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一边打一边说:“咱们和他没有话说,打完了再说。哎哟。”不知哪里挨了一下。
我更是急,生怕他受伤,伸着手往前走,叫道:“快停下快停下,你打不过他。哎哟——”
这次呼痛的是我,我光顾着急了,忘了门口有几级台阶,一脚踏实空,直直地摔了下去,我下意识地伸手扶地,手腕一阵巨痛,疼得叫了起来。
棣急忙赶过来,捧着我受伤的手腕,带着哭腔问:“槐,你怎样?摔得痛不痛?”
我的手腕疼得钻心,一阵比一阵疼,强忍着,“没关系,还可以,棣,不要打了,你打不过他,会受伤的。”
江德卿的表哥笑道:“就是,还是你哥有先见之明。”
棣怒道:“你不就是内力比我强么?如果不是你有内力,你能打得过我吗?”
江德卿的表哥嘲笑地说:“你招术精妙有什么用?没有内力相辅只是花架子,一点用也没有。”
棣更加生气,说:“槐,借我一点内力。”我疼得冷汗都流下来了,说:“不要再打了好不好?我好疼…”
棣使劲喘着气,好一会才说:“好吧,我扶你回屋。”
我回到床上坐下,捂着手腕疼得光掉眼泪,棣抱着我干着急没有办法。
脚步声响,棣怒道:“喂!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江德卿的表哥说:“方槐打伤了我表弟,我得把他带到衙门里去。”
第 21 章
觉察出我的害怕,棣火冒三丈,紧紧搂了我,冲江德卿的表哥就骂:“你那表弟又没被我哥打死,你这么在乎做什么?他害得我哥这么惨,我还没找他算帐你反倒找上门来了,江德卿当初轻薄我哥我还没出完气他就跑了,这时候人呢?怎么不敢出来了?”
江德卿的表哥笑了,说:“要是我表弟被你哥打死了,我这会可不是在我好好给你们说话,而是让你们一个一个给阎王问安了。你还敢在这胡说八道?”
棣怒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叫你江德卿的表哥吧?!”
江德卿的表哥笑道:“那你就叫我表哥也成。”
“呸!”棣啐了一口,然后柔声问我:“槐,你的手疼不疼?”
我把头埋在他肩上,闷声道:“疼,疼得受不了。”
棣说:“你忍一会,我去把林大夫给叫过来帮你看一看。”我拉着他的袖子说:“我和你一起去。”
棣说:“带了你走不快,你等我一会,我施展轻功很快就回来。你不要怕,我马上就回来的。”然后冲江德卿的表哥喝道:“喂!我要去找大夫,你快出去!”
江德卿的表哥说:“我帮你守着你哥,你快去快回。”
“去你的,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没准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把我哥掳走了,我到时去哪找你们。”
“喝!你还挺聪明的嘛。那你说怎么办?”
棣小声问我:“槐,你现在眼睛不方便,能不能点中他穴道?”
我说:“当然不行了。”
棣小声说:“你真笨,你比爷爷差远了。”
我气得一脚踢开他。
棣说:“喂!江混蛋的表哥,你和我一起去,把那个林大夫找来。”
“你怎么这么叫我?”江德卿表哥很不满。
“那我叫你什么?我问你你又不说,我只能叫你江混蛋的表哥了。”棣骂了人还理直气壮。
我虽然看不见,可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有些害怕,拉了拉棣的衣服,小声说:“你别这样,小心他打咱们。”
棣说:“他敢?!”
我几乎能听见空气中哔哔啪啪的声音了。江德卿的表哥突然笑起来,我都想象得出他笑得如何轻佻。只听他说:“有意思,弟弟比当哥哥的还要好玩。好!我便陪你走一趟。方槐,我把你弟弟拉走,你不会怕我把他拐走吧?”
我立刻想到这个可能性,也顾不上害怕了,一下子把棣拉到身后,怒道:“你敢?!”
“哈哈哈哈——”江德卿的表哥放声大笑,笑声中夹着棣不耐烦的声音:“别笑啦,笑得比乌鸦叫还难听,快点走,我哥手还疼着呢。”
笑声和棣骂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再听不到声音,心中的慌乱和惶恐无限扩大,急忙摸索着走到门口。也能感觉到风轻轻地吹过院外的树,却看不到平时见惯了的景色,阳光洒在身上,无法温暖心底那一阵阵的冰凉:我看不见了,我瞎了。
江德卿的表哥还要抓我去衙门,我该怎么办?手腕传来的剧痛让我无法再想下去,我倚着门慢慢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下去,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棣和江德卿的表哥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我缩成一团。棣大为心疼,赶紧过来扶起我,说:“槐,对不起,林大夫死活不过来,我刚才把他惹恼了,现在怎么办啊?你的手腕还疼不疼?”
我干脆说不出话来了,手腕肿得连自己摸着都害怕,疼死我了。
江德卿的表哥在一边看热闹,此时说:“让我来帮你看看,可能是扭着哪了。”
棣十分对他十分的反感,说:“你看?你会吗?”
江德卿的表哥笑道:“不让看?哈哈,不看就不看,反正疼得又不是我。”
棣还想说什么,我用那只好手捂住他的嘴,江德卿的表哥说得没错,反正疼得又不是棣,万一他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受罪的还不是我?
江德卿的表哥走过来,抓着我的手看了一会,轻轻揉揉按按,嘴里说:“没关系,骨头错位了。”
棣说:“是不是真的啊,你懂接骨吗?别出丑啊你。”
江德卿的表哥只是笑,突然我手腕一阵剧疼,只听咔嚓一声,我的手腕被他狠狠地一转,那疼痛闪电雷劈一般,直从手腕处传到了心里,我实在承受不住,软倒在地上。
疼得我哭也哭不出来,躺在地上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我怎么还不死啊,死了就不受这种罪了。
我心里居然还能分心想别的。
感觉有人扑过来抱着我,我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半天动不了。
最初的疼劲过后,我恢复了一点意识,也能听到周围发生的动静了。
棣正和江德卿的表哥大吵,问他对我干了些什么,骂他若是我有什么不好一定要宰了他。
江德卿的表哥只是笑,然后说:“好了,你哥的脸色缓过来了,没事了。都告诉你刚才我只是把他的手骨复位,现在问问你哥,问他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我虚弱地点点头,还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江德卿的表哥又说:“以后几天小心别碰着,找个大夫给你上个夹板,养上一两个月就没事了。”
我发誓以后再见到爷爷,一定要好好地学医,看我受的这个罪。
棣想抱我起来,抱了两下没抱动,没好气地说:“喂!江混蛋的表哥,快来帮帮我,我抱不动我哥。”
江混蛋的表哥抗议:“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叫李千山,你怎么还乱叫?”我竖着耳朵正听着,然后身子腾空,吓得惊叫一声,死死抱住能抓到的东西。
抱了半天,才发觉不对头,我抱住的是什么???一只胳膊从我腋下穿过,另一只胳膊从我的腿弯抄过,这是????我伸手顺着我抱的东西上下的摸,下面宽宽的,上面有点圆?我又一摸,好像是个脑袋???
我这里正摸着,棣很恼怒地声音传来:“槐!你在干什么?”
江德卿的表哥(这时该叫李千山了)呵呵的笑,说:“你哥在累薄我呢,哈哈哈。”
另一双手使劲把我往下扯,一点也不顾及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我吓得死命抱着抱着我的手,棣越发的生气,怒道:“槐!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一个人回家去!”
我立刻推李千山,推了几下推不动,手腕却越来越疼,一着急,用那只好手一点,李千山立刻不动了。我挣扎着下来,问:“棣,他怎么了?”
棣笑嘻嘻地说:“你把他的穴道给点中了。”
“啊?”我赶紧问:“我点中的是哪个穴道?”心里考虑怎么给他解穴。
棣说:“管他呢,就让他在那站着吧,哈哈哈,槐你现在眼睛瞎了看不见,江混蛋的表哥李混蛋现在的脸色可漂亮着呢,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哈哈哈。”
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李千山,我现在眼睛不方便,无意点中你的穴道,无法给你解穴,你就忍一忍吧,两个时辰后穴道自己就解开了。”
棣笑着把我转了个方向,说:“槐,李混蛋在这个方向呢,你刚才说话的那里是柜子啊,哈哈哈哈。”
我实在笑不出来,听着棣拿我看不见东西的事当成笑料,心里很不舒服,垂着头不吭声。
棣还在那里笑,我拉着他说:“咱们快走吧,等他能动了打咱们怎么办?”
棣立刻醒悟。
第 22 章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棣叫来书院侍候的仆人过来帮我们提着行李,扶了我小心走到门房处。
门房早已将车叫了来,我们逃难似的穿进车厢里。
我问棣:“咱们就这样走了?不等爹爹派来的仆人来接咱们?”
棣说:“不用了,咱们已经长成大人了,再说这条路来来回回也走了好几遍,我早就记住了。没关系,你要是害怕,还有我来保护你。”
老实说,我对他的保护实在有点不放心。“咱们还是再等几天吧,我现在又看不见,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哎呀你这个怎么这么烦啊你是不是还想见江混蛋或是李混蛋啊。”
“你怎么这么说?”我很愤怒。
“要不然你刚才怎么那么用力抱着李混蛋?我怎么拉你也不下来?”棣比我还愤怒。
我的脸上一烧,怒道:“我怎么知道他会抱我啊,我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突然被抱起来肯定会找个什么东西抱住的啊,你生什么气?我还生气呢,要不是你让他帮忙我怎么会让他抱起来?你还敢说我,都是你!”
我听见棣气得呼呼直喘气,心里正想着是不是自己把话说重了,棣又说:“那我也没让你摸他啊,你的手在李混蛋头上脸上乱摸一气,要不是我阻止,你是不是还要把人家衣服扒了哪?”
我被气得实在说不出话来,我怎么有这么一个弟弟?强词夺理蛮不讲理无理取闹惹事生非!我气得忘记我眼睛瞎了,也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