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看他的态度甚是明显,怀真忽然神色一点,转移了视线,急忙掩饰的擦着身上的泥土,只不过泥土似乎是越擦越多,他结巴的说:“没……没事,我……没事,我到山下跟容姊借件衣服、鞋子,心月比较重要,先医治他吧!我慢慢走下山去就好,你们先走吧。”
他搔了搔头,头发上都是黄色泥土,他低了下头,用脏得要命的袖子擦着自己的脸,但是越擦越脏,他还一直喃着要救楼心月:“我真的没事的,先把心月送下山去休息吧,我在后面慢慢走。”
大夫看他身子肮脏,穿着跟这个贵家公子有着云泥之别,料想是他家的仆役,又见他双脚赤裸,有些地方还撞出血来,代表他一路上紧急的抱着他来求医,忍不住对楼心月竖起大拇指赞美道:“公子,你有个忠仆护主,真正了不起。”
福来是楼心月的仆役,他听了这话倍觉刺耳,怪声怪气的说:“那人不是我们楼家的仆役,凭他也配?他跟我们没关系。”
见楼心月不作声,怀真把脸低垂下去,大夫顿觉气氛挺尴尬的,却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只好闲聊几句,就把他们送下山去好好的休息。
大夫先把楼心月给医治好之后,才好好的帮怀真治疗。所幸怀真受的都是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洗净伤口,涂抹药后,大夫就走了。
怀真到了山下,不跟楼心月住同个各栈,反而全身泥泞的走到县衙叫门。衙役以为他是受了天大的冤屈,是来告状的,想不到他却说他想找倪悦容。
衙役进去禀报后,不一会儿倪悦容立刻和她的相公出来迎接。
怀真不好意思的说:“容姊,我身上没有银子,没钱买衣服,想跟妳借套衣服、鞋子。”
倪悦容跟她的相公立刻就把怀真迎进官衙,拿了件上好的衣服给他,连鞋子都是最好的。
怀真洗了澡后,换了衣服跟裤子,他道了声调。
倪悦容看他心情不是很开朗,话也说不上几句,问他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他也只是虚应一下,就套不出其它的话来。她以为他是今日掉下山,受惊过度,神智恍惚,便关上房门,让他休息。
然而怀真根本就无法休息,一想到在山上时楼心月对待他的态度,他整颗心又冷又冰,连话都伤心得说不出来,整个人都快被这失落的悲哀扯得支离破碎了般。
他爱楼心月,而且是很爱很爱,他在山上对楼心月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但反观楼心月对他的态度就冷若冰霜,好像只有在媚药发作的时候,他才会对他好一点。
怀真坐在椅上发呆许久,而后从怀里掏出了玉佩,那玉佩雕的图案与楼心月的恰好是相反,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块,代表着他们的婚约。他痴痴的看了半天,彷佛楼心月美艳的脸就在上面,只不过他越看越低垂下头,他一直闷在扬州研究媚药,极少外出过;但是一个人对他好或不好,他不是个白痴,感觉得出来。
楼心月对他说的十句话中总有九句是又骂又打,他不是那么在意那些事的人,所以从未在意过;再加上他对痛的感觉较迟钝,被他打上几下,也不会痛,自然更不在意。
而且一想到楼心月激情时的美丽模样,就让他感到神魂颠倒,所以楼心月再怎么骂他、再怎么凶他、再怎么没有理由的打他,他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在两人拥抱的时候,楼心月似乎挺爱他的,虽然有时还是会骂他,但是他可以感觉楼心月只会跟他做这种事,那代表自己在他的心中是特别的。
但是今日在一群人面前的情况,楼心月很显然的就不想别人将他们说在一块儿,更别说当面坦诚他们的关系。他的心忽然就泠了下来,也许楼心月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只是因为媚药发作,他才迫不得已跟他在一起。
他看着玉佩想了半天,才把玉佩紧握在手里,去客栈找楼心月。
楼心月躺了半天,脚肿的地方早已放出了毒血,而大夫也称赞怀真及时为他吸出毒血,否则他可能早已禁不住毒气的蔓延而死去。
怀真迟疑的敲了敲,而后推开门走了进来。
“好多了吗?”
看楼心月躺在床上,人不是很有精神,怀真就很轻声的问,怕打扰了他。
楼心月因为今日的事,有些心虚的点头,两个人又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怀真首先打破沉默,把玉佩放在桌上。他既已下定决心,就不该再拖延,因为再看一眼美艳至极的楼心月,也许他就会后悔,不想离开了。
“这个你拿回去,我不要了。”
楼心月吃了一惊,马上抬头看他,看他一身的伤口,那些伤都是为了他而受的,又见他一脸的颓丧,知道他一定是不满自己在山上的态度。
忽然,楼心月内心感到极度的心慌,这感觉有点奇怪,逼使他僵若声首、寒着语调问:“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什么坏的意思,而是……”怀真不会解释自己的感觉,但还是努力的说着,只是他并不愿意把错全都怪到楼心月身上,”就是这个还给你,你回家后就说我死了好了,你爹就不会说什么。我还是回扬州去吧,我在扬州过得挺快乐的;一离开扬州,我就觉得全身都不对劲,所以我还是回去好了。”
楼心月脸色铁青,只觉得心头忽然烧起熊熊烈火,火烧得他理智、思想全都没了。他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里射出致人于死地的目光,他冷言冷语的讽刺道:“在扬州过得快乐,怎么?你的意思是跟在我身边很痛苦啰?”
怀真急忙摇手,他虽不会看脸色,但是跟在楼心月的身边是非常幸福的一段日子,他可能一辈子都志不了这段日子,所以他急忙澄清,“不是这样子的,心月,我在你身边很快乐的,可是我觉得……”
“谁问你觉得了?你这又烂又贱的男人,你的觉得值不了一分钱,还敢对我挑剔?”楼心月不顾脚痛,起身,抓起桌上的玉佩蛮横的砸到怀真的脚边。
怀真吃惊的说不出话,可楼心月早就下床冲向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踹,打得怀真根本无处可躲。他不知道他虚弱成这个样子,打他竟然还这么有力气。
楼心月原本看到他是心虚,但现在看到他是心情极度恶劣,他怒吼一声,还赏了怀真几十个耳刮子。
“你这个混帐,竟敢摆脸色给我看,你这个肮脏的废人,你心情不好就想退婚,我有什么不好?你说啊?混帐,只不过今天救了我,你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吗?竟敢装个臭脸给我看,你简直是欺人太甚。怎么,看我身体虚弱就想欺负我,我打死你这个又烂又贱的男人……”他骂不停歇的,一点也看不出他很虚弱。
怀真被楼心月打得跌在地上。
而楼心月一个不小心跟怀真摔在一起,什么恶言恶语都说了出来:“我长得这么美,你配得上吗?我是第一次,你知道吗?还有我的皮肤这么嫩,身体这么美,你跟我欢爱的时候,不是也把我从头亲到脚吗?我哪里不好,你说啊?”
怀真根本没有任何的不满意,但是他们现在谈的事跟美貌没有关系啊!
楼心月怒吼得更大声,整张脸气得涨红,“我跟你在一起是便宜你,你竟敢想给我退婚,让我没面子,让我被千千万万的世人笑话我这京城有名的人!凭你这么烂的人也能给我退婚,让人家背地里笑话我,你是故意报复我的对不对?我只不过是在山上打了你一巴掌,你就想出这种烂计想让我被人笑死。你给我听着,只能我不要你、甩掉你,你不能先退婚,要不然我就杀了你、毁了你,还要把你千刀万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骂得激烈不已,怀真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听懂了他的话中之意,搔着头的低声说:“那就由你退婚不就成了。”
他这么一说,反而让楼心月火上心头,他力气更大的狂打着怀真的脸,怀真的脸几乎都要肿起来了。他一边猛打,一边狂骂,骂得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似的嘶吼着,完全失去他一贯的优雅风范。
“你这混帐,你以为我不敢退吗?竟敢指使我怎么做,你是什么东西,我楼心月还要别人教我怎么做吗?你以为你多英俊潇洒,竟敢说这种话嫌我,像你这么丑的人,我长眼睛都没看过。你自以为你今天救了我,我就一定要报答你对不对?你说,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怀真目瞪口呆,因为他从来没有说任何一句要楼心月报答他的话,楼心月不知从哪里来的这种荒谬的结论,让他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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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没……我什么也没说……”
怀真很诚真的说道,因为他真的没有要楼心月的报答。
但他还没说完 又被楼心月赏了很重的一巴掌。楼心月怒吼得更大声、更有力,而且更无理取闹,“你明明有说……”
“我真的没……”怀真感到无辜至极。
“你还敢骗我,你这混蛋,你想说是我杜撰的吗?你这无耻下流的小人,我这么高贵的人格会是杜撰这种话的人,你简直是欺人太甚,我打死你。”
楼心月已经是坐在他的身上,现在更是边骂边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前提,与自己的碰撞在一起。
怀真以为他真要打死自己,想不到他拳头没有过来,却是脸忽然趋近。
那么冶艳无双的脸凑近在眼前,纵然之前在欢爱时近距离看过好几次,但是他每次看,仍是会制止不了心跳,他急忙转头,因为他不想占楼心月的便宜了。
楼心月见他转头,气到猛抓他的头发怒吼:“你敢给我转头,怎样?我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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