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了,我自己来就好。」
忿怒加上尴尬的眼,羞赧飞红的脸庞,路西法也是这样子,每次要帮他脱衣服就这麽害羞,乔凡尼突然想起他曾在饭店的浴室里宠爱路西法,激动的难以克制。
高大的身体突然靠在约书亚肩上,乔凡尼哽咽的在他耳边喃喃低语,用唇来回轻抚著他的耳根
「路西法……路西法…。。」
明明是大好机会,这时猛踢他一脚,乔凡尼一定只有倒地哀号,可是约书亚心底却无限悲怜这个脆弱的大男人。
算了,都留了快一年了,不急著现在走。
「喂………够了,你不要这样嘛~」
「路西法……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叹了口气,时间不是会冲淡一切吗?为什麽乔凡尼越来越悲伤?
前天夜里他被枪枝安全闩的声音惊起,乔凡尼面对床在沙发上坐著,漆黑的枪管已经对准头部。
如果不是他惊醒後马上大喊「你答应过路西法要好好活下去的!」
乔凡尼这个卑劣的可怜虫已经没命了。
「乔………好啦,我不会走,除非你把我踢出去,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约书亚终究无法像路西法那麽彻底的任性「我都听你的,你不要再哭了好吗?大男人这样子哭很可怕耶!」
乔凡尼抬起一双雾蒙蒙的蓝眼「你的脾气比路西法好多了。」
「不过………」他拦腰抱起约书亚,不管他的衣服是否还穿在身上,把他往水池里丢。
「那是因为路西法爱我!」
「哇!」约书亚挣扎著把头伸出水面,才一睁眼就看到那双冰冷的蓝眼在他面前,乔凡尼穿著衣服也踏进浴池。
「他爱我,所以才对我任性。」
用力把他的黑发往後拉,露出那个白皙的颈子,看胸前娇嫩的两颗小珠子在水中颤抖「你只是为了钱留在我身边,当然没资格跟我发脾气。」
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约书亚气的想回嘴,乔凡尼炙热的唇已经贴上来了。
「唔………。」有必要吻的这麽激烈吗?
用力吸吮著小巧的唇瓣,乔凡尼有时会怀疑是不是东方人的唇都这麽柔软丰润?是不是东方人的身体都这麽紧致温滑?是不是东方人的发都这麽光亮动人?
难道因为他是路西法的哥哥,所以和他共同拥有这些诱惑人的特质?为什麽死的是路西法?拥有一半共同基因的约书亚却无耻的在他怀里呻吟?
「啊!」约书亚的舌尖一阵剧痛,他震惊的推开乔凡尼「你咬我!?」
腥血迅速扩散在口中,约书亚痛的再也说不出话,不过他也没机会说话就是了。
血随著一阵阵吸吮流入乔凡尼口内,他还贪婪的故意拨动那个流血的伤口,喝下他的血,有一半的血跟路西法一样,从此路西法在他血管里,他们再也分不开了。
「呜~~」痛痛痛!该死的乔凡尼!
终於乔凡尼不再拨弄那个伤口,他温柔的轻舔著受伤的舌尖,安抚似的把原本固定约书亚头部的手移向他光滑的背部。
松开约书亚被紧封的口,他的唇瓣明显的红肿,痛吗?如果只是痛,为什麽眼神如此迷蒙?
原本抓住他的手移向他胸口,乔凡尼他在流血的耳垂旁温柔的低语
「好美……像路西法一样小巧的耳垂……好美……」
约书亚不禁在颤抖中等待他下一步的举动。
「好美……约书亚………」
炙热的气息吹抚敏感的耳根,约书亚闭上眼等待那双唇吻上。
「为什麽………。约书亚………为什麽……。。死的不是你?」
猛然睁开屈辱的眼,约书亚把乔凡尼推开「你有病!」
「叫我死?凭什麽?我找路西法找多久了,每次都被当成一般的疯狂乐迷拦著,好不容易见他最後一面,还被你和一群保镳痛殴。我有够倒楣,没事跟你回奥地利,现在连美国都回不去了,你还敢叫我去死?我做错什麽?」
就是要看他发怒,像路西法那样瞪著眼,举起他无力的拳头挥舞。
乔凡尼得意的向後靠,看约书亚全身湿漉漉的站起来叫嚣著。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这样污辱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悠悠的轻松说著「怎样污辱你?说你比不上路西法?说你为了钱留下?说你该死?这不都是事实吗?」
「你!」
抓住横踢过来的脚「还是把你无穷的欲火挑起?这也算是我污辱你?」
乔凡尼坐在浴池中,约书亚踢出的脚被他稳稳抓著,他站在浴池边想抽出被抓紧的脚背。
「路西法的脚也是这麽白皙柔嫩,怎麽你们兄弟都不喜欢走路的吗?你的脚一点力量也没有,啧!还想踢人呐?」
忍无可忍,约书亚用力抽出他的脚,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浴池外摔下来。
「砰!」
「约书亚!」乔凡尼紧张的站出浴池把趴在地上的约书亚抱起来。
「真的…没有人会比我倒楣………」
额角重击地面,现在只觉得麻麻的,头很晕让他想吐,但延著脸颊滚下的热流让他知道自己一定受伤了,喔!是「又」受伤了。
乔凡尼不发一语的把约书亚抱起来,约书亚可以从他轻微的颤抖中感觉到,乔凡尼一定也吓了一大跳,路西法死了,如果他的替身也死了,他恐怕会崩溃。
「喂……我满脸的伤,都破像了还会让你觉得我像路西法吗?我又不像他那麽小孩子气,真搞不懂你怎麽会觉得我这个男子汉像他。」
头昏眼花的情况下还能说这种话,连约书亚都佩服自己。
乔凡尼把他放在床上,拨开伤口上的乱发,这下可好,肯定留下疤痕了。
「你怎麽这麽不小心?脸上要留疤了,再这样我就扣你薪水。」
约书亚翻了个白眼「我不小心?是谁抓住我的脚害我重心不稳?要扣薪水你就扣吧!乾脆扣光最好了,你给我再多钱我都没命花,你玩腻之前我就要给你整死了。」
乔凡尼沉默了,他凝视著床上的人儿,快一年,路西法走了快一年,他的撒野任性一颦一笑却依然深刻的在他心底,半强迫似的把约书亚架到奥地利来,只是因为无法接受路西法离开的事实,希望能有个像他的人在身边做伴。
但约书亚却越来越不像路西法,他坚强的对每件挫折开玩笑,如果是路西法让他这样欺负,一定会害怕的陷入恍惚中,路西法伤痕累累的过去让他的灵魂总是不安的,约书亚却能在他的无理伤害之下一次次自己站起来,他有个洁白的成长背景,培育出他不屈的人格。
「干什麽不说话啦?觉得抱歉?少来了。」
乔凡尼抚著他的脸,其实约书亚的五官中只有眼睛像路西法,他不像路西法那麽稚气,反而是俊逸凌人,身材虽说比路西法高不了多少,可是削瘦有劲的肌理却是娇滴滴的路西法所没有的。皮肤的白,也白的健康,透露著红润的白法。
「路西法很可怜………你虽然失去双亲,但至少小时候有心智正常的双亲疼爱,可是我小小的路西法,从小就被他精神有问题的母亲虐待……好不容易一切都过去了,他却………」
约书亚伸手拭去乔凡尼脸上的泪,他曾听过不少关於路西法的传闻,不过到底路西法生前是什麽样的人,他只能从乔凡尼偶尔泄漏出来的话中了解。
「你说你倒楣,可是路西法呢?他身上发生过那麽多事,我答应要保护他的,我答应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的……」
乔凡尼抓住约书亚的手「我让他死了……孤独的一个人死了……他什麽时候闭上眼的我都不知道。」
他把头靠在比自己削弱的肩上,绝望的咬紧牙关
「他怕独处………。他怕黑…。。我的小路西法……他才十五岁就跟我在一起,而我给他什麽?连他最後的心愿都没达到……我让他孤单的走…」
阳光斜照入阴暗的角落,把乔凡尼和约书亚也盖上金光,约书亚叹口气,最後还是用手搂住乔凡尼颤抖的宽厚肩膀,巨大的城堡似乎也跟随著乔凡尼的悲鸣震动著。
第十章 放手
我曾经爱过苦,
我曾经失过望,
我懂得什麽是死,
所以我继续生活在世界里。
在我辽阔的生命中,
有些地方是空白的、閒静的,
我在那儿得到了阳光与空气。
解救我吧,从我的不满足的过去。
曾紧紧抱著我不让我死的,
请来解救我吧。
「乔凡尼你振作一点好不好?这算什麽?你软禁路西法的哥哥?」舒曼焦急的在电话这头劝说著。
他一回家加百列就告诉他约书亚打电话来求救,他们试了很久才又拨通天使之光的电话,乔凡尼带著浓浓的鼻音,显然他又为路西法落泪了。
「我给他钱,这是我们两个的交易。」
「交易?那你让他接电话,我要听他亲口说他是心甘情愿的。」
乔凡尼回头看看双手被绑在床架的雕饰品上的人,约书亚瞪了他一眼之後不悦的把目光移开。
「他现在不想说话。」
舒曼气的跳脚「你放了他!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慢调斯理的回答「请问罪名是什麽?召男妓?在奥地利是合法的。」
舒曼愣了一下「好,你真的做出这种事!我跟你绝交!」
加百列忙把电话抢走,舒曼和乔凡尼撕破脸的话倒楣的一定是约书亚。
他柔柔的对电话说「乔凡尼,我们都很想你,为什麽不带约书亚到纽约来呢?十二月一日我在耶利亚教堂宣誓就任助理神父,你来看我好吗?」
乔凡尼沉默不语,耶利亚教堂是路西法中枪的地方,他们的世界在那之後就完全颠覆了。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大家围著火炉聊天?冬天又到了,你带约书亚回来吧!我们大家再聚一聚好吗?我知道你想路西法,我们也都想他啊~」
电话的那头传出沉重的呼吸声,乔凡尼正压抑著泪水「他走了,我让他孤独的走了,我的难过你们怎麽能懂?」
「路西法曾跟我告解过,你知道这件事吗?」
本来告解的内容是绝对不能告诉第三者的,这是上帝和告解人的话语,神父只是窗口而已,绝对无权干涉,可是加百列认为路西法是有意留下这些话的,犹豫不决快一年,他决定违背神父的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