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阳光从树叶之间落在段三少身上,觉得舒服,忽然他记起了,再问他,黑鹰教发生什么事,危机都解决了吗?
东方翎点头,关于二夫人母子,父亲的弟弟,东方狼牙,他简单回答了……心里却恨慕容阿娇坚不吐实,他在想该怎么整治她,才能逼她全盘脱出当日的情形?
一会过后,伏罗前来禀报:“教主,叛徒一直在牢里吼叫不停,吵着要杀你,请问该如何处置?”
教主?段三少望向东方翎,所有的人听他命令,他不奇怪他会当上黑鹰教的新任教主,同时,他心里有些失落。他又看着伏罗明显消瘦许多,该是为着妻子被杀,正处于痛苦之中?他很同情……
此刻,东方翎已被怨愤占满,他沉下脸,命令伏罗:“去把焰带过来。”
不用多久,远处传来“锵啷,锵啷……”清脆的铁链响声。
段三少竖耳倾听,链条声似由下往上的,缓慢爬过一层一层的石阶,再望过去,几个人抓住让铁链锁死的囚犯,转弯,过来长廊,他们押他来到教主面前。
“东方翎!”
囚犯吼声吓了段三少一大跳!黑色长发凌乱纠结,两手被反绑在背后,双脚也上锁,整个人让铁链捆成粽子似的,还想扑去抓人?当然,他被伏罗他们制住,丝毫伤不了东方翎。他不忍再看对方像被刑求过,伤痕累累!
东方翎直视凄惨不堪的弟弟,厌恶那双同父亲般的金色眸子依旧炯炯有神,他冷笑出声:“你见了教主,不行礼吗?”
“呸!”一口唾沫正中东方翎的脸。
“你敢对教主无礼?”伏罗用刀鞘打东方焰的膝窝,逼迫他两腿跪下。
东方焰反抗,才挣扎着站起来,又被人硬压,跪在地上!他不服气,抬眼怒瞪人:“你把我娘关到哪里了?我要见她!”
“你永远都不会看见她了。”东方翎撇了撇嘴,擦掉唾液。
对方的态度教东方焰紧张。“你是什么意思?我娘死了……?”他不回答他,冷淡的笑容更令他恐惧。“你这杀千刀的!我要杀死你!”他不停扑向他,却一次又一次失败。
看着徒劳无功的挣扎,东方翎觉得可笑。“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呢?还是我先死?”
眼见东方翎抽出利剑,段三少冒出冷汗,直觉不好,手伸出去,抓住他拿武器的胳臂,提醒他:“虽然他和你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你们之间可能也处得不好,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弟弟。”
“那又如何?他要杀我,也差一点就要你死了,我不能再让他活着!”东方翎火大,奇怪段三少会帮焰求情?
段三少自认品性是不怎么好啦,爱说谎,还会偷东西。可他从小到大,不管是爹娘,或者少林寺教过他的,都是要他心存善念,热心帮助弱小,宽恕待人……虽然这些他有时能做到,有时很难去做到,可他确定一点,那就是每一条人命都很珍贵,不管他是坏人,还是好人?都是生命,所以随便去杀死人,夺走生命,这样不对!
他忍住伤口痛,仍抓着东方翎,劝说:“你已经杀过许多人,而这黑鹰教里,也染过好多血,够了吧?诸法因缘生,若非你爹忽略慕容阿娇母子,种下恶因,也不会导致今天的结果。上天有好生之德,心存宽容,才能消除冤冤相报……况且,他是你兄弟,你真的能狠心下手,杀掉家人?”
东方焰奇怪的瞪着段三少,才不领他的同情呢。
伏罗和其他人也好奇瞅着他,不晓得教主会怎么反应?
东方翎怔然。什么诸法因缘生?什么心存宽容?在他生长的环境里,最强的人才能受到敬重,成为领袖,失败者本当接受处置,杀人偿命,更是天经地义,即使亲人犯罪,也不能例外!
但是,段三少为何这般悲悯的看着他?他在可怜他?爹爹被继母陷害,连弟弟也要杀死哥哥——他可怜他从此没了亲人?东方翎思绪紊乱,赌气般的吼出:“我为何不能下手?兄弟?家人?哼!我的弟弟同他那狠毒的娘一样,都想我去死!”他甩脱段三少,在教众面前展现威严,他提剑走向犯人。
东方焰双眼圆瞠,想着终于不用受苦,可以同娘在黄泉路上相见,他无所畏惧,反而从容笑看长剑挥下——
挥剑宰杀的当儿,东方翎竟是犹豫!想象他杀了人,段三少会怎么看他……还要骂他是魔教之徒?冷血无情?他会不会讨厌他?忐忑不安的心湖荡漾涟漪,他着慌,不明白自个儿到底是怎么了?何必在乎他怎么想他?可是却——他贝齿咬唇,没有答案,索性不再去想,不管怎样,他就是不希望段三少讨厌他!
不自觉的,剑尖撤回,他改以手掌击向焰的胸膛——
东方焰被强大内力重击心胸,忍不住“哇啊——”痛呼出声,吐出一口血,对方的力道自他胸口游走四散,侵入身体各处,再接着几掌,打到他骨骼“霹啪”作响,感觉他整个人要被拆毁,痛苦万分的时候,被锁住无法挣脱的手和脚,竟也遭到利剑挑刺,“呀啊啊……”他忍不住尖叫,痛到满身大汗!
意外画面令段三少怵目惊心,不敢看流血的人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瞥见伏罗和其他人面无表情,仿佛焰是活该受折磨?他不可思议,才惊觉到,他身处龙蛇混杂的黑鹰教中!
“教主不杀了叛徒?”伏罗奇怪。
东方翎冷淡瞅着痛倒在地上打滚的人,说道:“我废掉他的武功,挑断他双手双脚的筋脉,从今以后,他活着也不能再练武害人,更不能对我黑鹰教产生任何威胁。”
听见话,东方焰震慑,不相信这几年以来,一天一天的,辛苦锻炼、累积出的功夫竟然会——“没了……我的武功没了……?”他大口大口的抽气,内伤的胸脯跟着哮喘,随脉搏跳动,手同脚上深刻的伤口也涌出血红……他怨恨冲天,怒瞪围在旁边,冷眼看待他的所有人,他们都是帮凶,他一一牢记他们的脸孔,最后,视线盯在翎的身上,他对他龇牙咧嘴:“你这天杀的!我要杀死你!”还做困兽之斗,苦撑住身体、站起来,却办不到,他又跌回去。
东方翎冷淡一笑,失去武功的人已经没有威胁,随即丢掉染血的剑,他对手下命令:“把这家伙拖回牢里,给他的伤口止血,让他好好的活着,反省他犯下的过错。他再乱叫,就锁着他,绑住他的嘴。”
“东方翎你这天杀的!我要杀死你!杀死你……”
人被拖走了,可凄厉的吼叫声仍然回荡在廊道、山壁之间,久久不散去。
段三少的情绪起伏不安。在众人面前,他还是尊重东方翎,不唤他的名,而是喊他一声:“教主!你这么对待亲弟弟,要他同死了没两样!你这样做,未免太过——”
“你不要说了!”东方翎打断话语,直视对方:“我当你是朋友,所以听你的劝告,不取‘弟弟’的性命,只废掉他一身武功,已经对他是极大的宽容。这一件事就到此结束,你不要再干涉我黑鹰教的事情,我不想我们的友谊为此而破坏了。”为了段三少,他已经退让,不可能再退了,他是一教之主,大家都看着他!
听见警告,段三少张口结舌。弟弟,宽容……这些字眼从东方翎的嘴里讲出来,感觉就是不自然,很奇怪?他不晓得这样做,是帮了焰,还是反而在害他?他惶惶然,努力想办法再补救?可现下时机不对,他不敢再多话。
有人匆忙前来,在伏罗耳朵边讲悄悄话,他惊愕,立刻将他的手下的话,再轻声传给教主……
“有这种事?”东方翎诧异,思考片刻,有了决定。他没让段三少知道,只是交代过几名他的随身侍从,再回头告诉他:“现在我和伏左使必须外出。你在这里安心的休息吧,若要回去房里,让我的人带你过去,有什么事情,你吩咐他们去做就可以了,待会儿,我再回来看你。”
段三少就这么让人抛下,留在黑鹰教里。
他等到天都黑了,东方翎还没回来。他的侍卫说,晚上风大,要他别待在外面,最好回房里歇息,他答应了,回到房室里,让他们帮他换药,他再等着人,枯等到直打瞌睡,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了……
隔天快中午,他惊醒,见到人就问,他们还是摇头,告诉他,教主还没回来?这令他怀疑,“外头是不是又发生啥事情?”他看几个侍卫面有异色,要掩藏?他想知道:“你们神神秘秘的,一定有什么瞒着我?说,究竟发生啥事?”
“教主特别交代过,不能告诉你。”他们坚持不说。
他更加好奇。“是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一直追问,他们的嘴巴就像黏了胶,紧抿着,就是不肯透露一个字,他急起来,只能逼迫他们:“你们都看见了,我跟你们的教主是好朋友,你们现在不告诉我,等他回来,我问了,他一样会告诉我。到时候,我要向他告状,说他不在的时间,你们对我非常非常的不好,还一直一直的在欺负我,要我伤势加重……我要看看,他会不会生气,立刻处罚你们?”他故意夸张的瞪大眼睛,鼓起腮帮子,再三强调他说到做到。
几个样貌粗犷,看起来恶霸般的汉子,却露出胆怯!“段公子万万不可这样做!”他们出声阻止,七手八脚的抓住他两手,就怕他真要用力捶打自己,又造成伤口出血,教主要责怪他们?在他逼供底下,他们互相看着彼此,都叹气,只好讲出来了……
三天前,伏罗的手下发现五毒派的人进入兰州,接着,竟然还有华山、武当、峨嵋等等各派的掌门人、连同其他武林高手陆续前来,他们会合在一起,四处探查黑鹰教所在的位置,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无法知晓,他们还不肯离开,要住下来,继续寻找……
事态紧急,前哨来传报,教主知道了,不要消极躲避,他和左使、几名与父亲接近的长老商量后,决定主动出击。他们率人悄悄的下山,按兵不动,藏身于中原各派歇脚的地方附近。
闻言,段三少冷汗直冒,就怕哪一方沉不住气了,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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