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看他的时候,那么文弱秀气的男孩,有一头漂亮的茶色头发,像琥珀一般的眼睛,细致的长眉,菱形丰满的小唇,精致完美的像儿子喜欢的漫画里的精灵王子。
他是个很特别很特别的男孩,浑身散发出高贵典雅的气质,举手抬足间绽放的光彩,很容易让人自形惭愧。
他的表情变化多端,每一个都是那么独特,叫人怎么看都不会生厌。他的口音有些奇怪,参杂了英文口音,听起来柔柔艾艾的,怎么有人能把国语说得那么温柔?
他不会做饭,最拿手的菜色就是意大利粉掺和各类配料,奶油汤,汉堡,炸鸡,和各种奇特口味的面包。小小被他喂得胖了两公斤,我很惭愧,我这个做爸爸的竟然比不上一个十八岁的小鬼。
其实他说他是东氏的二少爷时,我一点都不奇怪。他有太多地方和平常人不一样,如果他说他是从月球来的外星人,我都会相信。
他走了,因为我没有挽留他。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爱我。
我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一个很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爱?我以最蹩脚的借口伤了他的心。
我已经三十多了,不再年轻,他还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等他长大了,回顾这段感情时,他会发现,我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个老男人。他那时的爱祇是一种依赖,一种对成年人的依赖。他需要的是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同性恋人。
我说得很大方,我和佐家兄妹解释,说他不过是一个富家子弟出来游玩,现在回家了。
他们没有疑问,我知道,我眼里的落寞瞒不住他们。
'东无可'这三个字成了一个禁忌。 我和佐家兄妹都会自觉的逼开这个话题,小小偶尔提起,我祇是对他说,你记错了。
无可,无可,我爱的无可。
祇有在深夜时,没有他睡在身边的床上我才敢悄悄的回想他的一笑一怒。我知道,他曾经在夜里吻过我,我假装睡着,其实已经兴奋得快兽性大发了。
我祇能苦笑。
有多少个夜晚我希望占有他,侵犯他,让他在我怀里哭叫,尽情的虐待他,玩弄他!
我是个充满骯脏情欲的男人。
我不能污染他。
他走了,留下一个魔方给我。
到最后,他还是爱着我,把自己的心隐藏在魔方里,希望某天我能解开这个魔方。
我没有再碰那个魔方,我把我的心也锁在里面。
我以为时间会抚平一切。
5
我又回到这个家,东氏的血源像诅咒一样紧套在我的脖子上。
东启人把别墅里所有属于父亲、我母亲和他母亲的东西统统烧掉了,他和我一样,在骨子里也隐藏了疯狂的因子。
他嫌别墅太阴暗,甘脆把整栋别墅夷为平地。别墅倒塌的那天,他搂着我的肩膀说:〃无可,我们要从新开始,我会爱你的,把你欠缺的十八年都还给你。〃
我看着那栋古老的别墅被炸成粉碎,灰烟飘起的瞬间,我似乎看见了母亲,她穿著白色的睡衣,看着我,没有表情的脸孔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清风吹散无形。
东启人为我建造了一座新的城堡,他知道我喜欢计算机,不惜高价替我搜罗来高科技的玩具,我的城堡里永远祇有最新的玩具。
这是他所谓的爱吗?
东氏的孩子果然还是不知道,何谓是爱。
我不要这些用钱能买到的东西,用金钱来衡量的爱最廉价。记得某个广告说过,爱一个人就送她一颗钻石戒指吧。我会为那个收到钻石戒指的女人叹息,多么廉价的爱情,这枚戒指值多少钱,他就爱你那么多,他的爱终究有花完的一天。
你懂吗?
我的心是无法用钱填满的,这里缺少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悲哀的看着他为我忙碌。
我不恨他,我也不爱他。
即使他有多努力,我也不可能爱他。
东启人,你是我的大哥,无论我是谁的孩子,你是我大哥这一条永远不会改变。
妈妈,为什么要生下我?
为什么要把你的命运延伸在我的身上?
我的心是空的,但是依然感觉到疼痛。
我孤独的躺在空旷的城堡里,没有王子,没有魔龙,也没有骑士。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祇有在梦里,才会有人温柔的吻着我,把我抱在温暖的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说:
〃无可,无可,我最爱的无可,你可爱我?〃
无可奈何的声音,和我好象。
++++++++++
无聊的日子一样要过,东启人每天都会把一些新奇的高科技结晶放在我的桌面,而我没有碰过的东西在三天后就会自动消失。
我的城堡里没有一个佣人,因为他说,他不希望别人看见我。
专治的男人,苛求的男人,他怕别人会爱上我,所以把我封印的城堡里,把我变成人偶。
东启人尝试让我扔掉那部黑色的手提电脑,我不肯,里面有我最后的回忆,我要保存着,直到我不再需要回忆那天为止。
他唯一一次尊重了我的意思,没有把它处理掉。
我每天都打开它,看看我的魔方有没有被打开。
一天一天过去了,一周两周三周,五月六月都过去了,我的魔方被遗忘了。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变成透明的空气消散于无形。
看着我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东启人破例让佣人住进城堡看护我。但是没有用,我东西照吃,人照样消瘦,他请来的医生纷纷说不知道病因,不敢给我下药,有人甚至提意让我看心理医生,结果被他轰出了去。
十个人没有九个半能忍受别人说自己的亲人是神经病吧。
我很正常,我知道,我得的是一种叫相思的病。
赵清言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小小有没有新妈妈?
我想知道却没有勇气去问。我当然不会傻得去问东启人,他紧绷的神经说不定会马上爆发,当天就宰了赵清言给我看。
到后来,我实在无法忍受东启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净是拿那些可怜的佣人出气。祇要他一出现,空气仿佛要冻裂了一样。
〃东启人!〃 我努力的喝出来:〃过来!〃
他微楞之后,很快走过来,简直媲美最佳服务生。
〃我自己一个人住就好了,你不要叫这么多人来,我烦都快烦死了!〃
这不是说假的,习惯宁静的我讨厌周围总是有人哈着。
他二话不说,马上把佣人都解雇了。
我说我要自己做饭,他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一会担心我会不会烫伤,一会担心我有没有力气拿起平底锅。
如果我不是病得没有力气了,我一定拿锅底敲死他!
最后他看我摇摇晃晃根本没有办法进厨房,就让我坐在椅子上指挥。他真的是有被虐待狂,我故意拿他出气他竟然没有发现,傻傻得照做,如果不是我还有点良知,恐怕他早就死在厨房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做好后,他很温柔地抱着我,一口一口喂我。我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被当小孩子般对待过,更何况他的溺爱,是傻瓜都能看得出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他把我搂紧,靠在我肩膀上,轻吻我的锁骨。
〃我爱的是无可,你相信吗?〃
不,我不相信。
你叫我怎么相信?!
++++++++++
他又给我带来新的玩具,附带萤光屏的电话。
我疑惑的看着这个新玩具,问:〃我要这个干嘛?我又没有朋友可以聊天。〃
而且他也不会允许我打电话去找任何人的,事实上这个城堡里除了高速上网线外,没有一个电话。
〃我可以时常看见你。〃
霸道的男人,连上班的时间都要看着我吗?
我恶意的讽刺道:〃甘脆把我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好了,如果不放心的话。〃
东启人幽幽的看向我,什么也没有说。
我还是把电话留下来了。
他每天会给我打两次电话,无论多忙,一次在正午,一次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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