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定了定神,支吾道:“可以了吧,那我去忙其他事了?”说罢丢下水瓢,抽身欲走。
叶朝枫先他一步抓住他的手,死死扣住,用力将这个倔强又羞赧的人锁在双臂之间,拥抱住他修长的身躯,感受他坚韧的骨和不稳的呼吸。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细致地去吻一个人,仿佛像在完成一次行为艺术,专注虔诚,仔细品尝每一个细节。
熟悉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就像,就像前世的恋人在这一世再度相遇,就像未了的前尘在这一轮再续。
院门锁发出咯啦声,展妈妈推门走了进来。里面一阵响声,她探头一看,关切地问:“小叶,洗澡方便吗?我们这里简陋,委屈你了。”
叶朝枫说:“伯母客气了。我一来,劳你医院家里两头跑,我才过意不去。”
展妈妈给哄得呵呵笑,一扫这些天来的阴翳。“他爸自病后,许多事都变得不顺利起来,唯一是孩子争气,从来不让我们操心。”
“伯伯明天的手术风险大吗?”
“肝上长了瘤子,医生说是中期。即使成功了,还要担心复发。”展妈妈叹气。
展昭从过来扶住母亲肩膀,“妈,我煮了面,你吃了早点歇息吧。”
隔日一番兵荒马乱,手术终于结束,肿瘤是已经切除,是否除了根,谁也不清楚。展昭包下一切杂事,让母亲专心陪着父亲。叶朝枫也没有闲在一边,陪着展昭拿药洗衣,他看展父精神好点后,八宝粥、鱿鱼鸡汤,天天送过来。
展妈妈大吃一惊,问:“是你做的?”她不相信如今还有会下厨的男生就如同男生不相信如今会有下凡的仙女。尤其是眼前这个贵公子模样的人,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才是。
隔壁床的病人也眼红:“你们家女婿人真好,肯这样伺候老人。”
展妈妈笑:“这是我儿子的同学。”然后叹一声,或许是在遗憾自己没多生个女儿。
展父眯着眼睛尝了尝鸡汤,随便地问了一句:“小叶啊,你家是哪里的?”
“我不是宋人。”叶朝枫如实回答,“家在辽上京市。是来宋大留学的。”
展父继续问:“学什么专业的?”
“药学。”
“真是巧,那我该是你老学长。”
叶朝枫说:“那您也许认识家母,她也毕业于宋大药学院。”
“令堂贵姓。”
“姓花。”叶朝枫说。
展家父母的脸色就在那瞬间呆住,过了几秒才缓和过来。“可是药学院名誉院长的那位?”
叶朝枫眼光犀利一扫,心里有数,说:“不是,家母只是普通医生。”
两老的神色才终于缓和下来。
一个礼拜下来,展父病情稳定,展妈妈便把两个人赶上了回宋大的火车。车开出站后,展昭才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这几天很累,尤其是心理。叶朝枫问他要不要去过道抽根烟解解乏。展昭也不是不会,给他怂恿了几下,同他去了。
过道里一股陈年烟味,摇摇晃晃。展昭由着叶朝枫帮自己点上烟,说道:“这些天谢谢你!”
“你无须同我客气这个。”叶朝枫也把自己的烟点着。
“我总得报答你。”展昭说,“不然从觉得欠你什么。”
叶朝枫一笑,说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啊。展昭一看他诡谲的笑脸,马上反省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车厢一个摇晃地厉害,叶朝枫倾了过来,一只手撑在展昭一边,把他困在小角落里。展昭顿时如竖起毛来的猫一般,戒备地瞪着他。两人的脸靠得那么进,气息早已经交融在了一起。
叶朝枫一手抚上面前这张绷得紧紧的脸,忽然多云转晴笑了出来。他把手放在展昭肩膀上,凑过去在他额头落了一个吻。“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展昭红着脸,支吾道:“朝枫……”
叶朝枫双眼含笑看着他,“什么事?”
“那个……我的烟头烧到你衣服了……”
回到宋大刚好是下晚自习的时间,整个校园闹哄哄的,活络热烈的气氛冲散了展昭这一个星期来的阴郁。两人一路东拉西扯地聊着,展昭手里拿着母亲送的一些特产,有些重,他便一路送到叶朝枫宿舍门口才交给他,说:“明天见吧,我请你饭。”
叶朝枫拉住他,说:“等一下,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什么事?”展昭由他拉回来。
叶朝枫的眼睛在夜里似会发光一般,紧盯着展昭,手也把他越拉越近,最后终于让两具身躯贴在一起。展昭僵硬了片刻,又在叶朝枫适可而止的温柔下放松下来。
“我求你三件事,你要答应。”
“说吧。”展昭点点头。
“一:不再躲着我。”
展昭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又开始紧张起来。叶朝枫抓住他一只手紧握着,继续说:“二:相信我;三……”卡带了,思考了片刻,说:“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然后拉开两人的距离,拍拍展昭的肩膀,说你快回去吧,好好洗澡休息一下。
展昭默默看他一眼,点点头,转身往楼梯处走去。叶朝枫没有进门,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展昭回头看的时候,就见那人依旧笑地似水般温柔,没有半点阴翳。看似无云的晴朗天空,却是高高不可捉摸。
楼梯下有女孩子的说话声响起,听着耳熟,正在想,人已经走上来了。
耶律皓兰欣喜道:“展昭,你回来了?家里人好吗?我哥呢?”
展昭直接回答重点:“你哥也回来了,在上面。”
叶朝枫已经走了下来,“你来了?”
“不是我,是我们!”皓兰一笑,把身后一个女子拉过来,“哥,你看是谁来看我们了?”
萧扶铃自阴暗处走了出来,柔美脸上有醉人笑意,仿若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她的嗓音轻柔悦耳,她说:“晁锋,你还好吗?”嘉佑往事•;第十回•;咫尺凉蟾亦未圆
'我还是那句话:我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了。让白烂进行到底吧~~我的目标就是完坑……还有我发现我现在有了精神洁癖,以前写上万字的H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写一个吻都觉得混身不舒服。怪啊~~~'
在萧扶铃的记忆里,她和耶律晁锋还是有过快乐时光的。
萧扶铃是高干子弟,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她是么女。萧老爷子半生戎马倥偬,老来得这样一个冰雪可爱的孙女,自然珍若拱璧,每有老战友聚会,总是把她带在身边,抱在膝上。萧小姐受严格的淑女教育长大,矜持优雅,一副大家风范,加一副好容貌,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萧扶铃初见耶律晁锋时才十岁,当时场面着实浪漫,可以深深打动任何一个有少女情怀的女孩,所以让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那时萧扶铃正给几个孩子欺负。十岁左右的男生,性别意识已经明显,开始对女生这种身体构造和他们不同的人群发生极大兴趣。
无人的庭院,夕阳似火花香似岚,这个小小少女给困在高高的树上,看着遥远的地面,呼唤家人未果,终于害怕得伏在树上嘤嘤哭泣起来。
忽然下方传来人声:“你是谁,怎么在那里哭?”
呵!多似童话故事里前来拯救公主的王子说的开场白。
萧扶铃俯身看下去。树阴下,一个穿着校服的俊美少年正抬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满满关怀之情。她不由停止了哭泣,看呆了。
耶律晁锋很快叫下人搬来梯子,把她从树上抱了下来。萧扶铃如小动物一般温顺地由他抱着,眼睛直直盯着他。她多年后都还记得,晁锋那天穿深灰色的校服,少年青涩的脸是那么英俊非凡,那气定神闲的笑容,让人觉得把一生都交付于他手上也不后悔。
十岁就有初恋好像是太早了点,至少要是有神经衰弱的萧妈妈知道女儿有这个心思,晚上绝对睡不好。不过萧扶铃也没有多余时间来和“耶律家的大哥哥”培养感情。耶律宏裕先生不知道有个女孩暗恋他儿子,他在把总公司搬到遥远的地方的时候,也带着一家人走了。
若在现在看来,那时候和耶律晁锋分开的萧扶铃,多少有点像韩片《蓝色XX恋》里那个给换回去的小女孩。她当时是否追着车流泪我们不得而知,很明显这段经历在耶律晁锋的大脑里并没有留下多少印象。
他十年后再见到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萧扶铃时,丝毫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她,更适应不了她多情的眼神。他反而在潜意识里对这个女孩有些排斥——其实可以理解,任何一个热血青年都不乐意给父母包办婚姻。
耶律晁锋去宋大读书后便和萧扶铃再也没了联系。花妈妈很不安,不断安抚她说别怕,他跑得再远,也总会回来的!不是有皓兰跟去了吗?会把他看得牢牢的!
萧扶玲依旧安静地笑。人心,岂是看就看得住的?她也没去联络耶律晁锋。她明白,男人也是有婚前恐慌症,他需要时间最后荒唐一回,来缅怀一去不留的单身岁月。玩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别玩成真就行。
她有十足的耐心和把握。
萧扶玲的到来在一群人中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周末的时候,丁月华拉着白玉堂去家乐福购物。走到二楼生活用品区,忽然听到一个柔和悦耳的女声唤白玉堂的名字。就见一位伊人手挽篮子,自货架那头款款而来。
丁月华拉了拉白玉堂的衣服,问:“耗子,你女朋友?”
白玉堂因为展昭的原因,自然是认识萧扶玲的,说:“什么我女朋友?叶朝枫他未婚妻。”
……
…………
“他的谁?”丁月华提高嗓门。
白玉堂耐心解说给她听:“未婚妻,fiancee,未过门的媳妇儿,以前的女朋友和将来的孩子他妈。”
丁月华瞠目结舌,半晌才说:“他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号人物?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展小猫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吓一跳。”
“叶大哥一点都不像已经有未婚妻的人。真是不理解。”
白玉堂嘿嘿一笑:“你不是男人,你当然不理解。”
萧扶玲已经走了过来,笑眯眯问:“玉堂,陪女朋友来买东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