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是,这分明就是不打自招地承认了嘛!落魇在心里深深地笑开了,枫亟就是拿他没辙,每次在他面前就会变得笨笨的。
“不去就算了,我不逼你。”于是,他“失望”地放下手,无奈地笑笑。然后他走到桌旁拿起那锦帛的衣服说,“不过……这衣服可是我亲自命人帮你做的,不穿给我看看吗?”因为背光,枫亟看不到落魇脸上邪恶的笑容。
“这……我刚才试过了,挺合身的,我很喜欢。”枫亟连忙搪塞道。
“如果我非要你现在穿呢?”落魇拿着衣服朝他走来。
枫亟感到背脊升起了一阵莫名的凉意,急忙婉拒道:“不用了,很好看的。”开玩笑,怎么能让他过来,他可不想丢这个脸。
“如果我坚持呢?”落魇越走越近,强烈的压迫感随着他的影子扩大逐渐增加。
“那……”枫亟打算起身退去,不料却被落魇抢先了一步,“衣服在我手里,你怎么不进反退啊?”
枫亟无言,从落魇那满是戏谑的脸上他知道自己又掉进陷阱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枫亟认命地接受他的摆布。
看着枫亟那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落魇不禁要大笑出声:“哈哈,不和你闹了,快来吧,我帮你换。换好我们去参加宴席。别再耽搁了,否则要迟到了。”说罢动手解起枫亟的衣杉来。
“我自己来。”枫亟连忙接下落魇手上的动作。虽然他们早已有肌肤之亲但是枫亟素来不习惯被人服侍。时至今日也未让落魇替他宽过衣解过带,落魇现在主动反而让他觉得不自在了。
好意被拒绝的落魇并不生气,他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枫亟,直到他褪下了所有的外衫,才拿起衣服迎向他……
随着一声“好了”,落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退后两步,认真地看着枫亟:“我的选择果真没有错,这衣服真的很适合你。”
枫亟抬起手晃了两下,又走了几步,然后苦着一张脸说:“好重,好紧,真不习惯。”
“你以前的衣服就是太宽大、太随意,都体现不出你自身的美了。”落魇目不转睛地盯着枫亟道。
“又不是女子,那么美做什么?”枫亟不高兴地白了落魇一眼。
落魇走到窗前,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我们过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青沭可是最讨厌等人的。”说罢,拉起枫亟大步流星地向外面走去。
“不是吧,真要去?不去可以吗?”枫亟试着做最后的挣扎。
“不行……”落魇答得甚是坚决。
第五章 人面何去
莹白的大殿内,筝音清越而出,绕梁不绝,沉香袅袅四起,让殿内的众人迷醉不已。
殿上的汉白玉座已换成软榻,落魇卧于其上,头枕着坐在榻上的枫亟。向下是四位衣色各异的青年——灰、青、黑、紫,如岩、如松、似夜、似霞。各有气质,迥异千秋。
殿下丝竹乐工,舞伶倡优。身影翩跹间,衣展袂舞,造出一番五彩的云霞。然而透过着挂在六人前的纱帐望去,一切却显得不那么真切。
落魇端着晶莹的羊脂玉杯,杯中装着散着诡异光华的嫣红液体,他慢慢地品着,眼中露出百无聊赖的神情:“怎么都是低俗的东西啊?你们就不会想点高雅的来吗?”
灰衣人转过身,没有丝毫谦卑地说:“请宫主大人明示好吗?”
“好啊。”落魇答得干脆,转而对着黑衣人说:“墨残,就由你来弹一曲吧。再听他们弹下去,我怕我要五律不分了。”
墨残没有拒绝,低声对灰衣人说了几句,便见那人起身离去。
落魇呷了一口酒,轻笑着说:“银辰性子桀骜如豹,谁都左右不了他。可在墨残面前,他却变得像一只小羊,言听计从的。呵呵,你说有意思没有?”
当然有意思了,我和他分明就是一个遭遇。只是不知道那个墨残是不是和你一样是个恶魔转世了。枫亟在心中叫苦道。
须臾后,银辰抱着一张古琴回来了。那琴乌木冰弦,黑晕银辉,好不精致。即便是枫亟这种不懂乐理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一张绝世好琴。
银辰走过去,将琴放到墨残面前的矮几上。墨残向他盈盈一笑,算是谢过了。刚准备拾指而弹,殿下却传来了参拜之声。
落魇很不高兴地抬起眼,望着纱帐外蒙胧的身影说:“起来吧。”
“谢宫主。”四位长老应声而起,分退到两旁。
其中一位呈上一个锦盒道:“今日乃宫主寿辰,属下南宫离献上荒山石髓丸一盒,愿宫主青春永驻。”
“多谢南宫长老。”落魇语带感激地说。然而他的脸上却平静如水,毫不动容。
接着,北林越、东方竺、西门傲各自呈上了自己的礼物,不外乎是些珍奇古玩,希世补品。落魇面带厌倦,却仍是彬彬有礼地一一谢过。
打发完一大堆例行公事的贺礼,落魇一改先前疲惫地问:“今天是我的生辰,你们难道就没有点表示吗?”
四人相视而笑。
银辰拍了拍手,殿外应声走来一人,身后还跟着一口四人抬着的箱子。走到殿前,来人恭敬一跪:“尘汐参见水溟宫宫主。”
“尘汐?”落魇一惊。
“是我。”尘汐抬起头宛然一笑。
“进来说话。”落魇将酒杯交给枫亟,立刻坐了起来。
“是。”尘汐站起来,向纱帐走去。
“啊……”帐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殿下众人立刻跳起,操戈上前:“宫主,怎么了?”
“没事,大家别紧张。”落魇平静地说。
听到落魇的话,众人又见帐内平静而没有刀光剑影,也就安心地退了下来。
倒是帐里,尘汐惊甫未定地看着枫亟,丝毫不顾从小尊崇的宗教礼仪——非礼勿视。
“很像对吧?”落魇问尘汐。
尘汐猛点头:“世上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真是不可思议。”
枫亟苦笑,他也委实不希望与那男人有相同的脸,奈何天意弄人,他也没办法啊。
看着枫亟被尘汐看得越来越不自然,落魇插话道:“他们不过是脸相似而已,别的全然不同。尘汐,你还不认识他吧。他叫枫亟,我的救命恩人。”然后转向枫亟,正要开口,却从那深邃的眼中明白了全部。无须介绍了,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尘汐是谁呢?
“见过枫殿下。”尘汐敛衽一屈,礼数全然尽显。
枫亟淡然一笑,回揖道:“九皇子多礼了。”。
他们的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虽然都是器宇轩昂,风度翩翩,但皇兄身上多的是一种被束缚的尊贵,而枫亟却体现出一派洒脱、空灵、自由之感。那是不是可以认为……皇兄不能做到的事情,他可以呢?
“不是来送礼的吗?礼物呢?”
被落魇这么一说,尘汐慌忙地回过神来,对帐外说:“抬进来。“四个壮汉应声,将那个雕花的箱子抬了进来。
“是什么呢?这么重?”落魇饶有兴致地问道。
“宫主看看就知道了。”
落魇一时来了兴趣,从软榻上起身,朝箱子走去。“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神秘。”
打开箱盖,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惊讶,然而这份惊讶瞬间又转化为黠笑,最后竟是爽朗的笑声。
枫亟顺着看过去,箱子里装的竟是一个玉体横陈的女子。女子不动不语,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仔细瞧去,倒也个罕见的美女。好在她长发垂下,刚好遮住了女子最为隐私的部位,否则枫亟还真要把那个非礼勿视的戒条搬出来了。
落魇轻笑着拉起女子的下颌:“真是个美人啊。难怪我们的太子殿下对你神魂颠倒呢!”
太子?难道说……
段琳不能说话,只能用愤恨地眼神瞪望着落魇。落魇没有理她,慢慢地拉起她覆于胸前的发。段琳的目光立刻由愤恨变成羞愧,最后变为哀求。就在她将要赤裸于人前的时候,落魇忽然放下了她的发,既而阴冷的说:“男人折磨女人的方法很多,如果你想要当个烈女的话,我会成全你的。只是,你要在这许多的折磨中活过来才行。”
段琳第一次从心底开始害怕一个人。水落魇,真的是个魔鬼。这是她再度昏迷前的最后的意识。
“是谁想的这个主意?”落魇转过身,脸上阴冷不再,一派欣喜地说。
众人沉默。
“不说?那我来猜。嗯……银辰,是你吧?”
“不是我。”
“墨残?”
“也不是。”
“那是……”落魇苦想道。
“是我。”尘汐说道。
“是你?”落魇委实吃了一惊,“为什么?她可是你的皇嫂啊。”
尘汐冷笑道:“皇嫂?哼,一个脱光衣服往男人怀里钻的淫妇也配当我皇嫂,别坏了我们尘家的声誉?”说完之后,他才觉得自己的失态。
落魇看着尘汐失常的样子不禁地蹙起了眉,但转瞬他又恢复了常态。挥挥手,如常地笑道:“不说她了。尘汐,你送了我这么大一个礼物,我也要送你点东西作为回报。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实现。”
“我……想……”没了刚才的气势,尘汐吞吞吐吐地说着,脸上也浮起了片片红晕。
“你想什么啊?不说出来我可帮不了你哦?”看着尘汐窘迫的样子,落魇有意调笑道。
尘汐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开口,平常舌粲莲花的功夫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希望宫主能允许我们成婚。”一直沉默的青衣人站了过来,搂着满脸羞赧的尘汐说。
这话一出,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吓了一跳。枫亟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两人都是男子,如何成婚?紫衣的紫烨更十分没有风度的将刚进口地琼汁美酒喷了出来:“你……青沭,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成亲。”青沭白了紫烨一眼。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