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眨眨眼睛,甚至伸手又搓又揉的,眼前仍一片黑暗……现在不是晚上吗?
不要……他不要再也看不见这个既有趣又新奇的世界!秦潇既惊且怒,脸孑L都因察觉此事而扭曲。
“我不要瞎,快点治好我!”
漂亮的眸子已沁人一丝血红,湛若水见秦潇将要失控崩溃,重叹一口气迅速点了他的昏穴,不让他因为刺激太大而惹出事端。
闻人伯楚见到他精湛的点穴手法,不禁诧异的挑眉,“你……
抱著软倒在怀中的秦潇,湛若水只是淡淡地道:“雕虫小技,献丑了。”他抱起秦潇走进内室,将他放到床上。
闻人伯楚跟在他身后,神情因他的话一凛。湛若水会武功?湛海冰竟将这事瞒著他!
端正的面庞变得阴冷,莫怪湛若水会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会武功,这一轻敌,要取野心之人的命简直轻而易举!
“医好他,多少钱我都付。”湛若水转身看向已恢复正常神色的闻人伯楚,丝毫不觉隐藏多年的秘密竞在此时被对方发现了。
“呵……”闻人伯楚忽然笑了起来,眼里的算计一清二楚,他盯著湛若水的脸,一字一句地将条件说出口:“我不要钱,我只要赤、血”
闻言,湛若水细致的眉头有一瞬的微拢,但他随即不动声色的一弯唇,讽刺的笑道:“没想到区区一块赤血珀,竞让我看清父亲所谓的十年深交,竟是这般可笑!”
闻人伯楚不以为意的摇摇扇子,“湛大哥再将这样东西留在身边的话,他永远也无法真正的退出江湖,我这样做算是帮他一个大忙。”也该是湛若水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瞪著闻人伯楚好邪的笑容,湛若水冷冷地一勾唇,“你以为我会答应?”
“你不答应,他永远会是个瞎子。”瞧湛若水如此呵护他、担心他,甚至为了他而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怎么可能不将赤血珀交出?
孰料……
“那他就永远失明好了。”湛若水沉著脸抱起秦潇,立刻头也不回的踏出大门。
“你!”闻人伯楚大吃一惊,连忙追出去喊道:“你当真不管他、不救他?”
“没错。”
这之间孰轻孰重他早已想通,只是刚才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才会来求闻人伯楚,要不是他那样胁迫自己,他还差点被一时的激动冲昏头,忘了自己根本没必要为了秦潇而危害自己的安全与利益。
眼睁睁地看著湛若水枸著秦潇翻身上马,闻人伯楚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良久,他才望著那抹消失在树林后的背影懊恼地吐出一句话——“冷血!”看来他是不该对湛若水抱有什么期望才对,他怎么会笨到认为湛若水会为了毫不相干的人放弃赤血珀?他一定是疯了。
偌大的街道,有一位美丽的少年左手牵著一匹骏马,右手则握著另一名漂亮少年的左手,缓缓地在大街上走著。
那位漂亮少年很明显的是个瞎子,眼眸虽美却无神,令过路的人都忍不住地为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惋惜。
“这里是哪里?”秦潇恢复冷静,任湛若水牵著他走。
自昏穴被解开后,他就不再吵闹了,反正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样?现在他要想的是如何治好自己的眼睛,而不是浪费气力地叫嚷。
“我昨天带你逛过的大街,还记得吗?”
湛若水对秦潇笑了笑,可惜对方完全看不到。
“才来一次,怎么可能记得住。”秦潇皱起眉头,“我饿了。”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进食,肚子早就饿扁了。
“那……我带你去吃上回没吃到的豆腐脑,好不好?”
“思。”秦潇点点头。
随即只觉得湛若水拉著他左拐右弯,他完全不清楚自己又被带到哪里。
“到了。”湛若水道。
他拉著秦潇小心翼翼地坐下,再向老板娘吩咐了几句,两碗热呼呼的豆腐脑立刻送上。
秦潇摸索了一阵,抓到一个很像汤匙的东西,他试著舀了一口送到嘴里,却什么也没吃到。
连吃东西也没办法,他懊恼得丢掉汤匙,不吃了。
见状,湛若水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别生气,我喂你,好吗?”
“随便!”
秦潇气呼呼的撂下这句话就不再吭声,湛若水连忙舀起一匙豆腐脑,细心地将它吹凉,然后送到秦潇唇畔。
“来。”
秦潇一张口便将那匙豆腐脑吃了,两人就这样一送一吃,将那碗香甜的豆腐脑解决了,看得那摊子的老板娘热泪盈眶,为这温馨感人的一幕频频拭泪。
多令人感动的爱情啊!让她想起过世好几年的老伴,也曾这样悉心呵护她啊!
湛若水见老板娘红著眼睛看著自己,他对她微微一笑,付了钱后便又牵著秦潇离开,往别处走去。
两人就这样绕啊绕的,秦潇只知他俩现在还在大梁城内,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耳里听著湛若水说东说西,介绍这是哪里、风景怎样,但他一点概念也没有:最后,湛若水带著秦潇来到一个地方坐下。
“这是东城门的护城河畔,春天时堤岸旁迎风飘扬的柳树很美,届时我再带你来看。”
秦潇冷哼一声,“看不看得到还是个问题,我还在不在这里又是另一个问题。”
听他这么说,湛若水心头一惊,眼尘闪过一抹仓皇,却不动声色地握住秦潇的手哄道:“我会想办法医好你的眼睛,别著急。”
秦潇隔了一会儿才道:“赤血珀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走。”
“当然。”不用秦潇提醒,他绝不可能让任何人自他手中夺走赤血珀。
湛若水握著秦潇的手,不发一语的陪在他身边,而秦潇也静静地支著下颚发呆:不久,不远处传来小贩叫卖糖葫芦的声音,湛若水又开口了。
“想吃吗?”他侧头询问秦潇。见秦潇点了下头,湛若水便道:“我去买,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又紧握了下秦潇的手,他便站起身朝小贩走去;而秦潇只听得脚步声渐渐隐去,最后没了声响,小贩的叫卖声随著时间缓缓流逝也逐渐消失,再也听不见了。
四周广片安静,暮色四合、野云堆聚,紫红流霞便这样悄悄地进驻天际,抹红天空的尽头。
绚烂的景色虽美却透著迟暮之悲,但秦潇完全领受不到,他只是维持相同的姿势坐在原处等待湛若水回来,直到一阵脚步声接近,他才动了下身子回过头去。
“你回来了?”他皱了下眉头,对湛若水离开这么久极度不满。
来人没答话,只是轻抽一口气。
秦潇听不到他的回答,恼火的又问:“湛若水,你干嘛不说话?我的糖葫芦呢?”要不是自己看不见,早揍他一拳了,没事装什么哑巴?
那人呆了一下,才迟疑地开口:“我不是。”
秦潇也是一愣,心里隐隐浮现一个不怎么好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僵硬的问:“这里是不是东城门?”最好是,否则……
“不是。”那人搔搔脑袋,“这里是南门。”他伸手指向左边,“过了这条石桥再走三里才是东城门。”这位美人迷路了吗?
秦潇并未循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他只是重重地吁了口气,强忍想破口大骂的冲动,掉过头又坐了下来,不再理会那个人。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著,既没有移动身子,也不再说一句话……
“啊!少爷……好痛!”
“腿再张开一点!”
“呜……”香茗皱著眉再将腿打开,可湛若水进犯的手指又让他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抗拒这陌生又痛楚的情事。
湛若水视而不见香茗痛苦的神情,硬是将自己的坚挺埋人香茗紧窒的身子,惹来他痛叫一声。
思……感觉上有点怪怪的,却不知是哪里奇怪;湛若水在香茗体内冲撞了一会儿就索然无味的退出了:心头涌现一股失落感。
香茗大口喘著气,没想到自己竞能如此快速的自剧痛中解脱,他躺在床上连动也不能动了。
良久——“少爷……秦公子呢?”香茗侧头看向已坐起身的湛若水,轻声问著。
他知道少爷喜欢男人,也隐约知道自己被买人府除了当个书僮外还有别的“任务”,只是少爷一直没碰过他,当秦公子来了之后少爷连其他人也不碰了:但是少爷今天为何一回来就将他扯到床上?而且秦公子怎么没跟他一起回来?
“作啥问起他?”湛若水轻皱好看的眉。
“没有,我只是……”香茗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他才开口:“香茗只是在想……秦公子看不见了,若一个人在外头可能会有危险。”
湛若水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改变,声音陡地一沉:“我抛弃他了,因为眼睛一瞎就没有留著的必要。”更何况闻人伯楚竟要他拿赤血珀当诊金,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是再容易衡量不过的了:所以既然秦潇的双眼没有复元的机会,那也没有再让他待著的必要。
况且,他也对自己一直在秦潇面前扮演挨打的角色感到厌倦,秦潇的火爆脾气更是令他厌恶,也该是结束这个游戏的时候了。
没料到答案竟是如此残酷无情,香茗怔愣了好久才出声追问:“秦公子……回去了吗?”该不是少爷他……
“算是吧。”湛若水不耐的蹙起眉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他有点光火,披上衣服打算离去。
“少爷!”香茗连忙扯住他的衣袖,“您……生气了?”
少爷最近的脾气阴晴不定,今天更是反常,先是慌张的疾奔出府,前两个时辰却又懊恼不已地回来,一踏进门什么话也不说就强要了他,现在一问起秦公子的事他又立刻变脸,该不是……合了他先前的揣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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