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喘过气来,紧接着又是一个巴掌甩到他脸上。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被折磨至死?
“王爷!”有个家仆跑了进来,向瑞王禀报。
瑞王听了之后,眼珠子转了几圈,疯狂的状态略有平复:“他来干什么?没见本王忙着吗?叫他滚!”
“是。”家仆应声而去。
瑞王转念一想,又叫道:“等等!”他看了眼玉笑琴,拎起鞭子又大力抽了一鞭,转手把鞭子扔给狱卒,“给本王狠狠地抽!”
听着背后长鞭舞动的风声,和强忍痛楚的细微呻吟,瑞王得意得离开了地牢。
“叩见王爷!”萧禾知看到瑞王从后堂出来,立刻笑脸相迎。
瑞王不冷不热地嗯了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本王还没有召见你,你到自己来了,有什么事吗?”
萧禾知拱手道:“禾知恭喜王爷成功抓到人。”
“哼,你的消息到真是快啊!”瑞王扫了他一眼,“不过这次还要多亏你的消息,本王才能那么顺利把那个贱人抓到。”
“王爷过奖了。还请王爷遵守约定,让禾知先审问他。”
“你该不会想把人偷偷放走吧?”
“王爷说笑了,要是我不想让王爷抓到他,怎么还会特意来通信呢?再说王爷府里高手如云,仅凭禾知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把人放走呢?”
“哼,我是怕你余情未了!现在谁敢维护这个贱人,就是和本王作对!”瑞王示威地将桌子一拍,“来人,陪萧禾知去地牢。”
还没走进地牢,就听见那一声声震撼心脏的鞭子声。黑暗里,那是个浑身鲜血的人,每一鞭抽下去,身子都随之跳动一下。
“是王爷派我来的,你们几个退下吧。”萧禾知朗声道。
恐怕这几个狱卒也已经抽得累了,巴不得快点走人。
地牢里只剩萧禾知和快要昏厥的玉笑琴两个人,火把继续燃烧,流淌着的鲜红血液被照耀成绿色。
“笑琴……”萧禾知掏出手帕,轻轻地为他抹去脸上的血渍。
玉笑琴的眼睛已经肿得快要睁不开了,他睁开一条缝,看到来人竟是萧禾知,惊讶万分。
“真可怜啊,把你打成这样,这么个美人他也舍得下手。”萧禾知轻轻,似惋惜,似心痛。
“离我远一点!”玉笑琴声音嘶哑地说道。
“别这样嘛,我不来救你的话你会死在这里的。难道你真的不怕被他活活打死?要是真的打死了也就算了,半死不活的才是受罪呢。”
“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
萧禾知笑道:“你还就这张嘴硬。想要木难来救你吗?这时候他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了,还会有空来管你?”
“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受伤的!”
“怎么能怪我呢?明明要杀他的是你啊!”
玉笑琴心被揪起,阵阵刺痛,他扭头不愿再理萧禾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笑琴,我现在就能放你走,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他说着就要去解开铁链。
“别碰我!”玉笑琴扯动着链条,发出刺耳的噪音,“你心里的主意我还会不知道?不是想叫我帮你对付木难,就是叫我替你拿风华剑,你做梦吧!”
萧禾知目光骤然冷了三分:“不错,否则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现在愿不愿意也由不得你了!你真打算留在这里?王爷说不定真的会把你阉了,倒时候你可是叫天天不灵!”
“那我也决不会为你做事的!”尽管已经快要虚脱,但他还是用尽一切力量吼出这句话。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不可能不害怕的,只要一想到那瑞王可能对自己做的事情,连脚都会发软,如果他真敢伤害自己,那决不会再苟活于世。
可是难道要因为害怕而抛弃尊严?那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干脆!
怎么办呢?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跟他走!如果是只鸟,就想展翅高飞,可以翅膀已经被折断……
“随你的便!”萧禾知起身,冷冷地抖了抖衣服,依然保持他衣冠楚楚的模样,视线在室内一扫,落到桌上的几样东西上。
除了一把熟悉的血色宝剑,以及一些随身物品,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吸引他目光的是水无央的木牌。
他拿起木牌仔细一看,便知道了来源。
“不要碰那个东西!”玉笑琴脸色大变。
“这个是水教主给你的吧?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这个东西我就收下了。”萧禾知抛玩着木牌,若有所思地勾起笑容。
“不行!萧禾知你这个混蛋!把木牌还给我!萧禾知——!”
萧禾知安然收入怀中,再也不理会玉笑琴说什么。
四十六
有了木牌就不愁拿不到风华剑,萧禾知缓步走出地牢,准备向瑞王拜别。
来到大厅,只见厅内除了瑞王,还坐着一个人——木难。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萧禾知顿生警惕,看他一脸病态,坐在藤椅上,慢悠悠地品着茶,神情淡定。
明明负有重伤,连抬都要抬到这里,难道他真的是不顾死活了吗?不过来了又怎么样?求瑞王开恩放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再看瑞王,一脸的不愉,皱着眉,光抿茶不说话,连萧禾知出来了也没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难说了不中听的话,拂了王爷的意。
萧禾知冷笑一下,自信满满地向他们走去。
木难看到萧禾知,也是微微一笑,向瑞王道:“王爷,木难所说的事,您考虑地怎么样?”
瑞王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而向萧禾知道:“禾知,刚才你在地牢里跟那贱……跟玉笑琴要了什么?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什么?萧禾知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木牌所在的位置,再看木难,他脸上那淡然的笑容散发着寒意。
他到底和瑞王说了什么,使得瑞王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回王爷,禾知没有向玉笑琴要任何东西啊。”
“难道笑琴没有把无极教的木牌交给你?”木难故作惊讶,一语把所有的谎言点破。
瑞王显得有些不耐烦道:“禾知,到底有没有木牌,有的话就拿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交出去?
萧禾知愤愤地看着木难,越来越觉得他行事超过了自己能够预料的范围。
“把木牌交给我,想必也是笑琴乐意看到的,禾知你不用太介怀。”
木难言语用词亲热,瑞王跟本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敌是友,目光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见萧禾知仍在犹豫中,又说道:“萧禾知你还考虑什么?难道你是想给本王脸色看吗?”
“可是,王爷您答应过我……”
“嗯?”瑞王怒目横视,逼得萧禾知哑口无言。
一边是前后判若两人的瑞王,一边是从容自若的木难,萧禾知怒不可竭,但又不好得罪王爷,只得把木牌交给木难。
木难含笑地将木牌交给司雾,又挥了挥手,上来一个手捧银盘的仆人。他揭开红布,银盘上盛满金银珠宝,使人眼花缭乱。
“王爷,这是敝号的一点心意,还希望王爷不要嫌弃。”
“好说,好说。”看到这些件件价值过万的珠宝,瑞王眼睛着实一亮,但还是把贪念压制了下去,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木难身上,“木东主若是有几乎遇到四哥,也要劳烦替本王说几句好话。”
“王爷您客气了,木难受恩于王爷,自当尽力。木难也不多打扰了,告辞。”
两个仆人一前一后抬起藤椅,将行动不便的木难抬出王府。
萧禾知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心有不甘,当即追了上去:“木难!”
木难示意停下,再次看向萧禾知的眼神已经不需要假装任何友好:“你想不到吧,我会出现在这里。木子清婉多年从商,也不是只有逍遥城才会结交权贵。”
“我还以为你有多在乎笑琴呢,还不是跟我一样更关心风华剑?”萧禾知并不是来自取其辱的,他很清楚什么话能够激怒木难。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果然,一丝怒意飞上眉梢,“不要在我面前提起笑琴跟风华剑!你以为你有多少分量可以掌握逍遥城?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逍遥城之于你之于我,从来不可相提并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不要忘了当初是你把笑琴往不归路上一步步推的!”
“你跟我翻旧帐?我不记得我有下令让你杀笑琴师父一家,也不记得有准许洛天向笑琴出手!你真以为是在你对木家下属偷梁换柱的时候我才戒备你的?早在你胆敢违背我的意思,私自将笑琴送给瑞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二心了!”
“我从来没有要效忠你的意思,我只为逍遥城做事!”
“哼,天无二日,萧禾知你就等我慢慢收拾你吧。”木难不再多言,示意回木府。
萧禾知扬声道:“你就这么走了?你就不怕笑琴变成废人,以后你要回去了也没用啊!”
木难面色更是难看了三分,头都不回得离开了。
在萧禾知离开地牢不久,又来了一个人,正是装扮成萧禾知模样的萧紫陌。
据说,只要是能和萧紫陌说上三句话的人,他就能模仿出那人的神态举止,就连最亲最近的人恐怕都难辨真伪。而他易容成他的哥哥,更是惟妙惟肖。
玉笑琴看到去而复返的萧禾知,立刻叫道:“萧禾知,把东西还我!否则我要是还留一口气在,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萧紫陌被他吼地愣在那里,当他看到满身是血的玉笑琴时更是惊惶失措。他上来解开困住玉笑琴的铁链,在他耳边轻轻道:“笑琴哥哥,是我紫陌啊,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松开了铁链,身子是从未有过的沉重,玉笑琴眼前一片金星,摔倒在地。
“笑琴哥哥!”
萧紫陌连忙上前扶他,却被他推开:“是你哥叫你来的?你叫他死心,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不是啊,不是哥哥叫我来的。”萧紫陌的眼中闪烁着黑色和灰色,“是我自己要来的!我都跟城主说了,是城主叫我来的!你跟我走吧,你在这里很危险!”
“就凭你?怎么救我出去?”
“哥哥早就买通了两个狱卒,所以我才易容成他的模样。”萧紫陌扶住玉笑琴,收拾好他的嗜血红花,跌跌撞撞地往地牢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