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相助,更与自己心中所牵挂的人儿横生隔阂,这五年,她又怎会过得容易?
而上官沐耳听萧淑芸话语,心底更不禁泛起微澜,原来师妹五年来有意避开自己,竟是因为她恐怕二人相见会令我心中不快?
这五年来,你竟丝毫未曾很过我么?
即便你的慈父因我而死,你也还在为我着想么?
只因你父亲之事,我自觉亏欠于你,因而才不敢面对你啊!
原来这些你是知道的……
你这般了解,我深深埋在这坚强外表之下的,那份深深的内疚与自卑……
而我却幼稚地以为,你是因父亲之死才一直记恨我的……
为何一切竟是如此?
一念及此,上官沐不禁转头深深看向不远处那稍显纤弱的女子,心中泛起的微微波澜也再无法平息。
青年的目光,深深投向几步之遥的轻轻低着头的美丽女子,场中一时间竟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孩子,这五年里你们确是受苦了。”片刻之后,还是南山道人开口打破了沉默,“不过今日既已将话说开,你二人也便可以了却心头这一份重担了吧?”
萧淑芸轻轻抬起头,看向上官沐,四目相交的一瞬,两人心中都不禁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我……是我太过愚钝,五年之中竟丝毫未曾察觉到师妹的心意,这才……”上官沐心中一震之下,轻轻收回看向萧淑芸的目光,口中的话音竟也有些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我既答应了师父,便定然不会再辜负师父重托,今生今世,我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师妹!”话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越发坚定,话音中微微的颤抖也渐趋消失无踪。
上官沐这铮铮话儿,与其说是说给在场另外两人听的,还莫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而萧淑芸听闻此语,眼中也悄然浮起一丝朦胧,闪着点点晶莹光芒的双眼看着上官沐,口中自语一般轻声道:“想必日后我们便可如从前一般了吧……”
上官沐默然无语。
“哎呀呀,事到如今,你们还只求做师兄妹么?”南山道人方才便已看出这两个年轻人心中早有彼此的位置,而今却见他二人如此不爽快,尤其是上官沐,方才与自己斗法之时的果敢坚定此时却不知躲到何处去了,心下一急,才口出此言。
“前辈您……您说什么?”上官沐听闻此言,猛然抬头看向南山道人。
“我说什么,你心中当真不明白吗?”南山道人反问道,“如你所说,你们是兄妹二人正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今你二人也早非无知孩童,我这般说你总应该明白了吧?”他微微一顿,而后又接着道:“五年过去,你二人却依然能如今日一般相扶相依,你可知这是为何?”
老人的字字句句,尽数如飞泉落珠一般坠入上官沐心底,此时的他也清楚感到,自己的内心之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悄然开裂!
“你师妹她这般待你,你可曾想过其中原因?老夫敢下断言,这五年来你二人虽未曾每日相伴,她也定然随你受了许多苦,这你又可曾想过?”南山道人接着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老夫老眼看来,萧姑娘的心意已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这般说着,他便即转而看向一旁的萧淑芸,“姑娘,不知老夫所言你以为如何啊?”
“我……”萧淑芸看向南山道人,却见老人那闪着睿智光芒的双眼正灼灼注视着自己,心中不禁为之一滞,白皙的面颊之上也悄然浮起两朵淡淡的红云。
是啊,老人所言有何不对呢?
她悄悄看向老人身旁的上官沐,却见他背对自己,看不到面上神色,虽然如此,她却仍是隐隐感到,此刻师兄心中的狂澜。
半晌。
“嗯。”萧淑芸轻轻点了点头,面上那一抹绯红也似更浓了,“诚如前辈所言,弟子与师兄自幼相伴,心中也绝不会将师兄轻易淡忘,只是……”她话说至此,面上神色却是再度转为黯然,“我……”
“只是你并无把握,这小子心中所想究竟如何是吧?”南山道人此番已然打定了主意,要在此做一次月老,故而嘴上也再无顾忌,“傻丫头,你没有看到方才你师兄与老夫的斗法吗?他那般拼命,仅仅是为了发泄这五年来的积郁吗?”
此语一出,萧淑芸心下不禁一震,便是上官沐一时间也似忽地怔住了一般,似乎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方才的举止究竟原因何在。
“方才老夫无意之下重创于你,你师兄他可真是摆开了拼命的架势啊,你是未曾看到他那时的眼神啊,那份寒意,那份暴戾,那份杀机……啧啧,老夫而今想起仍不禁后怕啊!”南山道人口中这般说着,眼中却已然流露出明显的赞许之意,“冲冠一怒为红颜……年轻真好啊……”
冲冠一怒为红颜!
萧淑芸听闻此语,瞬间如受雷击一般呆立原地!
原来这一切,果真如此简单吗?
多日以来一直在她心头徘徊不去的艰难抉择,而今已豁然开朗!那萦绕心怀久久不散的多少犹疑,多少踌躇,多少为难,而今也都已经伴随着老人方才的那一句话,化作万千飞灰,飘散于无形之中了。
女子清丽的面容之上,悄然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上官沐听闻南山道人言语,虽然一眼看去并无明显反应,但正盘坐于他背后,为他调理气息的南山道人还是明显感觉到,眼前的青年那急速的心跳,正通过脊背与掌心相触之处清晰传来。
上官沐缓缓转过头来,略显复杂的眼光再度投向不远处的女子,而萧淑芸也迎着上官沐投来的目光深深看去,与上官沐所不同的是,她的眼中,早已再无其他,只有那一份发自心底的喜悦。
下一刻,上官沐已清楚看到,对面那曾经最为熟悉的女子,那一双满含真挚喜悦的晶莹美丽的眼眸。在那那美丽更胜从前的眼眸之中,他看不到任何的责怪,任何的哀怨,那双眼中有的,只是坚定的支持,与毫不犹豫的肯定。
那清澈如水一般的双瞳,倒映着的,是我的容颜啊……
上官沐的眼神中的复杂渐趋消失,五年来压在心底的巨石,而今已崩碎为一地齑粉,而久久盘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而今也已随山风轻轻飘散。望着对面那美丽的人儿,他的面容之上渐渐浮起一抹笑容,眼中也渐渐放射出光彩。
山风轻拂,少男少女就这般含笑对视着。
少顷。
“好好好……”南山道人见事已成,心下也不禁大喜,口中道:“今日能在此处遇上你们这两个年轻人,也算是老夫我幸之所在了,你二人如今这般,老夫也总算没有白来莽山一趟啊!”
此语一出,立时便将沉浸于心的上官沐与萧淑芸二人拉回了现实当中。萧淑芸想起方才情景,面上又不禁一红,轻轻低下头去,而上官沐一惊之下,这才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而问南山道人道:“对了,前辈,还不知您缘何来此?”
南山道人听闻此问,面上随即浮起一丝悠然神色,“老夫自年前便开始云游四方,一路走遍塞北江南,这才来到此处,”话说至此,他稍稍一顿,而后又接着道:“历经一番云游,如今老夫在中原大地已然了无牵挂,这便准备由东南十二峰渡海东去,去往东海三座仙山游历,十有八九是不会再回归中土了。”
“什么?”上官沐听闻南山道人此番回答,一时间惊骇莫名,便是萧淑芸,此时也满眼愕然地看向南山道人,显然并未料到南山道人会行此举动。
“故而老夫才道,能够在莽山与你二人相逢,实乃老夫云游路途之中的一大幸事,”南山道人和颜道,“本来老夫只是心想,不久之后便要出海东去,不如趁自己仍身在中原,在东南十二峰做些趣事出来,于是便异想天开,欲在东南之地寻找机会,测一测一些年少弟子的修行,这才有了今日之事。但上苍冥冥指引,令老夫得以因此与你二人相逢,也着实令老夫在东南之地的云游精彩至极。”
“原来如此……”上官沐心间有关于南山道人的诸般疑惑至今终于尽数得解,但他心神并未因此而放松些许,只因经过今日这段时间不长的相处,他已有些从心底喜爱这位老人了,而这位老人却即将远去,而自己此生也许再无缘与其再会,心念及此,他心中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上官沐这般想着,萧淑芸又何尝不是如此?正是因为今日的南山道人,自己与师兄才能消除隔阂,走到一起,她从心底感谢这位稍有些放浪不羁的老人,而今与老人一别之后,却不知日后是否还能再会,一时间她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你二人也不必叹惋,”南山道人眼看两人神色变化,当下便猜出了二人所想,“今日你我能在此相遇,已是受恩于上苍因缘际会,老夫既心意已决,便也自当走老夫之路。”
听闻此语,上官沐与萧淑芸均轻轻点头。
“不过,孩子,老夫对你着实甚为欣赏。”这般说着,南山道人终于撤回了紧贴在上官沐背后的双掌,随即站起身来。
上官沐紧随着站起身来,他试着催动内气,立时便感到一股暖意在自己体内经脉之中激荡鼓动,内气流动十分迅速,周身上下更是一阵说不出的畅快,他隐约感到发生了什么,便下意识看向南山道人。
南山道人眼见上官沐看来,便即开口道:“老夫方才帮你打通了两道封闭的经脉,你年纪尚轻,此时打通经脉于你今后的修为定然大有益处,老夫这里还有寥寥数套不入流的剑术修习法门,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修习啊?”
听闻此语,一时间上官沐的惊喜却是无以复加,他心知打通经脉的意义,更清楚南山道人一生独来独往,从不曾开宗立派,亦不曾收徒传道,故而他自创的那些“异术”,数十年来还从无第二人掌握,如今他却道要传授于自己,这实在是千载难逢之机啊!
惊喜之下,上官沐一时间竟有些痴呆了。
“哈哈哈……你不必如此惊愕,”南山道人眼见上官沐神色举止,便即爽朗一笑,“老夫自觉与你有缘,又感觉你日后定成大器,故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