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的感情。生命本来便是有始有终的,如此一来也可算是顺利的一个环节,
听说生存和死亡于人来说都是同等重要的,那么只要动手的话说不定连他父母的
地位都可以取缔。
所谓狂想是毫不止息的亢奋,唐一川想再喝一杯水,却不慎把水瓶打破。砰
的一声碎裂得不太厉害,只是把当中的水全部都流走了而已。临时的河流就在他
的脚指头上滑过,然后便掉入洗衣机的去水槽当中。
没什么事可做却又不可以回去,无法之下唐一川只好把脏衣服都洗了晾了,
然后天亮了才爬回去睡。
不论早午晚林翟风在他面前总睡得相当的安心,有时是大字型有时抱着枕头
睡,不变的是一行唾液总垂挂在嘴边。林翟风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把一只手插到枕
头套里去,像装上了毛娃娃的手臂显得十分的逗趣。唐一川正想着为什么有人会
想要把这样可爱的生物杀死呢?便牵起被子跳进去同睡。
为了变得更加有用,第二天唐一川决定学习烹调。自己觉得还可以的口味,
林翟风一入口却打电话叫了外食。
「没关系,我女朋友她可是连火怎样开都不知道的。」虽然被这样安慰,可
是却不会觉得好过。
唐一川看着林翟风兴致勃勃的点着菜,一边想着不是同性恋便一定会做菜,
可是两个大男人中没有人会做饭到底还是不行的。他都有点上烹饪学校的意思了,
只是看工余的时间抽不抽得出来。
对林翟风来说两个人一起生活或许和单身没有分别,既然如此便一定要让他
感到有好的分别才行。说来房东最近有打电话给他问房子还要不要租了,抱着破
斧沉舟的决心才能成功,一想到这样唐一川便瞬速的回答不用了。
说不出林翟风有什么的好,可也并不是十分的坏,在可以忍耐下去的程度下,
这段关系就是有点腐坏也不相干。一边这样想一边填起成人班的报名表格了,到
交费以后才知道原来学的是自己一点都不想做的蛋糕。
既然花了钱就去吧,这么想着一边抽起袋子出门。因为惊动到坐在电视旁的
人,理所当然地被询问到要上哪里去,其实唐一川在不在也没有关系,从对方问
过了以后上欣喜的表情就可知道,情况或许还更糟糕一点。
因为林翟风没有说,所以唐一川也不知道。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很快乐,可独
自面对群众的时候却有无比的压力,外人的、同事的、女朋友的,自己快乐就好
并不适用于他们的视点当中。只要不说唐一川或许还不知道,林翟风买给女朋友
的礼物越来越小巧,越来越贵重。
因为不说,所以不知道。
一直这样沉默告终也好,不知道对方抱着这样心思的唐一川,只能用睡觉和
做爱排解不说话的寂寞。想来其实就应该满足,林翟风愿意一次一次的跟他做爱,
本来就是个机率极低的奇迹。
可当发生了便不会再感恩,只贪婪的想得到更多而已,想来这其实也不是应
受谴责的事情。唐一川一直相信一切只是先后次序的问题。
永远这样下去吧,忘记世界有生老病死,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宁静下来,慢
慢地倾听对方就要窒息的喘气声。
24或者先后次序真是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因为便捷而采用的各种方法,最
终会使味道完全改变,成为另一种不同的东西。
原来顺利真是那么困难的?难怪以往母亲常常会感叹人生不顺利了。
「那是什么?饼干?」四周找零嘴吃的林翟风终于注意到茶几上的白色通花
纸袋,他抽起了其中一块烘得圆圆扁扁的东西,看来十分高兴。「这和饼干好像
有点不同哦……嗯,是在哪里买的?」
其实是自己做的,老实说的话大概会惹他不高兴吧。
「我去给你冲杯奶茶或是什么配着吃吧?」把书本张开反放在沙发上,唐一
川起来准备往厨房走去。
「谢啦﹗」林翟风一个屁股坐到地上,一边却弯腰正在找遥控。
虽然从不撒娇可林翟风亦不会拒绝他的好意,应该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吧,
很难从他的行动中得悉他对自己的意思。唐一川把茶包冲了后又打开冰箱,盒装
的奶倾倒着,其实他本来要造的是小蛋糕而不是饼干,不过使用天然的气泡发酵
法失败了,所以面粉和奶油并没有鼓涨起来。一切都是次序的问题。
没有使劲在搅拌时打入空气,便预先加了过多的水,多一点和少一点也是不
好的,何况是看错了分量的标示倍大了的结果。小时候母亲总摸着自己的头,一
边听他诉说兄弟姐妹的冷漠,一边给予他许多手造的小饼干。
或许是某种失败的成果?母亲曾告诉过他那个人也喜欢吃蛋糕的。
奇怪地人似乎一长大了便渐渐的不属于自己,比方说年老的父母突然意外怀
孕,已经成人的儿女会感到反感一样,母亲亦受到过多方的指责。从生产的时间
往前推算,生命形成的日子和法律上的父亲的弥留的时间重迭了一个多月。
若是隐暪也好,偏偏母亲却无法掩盖生父的事情。冷言冷语以及指桑骂槐,
明明是连当事人都已经无发开口的现在,仍有好事者孜孜不倦的下赐教训。人明
明只有自己一个,偏偏又不属于自己,其实母亲就是不忠又何碍呢?既有的利益
损失者绝不是指天漫骂的人。
不过说出口又会被指责了吧?说是个毫无道德责任的人。
而他不过是想一切顺顺利利罢了。
「你在想的什么?」以为是因为神情过于怪异,所以林翟风才会开口发问,
后来才知道是倾倒的茶惹的祸。
在寻找抹布的期间林翟风还等着他的回应,没有办法之下唐一川只好说:「
我在想,为什么有人会说同性恋会令人类绝种?」
「有人这样说吗?」林翟风抽起了放在一角的纸巾盒。
「啊,为什么呢?又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是同性恋。」他接过了却放在一角,
茶渍开始变了一圈圈的啡凝结在雪白的桌上。
「谁管他们,若是这么的话就让异性恋们努力的生孩子吧?」林翟风想了一
想说得事不关已,接下来却又笑得有所偏向。「嗯,以后就让我来生一队足球队
好了。」
大概因为是对方笑得过于天真所以会感到刺痛,唐一川只能若无其事的问:
「有人愿意生吗?」
「啊,是啊,小芬常常嚷着不要生孩子的……」被提醒了所以马上埋头苦恼,
林翟风的样子虽然很困扰可唐一川却乐得旁观。
只要接受了便没什么吗?那为何仍要不断的安慰自己?
「那么就来做些生孩子的事情吧?」他爬上前把电视关了,一转过头来却拥
抱对方。
开始时还不知道他在说的什么只当是胡闹,林翟风的声音非常的吵,一点也
没有意识到唐一川话里的暗示:「你胡说什么的?哪里可能……」
习惯了以后便无法拒绝接吻。抓到了这一规律的唐一川感到很高兴。
「说什么孩子的?」对方虽然是这样说可舌头还是会追逐而来,唐一川衷心
的觉得与性别无关只是次序先后的问题,不过就算唐一川和林翟风认识在先,亦
难保以后他不会和别的女性在发展关系。
林翟风才是真正没有道德感的人才对。
一边推缷责任一边却抱得更紧,如果是偏向自己的便没所谓了,越想便越觉
得郁积。唐一川探手去摸没有作用的两点,虽然是这样说可当口咬上去时,还是
会发出充满感觉的声音。到底对方是高兴还是讨厌呢?只怕是问出口也不会得到
答案。
他觉得林翟风是一个没有立场的人,只会随着风向旋转。还是不要再贪心了,
否则会没完没了。想着便拉开内裤的橡皮筋探头下去,去接触那个温暖的东西。
突然有一股力量把他的头推开﹗唐一川困惑的探头上看,却见着林翟风尴尬
的神情:「我还是不太想要……」
这样也没有关系。「哪要不要换人?」
他以为只是位置的关系可惜又错了,林翟风爬起身转过背来示意不要继续,
正想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唐一川突然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日历,原来明天是他和
女朋友见面的日子,想也明白取舍的是谁。
林翟风用的理由是,女人是敏感的生物,为了不让她察觉所以还是不要做比
较好。
唐一川虽然同意了,可心里却想,其实男人也是敏感的生物,只是很多时候
没有勇气把话说出口。
懦弱的想如果生成女性便好了,那么就会得到那个勇气。
不过很快就想起自己负责过的个案,其实异性还是同性恋爱都有烦恼,不过
是各人的性格与及处理方法的不同才会产生差别。
若不是站在一线的情况,无论男女,都会觉得无力吧?
唐一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重新按下了电视
的开关。
沙沙的声音、画面,以及频率。
「改天去买些什么回来当宠物好了。」竖起腿来把书放上,坐在地上的唐一
川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寄住的立场,对瘫软在沙发上的林翟风如是说。
「好。」目光散涣的看着电视,林翟风无意识的一应却又追究原因。「可是
为什么呢?」
「啊,到底是为什么呢……」唐一川搅拌着冷掉的茶,一边吃吃笑的说。
当然是因为寂寞吧,即使有两个人,还是会感到寂寞的缘故。
25看到讨厌的人打电话来,可是又没有勇气拒绝接听,所以只好把手机的电
源关上好装作听不到。林翟风一定是个这样的人。
可他又未必会知道正在开机或关机的响号的差别。
唐一川叹一口气把电话收回口袋里。
这样的话亦只好忍耐,说穿了亦只会撕破脸皮,处于下风的一定是自己,因
为想维持着这段关系的只有一个人。唐一川一直在想,会愿意和自己做爱一定有
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