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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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番外-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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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玉堂留下书信一封,龙飞凤舞只三个大字——我去也!尽是意气风发狂恣奔放之迹,可见他落笔之时是何等雀跃。那时看到这信,心里隐隐的有些高兴,似乎松了口气。 
隔了些时日,收到玉堂第一封飞鸽传书,说要先去华山险峰探上一探,当下笑过,将信小心收起,便不再提。 
日复一日,每隔十数日,便会得他飞鸽传书一封,每每看到信上略略几个字却全是狂傲俏皮之语,心里高兴之余便也怅然,可是怅然什么,却又不得而知…… 
半月前,包大人将他叫了去,直言他那怅然便是思慕。 
你每每收到书信,便是一付思念……羡慕的神情……这话,若是公孙先生不说,他自己是决计不会想到的………… 
放你两月假期,做你想做之事吧! 
就因包大人如此一句话,他几乎是被逐出的开封府,当真哭笑不得。 
可是出了府后,又想到“做你想做之事”,何事是自己想做的呢?思虑半日,终于决定还是去寻那小白鼠好了。记起他最后一封传书说要来延州找姐夫穆文松将军,便打点行装,一路快马加鞭来了延州。 
谁知刚到延州的第一日,却这般巧撞上了西夏敌兵劫掠。 
将此种种说与了那穆文松听,却见他不知为何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趴在桌上半天起不了身。 
笑了半天,穆文松才勉强爬起,道:“原来你们这对猫鼠是这般过日子的,以前听皖皖说起,还以为你们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羡煞旁人哩!” 
展昭淡笑,却不言语。 
他早知那苏皖皖一定对自家夫君说过他与白玉堂的关系,否则,这穆文松也不会张口闭口的什么“自家人”了。也因如此,他索性也不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全讲与穆文松听,他会有此反应,倒也未出意料之外。 
“其实那小耗子就这呆不住的脾气,他若是老蹲在开封府不挪窝那倒是奇了!这小子,就爱乱跑!” 
展昭笑道:“我偏爱看他乱跑。” 
“是是,耗子不跑,等着被猫吃么?”穆文松说这话时别有深意的眨眨眼睛,展昭看懂面上不禁一窘,说不出话来。 
其实猫早被老鼠啃得精光了,又如何去吃老鼠? 
“说起来,那小子整个混蛋,你竟然受得了他。” 
“……玉堂虽然有些顽皮,混蛋却不至于。” 
“哼,当初他明知我对皖皖有意,还故意找些方儿折腾于我,就连我成亲也来捅漏子,这个仇,到死我都得记着!”穆文松说到这里,从鼻孔里喷出一口热气:“我现下是没见着他,要是他真来了延州,看我怎么收拾他!” 
展昭笑过,道:“如此说来,穆兄与令夫人结下秦晋之好也是颇费了分工夫的?” 
“……” 
穆文松忽然停下动作,看看展昭,便将视线缓缓移到帐外摇曳的火把之上,面上神情,说不得是悲,是喜。 
火光之下,目光如水朦胧…… 
“……当初我是不愿娶她的。我们穆家的男子多驻边疆,如今大宋三面环敌,战事避无可避,说不得哪日便会马革裹尸、身首异处,她这般好的女子,怎能被我误了终身?” 
“可你还是娶了她?” 
“没错……因为我不得不娶。你想,若是有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对你下药后爬到你床上扒下你一身衣物,然后大叫救命引来一帮长辈,你敢不娶?” 
他见展昭听罢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皖皖就这性子,行事出人意表,因而才在江湖上得了个‘古怪’的名声。说是古怪,其实还嫌夸了她的!唉……依她这样的脾性,也难怪能与那鬼灵精怪的小耗子拜成姐弟。” 
展昭闻言苦笑,想起那回苏皖皖在他耳旁说的那些话,哪里会是寻常妇道人家说得出口的?这位夫人行事不拘小节,只怕找些男儿也未必比得过她那分潇洒! 
……不过说起来,这世上能让男儿汗颜的女子真是不少。 
展昭忽然想起了清秋。 
这位娇滴滴的女子,本来与人的印象便如花娇柳柔一般,生来该被人呵护照顾的。可是,就是这位看似娇弱的女子,两年来竟能一肩担下了昭阳楼,虽不如二娘辛辣,却也是经营得有条不紊,游刃有余。当初他与玉堂那些许的担心,也全被她出色的手段整治到了九霄云外,闲暇想起,竟是佩服多于惊奇。 
这时再细细想来,其实身边有能女子真是不少,只是其中这位穆夫人,却仍能算作个异数。 
“……无论怎样,穆夫人应是考虑清楚才会出此下策的吧。” 
穆文松大笑点头:“没错,她说过,若我真的马革裹尸,她来收便是,费不了多少气力的。” 
……说得如此轻松,却不知其中藏了多少辛酸情深?展昭心中感慨,不禁轻轻叹了叹。 
“两月前她还随我呆在延州,只是后来发觉她有了身孕,这才把她撵回了杭州老家。” 
展昭喜道:“原来穆夫人有了身孕,那可要恭喜穆兄了!” 
“谢了谢了!”穆文松笑得开怀,可是笑罢,又缓缓凝住脸叹道:“……唉,还好我把那麻烦丢回了老家,要不然你看,如今这兵荒马乱之际,我如何分得了神照顾她?” 
“……如今战事如何?” 
“没有什么战事,西夏多是小股兵队骚扰,只是秋收之后骚扰更频,延州城本就地稀物薄,如今百姓常遭劫掠,今年过冬的粮食都不够了!” 
“……西夏所为并非无意之举吧?” 
“——不错!” 
穆文松霍然起身,目锐如刃:“夏国经济薄弱,粮食不足,绢帛、瓷器、茶叶之物皆需从我朝输入,如今已近入冬,驻守边境的夏军虽然一面自他国内调拨粮草,另一面却在我境内劫掠,动的便是要以我朝财物养他兵士的心思!若是真被他们如愿,不禁延州百姓今冬难熬,只怕还没等熬过冬天,就已被那贺真狗贼一举拿下了!” 
说到这里,大骂一声“可恶”,一个狠拳擂在了帐门上!! 
展昭默默听他说完,心里却想起了离开汴京之前,曾见过西夏使节入宫面圣。 
那时正逢金秋十月,夏主元昊于兴庆府正式称帝,国号大夏,建元天授礼法延祚。此次遣使入京便是为了要大宋予以承认。 
而后听包大人提起,皇上为此雷霆大怒,骂曰:“尔等刁臣!昔日擅自废除天朝所赐赵姓,前唐李姓也不与要了,尽叫些嵬名蛮姓,如今竟敢这般狼子野心,当真是欺我天朝无人么?!——今日且饶了尔等之命,自此时起,下诏停止互市!日后若有能取下逆贼元昊头颅者,官奉二品,赐黄金万两!!” 
——可谓不欢而散! 
包大人为此不无担忧道,宋夏大战,怕是难免了。 
如今再听穆文松说了这些前线情状,展昭心知包拯担忧只怕不日便会真的出现,当下也起身走到他身后,问道:“知州对此可有准备?” 
“范雍?”穆文松转过头,冷笑一声:“此人才疏学浅,又胆小怕事,你跟他提什么西夏战事,只怕会吓得他尿裤子!” 
“……靠他是成不了事的。” 
穆文松目光冷冷,凝望远处数堆篝火,一圈儿百姓挨紧围在篝火旁,火光摇曳,虽然听得见火材噼啪作响之声,却无任何人语传来。 
……很安静。 
夜已是深秋之夜,峭风梳骨寒。 
……散出的衣被也不知是否够用? 
他默默看着那些同样默默忍受一切的百姓,家园被烧毁,亲人遭杀戮,何其无辜? 
汉唐盛世,太祖太宗,哪位君王不是一时意气野心,却令天下苍生惨遭荼毒蹂躏?!史书留了英名,却不知那蘸笔之血是由多少无辜百姓所流?至如今,血还在流,英君却不知何处有………… 
“……我朝民富却国弱,对外总是受制,自太祖杯酒释兵权,七十余年朝中一直牵制武将,兵权全握在些迂腐的文臣手里,又能做什么大事?!”穆文松说到此处忿忿,怒道:“说得近些,就说如今延州百姓的生死,他们可有谁是放在心上的?” 
“……穆兄有何打算?” 
穆文松对他苦笑一声:“能怎么打算?我虽名为将军,兵权却在知州手中,就是想调个兵都得由他应许才成,就算我有千般打算,也是有心无力!” 
展昭默默注视他半晌,忽然微微一笑,叹道:“……,穆兄,你其实早有决断了吧?何必隐瞒在下?” 
穆文松闻言全身一震! 
“我之前到营中四处看了,此次你总共带出人马五千有余,若只是为了应对西夏小股兵队骚扰,哪里用得着如此多的人手?穆兄应是另有所图吧?” 
“……”穆文松对他怔愣良久,蓦地一掌拍到展昭肩头上,大笑道:“好你个展昭!!——曾听说你心细如发,闻一知十,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展兄,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他脸色忽然一正:“没错,此次我带兵出城,明为应对小股骚扰,实为两日后抢夺西夏粮草!” 
“我这次借机带出五千兵士,就是为了两日后于三川口下手。” 
“……你瞒着知州?为何不与他商量?” 
“我当然对他说过,不过他胆小如鼠,生怕因此引来西夏军报复!可是如今延州城内粮草匮乏,就算我们不夺西夏粮草,最终不一样也难逃厄运?思前顾后,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抢回粮草应燃眉之急再说!” 
展昭听他说完,眉间微微一皱。其实那知州所忧也并非全无道理,若是真抢了西夏粮草,城外西夏军便有借口大肆进攻,届时只怕百姓更加艰难……可是,若不抢粮草,正如他所说,百姓炊断难继,也难熬。 
再说…… 
展昭想起西夏使臣蒙羞而去之事,暗暗叹了口气,心想看来大宋与西夏是真免不了一场大战了! 
“……穆兄,若是真抢了粮草,对后果你可有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穆文松冷冷一笑:“抢了粮草之后,若是我不被军令处决便是好的了!不过,既然你问起,那我也不妨直言——其实我此次不止想抢粮草这般简单!” 
“……” 
“贺真率一万军队驻扎延州城外三十里之地,实为心腹大患,若能重创他锐气,今冬延州的日子怕就能好过些!” 
“……莫非穆兄打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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