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地广人稀,阔野千里,急切间不能彻底铲除敌人,之后春风吹又生,一点点向北压迫满清的生存空间,这也没什么错。
他摇了摇头:“我对军事不怎么懂,也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华保留一些元气,不至于丧于鞑虏之手……”
正说话间,忽然外面有人来报:“外面有两个道童,自称是从幻波池来,要见齐仙长。”
齐星衡命他们将人带进来,却是南海双童。
甄艮甄兑跪下给齐星衡磕头:“师父在幻波池算之,单明轩在黄山摆下瘟癀阵,因我二人擅长遁地之功,特派我俩来助师叔破阵。”
齐星衡见他们没有随上官红同来,应该是另有什么变故,便问:“你师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甄艮说道:“师父说,师叔手里的乾灵灯就是破瘟癀阵的关键,只是那单明轩的妻到时也会去助战,让您务必小心,不可走了他们的孩,否则日后必有大祸。”
“单明轩的妻?”齐星衡有些发愣,“他妻又是哪路神仙?”
甄艮摇头:“师父没说,不过他让我转告您小心毒蛊,多带解毒丹药,而且让师叔不必担心,到时自有一位女仙去对付她,师父也可能会去,只是她忙着帮宝儿师弟洗炼身体,一时抽不开身,反复叮嘱,让您万万不可放走他们的儿。”
齐星衡点点头,不再说话。
第二天,齐星衡告别魏祥和董铭超,带着齐金蝉、上官红、南海双童和北斗七星数人,架势天十地辟魔神梭,飞奔黄山。
齐星衡将五云步归还五台派,事隔数十年,如今太乙混元祖师为了与齐漱溟决出高低上下,隐居在茅山练法,五台派门规本就松懈,这一下更是没了约束,行事越发不堪,许飞娘被同门看不起,不回五台也不来五云步,专一四处云游,劝说通道助明灭清,齐星衡飞到五老峰后山断崖上,看到洞府倾颓,杂草丛生,不禁感慨万分。
转过五老峰,便看到一处山谷里笼罩着一片青黄色的云雾,树木山石皆被笼罩,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只觉一道无形煞气,冲天而起,那片山谷周围数十里之内,再无一个鸟兽鱼虫,天上一片晴朗,连一点云气风丝也不复存在。
齐金蝉忽然指着那里说道:“那不是朱师兄当初的紫薇别墅么?”
齐星衡一愣,随即想起来,朱厚燳当初在黄山的时候,酷爱玩耍,在一片山谷间建立一片庄园,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独具匠心,又捉来许多灵禽异兽圈养,起名叫做紫薇园,齐星衡知道有那么一处地方,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齐星衡架起祥云,带着众弟又飞近了一些,凭着敏锐的感知探查黄云之的奥秘,隐约能够听到里面有嗡嗡、咔嚓之声。
忽然那黄云朝东的方向从裂开,现出一道门户,里面有一道人跨鹤飞出,手持宝剑,向齐星衡叫道:“既然是地皇传人,何必偷偷摸摸看我仙阵,是爷们的,直接进来……哎哟!”
金蝉见他与父亲不敬,心暗怒,趁他说话功夫,用枯竹老人给的灵符隐身,悄悄贴近,抡起巴掌,噼啪正反打了他四个耳光。
那人惊叫一声,驱鹤后退,惊怒左右观看,却瞧不见有人出现,怒骂道:“那个狗杂种暗算你家道爷!”从乾坤袋取出一个小磬,右手拿起一个小锤,轻轻一敲,发出一声脆响,随后金蝉便惨叫一声,从他身后的虚空里现出身形,口吐鲜血,双手抱头,滚落在地。
齐星衡看见金蝉受伤,立刻就是一皱眉,那人还扬手放出飞剑,要将金蝉斩杀,他伸手一指,金蝉头顶凭空现出一个血色太极图,将飞剑托住。
那人大怒,又调回飞剑向齐星衡斩来,齐星衡面前又化出一个太极图案,飞剑连劈数下,不能落下,他叫骂一声,又把先前小磬拿出来敲,齐星衡腹神农金丹一震,那小磬一声响过之后,又响一声,那人噗地狂喷一口鲜血,几乎掉下仙鹤。
齐星衡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弄伤我家孩!”伸手凭空虚抓,那人正要掉转仙鹤逃走,猛然间脑袋一紧,似乎被一个无形大手抓住,缓缓提起来。
“龟儿休要伤俺师弟!”黄云阵陡然传出一声琴响,齐星衡手上一震,被那人乘机将身化成一道黄光飞走。
上官红上前将金蝉抱回,他抱着脑袋不住呻吟,直呼头痛,齐星衡查看他的伤势,取出一颗丹药送入口,顷刻解痛。
金蝉摇了摇头,感觉不疼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把身上的几件宝贝都拿出来,就要杀进阵去拼命,齐星衡拦住他:“这阵法比较古怪,你一个进去可不行,也罢,我就领你们进阵去看看。”说着抛出白骨金船,在空涨到四五丈长,带领众人都跳到上面,告诫,“我们不知道这阵法的深浅,你们都不许随便出手,这次进去是看阵而不是破阵,游走一圈就出来。”说完伸手一指,白骨金船缓缓开动,在空载沉载浮,船头上有一尊金佛船首像,双手拈花微笑,指上射出一道金光,分开层层瘟癀光气,飞入阵。
'蜀山封神 第九卷 瘟神 第八回 瘟癀魔阵(下)'
齐星衡驱动白骨宝船载着众人进入瘟癀阵。
船首骨佛像手射出一道金光,分开重重青黄色的瘟癀浓雾,现出一道门户。
那门仿佛玉质晶体雕成,黄带青,高有丈,宽八丈,左右各有一幅对联:造化盈门疽疖少
功德亏欠痈疡多
正央一块红色匾额,上有隶书所写三个大字:黑海殿。
齐星衡指着门口问道:“你们可知道这副对联和殿名的来历?”
上官红歪着头说道:“东方属木,应该是木宫,他这里却是以海为名,莫非是颠倒五行,以癸水生甲木?如果真是水木两遁相生,须以土断水,以金克木……”
她还未说完,一旁金蝉便笑道:“你跟贾师姑学的,什么都往五行上扯,这阵势既然名为‘瘟癀’,那应该是与四时五气有关,生搬硬套五行遁法可就岔了。”
上官红不解,看向齐星衡,齐星衡又看向金蝉:“那你说说,这阵势如何?”
金蝉掩不住小得意,侃侃而谈:“《黄帝内经》上说‘东方之域,天地之所始生,鱼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盐而嗜咸,鱼使人热,盐使人胜血,其民皆黑色疏理,其病皆为痈疡。’所以我说这殿当演化东海景象,成鱼盐之地,所以叫做黑海殿。”
他生性喜欢药物,五岁时便能自己制作药膳糕点,从小到大都几乎是从药堆里泡大的,《神农经》的要旨是以自身修炼为主,药物为辅,他生性跳脱,不耐苦苦练功,只喜欢泡在药物堆里,所以齐星衡打算磨磨他的性,并没有将《神农经》尽数传授,他却自己去找一些医书苦读,若放下内功修为不谈,单论用药诊病,他已经快要赶上齐星衡。
见齐星衡点头,上官红由衷地夸奖道:“师父曾说齐师叔门下随性而修,个个都有自己的一番成就,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大开眼界。”
齐金蝉得意的,都要把小脑袋扬到天上去。
“好啦,我们这就要进阵了!”齐星衡伸手一指,驱船飞入东门。
阵内到处都是青黄色的瘴气,连齐星衡单凭视力也难看出百米,上官红取出一个水晶圆盘,里面住满透明的液体,一个小球在里面缓缓滚动:“这是我模仿师父占星盘做的定北珠,无论在哪里,那小珠都会很快滚到北边。”说话之间,那小球果然滚到圆盘的一边,她兴奋地指着那个方向,“那边是北面。”
齐星衡皱着眉略感应了一下,摇摇头:“这里面有敌人的颠倒五行挪移阵法,东南西北皆可能颠倒。”他驱船斜着飞出去。
正行间,忽然听到前面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初时不显,到后来逐渐清晰,叮叮咚咚,仿佛清泉流水,齐金蝉笑道:“爹爹您看,他们怕我们旅行寂寞,还在一旁弹琴助兴。”
一言未必,琴声忽然一变,呛呛声,充满了杀伐之气,而且也不是从一个方向传过来,而是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听的人心惊胆颤,连心都要跳出来。
上官红笑道:“十面埋伏,这人弹得倒也真有意境,可惜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故弄玄虚。”
船行多时,始终不见有人出现,琴声渐渐远去,最后销声匿迹,齐星衡正在感叹这人倒也雅致,忽然眼前一亮,出了青黄的瘟癀之气范围,眼前烂泥遍地,生长着许多参天大树,只是那树虽然高大,却肿瘤纠结,疙疙瘩瘩,看了很不舒服,一条条气根从烂泥沼扬起,与天上垂下来的树连在一起,整片天空全被茂密的树遮住,仿佛热带雨林之,头顶上不断有水珠滴落,空气却燥热异常,最少也有四五十度,与一个大蒸笼相似。
千折百回,转过林道,忽然前方出现一个八角祭台,上有壬太极符号,上面站着一人,身穿八卦道袍,手擎宝剑,正是前番在东门用小磬的道人,指着齐星衡怒道:“齐星衡,你竟然敢贸然进阵,真是不知死活!”
他也是龙岛吕岳座下一路瘟神,名叫裘昆,他入门较晚,只学得行瘟秘术,单明轩执掌瘟癀伞之后,本想将其余十一位瘟神收服,之后分四气、按五方,布下瘟癀大阵,到时除非圣人亲至,否则便是天仙下凡也难破阵。
只是他想得挺好,做起来却不容易,五方瘟神之,季衡和方仁都不买他的帐,甚至还有仇恨,四季瘟神之,宁寂和窦秋雨对他为祸原的事情很是看不惯,知道惹不起他,提前就走了,他找了一圈没找到,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有丝毫办法。
这南方本应该是季衡的毒阳殿,此时只得亲自立下青沼殿,让裘昆来主持。
裘昆原本听说齐星衡的事迹,心不服,刚才一伸手才知道自己实在是白给,这次不敢莽撞,只在台上喝骂,在台上取了三道神符,用真火点燃,符光闪烁数下,泥沼之迅速蒸腾起一片如墨瘴气,同时顶上也有毒雨落下,视线之内迷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