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得没错,那杂耍团、木偶班果然出色。与宴的妃嫔个个拍红了手,文武百官也看得不住叫好。
表演喷火的汉子满场游走,惹得大家又惊叫又拍掌。父皇英俊的脸在火光里泛着红亮,不停笑着为我指点:“看那个玩顶缸的,啊,莲初,这踩高跷的还在接飞碗呢……”
带着火苗的流星链子在眼前飞舞,浮光掠影……
所有的一切,都与许多年前的一刻重叠了。
那是在我四岁的生日宴上,父皇同样请了一班艺人来为我献艺,同样搂我在怀,不厌其烦地向我一一解说……
我突然从父皇臂弯里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想地就冲入杂耍的人群,拿了个纸风车往回跑,像四岁那年一样笑着钻进父皇怀中:“这风车好漂亮,楚儿好喜欢,你看——”
父皇的目光充满震惊,瞬息不眨。
我头顶如被尖锥猛扎一记,坠落现实。那句已经滚在舌尖的“父皇”就此封存口中。
……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父皇倏地抓住我手腕。纸风车飘然落地,我心跳都在这刻停顿。周围的万物仿佛已完全消失,无边空白中,只有父皇的面容。
第六章
就当我觉得漫长得仿佛已经过千万年,整个世界都将沉默湮灭的时候,父皇倏地大笑起来。
“啊哈哈……莲初,你终于肯对朕真心笑了。好,好……”
他的眼神里依然刻满惊愕,可他确实是在笑。笑得很大声,响到让人注意不到他声音里的颤抖。
“不要初儿初儿地叫自己。”他有点粗暴地将我锁进怀,在我耳边提醒我:“朕说过,不想做你的长辈。朕不是你的爹爹!是你的男人,你记住了,朕是你的男人!”
他狠狠地强调,不知道是想要我记住,还是要逼他自己记住。
我呆楞过后,苦笑。
他抱着我的手在抖,虽然不易觉察,可我没有疏漏。
父皇不可能没起疑心,只是,即使我是楚儿,父皇也自动忽略过了任何他不愿意去深思的东西。
我低头,不让他看见我嘴角怎么也遮不住的苦涩,抱住他的腰轻声道歉:“莲初知错了,今后不会再犯。”
我的低声细语也并没有令父皇平静多少,他手背上的青筋数度横凸,蓦然当着满园臣子和妃嫔的面,抱起我就往寝宫走。
皇后端庄雍容的脸铁青。人群鸦雀无声,显然都已经被皇帝和我的放形浪骸唬到了。只有将出园时,我听到一个妙龄女音轻轻哼一声:“贱戏子!母后,你别为这下贱的东西气坏身子。”
我扭头,从父皇肩膀上回望。发话的宫装少女,就偎依皇后身边,额贴碎金梅花妆,面如芙蓉柳如眉,绝美胜天仙。
其实,宫宴一开始,我就看到她了——我的皇妹,也是贺兰皇朝第一美人:洛滟公主。我一直故意避免与她视线接触,却仍然逃不过她此刻针扎般的鄙夷注视。
我幽幽闭上了眼睛。
父皇回到寝宫,是把我抛到床上的。他居高临下,瞪着我,端详良久。随后,撕碎了我的衣服,用力咬着我脖子亲吻。
他比往常都要粗鲁,进入我的动作也猛烈而迅速。他的唇,封住我的申吟。下身却一次比一次挺得更深入,似乎想用那炽热的硬铁在我体内烙下点什么,证明点什么。
“莲初,说!说朕是你的男人!”我快被他狂风骤雨般的抽cha冲击到闭气昏厥时,他终于放缓了节奏,盯着我已经渐渐迷茫失去焦距的双眼命令。
他的眼里,跳跃着疯狂和激情的火焰。
“快说!”不听我回答,他脸上腾起焦急、烦躁与薄怒,还有丝掩饰得并不好的慌乱。他突然将粗大的男根从我身后抽离,快拉出x口时,又重重一挺腰,全根没入。
我凄楚痛呼。他抚着我鬓角冷汗,轻吻我微颤的嘴唇。
“说啊,莲初。你喜欢朕,喜欢朕当你的男人。说啊……”
这次,不是命令,是哀求。他瞳孔里的惶惑和脆弱,让我毫不怀疑,如果我再不回应,他会发疯。
我的父皇,是在向我求证——我不是他的儿子贺兰楚,只是一个喜欢他的戏子而已。那一声“楚儿”抑或“初儿”,不过是巧合罢了。
就算一国之君,也担不起这逆伦大罪。
凝视着父皇,我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莲初当然喜欢皇上,虽然有时莲初也会犯糊涂,对皇上错表思孺之情,可莲初绝不敢真把皇上当父亲啊!”
我偏转头,看着宫纱灯里烛焰吞吐:“莲初,是福薄之人,哪有那个福分?”
头顶传来父皇如释重负的吐气声,他喃喃道:“朕明白,朕就知道,你是喜欢朕的。”
他拉起我双腿圈上他的腰,双手绕过我的背抱住我肩头往下压,让本已完全插入的硬挺再深入几分,镶嵌得没有丝毫缝隙。咬住我胸前的微凸,开始用力扭腰,碾磨着我深处最敏感的褶皱。
我的身体,早已被父皇开发到毫无秘密。他懂得,如何挑起我的欲火。
强大的刺激从那填满异物的地方扩散。我尖叫,泪水自紧阖的眼角渗出。
是痛苦,还是快感,我自己也分不清楚。我只是放任自己,像叶在惊涛骇浪里挣扎的小舟,由父皇的滔天激狂主宰我的一切。
整整一夜,父皇都没有放开我。
纵欲狂欢的结果,是我发起高烧,足足躺了两天才能下床行走。
父皇,也就在我身边陪了两天。
他闭口不再追问我任何事情,大部分时间都缄默无言,只把我的手捏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我心头却寒气一阵阵深重。
孩提时,父皇就是这样拍打着我的小手,哄我入睡的。可笑父皇,兴许他自己都未觉察自己在做什么。
只有一次,我喝了太医的退烧药,晕沉沉入眠。半梦半醒中,恍惚听到父皇颤巍巍低声自言自语:“……象,真的……有点象……”
冰凉的指尖发着抖摸上我的脸,但略一碰触就象被火烫了手,飞快缩回。
“……朕不……信……”良久后的呢喃听上去似乎隔着手掌从指缝里漏出,轻又模糊,我却听得清楚。
醉酒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嘴里说着不相信的父皇,他的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我情愿自己不知道。
身体养好后,父皇没有再碰过我。退了朝,他仍然会回来寝宫,看着我静静地沏茶,抄诗文,但用过膳,他就摆驾去皇后或其他妃子那里留宿。
宫里的消息从来是传得最快的。很快,大家都知道了皇帝对我的冷落,窃窃私语着皇帝几时会将我撵出宫。服侍我那几个小太监也一改往日殷勤,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用阴阳怪气的眼神打量我,仿佛觉得我为何如此厚颜无耻,摆明失了宠,居然还能泰然自若地赖着不走。
或许,我还是把人想得太善良了。有天午睡时,两个小太监就在我床脚闲聊,声音毫无收敛,似乎一点也不避忌我会不会被吵醒。
侃完了宫里又添了多少秀女,公主的未婚驸马如何俊俏好命,哪位娘娘被争风呷醋的对手抓花了脸,哪个太监又升了位,领多几两月俸 ……话题最终落到我头上。
“咱们哥儿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贱戏子做主子,出去都被人扁着看?”带头埋怨的小太监是以前最懂得讨好我的一个,总是公子公子的叫个不停。
另一人哼一声,几近恶毒:“他不就凭着张脸蛋么?嘻,皇上无非是想尝个鲜,玩起后庭花,可现在多半已经玩腻了,看他还能在宫里待多久?咱们就忍多几天算了。”
“也只能这样了,谁叫他还死赖在这里。”小太监叹口气,又吃吃地笑了:“喂,你说,男人做起来是不是真的比女人还要过瘾?”
“想知道?那你哪天去找个侍卫大哥,让他睡你一晚,看看过不过瘾?”
“你想死啦?”小太监笑骂:“小心我改天叫两大哥来做你。嘻嘻,不过说真的,这戏子叫床的声音还真不错,就算皇上不要他了,到了宫外,想再找个富家老爷养着,也不难啊!”
“何必再找那么麻烦?”另一人挤眉弄眼地道:“你没听说他本来就是李清流大人认的义弟嘛,大不了再回李府找老相好。”
“李大人不是早成亲了么?”
“嗨,这年头,哪个达官贵人不效仿皇上,在家里养几个美少年充场面?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小太监恍然大悟地哦一声:“敢情还成了风气。不过以前见过那位李大人一脸正气的,原来也喜欢这调调儿。”
“人不可貌相呐!听外面的侍卫大哥说,那李清流还来过几次想趁皇上不在的时候偷偷会这贱戏子,侍卫当然不敢让他见,念着他是龙大将军的妹婿也就没有向皇上去告状……”
小太监啧啧两声:“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连皇上的人也敢动念头!”
“这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
两人说的话越来越猥亵,我再也无法装睡,轻轻咳了几下。他们才不情不愿地打住话头走了出去。
我木然凝望空无一人的华丽宫殿,沉烟迂回,四壁金碧辉煌,宛如座巨大冰冷的囚笼。
这辈子,难道就此老死于此?我搂紧了双臂,全身轻颤。
“我要出宫。”晚膳时,我轻轻对父皇说。
一直默默无言啜着酒的父皇遽然抬起头,酒杯顿在了半空。
“莲初本就不该留在宫中,请皇上恩准。”我没有看他,垂着头凝视自己双手,在宫中数月,保养得比之前更白嫩细腻。若换在李府,清流必定会取笑我太过柔弱。
但如今,也好。至少出宫后,即便手不能挑肩不能扛,我还可以重操旧业,去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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