欲动,隐隐待发。南宫真人脸上一片疑云。
却是云儿传力于张剑殊,护住他后面,心疼道:你怎么了?
张剑殊感动一把,安抚道:莫担心。把云儿的真气也一并挪到前面。云儿忧心不已,心跳得厉害。忽感背后虎狼一般的真气直扑过来,身周围两声破空巨响。张剑殊竟然无事,大笑道:“南宫老儿,你着了道。”
南宫真人大是心惊,居然叫他赚了一回。他内力不敌自己,却能引动自己三路真气互斗,谋划上剩了一筹,钦佩不已。
张剑殊振声道:“你徒弟拳脚不敌,你的真气也不敌,还是走吧。”
南宫心有所动,手掌一招,抓住地上一截竹棍道:“三仙以剑法为重,我圣武院也一样。你既然居住三仙,剑术自是不差,我们比试剑法,你若赢了,我们便走,我若赢了,你们让道,如何?”
张剑殊正犹豫,手中飞进一把卜算子的银光剑,原木是叫他会一会老道。张剑殊思量将来和圣武院比武,自然要熟悉他们的剑法,正好热热身,便递给云儿一个眼神,云儿会意,娇笑:“我与你出生入死,也不妄多这一程。”二人齐跃落地,张剑殊一身泥垢,衣服粘体,像个落魄的游侠。
“两个一起上?”南宫真人眨一下眼睛,抓了抓竹棍。
云儿道:“土地公在哪里,土地婆也在哪里。”
“好一对恩爱夫妻。”南宫真人嘴上悻悻,竹棍抢先迎去。
原木以天眼看过,转身走到池塘,望着幽雅居的景色,梧桐树上的凤凰入睡,荼兰树上的红色果子熟透,烂在地上,胜不过满地的落英。水中的佳人,何时醒转?她的笑容为谁绽放?他振臂悲歌,真气弥散开,转眼之间,所有的树都生出大朵大朵雪白的梨花,在水面上也睡着几朵白荷。那所有的树忮繁叶茂,在空中纠结成一个顶,像是一个自然的花亭。原木背上生出树枝,吊在顶上。他便悬在圣女的上空,神情凝视。
“千树万树梨花开,春风不解醉人香。沧海,梨花已开,你还不醒么?”原木老泪纵横,滴落在水中,美人面上,生出涟漪,生出梨花。他抚去梨花,把人儿又好好看看。
南宫真人存心要试探张剑殊的剑路,探察门派,所以注入少量内力。二人纯以招式分高下,杀得正紧。张剑殊将各种剑法杂糅,勉力应付。他终究是以漱灵剑法为基础,尽管掩饰,南宫真人也认出来:“你习过三仙入门剑法?”
“三仙向我学的。”
南宫真人知道问不出什么,加紧攻势,步步紧逼,云儿多次涉险。张剑殊大奇,问:“什么剑法,居然招招克制我?”他稍一观察,脱口道:“无道剑法!”
南宫真人剑势骤缓,冥顽道:“分明是我圣武院的碎灵剑法,什么无道。”
南宫真人欺身向前,剑势加快,急问:“什么意思?”
张剑殊被他逼得紧凑,耐不住性子道:“这是妖族的无道的剑法,你怎么得来的?”
南宫真人当年从虎尊仙中得此卷,并不知剑法名字,“碎灵”是他取的,意在克制“漱灵”,从张剑殊口中得知另一个名字,且不问真假,单凭他说出出处就够震惊的。
张剑殊冷笑道:“堂堂国师,也跟妖族勾结,皇帝要是知道,你可死悄悄了。”
南宫真人啐道:“你含血喷人!”
张剑殊念动真诀,变化招数,厉声喝道:“老儿,叫你看看这一手!”银光剑白光大盛,随着张剑殊的心意舞动,瞬间扭转颓势,所用招数便是莫邪真人的无邪剑法,无道的克星。
南宫真人再也无法镇定,一向颇为骄傲的碎灵剑法,在张剑殊娴熟的攻击下无法翻身回手。难道三仙已经掌握了可以对付圣武院的能力?不会的。还是把他杀了,就少一分威胁。杀念一起,真气急上。张剑殊已然察觉,抽身后退,十成内力含在剑中,与南宫真人交击,内力不敌,震退丈余,惊怒道:“你……”
原木脸色微变,指头上生出一条藤,向张剑殊飞去。
南宫真人凶光毕露,几乎十成的内力蕴于棍中,意在一击必杀!
云儿花容失色,从张剑殊的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绝望,手腕一震,铃铛作响,可是声音小了许多。她猛然看见藤条从池塘那边伸来,拼命抓住,就像是剑殊哥哥生命。
一股异流涌动,冲击心肺,不由分说传给张剑殊,张剑殊眼睛放光,顿感内力充盈到气海难以容纳的地步,直想一吐快意,勾起银光剑,与南宫真人的竹棍对击!
砰的巨响之后,棍是棍,剑依旧是剑,剑棍交击,两人僵持,拼耗内力。
“我南宫焘怎可败在无名小辈手上。”南宫真人仍在坚持。
“那你可要失望了。”张剑殊虽有原木护持,到底是自己的身躯对抗,内伤实在严重,他自认贱命,死不足惜。可怜云儿还为他传力,气息奄奄。
原木流露鄙夷,心道:我本叫他知难而退,他却不自量力。此人心术不正,非我有意灭他,是他自取灭亡。狠下心,注入蓬勃的内力。
南宫真人大骇,那背后之人究竟高深到何种地步,再不坚持,急欲抽退。突然背后一震,冥顽道:“师父,他们三个打你一个不公,徒儿助你!”
南宫真人暗叫不好,但此时已然不及,自叹天灭南宫。
突然,铃铛在云儿惊诧的注视下发出红光,射出一支光束,断了藤条,真气输送停滞。张剑殊获得的真气也足以一拼,两人再击。
轰!
四人向两边退去,张剑殊的泥壳被气流冲卷,剥得一干二净,露出他的本相。云儿也是如此,眼看就要被南宫真人发现,云儿转过头,冲着张剑殊长长一吻!
这二人,轻飘飘落在石头上。
南宫师徒摔倒在地,吐血不止,他还在庆幸,方才不是那姑娘生了怜悯,只怕对方全部的真气轰来,自己就成一滩碎肉了。当下不再坚持,师徒搀扶离开。
张剑殊面红耳赤,在云儿唇上轻轻咬一口,云儿吃痛,仍笑道:“算我还你,我们扯平了。”
张剑殊又是喜爱又是好笑:“大姑娘家,你却不害臊。方才你要不是发善念断藤条,可就为三仙除了大害啦。”
云儿奇道:“铃铛自己救他的,不关我的事。”
“天意。”原木苦笑道,“我要走了。”
早晨的太阳投射一缕温暖的光,斜照在水面上。原木恋恋不舍瞧着她,无视于美丽的梨花化作幻影。张剑殊手上一滑,银光剑飞回去。他想:他不是卜算子,还是卜算子就是原木?
原木叹一口气,在三仙上空凌空飞起,玄鸟林百鸟齐至,掩住他的身躯。相信此刻很多早起的人都会看到这一幕,却不知道这一幕的后面,是四百年的守望!
梧桐树上的凤凰,也有仰视的时候。它振翅而飞,引领百鸟去葬仙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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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终于荡起涟漪,接着是沧海苏醒的躯体浮现。
“奶奶、奶奶……”云儿突然大哭,指着百鸟说不出话。张剑殊也垂落眼泪,一切都晚了。
“原木,原木!”她明白了,赤足向百鸟的方向跑去,跑到无法逾越的天堑,她停下来,颓然地坐下,痛哭,失声痛哭。
百鸟中的他,何尝不是如此?
张剑殊和云儿追了过去,蓦然看见凤凰折回,那双悲悯世人的眼睛再度涌出漫天的气泡。山下人声杂乱,他却知道,凤凰为谁而流泪。
云儿动情地对张剑殊说:“你要好好爱我啊。”
张剑殊此刻心潮澎湃,感念到婧姐姐,仿佛是听到她在说,使劲点头。云儿微笑,依在他怀中。张剑殊方觉语失,又不好改口。
凤凰飞到沧海面前,不知是衔了什么东西给她。沧海收止泪,淡然道:“我明白了,原木。”她转过身子,恍然间恢复原样,如此苍老,在皱巴巴的掌面上,是一朵雪白的梨花。
千树万树梨花开,春风不解醉人香。
第五章秘密 第八十六节:高深武学
沧海婆婆步履蹒跚走进幽雅居,张剑殊和云儿跟在后头,不敢嬉笑,张剑殊传密音:怪了,奶奶见我们手牵在一起,竟是不管。
云儿答道:奶奶早把你当自己人啦。
沧海婆婆吃了些素点,朝两年轻人看去,目光一紧,落在他们手上,问:“你们的手还拉呢,当我是瞎子么?”
张剑殊上前道:“奶奶觉得碍眼,我也是,只是不晓得怎么,内息和云儿姑娘粘住了,挣脱不开。”
沧海婆婆哦一下,奇道:“有这等事,叫我瞧瞧。”她屈指一弹,一缕真气系在二人腕上,又细又绵,化散在二人体内。末了,沧海婆婆吃了一惊,盯着张剑殊,忽然劈起一道掌光,击中二人手掌交合处,这一掌又是极好,沿着二人掌缝切入,生生割开。张剑殊惨叫一声,跌坐在地,手掌竟血肉模糊。
云儿急道:“剑殊哥哥你怎么样?”
张剑殊未答,沧海婆婆冷笑道:“他中了毒,还把毒传给你!”
张剑殊顿时一头雾水,不知所指,婆婆却封了他的穴道,抱住云儿出去了,但听池塘水哗啦作响,大概和婆婆一样泡进水里了。婆婆方进来,面色严肃:“小子,你知道你中的什么毒?”
“毒?我没中毒啊。”
婆婆心思一转,旋即问:“你是不是有时感觉浑身躁热,又痒又痛?”
张剑殊惊转过来,忙道:“可不是,往往是运功练剑的时候,一旦发作,比死还难受。身上起泡,皮肤一抓就破,尤其是头皮,真想撕下来。”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婆婆点头道:“是了,我察也是如此。你所中的是肉毒,此毒应在海域才有,你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