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
一阵碗筷碰撞声入耳,司非情睁开眼,七少爷不知何时进了房,正在布置午膳。
“……已经中午了……”司非情喃喃自语,他居然想得如此入神,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七少爷自昨日起就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听司非情说话,也不理睬,只回头看他一眼,突然双眼瞪得老大,将手中盘碟重重一放:“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司非情一愣,七少爷走近指着他颈中的牙印吻痕,满脸怒容:“是那个什么城主么?”
啊!司非情手指摸到牙印,才明白七少爷在说什么。想起之前情形,脸微觉发热,点头道:“是啊,过几日就会褪的,不碍事——”
“你!”七少爷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抓起食盒就往地上一扔,又狠狠踩了几脚,转身见司非情一脸惊讶,他怒道:“我早看出那个什么城主在打什么主意,你怎么还这么笨?不知道躲么?”
他自随司非情来此后,脾气已完全不同往日,此刻却陡然恢复了原先的嚣张蛮横,司非情只觉莫名其妙,呆呆道:“什么主意?”
七少爷拎了个盘子就想砸将过去,但看到司非情明净双眼,生生顿住。长久相处,他也清楚这司非情对情事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他长长吐了口气:“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那个城主喜欢你么?”
喜欢我?!司非情登时僵住,半天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一脸不信。那个冷冰冰的、高傲绝情的凌霄怎么会喜欢上别人?更毋庸说喜欢曾经顶撞冒犯他的人了。
“他都这样碰你了,你还稀里糊涂。司非情,楼主怎会喜欢你这个傻瓜?”七少爷气到无力,坐在椅子上,瞪着司非情:“你还打算在这里长住吗?待在那个心怀不轨的城主身边?”
“……我是想学完剑法再走……”司非情被他说得甚是迷茫——凌霄喜欢他?是像孟天扬那样的喜欢么?蓦地里先前凌霄那异样的眼神浮现面前,司非情一震,指尖轻轻颤抖起来。那灼热异样的目光,那激烈狂乱的吻咬……是喜欢他么?
头脑混乱间,听七少爷气冲冲道:“等你学完了剑法,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教你什么新花样?你就一直在这里学下去么?”想起楼主还在苦苦等待,七少爷怒火更盛,冷笑道:“楼主送你那天,你还抓着他不肯放手,没想到才在这里一个多月,你就只知道整天缠着那个什么城主,嘿,我看你是不想回风雅楼了——”
他连日见司非情与凌霄形影不离的亲密情形,早已憋得满腹闷气,此刻终于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说完了不住喘气。司非情倒是霍然惊醒,临别时孟天扬的温柔笑颜又现眼前——
“我都想你连夜就去凌霄城了,呵呵,想要你早一天回来,我就可以早一天抱着你,亲你了……”
“乖乖的,我还等着你回来每天弹琴给我听呢,顺便教教我这个附庸风雅楼主,哈哈”
孟天扬……司非情呢喃着——是啊,他怎么忘了,孟天扬日夜都在盼着他早日回去啊!虽然他留在这里学剑,孟天扬当不会反对,可是,孟天扬一定会等得很难受罢……
我刚开始不是很讨厌凌霄,不想来这里的么?我不是一早决定医好心疾就回去的么?为什么我现在会不舍得走呢?为什么我会因为凌霄对我生气就心慌意乱,连琴都弹不好了?我,这是怎么了?
“……我要回去……”紧紧揪着胸口衣襟,司非情茫然道——我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了!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不要再待在凌霄身边了!对,我要回去,回到孟天扬身边,我的心就不会这样乱了!我要回去!
猛地站起身:“收拾一下,这就走!”
七少爷倒被他吓了一跳,还道他在说笑。司非情包起焦尾琴,见他还在一边发呆,道:“你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啊——”七少爷这才知道司非情是真的要走,应了一声,回房整理,脸上表情古怪之极,想不到这刚才还迷迷糊糊的司非情怎么突然变得果断起来。
司非情来此,也不过带了几件衣物,随手打了个包裹便已收拾妥当。眼光望见床头那本普善心经,微微一怔,拾起绢册。他病已根治,凌霄却也未向他收回此书。眼下既打算离去,倒是要将经书亲手交还凌霄才是,记得在藏花馆时,凌霄曾说此书从不外传,若随便丢在房中,只怕被城中仆役暗中拿了去。
这时七少爷也收拾了衣物过来,司非情嘱他稍等,拿了心经直奔九重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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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不是和你去石室了吗?你跑这里做什么?”风奴阴着脸。
“啊?还没有回来?”司非情微愣,他只道自己离开石室后,凌霄自然也就回九重轩,不料却扑了个空。
风奴瞪他一眼,转身回轩,她才懒得跟这个呆蠢又顶撞过主人的男子多说一句。
司非情也不在意她来去,呆了片刻,朝石室方向掠去——
雾气氤氲弥漫,雪白人影若隐若现,却仍保持着司非情走前的姿势站立着。
“你又来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出去么?”司非情一脚踏进,便听到凌霄冷冷呵斥。
“……我是来还你普善心经的,我要走了——”
话骤然哽住,凌霄猛回身,语如寒冰:“你说什么?”
冷彻心骨的声音叫司非情不由一悸,望见凌霄原本就已冰冷的眸子更冻得骇人,他怔了怔,心想自己这般突然告别确实有失礼数,赧颜道:“是我太仓促了,对不住。不过我的病都已经好了,我想早点回去——”
“你要离开这里?”起初的震惊退去,凌霄走近一步,定定看着司非情。话语平静到了极点,心头却乱成一团——为什么突然要走?你不是还要跟我学剑么?为什么要离开我?司非情……
“为什么要离开我?”
呃?缓缓走近的身影让司非情没来由感到一阵压迫,脚下不自知慢慢后退着,呼吸微急。眼前的凌霄和平日并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压抑不安?
“……我真的要走了,心经还给你……”硬着头皮,司非情将绢册递到凌霄身前。
没有接,没有看,凌霄双眼始终紧盯着面前一脸坚持的年轻男子——你终于要走了么?终于要离开我,回到你喜欢的那个人身边去了么?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是因为我之前的行为让你觉得厌恶,所以你才这样急着要走么?急着要躲避我,离开我……
你要离开我……
为什么凌霄那样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司非情有些惴惴,将经书放在石几上,嗫嚅道:“我走了……”
才走出两步,衣带一紧,整个人被拖了回去。他惊然回首,对上凌霄冰冷又狂热的眼瞳:“司非情!我没有答应让你走!”
凌霄!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异议,司非情腰背一凉,已被抵在室中唯一的石几上,耳边听得两声轻响,是凌霄拂落的剑和经书罢。只是,凌霄在做什么?——
“凌霄……”想抬起身子,却被莹白的手掌轻轻按住胸口气穴失了力气。司非情诧异地看着凌霄越俯越低的俊美面庞,不再像平素锋芒锐利,却泛着异样神色。
“……司非情,留下来!”薄唇呼出的炽热气息喷在司非情耳后,他微痒缩着脖子,却又即刻绷紧,因为凌霄的手突然滑进了他衣内——
“凌霄?”
你的双眼即便是现在仍那么明净,那么无垢,除了惊惑,不带任何欲望。是因为你对我没有感觉么?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么?可我,想看你动情时的生动表情!想看你在我怀里的痴迷样态!想看你的双眼因我而染上欲望!司非情,我想要看你的一切——
“你?放手!”衣物猛然被扯落,下体暴露在冰冷的雾气里,类似的情状令司非情遽然睁大了眼眸:凌霄想对他做什么?是要跟那时的七少爷一样伤害他么?记忆中的惨痛立时攫住心脏,他然大喊:“放开!放开我——”踢出的脚被凌霄轻易握住,双腿被举高打开在身体两侧。凌霄狂热的视线停注在毫无遮掩的私密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不折不扣的男子,可他,就是要他!
“留下来,司非情!”冰冷的话语,狂猛的冲进——
“放开——啊啊啊啊—————”
又一次撕裂全身的灭顶痛楚,又一次痛彻心肺的剧烈进入,现实同回忆重叠,司非情十指在石几抠出血痕,咬紧唇,血丝淌落下颌。
第十一章
凄厉惨切的叫声还在空旷石室荡起阵阵回音,细密的冷汗不停渗出煞白失血的脸庞。被猛烈贯穿的部位急遽收缩,极力抗拒着外物的继续侵入,却抵挡不住身上男子利剑般的强硬挺进。
剑一样的凌霄!无情地剖开他的身体,钻进他的灵魂,侵蚀脑髓的剧痛自股间飞快蔓延到全身每一寸肌肤骨骸,血从撑裂的穴口蜿蜒流淌,濡湿了痉挛抽搐的臀部。
温热的血,冰冷的心,司非情所有的意识已在凌霄籍由鲜血润滑而益发激昂的抽插撞击中化为碎片,眼前一片黑暗混沌,唯一感觉到的只有那似乎永无止境的痛,像剑般刺穿胸腹、绞碎内脏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伤害我?为什么?——想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逃,却使不出半点力气。冷汗遍布的身体如人偶般随凌霄的律动而摇晃不已,心一直沉到最深处。
“……司非情……司非情……”情焰狂燃着,凌霄已然忘却一切,只是一遍遍唤着司非情的名字,不断进出他心中无限渴求的人——
紧窒的甬道,火热的黏膜,像要熔化我一样地牢牢束缚、包裹着我,不让我离去,让我无法遏制地想进入到你最深最热的地方……我从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