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反应过来。
离开皇宫不远,我放下了那只猫,让它离开。
“你找到了吗?”我问。
“非常美味的——”
“好吧,今天晚上的月亮会非常的美丽——”
“你真的很会给我找麻烦!”我对头脑里的那个住客说,“看中什么血食不好,非要一个贵族女儿的血——你不愿在我身上的话,也用不着用这种方法除掉我吧?想找宿主可不像买衣服!”此时,我正坐在费兰国国都拉米利恩皇宫一所宫殿的房顶上。说真的,我不喜欢温热的血液流过喉咙的感觉——它太热了,会使旧的伤口隐隐作痛。
“那你去死好了,我再找一个宿主!”克鲁玛也不客气地说,右眼的神经剧烈的跳动起来,“下次我绝对要找一个听话的宿主!不过我知道你现在舍不得去死——”
“你再给我惹麻烦的话,下次我就让你喝一大盆兔子血!”反正在我的口中,兔子血和人血的味道没什么差别。把“血雨”摘下来绑在背上,我悄然从屋顶滑下来,去寻找我的猎物。
里面灯火通明,人声不断,并且持续的传出舞乐之声。“你认为你的‘美食’会不会在那里?”我轻轻的走过去,靠到树丛边。“也许吧,那可是美人啊,你不会吃亏的!”它开口道,“我每次都有照顾你啊,选的可都是美人啊!”
“你还有审美观点?”我嗤笑它说,“就凭你那分不出节的液体身体和脑子?”
“我是最倒霉的克鲁玛!”它忽然说。
“因为你非常啰嗦!”我说,同时从树丛中跃出,抖开手中的钢线,套住了一个经过的侍者的脖子……
“实际上你可以喝这个侍者的血,免得我那么麻烦的进去给你找那个女人!”换上侍者的衣服,我盯着那个人。“不要,我的目标可是精调细选的,”它不满的嗡嗡着,“你居然要我吃这种劣质的——”
“闭嘴!”让运日留在原地,我走向舞会的大厅。
不久,我就看到了目标——她站在舞池的对面。
的确,她很出众,即使站在富丽堂皇的殿堂中,周遭衣着光鲜、珠光宝气的贵妇淑女比比皆是,但她仍是其中的一个亮点:金色的秀发简单的用白色的缎带结成发辫垂到肩上,一袭亮粉色的晚礼服剪裁合体,充分地描绘了她美丽的曲线,娇好的面容上洋溢着贵族女子特有的微笑,同时回绝着一位又一位男士的邀舞。这种盛大规模的皇家舞会,其中一定不乏皇亲国戚,我想,而这位小姐的矜持,大概是因为舞会中可以夺去她的目光的明星还尚未出现吧。
“你这回的确挑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极品的!”我自语,不知为什么,看着那女孩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我那早死的母亲——她死的时候大概比这位小姐长不了几岁。同样金色的秀发、金色的眼眸……
我转身离开了大厅。“喂!喂!你到哪里去?”它不耐烦的喊道。
“做我该做的事情,”我说,“还有,你给我安静一会儿!”
十分钟后,我又回到了宫殿中。但是,从头到脚已经换上了贵族的装束(至于衣服的来历,偶不说各位大人想必也知道吧^^~~~~~)。我顺手邀请了身边的一位贵妇跳了一支舞,我随着乐曲起舞,就好像飞鸟在天空飞翔,鱼儿在水中遨游一般轻松自如。很随意的,一曲终了,我放开了那位意尤未尽的妇人的手,再度挽起另一位年轻女孩的玉臂——几支曲子过后,在旋转的舞步下来到了她的身边。礼貌的同那位小姐道别后,我走近了她的身边。
“您好,西蕾尔小姐!”我礼貌的吻了吻她的手。
“您好,您是——”那双金瞳打量着我,眼中充满了好奇。
“我是肖恩家的斯诺·埃尔夫·肖恩,住在巴泽丽山脉附近的干拉尼尔城,我这次是来探亲,同时也想来亲眼目睹一下拉米利恩第一美女的芳容!”我随口编了一个身份(我“借”衣服的那位仁兄似乎姓肖恩)。
“您过奖了,肖恩先生!”她回答,同时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想开口又有些难为情。
“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小姐?”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留在我的脸上,我问道。
“没,没什么!”似乎觉得害羞,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能为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如果真的没什么——我能否有幸邀请您跳一支舞呢?”我说,“刚才我就一直在注意您——为什么要拒绝一位又一位您的仰慕者的邀请呢?”
“先生真的很细心,小女子心存感激——您在那么多美女的环绕下居然还会注意到我这么不显眼的人,”她微笑着说,笑容里露出一丝天真的狡黠,“既然您一直在看别人碰钉子,为什么自己还要来尝试呢?那边还有不少女士等待着您的邀请呢!”
聪明的女孩,我心里说,看来这个舞会参加的不会无聊——总算让我有了些兴趣。“我有信心小姐您会应允我——”我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我仰慕的并非小姐的秀发,我相信小姐也正在这个外表光鲜的人群中寻找与众不同的经历,您要放弃这个机会吗?”我再度伸出邀约的手。 “您说您是肖恩家族的远亲,可是我觉得您一点儿都不像,”舞池中,她看着我说,“您和这里的人有种很不协调的感觉,非常另类哟!”
“因为我的头发不是金色,而且两只眼睛的颜色不同吗?”我说,“我的父亲是翼族——”
她摇头。“双眼不同色在凤凰族并不少见,但是——”她的目光射出好奇的神情,“我第一次见到有琉璃色眼睛的人——很稀有的颜色!”
“很特别是吗?”我揽着她的纤细的腰肢在舞池中漫步,“因为——这只眼睛是假的!”
“假的?”她非常吃惊,“可是它那么——”
“像真正的眼睛一样,对吗?”我贴近她的耳朵说,“这只眼睛是有魔力的,使它可以如我失去的眼睛一样——至于这只眼睛的来历,那是一个很长很曲折的故事,您愿意听我叙说吗?”她的眼眸里瞬间放射出猎奇的目光,但随即就收敛了起来,她在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不,那样对您太不礼貌了!”
“如果是说给小姐您听,我会觉得多了一位知心朋友而感到高兴,”我笑着低声说,“不过这里太过于喧嚣了,您愿意和我去花园里走走吗?”
“这里的确有些吵了一些。”她拉住我的手说。 “正如小姐您所说的,我的确不是肖恩家的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我以非常平和的语气说,“我是个来皇宫偷东西的贼——您相信吗?”
“您真的会开玩笑!”她不相信的笑着说,“哪里有来偷东西的贼在皇宫里还如此爱炫耀的在舞会里也要引人注目——在皇宫里偷东西被抓到可是死罪的!”
“因为我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了非常贵重的珍宝——我想告诉她自己的故事,”我凝视着她说,“即使你想要叫卫兵来,也请听我讲完好吗?”“您真幽默!”她用绒扇掩着嘴笑道,“那么好吧,我就来听听你这个盗贼的故事是否能吸引我不去叫卫兵!”
“我出生在西方的边境上的一座小城,父亲是一位翼族的战士,而母亲则是当地一位贵族的幺女——她有着和您一样美丽的金发和眼睛。”
“您的母亲一定也是一位美丽的女性,”她说,“从您的身上可以看出来——您在哪里都可以吸引人们的目光。抱歉,似乎用漂亮和美丽来形容男子会让他们觉得不快。”
我笑着摇头,表示不在意:“但是我并没有吸引小姐您的眼光啊!”
她的面颊有些红,“您不要再让我感到难堪了,其实——您出现在宫殿中的时候,我也同样看到了您……”“我还是继续讲我的故事吧——”我岔开话题。
“我九岁的时候,父亲在一场战斗中失踪,不久母亲也因为悲伤病逝了——我一下子成了孤儿。因为当初母亲和父亲的结合是她的家族不允许的,所以也没有人会收留我——我四处流浪,甚至被人贩子抓到过卖给人作奴隶。我逃了出来,但受了伤,在躲避追捕我的人的时候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洞穴……
“我受了重伤,连右眼也瞎掉了——我认为,自己这下子一定死定了,就躺在那里等待死神的到来……”
“那么您又是如何——”她的绒扇不再扇动,一心倾听我的故事。
“我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真的死去了——冥冥中,我好像听到了母亲对我在说话:‘孩子,活下去!’……我感到全身被温暖的光包围着,一切伤痛都消失了,好像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等我醒过来,伤口也好了,右眼也再度见到了光明;此时正巧有一位隐居的老剑士路过,他收养了我,交给我可以生存的技能——不过,老剑士三年后也病死了。为了生活,我就成了盗贼……”我指着自己的右眼说,“但是神没有给我一只金色的右眼,也许他没有材料了吧——我的故事结束了,您打算叫卫兵了?”
“您讲的故事真的让人觉得非常吸引人,”她说。
“这只是一个普通流浪者的故事,不过在周围都是贵族子弟的小姐身边应该说是很少见的吧?”
宫殿中的乐曲变成了终曲,她起身说:“能和您畅谈,今夜真是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您真是一个非常优雅的盗贼!”
“我也感到非常荣幸!”我也起身说道。
“您陪了我这么长时间,今夜您恐怕要无功而返了!”她笑着说。
“如果换个方向想,我偷到了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我看着她说,她的脸上渲染上一抹嫣红。
“那么再见吧,您还是不要回里面去了,”她说,声音中充满了爱意,“我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呢,先生?能告诉我吗?”
“神雪精,风中的歌舞者。”我回答。
“再见了,神先生,出去的时候不要被卫兵发现啊!”她向宫殿走去,不小心被自己的裙角绊住,向前跌倒。我顺势抱住了她:“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