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啊?
「犯人不是变态吗?搞不好男女通吃啊!」
京也同意我的意见。
「是啊!说不定他想:『哇……这家伙真可爱,虽然是男生……也可以接受啦!』」
「谁会因为『虽然是男生……也可以接受』这种理由去杀人啊?你们还真是天真……」
日冲不以为然地说。
「算了算了……」
本桥笑着打圆场后,又恢复到原来严肃的表情。
「我倒觉得犯人在第三次犯案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说让他忽然改变目标性向的事吗?」
「是啊,而且还留下了自己的血液,这是很严重的失误啊……」
「嗯……」
我应声之后才惊觉地抬起头来。
这……这……这不是天大的线索吗!
我反射性……不!是我们三个人全都反射性地转向本桥。
「你说什么——!」
「我在第三个被害人的指甲里发现血迹反应,大概是在抵抗的时候抓伤犯人的吧……」
「嗄嗄……!」
这可是大进展耶!
「别急。」
本桥安抚了一脸猴急的我和京,又接着继续说:
「根据验尸报告来看,只有微量的血迹反应,所以还无法断定是不是犯人的,当然也不能当作证据。」
「但的确检验出不属于被害人的血迹啊!」
「没错,被害人是AB型,而检查出的是A型,但还有一点让我很介意……」
——哪一点?
看着眼睛快要喷出火的我们,本桥歉然地说:
「我们在被害人的性器官周围检测出微量的精液反应……但居然是B型,这又是一个疑团了……」
「到底哪一型是真的啊?」
「这就很难说了……」
也就是说……
我沉思半晌后,失望地垂头丧气。
唉——刚才高昂的情绪一下全冷却下来了
我疲惫地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也就是说完全无法成为有力的线索罗?」
A型和B型,到底哪个才是犯人的血型?
而且就算知道犯人血型,若是找不到疑犯一切都是空谈。
京靠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好像走到死胡同里了!」
「是啊,就算知道血型又怎么样,过滤不出疑犯的话……」
——我讲到一半忽然停下来。
「学、学长?」
等一下——
「疑犯……」
说到疑犯,我倒不是没有人选……
因为那家伙真的很可疑。
不过这只是我那微不足道的第六感作祟罢了……
「没办法,看来只能等鉴识的结果了。」
在日冲的催促之下,我虽然和京一起坐上了警车,但心里还是想着齐藤的事。
既然找不到线索,那我是否应该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呢?
怎么办……
到底该不该说……
我坐在助手席上,边系安全带边独自进入福尔摩斯的悬疑世界。
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而且对象是日冲哩……
他会不会理我还是个问题。
「睦月!」
「啊……是、是……」
被日冲一叫,我差点跳起来,转头就看到他一脸压抑地逼近我。
「唔哇……哇啊……哇……」
在狭窄的车子里想躲也没地方躲,我只能尽量往后退,将整个身体贴在玻璃窗上。
但是日冲仍旧紧盯着我不放。
这就是所谓灼热的视线吧?
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我射穿……
「呃……我……」
看我一脸慌张的模样,日冲的神色和目光更严峻了。
要是平常他应该会忽然扑过来,或是投给我一个嘲讽的邪笑。
但……
他现在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好可怕!
嘿嘿……我只能对他干笑两声。
「呃……你怎么……了?」
「你有事情瞒着我吧?」
「啊?」
日冲的质问让我下巴差点掉下来。
「我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
——我是有事瞒着你啦!
当下我有股冲动想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日冲。
如果我觉得齐藤可疑的话,就应该立刻说出来,相信他会替我做出最佳的判断才对。
但问题就卡在这只是我的第六感,而不是确实的情报……
我怕说出来会被他嘲笑啦!
所以还是努力跟他装傻比较好。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被他发现我有一丝犹豫的神情就毁了。
比如他会藉由「不说实话的惩罚」把我剥个精光,等入夜之后套上项圈游街一周。对了!他这么喜欢虐待别人,家里一定有皮项圈吧……那皮
项圈仅仅箍在我的脖子上,就从愈收愈紧的地方传来阵阵麻痹的快感……
快感……!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哈啊、哈啊、哈啊……
就算没这么夸张,他也一定会做类似的事来惩罚我。
我拿出我生平最好的演技对他说:
「哈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哪有事……」
「快说!你不说的话……」
「我不说的话……?」
我咽了一口口水。
「首先我会先偷袭你……」
——咕嘟。
他所谓的「偷袭」,包含的意义极广,比如像捆绑之类的……
但是回头想想,我就算告诉他也不能保证这一生就不会被偷袭……
搞不好还会被他嘲笑兼惩罚……那我干嘛做这种划不来的事啊?
演技啊!睦月!
我一定要装作什么都没有隐瞒的模样。
我抱着必死的决心装傻到底。
「哈哈……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是吗……」
忽然收起严肃表情的日冲抓住我的衣襟。
「!」
我其实怕得要死,却不能让敌人感受到我的却步。
所以我力持镇定地凝视着他慢慢接近的脸。
十公分……七公分……他锐利的视线让我无法喘息。
看到他那充满男子气慨的嘴唇向我接近,我的心就好像被揪住一样……
五公分……三公分……
我一定要忍耐……
然而我的眼皮就好像举白旗投降似地缓缓垂下,心脏狂跳到快要涨破……
啊啊!就快到了……
——但是不行啊!
谁来救我……!
在纷乱的思绪中,我颤抖的嘴唇被深深地吻住了。
「嗯……!」
那冲击在刹那间夺去了我的思考。
日冲时而粗暴啃噬、时而温柔包容的吻……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想要回应他的全部……
我的舌尖不由自主地与他纠缠,在互相品尝中找出快感……
吸吮。
摩擦。
缠绕。
我的一切……都快要溶化了……
「——啊……」
在叹息之后,他终于松开我的嘴唇。
我茫然睁着眼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缓慢整理好前襟,皱眉忍过腰间甜蜜的酸痛。
「哼……就算面对上司也不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吗?平常也不见你这么有当刑警的自觉……还是你忽然领悟到其他的自觉……?」
——其他的自觉?
(我不懂他的意思……)
他开怀的笑声回响在车里。
然后从后座……
我听到完全被遗忘的某人静静地说:
「哇啊……不愧是师父的真功夫啊……」
十
「嗄……有可疑的家伙?」
「嘘!你声音太大啦!」
我拿着地图敲了京的大头一下。
要不是在大马路上的话,我还会再多敲几下。
(我带他来是不是太鲁莽了?)
我边走边瞪着旁边这个身形壮硕的大猩猩。
他今天又是一身黑色皮衣的机车骑士装扮,强壮的体格加上贴身的皮衣散发出一股成熟的男性魅力,从刚才就一直吸引路过的主妇频频侧目。
甚至还有些主妇露骨地盯着他的臀部看……
唔唔……我讨厌跟这种人走在一起啦!
日冲虽然俊帅得有如警匪片中的男主角,但他不愧是老练的刑警,不但口风紧,也不会故意惹人注目,最厉害的是在监视的时候还可以完美隐
身在群众之中。
反观京……让人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我现在可是要去齐藤那里找线索耶,带着这么醒目的人一起过去不好吧……
不过我也真的很倒霉,好不容易才从刑警课溜出来就被这只跟屁虫缠上。
「反正你给我乖一点就对了!」
「讨厌啦!学长!全世界哪里找得到像我这么乖巧的人?」
「……」
啊啊!我是真的很不安啊~~
在迫于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怀疑齐藤的事告诉他。
不过这只是我的第六感,根本不能代表什么,对案情也不见得有帮助。
——回想起车子的搜查结果……我更加丧气了……
没错,的确是从车里发现了一些线索——几根燃烧过的毛发。
只要能确定其中一根是被害人的,就能断定那辆车的确被犯人使用过。
到这里还好。
真的是到这里还好。
我虽然很不想称赞犯人,但也不得不对他完全没留下任何有用线索给警方的功力感到佩服!
真的是一点也没有!
气死人了!
他肯定是以玩弄警察为乐啦!
我想到齐藤阴沉的脸……
(他一定是表面阴沉,背地里偷偷嘲笑着警察吧……)
「对了,学长!」
「干嘛?」
我没好气地应了他一声。
「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师父啊?」
「唔……」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吞吞吐吐地顾左右而言他:
「怎、怎、怎么说呢……应该说是警察的通病吧!因为我不想把功劳让给上司啊!」
「是吗……」
「是啊,哈哈哈……」
京一副受教的表情频频点头。
——没错,你了解就好。
反正……我也没有骗你。
虽然不确定会不会是「功劳」,但一般警察通常不会轻易把自己调查的结果随便告诉别人。
不过我这次隐瞒日冲,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该说是没自信……还是太逞强了?
谁叫我到丰田警局之后,在别人眼里就跟「无能」二字划上了等号。
连京这家伙都在短时间内适应职场,工作表现十分优秀。
而我……不是让犯人逃了,就是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走……简直跟助手没两样。
不!根本就是个跑龙套的!
日冲发现车子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跟我分开搜查之后就立刻找到新的线索。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真是带衰。
老是要别人伸出援手才能脱离险境,再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我得不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