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玄符- 第36部分

走过方才那个拐角，再走数丈，张玄见到倒满一地的弟子，正是方才张玄让他们先走的七人。与最先的两名弟子一样，七人都没了呼吸。张玄本就因为受伤失血过多的脸上，更是白了三分。虽然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是见到这么多方才还活生生在一边的人，突然就死在自己面前，便是张玄性情坚韧，也有些微的受不了。

仔细看看看这七个人的尸体，却是与最先两名弟子不同，倒在最外围的林雨和王志二人的腿上，手臂都有着数个血洞，与起初张玄被宿老以乌光射伤的完全相同，想来也是宿老所为。

本来张玄的目的是让七人先行撤退，自己凭借一身符箓取得玉壶，却没想到宿老之意并非在玉壶，而是在他们十人，故而眼看要离开洞窟，却被宿老阻碍，死于非命，诚为可惜。

捡起一把大刀，在洞外寻了一块地，挖出一个大坑来。将九人搬出洞窟，一一埋进其中。站在这简陋的坟墓边，张玄闭目久久，这才离开，还有最后和最重要的一件事等着他去做。

张玄反身再次进入洞窟之中，来到宿老尸体旁。用匕首挑开宿老的黑衣，从衣物之中翻出两本册子，五瓶丹药，一块玉石，数张银票，以及九枚煞铁手环。

两本册子都是用特殊的材料做成，摸上去似纸，但却扯不破，当然张玄也不会使用内力去试验。其中一本册子的蓝色封皮上面用古体写着三个字。幸好张玄更随父亲学习雕刻，幼年便将常用字的古体和近体都学过了，故而一件便能识得。那三个字正是：“炼水决！”

见这般名字，想来便是一本武学秘籍。张玄已近修炼了先天功，而且变异之后能够晋级顶级功法之列，故而对其他武学秘籍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着略微翻看一下，奇怪的是这整本书仅仅前面一页才有文字，后面则全是一片空白。

张玄来了兴趣，仔细一看，里面的文字都是古体写成，而第一页上便是对这门武学的简介：“天生五行而周始，为人者得一水，则炼水而修身。所谓水者，其外，天河在上，汪洋在下，其内，血脉奔流，呼吸吞吐，其无形如云雾，其有形如寒冰，皆是也。……所谓炼水则取天地之水气，而蕴己身之水气，以达练气之功，以为修身之效……，炼水有成，仙道有望，仙基可筑矣！”

看完这个简洁，张玄觉得自己头脑发晕，有些不知所谓了。不过，这却不是张玄没有读懂其中内容，而是读懂一些之后被其中内容所震惊了。

短短的数百字，最开始便是对天地之间水的阐述，而后则对于何为炼水进行解释，最后对于炼水决的功效进行表述。

起初的什么炼水，什么练气，什么修身，张玄只知道了个大概，心想许是这般武学的叫法，而最后一部分文字之中的仙道，仙基，则真正勾起了张玄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第五十章凌云志

仙之一字，在张玄的记忆之中被尘封许久。当年儿时年幼，张玄还未开始学习雕刻，那时村口槐树旁总坐着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的名字和长相已经模糊在张玄的记忆之中了。不过他还记得，当年每每老人讲故事的时候，地上总是坐满了孩子，有稚子幼童，也有十来岁的少年。

老人讲的故事大多都是高来高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人。那些个仙人在老人的故事之中是无比的神通广大，移山填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而这些仙人最让人羡慕的便是不老不死，天地同寿。

那时，小小的张玄，满心都是想成为仙人，想要那无边的岁月和那无比的神通。

记得有一天，张玄同许多小孩入往常一般，到槐树旁等着老人前来讲故事，但等了许久许久，都不见老人。黄昏时，各家的大人都十分沉默的将孩子带回家去。自此便再没见到老人出现过了。

后来，张玄虽张父学识字，渐渐地新的记忆将以前的记忆掩盖，直到张玄八岁那年，路过老槐树，忽然想起那老人来。回家问父母，张母才诺诺的将当年的事情告知了张玄，那天老人去世了。

张玄听闻这个消息，并没有过多的吃惊，毕竟村子虽不大，两三年总有一两个老人去世，经历过，张玄也就看得淡了，似乎随着老人的离去，张玄那往昔的仙人之梦也埋葬在心底，而之后也再没听说过仙人之事，最多不过江湖武林的精彩。

但是如今，张玄手中正拿着的这本册子，这本名为“炼水决”的册子，其上提到“仙”之一字，将张玄这尘封的记忆翻了出来，重新烙印在心里。

一词“仙道”，一词“仙基”，两个大大的“仙”字，映入张玄眼帘，钻入张玄心底，翻出张玄记忆，将现在的一切捣个粉碎。在“仙”字面前，江湖又能算什么，在长生不老天地同寿之前，武林又能算什么。

张玄如今的一切的一切，在这仙道、仙基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你何德何能？”

一声扣问突然回响在张玄脑海之中。

“我究竟要的是什么！”

一声自问回荡在张玄心底。

……

沉默，沉寂，沉沦，似是黑暗之中寻到了一丝光明，湍急的河流之中抓住了一根稻草。张玄握紧了手中的册子，一声长啸。

张玄挣扎的表情回复了最初时的平静，淡淡地说道：“我便要这长生不老，我便要这天地同寿，便要这浮云不再遮住我的双目，要这天地任我驰骋！”

说完，张玄闭上双眼，将还有些微急促的呼吸都调整了回来。再次睁开眼，便看向手中的那册“炼水决”。

张玄不知道，方才他无意之中引动了炼水决之中的试炼。这是对于心的试炼，是古时修仙之人所要经历的第一道考验。在古时门派之中，只有第一道考验通过之后才能正式修炼，若是不能通过则会魂魄受损，轻者终身灵魂衰弱，精力不支；重者灵魂破碎，痴傻一生。

当然这仅仅是古时修仙之人的考验，而张玄手中这本册子也是古时门派传授弟子所用，至于如何到了宿老手中却不是张玄所能知道的。

相对古时而言，现今的修仙之人则完全避过这一道考验，至于其中缘由却是无人知晓。

不知不觉之间，幼时的记忆复苏与继承自父辈的石匠坚毅相结合，成为了张玄的本心意愿，也安然度过了这道考验。对于修仙之人而言，这类成仙了道的本心意愿也称为道心。

张玄再次将简介细读一遍，最后看向那两个“仙”字，却是与方才感受完全不同，这是一种精神之上的了悟和升华。

将简介体悟一番，张玄大概明白了什么是修仙。

所谓修仙便是用特殊的修炼方式，达到对人本身的提升，而所谓的仙，则是修仙的一个阶段和目标，至于之后为何，张玄不知，也想象不到。

怀着激动地心情，张玄翻过了简介的一页，方才还是一片空白的地方，一篇依旧是古体所写的修炼法决出现在张玄眼前。

虽然张玄早有心理准备，这本秘籍定然不会简单，没想到真个如此神奇，能够在转眼之间显隐文字，这是之前难以想象的妙法。

张玄细细读来，逐句逐字分析，将所有的内容都细细的咀嚼一番。

“真是个奥妙，真是个神奇，不愧是修仙法决！”看罢，张玄将炼水决册子合上，闭目回想一遍。

虽然得了这修仙法决，但张玄并不准备立即动手修炼，而是将另一本册子拿起。

这本册子与炼水决的册子却是不同，表皮上却没有任何字迹，翻开一看，张玄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宿老练功和行事的笔记。

稍稍一翻，这本笔记之上，有着宿老修炼功法的一些感悟，虽然写的工整，但如今对张玄而言有实际有用的东西并不太多，大多不过是对于对于加快修炼速度的疑惑，以及一次又一次的试验。

翻到了一页笔记，上面满满的都是以时间作为记录点的记录，忽然，张玄脸色变得煞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一页上的记录的东西张玄也很熟悉，正是当年入门三测之中第一测的情况。

原来当年的第一测之中滴血到玉佩之上，测试的并非是练武的资质，而是测试修仙所需的资质。

所谓修仙的资质，既是灵根，若是有灵根之人的血液滴到玉石之上，便能被玉石所吸收。当然这个是最为粗糙的测试方式，而后还需要对有灵根之人的灵根属性进行检验。

一般而言，灵根属性对应五行，分为金、木、土、水、火。对于现今修仙而言，具有单一灵根是最好的修炼资质，而后则是两种灵根，而后则是三种，至于四种以上则称为废灵根，便是能够修仙也不过是最低级阶段，很难达到提升。

不过对于张玄而言，便是五行灵根俱全也算是奢望，因为他在入门之时便进行了测试，而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忽然，张玄看见那块宿老身上搜出的玉石，觉得十分眼熟。仔细回想一番，张玄眼睛便是一亮，将除了煞铁环之外的东西都收入怀中，单单拿起那块玉石来。

第五十一章废灵根

张玄将玉石放在手中翻看一番，脸上露出一丝决然之意，咬破手指之后将一滴鲜血滴到玉石之上。

殷红的鲜血，滴落到玉石之上，在洞窟阴风的吹扫之下，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滴落一般。

不过五息，张玄的那滴鲜血开始在不大的玉石表面上滑动起来。张玄见状脸色一点一点的白了下来。虽然他早就知道有这般结果，但立志长生的他面对这无情的现状依旧是忍受不了现出一丝颓然。

鲜血渐渐滑到玉石边缘，忽然一个奇怪的现象出来了，即将滴落的鲜血似是被玉石吸收一般，渐渐变少，又一个晶莹剔透的血珠变成薄薄得血迹，最后连一点浅红也消失在玉石边缘。

紧接着，玉石上发出淡淡地荧光来，先是金色，而后变成绿色，而后则是变成黄色，接着又化作一丝蓝光，最后蓝光变化为一团红光，而后则消失不见踪影。

张玄见得这等奇景，心中百味杂陈。在鲜血被玉石吸收的时候，他激动地变得满脸通红，而后出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