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缓缓转过头，看到云嬷嬷焦急的脸，不会是以为我中邪或是受刺激变性了吧。皇上还是仁慈的，至少，他把我和云嬷嬷关到了一间牢房中。
“嬷嬷．．．．．．”沉默许久后，我缓缓地对站立不安却又不敢开口的嬷嬷说。
“对不起．．．．．．嬷嬷．．．．．．对不起．．．．．．”
“小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嬷嬷啊．．．．．．”云嬷嬷拉住我，担心的左看右看。
“嬷嬷．．．．．．我很正常．．．．．．不用再摸了．．．．．．”抱歉的看着一直为我操心的云嬷嬷，什么时候她的白发多过了黑发？
“小主子．．．．．．您？”云嬷嬷震惊的看着我，手还放在我的额头上忘了拿下来。
“对不起嬷嬷，我一直在骗你，一直在骗所有揽月宫的人，也一直在欺骗我自己．．．．．．对不起．．．．．．对不起．．．．．．”我垂下头，喃喃的说，不敢看云嬷嬷
的表情，怕她会鄙夷自己，毕竟，十多年了啊！连我自己都已经鄙夷自己了．．．．．．
“太好了，太好了．．．．．．”猛地被云嬷嬷紧紧地抱住，她是那么的激动。
“太好了，原来小主子不是痴儿，不是痴儿．．．．．．仪妃娘娘，您也看到了吧，我们的五皇子是一个好好的孩子呢．．．．．．”泪，随着嬷嬷的每个字而滑出，热热的
沾湿了她的衣服，我的心。
“云嬷嬷知道，小主子这么做有自己的苦衷，而且小主子一直都在维护着咱们呢．．．．．．不要内疚不要难过，小主子不是痴儿才是最重要的。云嬷嬷很高兴，揽月宫的每
个人都会很高兴的．．．．．．”温柔的擦着我脸上的泪水，她慈祥的笑着，混合着自己的眼泪，是我最难忘的一刻。
“嬷嬷．．．．．．嬷嬷．．．．．．”紧紧地搂住她，这个给我所有包容和宠溺人，而我，却害了她．．．．．．
“五皇子，皇上有旨，要您现在随咱们去大殿！走吧！”尖锐的嗓音打破打牢中的宁静。我被从云嬷嬷中的怀里拽起来。
“你们．．．．．．主子．．．．．．”慌乱中，我看到云嬷嬷眼中的惊慌和焦虑。
“夜儿，一夜的时间，你可想好了？”冰冷低沉的声音从大殿的上方传来，我跪在殿中间，在众人的议论中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个我深爱留恋的人，沉默。
“皇上！朝中的大臣们均已听说皇上中毒的来源，希望皇上秉公处理。”是想给凛施压啊，很聪明啊。
“刘爱卿，朕自会给自己给你们一个说法，你不必提醒朕。”在那一成不变的冰冷声音中我听到了怒气，是对我还是对他？那个刘大臣，我记得没错的话，是莹妃的父亲吧，
真是父女连心啊。
“夜儿，朕给了你考虑的时间了，你想的怎么样了？”我看着他，认真地看着他。
“父皇．．．．．．还是不相信夜儿么．．．．．．”轻轻的开口，没有情绪没有妄想，因为我知道，你依旧没有相信我的打算，你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犹如我现在的心。
“你想朕怎么信你？就凭你在朕的眼前装傻十余年？就凭你耍的小聪明？你，让朕怎么信你！”原来，你还是在意我的故意装傻，也是啊，有几个孩子能在一出生就装傻来保
全自己？只是，我的灵魂不是孩子。
凛的几句话，让大殿的大臣们无一不惊讶骚动。
“皇上！这更说明五皇子非常人，亦或是妖魔，心怀不轨，若是皇上不将其铲除想必日后还会有人遭遇不测。”
无所谓了，凛不相信的话，什么都无所谓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陷得那么深。刘大人，你还真是爱女心切呢，就这么急着把我除掉，换回你女儿无忧的地
位和生活么。
“既然夜儿你依旧不说，那么也别怪朕绝情。近日，朕正在想要如何安抚西俞国的骚动，择日就送你去吧，以示朕的真诚。带下去吧！”凛挥了挥手，我茫然的被带回牢中，
看着云嬷嬷担忧的脸，勉强的挤出一个笑。
西俞，那个被凛大败，不得不成为附属国的野蛮国家。那里的人残忍凶狠，多少因无谓的打斗而死去的人们被埋葬，多少人被自己的族人因一时的嗜血狂乱而丧身。去了，就
再也回不来了吧．．．．．．凛，你好狠心啊．．．．．．
“嬷嬷，明天，夜儿就要和您说再见了呢。”保持着笑脸看向她。
“不会的，主子，皇上不是说择日么，还会有时间的，我们想想办法，会没事的。”择日．．．．．．只是个幌子啊，他不会留我那么久的。虽然，你不信我，但是，我想，
再为你做最后的几件事，凛，我的爱．．．．．．“嬷嬷，夜儿想在最后，请您帮我几个忙，求嬷嬷成全．．．．．．”我跪下，对着这个从来只是在我面前下跪的我亏欠许多的
亲人。
“小主子！您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啊！老奴担当不起啊！”她急忙想把我扶起来。我摇头，哀求的看着她。
“嬷嬷，夜儿知道亏欠你的太多，是夜儿自私，在这样的情况还要请你帮忙，可是夜儿没有办法了啊！嬷嬷．．．．．．”
“主子！您这是哪的话！您让老奴做什么，老奴一定拼死做到！”云嬷嬷陪我一齐跪在地上。
“那么，嬷嬷是答应了？”
“主子的话，老奴哪敢不从！地上凉，小主子快起来呀！”摇着头，我抓着云嬷嬷的衣摆。
“嬷嬷，如若你不答应我的请求，那么夜儿就长跪不起．．．．．．不是夜儿不信嬷嬷的诺言，只是夜儿的请求对嬷嬷来说太过刻薄了啊．．．．．．”
“那好，主子您快说，说完了咱们快起来！”
“嬷嬷，前阵子我刚刚制出了一颗避毒丹，就放在床下的一个红色小盒中，夜儿想让您找个机会把它给秦伯伯，让秦伯伯找个机会找个理由让凛．．．．．．父皇服下，这样
以后即使是夜儿不在他身边他也可以百毒不侵，不会再像这回一样了。”
“主子为什么不亲自给皇上？那样皇上就会知道您是清白的了。”
“不可能的，他已经不相信我了，这颗药要是由我给他，他也会认为是毒药吧．．．．．．嬷嬷，你答应么？你能做到的是不是？”
“好，嬷嬷答应您，还有什么？嬷嬷也都答应您，所以我们起来好不？”
“不，嬷嬷，你就让我这样说吧，这样我至少会好受些，强迫你做这些事，对不起．．．．．．嬷嬷．．．．．．”
“怎么会勉强，您的心愿就是嬷嬷我的心愿啊！”
“嬷嬷，刚刚我已经知道了父皇身上的毒出自何人之手，所以，我想让嬷嬷找秦伯伯再帮个忙，让秦伯伯在父皇每日看的奏折中找出那个带着兰花熏香的折子，而刘大人的府
上惯用此熏香．．．．．．”云嬷嬷哀伤的掉泪，似乎想要把一切否定般摇着头。
“最后，就是求请嬷嬷和秦伯伯，不要恨父皇，一定不要恨父皇。”看着云嬷嬷还是摇着头，我急了。
“嬷嬷，你答应我了的！嬷嬷．．．．．．”
“皇上这么对您，您还．．．．．．我善良的小主子啊，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云嬷嬷抱着我哭，颤抖的身躯紧紧的拥着我，像是怕我马上就要
消失一般。
“因为．．．．．．我爱他．．．．．．嬷嬷．．．．．．你，会答应的对吧．．．．．．嬷嬷．．．．．．”好想就这样一直被抱着，一直被抱着，这温暖的温度让我想起
凛的怀抱，让我舍不得放下．．．．．．
“好．．．．．．嬷嬷答应您，我的主子．．．．．．我善良的主子．．．．．．”是夜，在那冰冷的牢房，在云嬷嬷温暖的怀中，我，渡过了在古澜的最后一个夜晚．．．．．．
“五皇子！皇上下旨，让您即刻启程去西俞~~”太监细细的嗓音显得格外刺耳。
“嬷嬷，我要走了，记住你昨天答应过夜儿的．．．．．．”
“主子．．．．．．老奴．．．．．．一定做到．．．．．．五皇子．．．．．．路上．．．．．．小心．．．．．．不要．．．．．．不要让嬷嬷惦记．．．．．．”
“嬷嬷．．．．．．你能叫我声夜儿么？”我搂住她，想记住她身上的温度与味道，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了吧。
“夜．．．．．．儿．．．．．．”云嬷嬷哽咽的叫出我的名字。我知足了，虽然我知道这一生都难再见面，但是，云嬷嬷，你是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对我默默付出不
求回报的人，我感谢你，如果我还有下辈子，一定会去找你，回报这世你的恩情。再见．．．．．．云嬷嬷．．．．．．
“五皇子，皇上问您还有什么话想说？”到现在我都很遗憾，还没有整到你这个死太监。之前是因为太过幸福而忽略，以后，则是再也没有机会。
“皇儿只想求父皇放过云嬷嬷。所有的事因夜儿所起，所有的罪名也应由夜儿一人来背。”恭敬的跪在大殿之上，等待着。
“准。”
“谢父皇！”最后看眼宝座上的他，心中的眷恋忧伤溢出。父皇，再见．．．．．．凛，再见．．．．．．
第 7 章
去西俞的路好遥远，回头从马车的窗户中看着越来越远的皇宫，心中一片涩然。凛，我的毒药只是在无聊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你却不放心，让人搜身一遍又一遍。我不会
跑，你却用绳子绑我。以后的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再也不会有人陪着我了．．．．．．
“听说这可是古澜国的五皇子呢，也不知犯了什么事，被送到咱们西俞，以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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