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爬在无法山脉,小天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没有那个王朝愿意染指中州。就仅仅这山脉,周遭一千余里,高达一万八千丈,极为陡峭。群山夹峙的一道道干壑,壑底巨石磊磊,实在是易守难攻的险地。
小天他们在一条似有若无的小径,杂草丛生,曲折往里延伸。本来已难辨认,好在已经有人践踏过,可以循着往里寻去。
“小天,这附近估计经常有人出没。”左澈难得的主动开了口。而且,他知称呼小天就为小天,也不叫什么小天哥啊、公子之类的,小天听得倒也顺耳。
“嗯。”小天也是察觉自己脚下的杂草生的不是特别旺盛,好奇道:“怎么,你害怕?”
“不!”左澈干脆利落道:“我贱命一条,只是担心你和六郎。”
左澈也没有什么特别华丽煽情的语句,但所说之言,让人听得会感觉他非常的真诚。
左澈虽不善言辞,与小天基本没什么交流,但这段时间来,他是可以感觉小天是个不错的家伙,从没把自己当下人,小天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除了交给自己背六郎这个强制性的艰苦任务。
“是啊,”小天叹道:“毕竟是中州,想必遇上的都不会是什么善辈。万一出事了,你只管自己跑好了。”
左澈闻言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小天身后。
三个孩子依旧在山野间攀爬,光是一路上兽嗥鸟啼,各种不同的古怪叫声,响澈空山,也足使人听得毛骨悚然,大有杯弓蛇影,提心吊胆之感。
入山渐深,眼前的危崖峻岭,断涧绝望,也越来越多,密压压的参天古木,阴森森的及人茂草,差非小天在前开路,早巳无法通行!一天时间,就在群峰起伏中渡过,眼看夕阳衔出,天半浮云,幻出了绚烂无比的彩霞,鸟啼兽嗥,也越来越响。
“好了,找个稍稍空旷点的地方生火歇息吧。”小天见天色已晚,这山林还不见头,便打算休息了。其实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左澈体力基本到了极限,还是就此作罢,歇一晚上了。
“不用!”左澈倔强道:“离出口没有几里路了,再坚持坚持,荒山野岭过夜,不安全。”
“哦?”小天惊讶的看了左澈一眼:“你怎么知道离出口不远了?”
“听鸟叫。”左澈淡淡道:“山岭深处的鸟鸣声有层层回音,而现在你再听,那鸣叫声极为清脆利落,没有一丝回声,表示前面不远有空旷之地。”
小天点点头。
关于左澈的过去,小天从来没有问过,左澈也从不曾问小天的来历,哪怕他心头疑惑重重。
正常情况下,像小天这样的少年还带个婴孩根本不会去中州这样的恶地。而且这连个家伙看着也不似亡命之徒,手头又有些银两。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小天他们便到了树林的出口。这片树林,一直接连到小山岗上,小天一路耳目并用,登上山岗,纵目四顾。但见山顶地方不大,略呈长形,但到了山后,山岭又迤逦向北,连接另一座山头,不但山势高峻,一片树林十分茂密。而这座小山顶上,却可以一目了然,只有疏朗朗一、二十棵松树,生得挺直高大,中间是一块小小平地,还有几方长满了石藓的巨石,或横或立,散置得颇具古趣。
下了山岗,竟有一石崖。石崖上果然镌着海碗大的“擅入者死”四字!朝左首一个洞窟上去。这可不是一条盘曲而上的石级,而是洞中有洞,窟中有窟,一个接一个串连而成的山腹秘道,有时须攀登而上,有时却像一条走廊。
“打!”披着威武虎皮的睡神六郎醒了,看着石碑极为不爽,虽然他也看不懂上面是啥意思。
“擅入者死?”小天来了兴致:“左澈,六郎给我背吧,咱们进去!”
左澈这次没有推辞,他的确体力几乎不支了。
却说三人穿行山腹石窟,足足走了顿饭工夫,陡觉眼前天光微亮,原来跨进另一个岩洞,前面已是出口。
这座洞窟之中,比旁的洞窟,多了一件东西,那是石窟中间的地上竖立着一个三尺高粗逾手臂的铁椿,椿上有一个大铁环,贯连着一条铁链。铁链委弃在地,铁锈剥落,足有十来丈长。
而锁链所指之处,是一条破败不堪用枯木随意建造的小桥。小天顺着木桥一眼望去,对岸也是一个小山洞,但有铁门阻着入口。
小天背着六郎率先过去。左澈看着自己脚下残败的几乎随时会一脚踏烂的朽木,以及深不见底的深涧,不由一阵哆嗦。
小天也不催,只是安静的在原地等着。
一炷香……两炷香……
不过十余丈的木桥,左澈整整花了半个时辰。
小天看着面前阻住自己去路的铁门,敲了敲:“有人吗?”
半晌也没人回音。
“看来进不去了。”左澈有些懊恼。
“打!”六郎怒了!
“轰~!!!!”
一声裂帛般的巨响下,一颗颗硕大山石从山顶滑落,激起滚滚烟雾!
左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震?山崩?
浓烟过后,左澈看到了他有生以来最为震撼的画面——那一丈高,一分厚,重逾千斤的铁门竟被轰成了粉碎!
而这一切,只是靠的只是一对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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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的小四:“这章其实是一篇描述祖国大好河山的文章……好吧,我承认我无耻,我承认这章很水。”
第十九章 恶人谷
六郎摇头晃脑,脸上竟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狂傲表情,一股俾睨天下的霸气喷薄而出,彷佛这铁门是他轰开的!大约在喷发霸气时太过凶猛,随之而出的……还有一个响屁!
“现在畅通无阻了。”小天负手而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强忍着要掐死六郎的冲动,在左澈震撼的双眼中,誓将装逼进行到底。
震骇之余,左澈再次陷入沉默,只是跟着小天,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铁门之后,果然别有洞天,里面竟是一个极为广袤的谷地。
“恶人谷!”小天看着谷口一立碑上戳刻着三个仿佛是鲜血构成的殷红大字。
左澈举目环顾,但见内里二三十户人家。谷内有一条小河,把村子划分为南北两岸。在南岸一个小河湾的边上,围着一排土垣,三间瓦屋,院子里还透出荧荧烛火。
院子里面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迎着小天他们走来。
左澈虽有不安,心中胆怯,却还是勇敢的站到小天前面,护住他和六郎。
一个麻衣老叟,一个黄衣少女。
麻衣老叟瘦高的个头,额头和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身上穿着一件罩住脚跟的黑色棉大衣。大衣好像从来没洗过,变得油亮油亮的了。看到他,小天那些小店小铺里的管帐先生。
一个黄衣少女年约十三四,笑吟吟的站在老叟右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老丈!”小天拱手问候,左澈则一脸警惕的看着恶人谷出来的两人。
“谁是你老丈?”黄衣少女抢言道:“哪来的两个叫花子?背上还背着个宠物?”
叫花子?!宠物?!老子富二代好不好!
六郎又怒了,揪着小天头发:“打打打打打!”
黄衣少女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一只小老虎居然开口说话了?!
待得她定下心绪,仔细一看,那只小老虎原来是个婴孩,不由乐得哈哈大笑!
老叟也不说话,似笑非笑,目不转睛的端视着小天,看得他有些发麻。
“小友前来我恶人谷所为何事?”老叟终于开了口。
小天答道:“想去中州中心处,贵地只是经过。”
“去中州怎么会莫名其妙经过我恶人谷的?你只要沿着无法山脉一路朝东北方向走便到了!”黄衣少女似乎很喜欢说话,也不认生,全然不似她清秀的外貌,很是泼辣:“此事必有蹊跷,爷爷你怎么看?”
老叟宠溺的抚了抚少女头发,似乎对此无可奈何。
“那可能是迷路了。”小天盯着这泼辣少女,恨不得把她就地阵法一百遍啊一百遍!
“迷路~!!迷路你就能把别人家大门轰烂了?你很威风是不是?!”黄衣少女指着小天鼻子就骂,小天欲哭无泪。
“瑶儿~~”老叟笑眯眯的弯腰在黄衣少女的耳边悄悄说了点什么,顿时这泼辣小妹仿似如遭雷殛,怔怔的看着小天,眼中竟有一丝羞怯之意。
搞什么?小天被她一百八十转弯的态度吓了一跳,旋即想到:哼!这丫头也不过俗人一个!到底还是被我无可挑剔的英俊外表所征服了。
“小友~”老叟笑道:“如不嫌弃,今日就在我们恶人谷住下歇息一晚罢。”
“正有此意!”小天这厮倒也不客气。
那黄衣少女也不知听到老叟跟她说了什么,此刻安静温和的像小猫,躲在老叟身后,是不是还偷偷瞄上小天两眼,眼中竟是柔情。
“六郎,”小天悉心教诲道:“长的帅,就是棒!”
如果你也算帅,本少表示毫无压力——虎皮六郎如此想到。
三人就在老叟的家中住下了。
六郎和左澈睡得很香,小天盘腿而坐,领悟着属于自己的道。只是至今为止,他根本毫无头绪。
“嗯?”小天眼睛一睁,轻声站起,推开门,那迎接自己的老叟正端立在门外,和蔼的看着自己。
“老丈可是有事?”小天问道。
老叟呵呵一笑:“雪泽小友,不知可否方便来我房间一叙?”
“哈哈!雪泽?”小天眯眼微笑:“好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也好,我就随老丈拉拉家常。”
小天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老者没有一丝恶意,他倒也不担心六郎和左澈的安危。而且,知道雪泽这两个字的,想必世俗之中,没人敢轻缨其锋。
一间厢房,一盏孤灯。
两人席地而坐,品着茗茶。
“雪泽小侄,”老叟自我介绍道:“老朽姓林名易,是这恶人谷谷主。方才那不懂事的丫头是我孙女,林之瑶,让小侄见笑了。”
小天看着林易神光湛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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