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十二担心地望着叶夏至:“主子,您还好吧?”
“好,好得很,你快去休息吧。”叶夏至推着他。
龙十二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手褪下了自己的上衣,向叶夏至靠去:“主子,抱十二,抱我……”
叶夏至愣了一下,啼笑皆非:“十二,你干什么呢?快去睡,别闹了。”
“主子,抱我。”龙十二抓着叶夏至的手,拂过自己的胸口。
叶夏至定定地望着他,最后温和一笑,揽过他的头,吻住了他。舌齿相缠一阵,叶夏至放开了满面通红气喘吁吁的龙十二:“傻子,你难不成以为那么屁大点事儿能让你主子我性冷淡了?”他整整龙十二的头发,“乖,去睡吧,不用担心我。”
龙十二抿抿嘴,红着脸点点头,穿好衣服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来看夏至。夏至微笑着挥挥手,让他快走。他这才推门出去了。
叶夏至半躺半坐地倚在床头:南风,你以为你赢了么?错,不管你做成什么事,你都输了,早就输了。因为……先爱上的人,注定要输的啊……
我可以生活在这美丽宁静的金花侗,一直到老。我身边有爷爷,有金花侗的朋友,有忠心的下属,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闲暇时,可以去打打猎,钓钓鱼,跟苗族活泼的姑娘们唱歌跳舞,跟年轻的小伙子们称兄道弟,跟天真的小孩子们嬉戏玩闹,什么都不用顾虑,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你,被繁重的事务压得喘不过气,心中还背负着爱这样沉重而痛苦的东西。这样过几年,几十年,一辈子。
爱这玩意儿,果然害人不浅,幸好我从来不去沾。
可是……为什么,想到狼般矫健的那人,心中……会痛?
与此同时,刚退烧不久的叶南风,躺在原先叶夏至房间的床上,嗅着被褥枕头上熟悉的味道,喃喃:“父亲……”
25。真心
几天后。
“咚咚咚。”两下轻,一下重。
“准赫么?进来吧。”金芷坐在桌前,小火炉上煮着的藤茶沸了,突突冒着热气。
叶夏至推门进去,金花侗的大祭司已倒好两碗茶,微笑着请他坐下。
“还好么?”金芷是金花侗里汉语说得最好的人,大理城里边的一些人都比他口音重。
“您莫非觉得,您的孙子就这么不争气,受了这么点儿打击就心死了?”夏至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喝一口藤茶,“准赫很好。”
“那么,要说些什么呢?”金芷温和笑笑,七十多岁的人了,竟还依稀可见年轻时俊美无韬的模样。
“……”夏至沉默了,用白玉似的手指刮刮茶碗的碗沿,许久才开口,“您觉得,准赫应该呆在这里么?”
“不该。”金芷立刻回答。看着惊愕的夏至,他道:“准赫,你是一只独狼。受伤时,可能会回到狼群。伤好后,就会立刻离开,去驰骋四方了。除非有一天……独狼不再孤独,才会停下流浪的脚步。”
“您是说,我该去见南风么……现在,还能么……”夏至有些茫然。
大祭司微笑:“你大哥欠你的,你想要他死,所以他用命偿你了。而你又欠南风的,至于你要偿还他什么,就得看他想要什么了……上天有命啊……谁欠了,谁就要还的……”金芷起身,“你好好想想吧,你应该知道他想要什么。”
屋里只剩夏至了。
夏至伸手去拿茶碗,却盯着右手不动了。
南风啊……那是向狼孩伸出了手,他却一口咬了下来……还真是好牙口……
南风要去训龙营,却是为了“保护父亲”这样一个可笑而幼稚的理由……
龙十三献宝似的拿了个木雕来给他看,一副忍笑忍到内伤的表情:木雕上的叶夏至穿着睡袍,一只眼睁一只闭,典型的赖床形象。那是南风在训龙营时雕刻的,据说练了整整八个月才雕出这么一个满意的。他仿佛可见笨手笨脚的小狼手上缠满纱布还要继续刻的样子……
那次在京都的温泉旅馆,那个落在他唇上怯怯的、小心翼翼的、如同一片羽毛拂过般轻柔的吻,还有南风在黑暗中也能看到的红扑扑的脸……
那孩子躺在他身下时,紧张得不敢睁眼的可爱表情,还有叫出声来又慌忙捂住嘴,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直让人想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一辈子……
小狼儿扳着指头,扳下一个说一个字:“一……直……在……一……起……”然后把他的手拢在双手里揉来揉去,“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跟念咒似的……
雷电交加枪声阵阵的夜晚,狼一样矫健的身影浴血而来,带着二梯的人闯入他所在的钟塔,却在占尽优势之时跪在了他面前,将要害全部暴露也毫不在意,泪水将沾满硝烟尘土和鲜血的脸冲成黑一块红一块,声嘶力竭:“求求您,不要告诉我真相,不要!”
他被软禁后,南风夜夜的发泄,和滴在锁骨上滚烫的液体……
逃出生天时的回头一望,只见那个不羁的身影立在阳台上,那样寂寞悲凉。示警器刺耳的鸣叫声和四处乱瞄的红光中,只能看见狼深邃而感情复杂的眼……
南风……你要的……是什么……
叶夏至摊开手,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依次弯下:“一……直……在……一……起……”
尾声 回家
一年后,金花侗碧海子。
父亲……在这里,第一次见到父亲呢……叶南风坐在树下。幼年时的狼群不知什么时候已迁徙到别处去了。他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闭上眼,不让泪流出,撮口发出一阵凄切的狼啸,这是狼失去长辈时的叫声。
“苯狼,瞎叫什么,回家啦!”一个果子打在了他头上,快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叶南风猛地抬头,不可能,这声音是……
三十岁出头的清瘦男子,穿着苗族蓝绿相间的筒裤和小褂,雪白的颈上套一个银制的挂饰,沉甸甸的,稀里哗啦地响。抓着树枝的手,修长纤细,嫩葱似的白净。
南风……你想要的,是这个么?那便给了你罢。
男子放手,从树顶跃下,下坠了三、四米,在地上下蹲缓冲一下。
叶南风疯了似的奔向他:“父亲!”
那人对他的行为似乎一点都不惊诧,笑弯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略长的黑发在风中轻扬,碧海的水光在他身后闪耀,像梦一般的美丽。
叶夏至三十岁的夏天,叫做遇见。
再次遇见的时候,小狼紧紧拥住他,一遍遍叫着:“父亲!”
叶南风二十岁的夏至,有南风吹过,带来了那人……从天而降的,纤细美丽而纯净的那人。
那人说:“南风,欢迎来到金花侗……欢迎回家。”
回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回家……真好。
欢迎回家。
————《狼子狼父》,正文完————
废话一箩筐
《狼》终于完结了。怎么说呢,从初一开始,写小说已经有三年多了,除了一篇很幼稚的处女作写了一万多字完结了之外,就从来没有写完的时候。所以说,这一篇《狼子狼父》是我真正意义上可以拿的出手的第一篇完结文。
我这个人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做事三分钟热度又喜新厌旧,写文也是一样,三年来,草稿在书柜里堆了一尺多高,但完结文居然一篇没有,实在是……呃,那个,比较丢脸……
《狼》写完的那天晚上,我见人就亲,把我们班同学都吓了一大跳,全部绕道而行……
呵呵,这篇文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我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我的文也是有人看的……而且也认识了很多朋友,看到有读者发一些和文章内容有关的,言之有物的帖子,那种开心的感觉,真的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强烈。
今天期中考试,还和以前一样,自己估摸着能进年级前一百的样子……话说老爸威胁我,说这次要是退步了就不让我上电脑……我默哀……我不听课已经好多年……怎么可能不退步嘛……汗个。
这样打字,感觉像在写信,把自己的心情放到白色的页面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等着对方的回音,让人很不踏实……不像聊QQ一样随意呢……我又酸了一把……自己先小小的吐一下……
《狼》写完,进入完结文症候群,脑子里灵感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但没有一个可以保证能写下去的……so;我打算写几个小短篇,合成个集子,冒充长篇……话说我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写短篇的啊……算了,试一试吧,反正我现在也写不出长篇啊……酱紫……
ps:偶把这个给一朋友看了,我弱弱地说:偶真的不是在骗积分……
夜说:你丫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吧,TF!
哭,偶真的不是在骗积分啊啊啊……
再ps:番外过几天写好鸟……累死……
番外——一生爱你千百回
番外 一生爱你千百回
我没有名字。
“从左到右,龙一到龙十三。”他的一句话,决定了我的称号,龙十二。
多么简单的名字,但这是他给我的,所以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名字。
第一次见到他,我十九,他二十。
他坐在叶家大宅正厅的沙发上,把玩着一只红色的,类似排哨似的东西,白衣白裤,像天使一样美丽安详。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夺权者。
“龙组?”他看向我们,突然一跃而起。寒气凛冽,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挡上了颈侧。他手中的“排哨”巧妙的避开我的手,比在我脖子上的大血管。
“如果我手中拿着的是匕首,你已经死了。”他冷然道,收回了那个红色的小玩意儿。
“我主攻爆破和电控,肉搏不是我的长项。”我反驳。
他凌厉的眼神剑一样刺进我的心里:“失败,没有理由!”
叶家上一任家主的势力并没有清除干净,他亲自跟龙组一起去铲除。彻底打破了我对他的错误印象,他不是天使,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