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殒+晚微+归期+草木有本心+50问+不藏香+风来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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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殒+晚微+归期+草木有本心+50问+不藏香+风来帝京-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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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十五岁的谢默有一张孩子一般青涩的面容,还称不上男人的俊秀面庞总是带着微笑的神情,那双琉璃一样的蓝眼在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认真倾听,这少年总是斯斯文文,端庄有礼。 

              可谢默偶尔露出的神色,那双圆且大的眼睛在大笑的时候会眯起来,阿史那耶摩总觉得他象一种动物,然而是什么呢,他想不出。 
              先前耶摩总是看不起斯文的汉人,突厥人尊敬的是勇士,眼前他看起来还是孩子一样的谢默,单薄的似乎风吹就倒。 
              然而就是他不放在眼底的孩子,却出乎意料的让他束手无策,只能对苍天无语,如今耶摩觉得他的马都比谢默听话多了。 
              谢默已拒绝他十五次,也不说话,只是摇头,轻轻的摇头,淡淡的微笑的神色,似笑非笑。每当看到如此神色,耶摩总是牙痒痒的有抡起拳头揍人的冲动,可是面对那张脸,打不下手-- 

              太……太……太弱了! 
              他的勇猛不用揍这样的孩子去证明。 
              一怒之下也曾是恶从胆边生,夜半无人时摸准谢默房间的位置打晕绑了他就跑,本想一路绑到突厥,可随从说人的四肢会绑坏了。那人醒来还是夜半时分,耶摩解了绑住谢默的衣带,他居然还对自己说“谢谢”,怪人一个。 

              耶摩傻了半天,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明自己的行为,他想跑了这么十数里路他总该体会自己的决心了吧,谢默却说,他可以走回去。 
              “我不想去,我也可以让你看看我的决心。” 
              还是淡淡的微笑着的面容,少年的眼睛异常认真的看着自己,耶摩懊恼的很,其实也不太相信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真能不求助的自己走回去。 
              也许只是为了拼一口气,他放了那人,骑马跟在谢默身后,看他只着单衣,披着鹤氅,一步一步走回云阳。 
              来时千里汗血马,归时徒步。 
              一路上谢默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走到云阳,走得双脚起泡,眉头紧皱,忍痛都咬住牙根了,还是一句求援的话都没有。 
              连心冷如耶摩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可又碍着面子不能相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走回去,汗湿重衫,鞋后跟见血,谢默见到家门那人又微笑起来。 
              还是如常的和家中人打招呼。 
              “我回来了!” 
              见过谢清,和家人一同进了早点,他进屋温习功课,下午弹他的西域琵琶,看看书吟吟咏咏一如平常。 
              对自己也很客气,象是那件事没发生过。 
              可下人说三郎的脚上的皮全破了,血染红了鞋,只是他很会忍,没说而已。 
              耶摩忍不住了,这么欺负人他也觉得不好意思,虽然年轻可自己也是独挡一面的北方可汗。 
              谢默倒是不在意的,挥挥手,言道:“此事就这么了吧!” 
              耶摩说:“当初真不该赌气,要是叫住你让你骑马回去,伤势也不会这么重。” 
              的确是很重的伤势,谢默修养了好几天才能下床,一走就皱眉,看他的神情耶摩也想得出,一定很痛! 
              谢默无辜的看了他一眼,笑了。 
              “我本来以为,你会说的。” 
              “我说了你会接受?”要是说了被你拒绝那我多没面子,他在心里嘀咕。 
              “为何不接受,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了,有援助之意我为何不接受?” 
              谢默还是很无辜的神色,耶摩却很郁闷。 
              他知道说是这么说,但再来多少次那人也是一样的反应。 
              于是阿史那耶摩也知道此人志不可夺,虽然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突厥人敬勇士,可也尊敬有志气的人。 
              谢默不愿去突厥,却向往海洋,问家里要了一艘大船,说他要出海周游诸国,以他的眼看世界,以他的笔写列国游记。谢清同意了,还送了他一件礼物,据说是谢家云阳长房的人成年才有的礼物。 

              此时谢默正在他身边看着码头上的船,他的从人华整和武敬之已登船,只有贴身仆役郭起在他身后守着。 
              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死心,耶摩方才又问了一次,谢默还是笑而不答。 
              再问,他回过头。 
              “这是祖父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那双蓝色的琉璃眼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海,看不到天与水色的尽头。潮湿的海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与衣袂。 
              时辰已近凌晨,远处海平面上浮现白晕,太阳快升起来了。 
              本来,此时他已行在海上。 
              谢默本打算昨日走,耶摩硬是拖延到今天,采取的是赖皮的手法,理由只一项。 
              “我从没看过海上日出,你陪我一起看。” 
              谢默很诧异,这人先前听到他要出海去气得不理他,昨天他临行又强跟着他出来,到了码头居然还提了这样的要求。 
              想是这么想,心里默念几声,来者是客,况且这客是祖母的亲戚,他还是点了点头。 
              华整对此不满:“郎君,行程已定,只为日出便朝令夕改,不好。” 
              谢默微笑:“又不是什么大事,来者是客,既然来我云阳,是谢家的客人,那我也该尽到主人的责任。” 
              耶摩闻言不悦,瞪了华整一眼,拔出腰间悬挂弯刀,怒道:“突厥人敬天礼日,牙帐东开,我们是海神胤裔,祖先从西海迁徙而来,虽然居住在大漠没机会看海,但那也是我们神往的地方。你这话辱人,若是在突厥,我就要和你一决高下,今日看在他的份上,我放过你……” 

              华整不畏,拱手朝谢默道声告辞便自己上船,谢默看看他又看看阿史那耶摩,不由叹气着温言解释。 
              “华整性直,他无恶意,还请多包涵。” 
              耶摩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左肩一颤,他这才发现自己力气用大了,尴尬的收回手,谢默苦笑,他辩解道。 
              “这不能怪我,谁让你太弱……” 
              “……” 
              是是,他是很弱,眼前这人真不会说话,谢默摇头,也不觉得生气,依然谈笑风生,反倒阿史那耶摩成了闷葫芦。 
              许是自觉理亏,夜晚在无人的海滩上,燃起篝火,耶摩从人弹起突厥乐器,他自歌自饮自舞,提着酒瓮一舞胡旋,洪亮的突厥歌声响彻此地,畅快淋漓。 

              明亮的火焰照他与谢默的眸子,象是被热情感染,谢默为他的歌舞打拍子,华整和武敬之都对胡人歌舞没兴趣,郭起也勉强,谢默便让他回船上,一个人坐在篝火旁看着打着拍子。 

              他的面前无酒,只有清茶。 
              谢默不善饮。 
              耶摩喝得兴起,也不管他能不能饮,迫他喝,一大坛子酒“啪”一声重重放在谢默面前食案上,震得茶盏中的水溅了出来。 
              “喝!这是我突厥的好酒,你一定喜欢。”勉为其难的,他补充一句。“就象你的茶一样好。” 
              谢默圆又大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眼就象此时弦月--弯弯。 
              “不懂酒的人吟酒,好酒可是会哭的,我的茶也是一样。” 
              他笑吟吟的婉拒。 
              面前人的眼睛立刻瞪得和铜铃一样大,嗯,好吧,谢默很识相的拿了勺子舀满一茶盏,小口啜饮,结果被烈酒呛得咳嗽。 
              他看看耶摩,眼神无辜的可以,象是在说。 
              再让我饮,也是这种结果,你还坚持吗? 
              狡猾的汉人,耶摩郁闷的扛起酒坛一饮而尽。 
              酒喝多了会醉,倒在铺地上的熊皮毯子上,冷冷的海风吹过,可心和面颊还是滚烫,就象入喉烈酒那样的感觉。 
              阿史那耶摩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阿爹送了你什么?” 
              “是香。” 
              “什么香,女人爱用的那种东西吗?”说完,象是想到什么,他咳嗽几声:“这话不是指你……” 
              说到末了,说话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无言抱歉的笑笑。 
              算了吧,越描越黑,谢默想。 
              “在谢家云阳长房这一支,假使家长认为孩子成年了,便授予属于他的香,一种香代表一个人,人在香在,人亡香亡。人若是没了,便把代表他的香封存起来,只在祭祀时再取出来用。” 

              并未着恼,一手触摸悬挂于腰带上的银香球,谢默平静的说。 
              耶摩对中原的香没研究,他只记得突厥的女人喜欢涂抹的香,那香就象突厥女人给人的感觉,热情奔放又火辣辣,亦象燕支山出产的燕支花,那样的艳丽,研磨后便成了女人双颊上妩媚的红。 

              中原的香他不了解,听了谢默的话他莫名的生出些许忧伤的情绪。 
              “你的是什么香?” 
              谢默轻轻的笑出了声,在漆黑的夜里,篝火的亮光勾出斜靠凭几之人的轮廓,青衣广袖,被挥发的热气蒸得红润的脸,唯独见不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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