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主意已定我以严肃的口吻对洛老师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分手了?”洛老师震惊得花容失色,“为什么?”
“因为我们追求的理想和信念完全不同,只能就此分道扬镳……咦?老师你手是拿的是什么?”
“全年级成绩报表……”洛老师抬起掺着血丝的杏眼,“限你三分钟之内跟丹和好,不然——”
“是——!!”我扑通一下趴到地上紧紧拽着丹的裤脚,“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
丹跟西藏活佛俯视他的信徒一般:“干嘛啊你?”
“洛老师啊,嫌戏演得不够热闹……”我压低声音诉苦,“你也配合一下,帮帮忙啊。”
“这可是你说的啊。”
丹的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杀气,正想着是我的错觉吧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压倒在地,就这样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另一手揪着我的衣领往下撕,瞬间衬衣的扣子就全部飞脱出去。
“喂喂你搞什么鬼?!”我觉得状况对我绝对不利室友狂乱挣扎,“放开我啦!”
“GOOD!继续继续!”
通过摄像头看热闹的洛老师激动得多。丹就着骑在我身上的姿势斜了她(摄像头)一眼,于是走过去把视频关了。我好像是只从实验台下来的青蛙,翻身坐了起来。
“抱歉,衣服我会赔件给你。”丹从身上脱了件短袖衬衫下来披到我肩上,接着径直走了出去。
这时候我才筛糠一般地抖了起来:我都说不能在丹生气的时候惹他,看吧。
那天晚上丹没有回来,第二天我去上课时也没有。我到教室时洛老师叫我去系里一趟,她对于昨天被关了视频的事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一个劲儿冲我窃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系里到了我的一封挂号信,我一看地址——吓!
北京大学。
放心,北京大学是不会有什么事情要找我的。只是我小时侯一个邻居考上了北大,所以有点印象。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地址的,这些都不是谜,因为他是个有点不一般的人。
我一边走回教室一边看信。信上说,他现在是考古专业的讲师,现在在做战国时代的志怪文化的考证工作,因为论文的需要最近会回来取材,火车定在五月十六日上午八点到站,要我不用去接他会直接来我学校云云。
我心想这家伙考古中毒真深,整封信都是用古文写的。我爬上六楼洛老师还没有上课,于是顺便问了她今天几号。洛老师翻开手机心平气和地告诉我:“十六号啊。”
“啥?”我举起信到眼前再次确认,“我再也不相信中国邮政了。”
我以中学时毕业测验跑五十米的速度冲下楼去,沿着从山顶一直排到底的麻石台阶冲到大门口,那里有个提着行李的高个子男人正给学校保安盘查。
“培林……!”我跑到哮喘发作,扶着膝盖说不出下一句话。
“哎呀左左,不是叫你不用来接我的吗?”培林露出世界大同的微笑。
培林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被我妈当成模范强迫我学习的对象,不过我从来没有因此讨厌过他。因为,培林永远会对我露出温柔的笑容,对我而言,他就好像是我的哥哥一般的存在。
我们家的习惯是不干涉小孩子的成长,让他在一个自由的环境里培养出独立自主的人格,啊,说白了,就是没人管。所以呢,我小时候的好成绩不是学校的功劳也不是我妈的功劳,而是我的专职家教的功劳。仔细想想我们家还没付工钱给培林的呢。
“难过你老是表现得那么脱线。”洛老师又来了“原来如此”的手势。
“脱线的人是你吧?”不知她怎么还有资格说别人,我咕哝。
“那你这位老友的事,你有没有先报给丹同学备案哪?”洛老师问。
“跟他有什么关系?”
“说你脱线你还不承认。”洛老师无奈地摇着头,“我看他们两个早晚要来个大对决。”
“洛老师你玩太多游戏了,不要随便就让人PK好不好?”
刚说完我就听耳边“咻”地一备课本挥过来击中本人的太阳穴。
“……!”这女人下手没点分寸,也不怕把我这祖国的花朵打折了。
“你有没有脑子啊?以你现在和丹的关系随便弄了个大灯泡回来,你以为你要怎么过他那关?”洛老师边说边敲我头。
“唔唔你不要再打我啦。”我抵抗着她的备课本。
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我要怎样才能让洛老师明白我的心呢?
虽然和洛老师说的不一样但我还是要打个电话给丹——今天要加菜的说。不过一向大方的丹今天好像有点吃错药,莫非他和女朋友还没和好?
“所以呢,培林睡我的床我睡沙发,万一他打鼾你就多包涵包涵……”
“不要,我才不要臭男人住到我家来。”丹立即表态。
“喂,你跟我这个臭男人也同住了几年了吧?”我冒青筋。
“反正我就是不要外人住下来。”丹以外地耍起小孩子脾气来。
“你也识大体点好不好,人家好歹是我的客人。”我暗地捏紧了拳头。
“你敢带他回来我就当他的面亲你。”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我怒吼。
那头沉默半晌,挂了。
“左左不要绷着个脸嘛,我本来也没打算住到你那里去的。”培林好脾气地笑着。
“又不是动物争什么地盘,真是小孩子。”我头痛。
“看来你是例外,他还满喜欢你的。”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阴沉沉的说。
“哈哈,小孩子其实是左左呢。”
“反正你就是认为我永远长不大。”所谓大一天就是大一辈子就是这个意思。
眼看就要走到学校门口,出门就可以拦到出租车,我抬眼看着培林的侧脸,可能有点心生感慨,毕竟都这么多年了。
“那个……你现在还看得到吗?”我小声问。
“还好啊。”
“……是吗?”我稍微愣了一下,才说。
“你以前不是很怕跟我说这个吗?”培林没神经地问道。
“我才不怕,我只是不喜欢,不喜欢而已!”
我拼命强调。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培林敷衍着我,一边招手拦住一辆绿色的的士,“ 晚上给你打电话。”
“嗯。”我朝着车里的培林挥手,看到他的笑容就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啊。
我回到工作室时发现丹已经先回来了,正靠在沙发上转比例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着我就有气。
“你最近是怎么了?”我尽量心平气和的问。
他没听到一样继续玩尺。
“喂喂,”我抢过他手上的尺子,“听我说话啊。”
丹就眼睁睁看着而已,什么也不说。
“今天那个人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哦,你可不可以稍微客气点啊?”
“我有什么义务跟他好好相处吗?”丹不悦地说,但是也终于开口了。
“因为你也是我的朋友啊,我希望我的朋友们也能成为朋友啊。”
“朋友?”丹嫌恶地看了我一眼,“我才不是你朋友。”
“……是吗?”
我低下头。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
“你去死吧!”我愤怒地挥起右拳,在打中丹引以为傲的脸之前,他出手挡下了我。我咬着牙瞪着他只适合用美丽形容的眼睛,不情愿地放下了拳头。
“我最讨厌你这种家伙了!”
我从开着的大门走了出去,完全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
the day after the storm
“白痴!”
我一脚踢飞路上不知谁扔的白色垃圾,觉得眼睛都酸了,这时候恨不得找个人打一架才出得了这口气。稍微冷静点想,我刚刚那是在骂谁呢?
培林说得对,我也是个小孩子,没什么控制力,不懂得什么叫放让。
我一个人踢着路上无辜的石子,出来时的怒气已经转变成沮丧。
也许从此以后,我和丹就会好比世仇一样互相嫌恶……管他的,反正本来就互相讨厌了。可是,越是这样想越觉得委屈,眼睛又酸了起来。我吸了吸鼻子,坚持男人流血不流泪的传统。
正生着闷气,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工食堂,越过后面的小山包就可以看见那栋古旧的教工宿舍(单身用),我觉得我那股无名之火找到可以发泄的地方了。
随便问了个长得像员工的过路人,结果很容易就得到了洛剑书的住址。我故意不打电话给她,直接杀到她的住所,所以她的表情看来多少是有些吃惊的。
“左左……?”洛老师让我进到她房间里,“这个时候来了,也不说一声……”
我知道她吃惊的原因了,因为我现在举步为艰——我自知我们那地方已经够乱的了,可还是比不上洛老师的房间,简直是刚刚经历了玄武门之变和天宝之乱,后来我不小心瞄到一眼厨房,那里经历的是文夕大火。
“哪,喝茶。”洛老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个不知道是不是回收使用的一次性纸杯倒了茶给我。
“……谢谢。”我没信心敢喝,但出于礼貌还是接下来了。
“吃饭了没?”洛老师把一张椅子上的东西统统堆到桌子上,好歹腾出个地方坐。
“还没。”
“……”
“……”
“你和丹吵架了吗?”
洛老师!等的就是你这句,我在心里阴险地笑着。今天要最大限度地激发洛老师的同人女基因,让丹也尝尝被逼就范是什么感觉。真是令人期待啊。
“左左?”
洛老师不明就里地从上面探视我的表情,我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忙恢复状态,拖着哭腔对洛老师说:“洛老师……洛青天……你要为我做主啊……”
“左左乖乖……是不是丹欺负你啊?来讲给姐姐听,姐姐给你出头。”洛老师果然是单细胞动物,立刻就温柔得好比幼儿园的小阿姨。
“呜呜洛老师……他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