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我们回家!”男人大喜,就扶着她走出酒吧……
都市的夜,灯红暧昧。习惯夜行的动物们总喜欢在这样的时间出巢;循着刺激的味道,上演着邂逅、混乱和背叛。黑色撕裂他们伪善的面具,露出赤裸裸的人性……
当雪琪被陌生男人扶到一辆出租车前,车门打开,走出一位乘客——马骏。
马骏开始还以为是妻子雪琪和野男人偷情,心中大怒,伸手抓着雪琪一只手,冷笑道:“好啊,原来你一直背着我干好事!”然后转脸怒对男人,“你是谁?是不是要带她去你家?”
男人挤出尴尬的笑,一步步朝后退,“我……我和你妻子是一个单位,她喝醉了,我……正想送她回家。”
“是吗?你叫什么?”马骏拳头握紧,眉峰突起,眼睛似两把利剑。
突然,雪琪一口污垢吐在马骏身上,语声模糊,“海龙……我们……回家……”
马骏这才明白自己认错了人。
马骏将雪琪放入车内,心中暗笑自己瞎眼了。司机问车开向哪?马骏便让司机往自己家开。
楼道口,雪琪双手搭着马骏的肩,像只醉猫,不停地叫热,喊渴。马骏把她抱入卧室,放倒在床上,从饮水机边倒出一杯水。
当马骏再回到卧室时,眼睛不由得直了:灯光下,只见长裤、内衣、内裤,东一件西一件散落于床边。雪琪白瓷般的肌肤,不穿胸衣也坚挺的乳房……曲卷的两腿和纤腰拱出臀部迷人的线条,在昏灯光线笼罩下,像一幅古典画。
马骏魂魄被雪琪的身子锁住,体内春意盎然欲火缭绕。他一步一步走近,伏下身子,嘴唇顺着雪琪的脸颊,轻轻触碰雪琪柔软的双唇,雪琪薄薄的唇瓣微微地蠕动。马骏伸出舌尖,将之一点点启开……雪琪鼻息里发出压抑的声音,伸出双手,一把勾下马骏的脖子,咬上他的嘴唇,舌头如灵魂出窍般地乱窜。
马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吮吸着雪琪滑嫩的香舌,从唇到鼻,从鼻到眼,从眼到耳,从耳到脖,浪花似的涌动……手抚触腰段,滑过腹部,滑到最神秘的丛林,享受着雪琪全身的诱惑……
雪琪纤细的手臂滑溜溜越收越紧,胸脯的一起一伏,肢体叠浪摇曳,口中发出梦呓呻吟的音符……
窗外有风吹树叶之声。马骏起身拉开窗帘。回头望着床上美丽的胴体,留恋刚刚流逝的几百秒,心想,真是个尤物。
马骏穿好衣服,擦干一切,出得卧室,关了房门,坐于客厅大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等着妻子梅玲回家。
梅玲跌跌撞撞走在深夜的街头,憔悴、感伤、疲累……天空一轮明月,繁华夜景一片喧嚣。梅玲觉得自己不是在走,而是朝下坠。
街边橱窗里透出的灯光照得梅玲头晕目眩,夜色中,衣冠楚楚的男人和妩媚的女人从她身边穿梭而过,摇曳的霓虹灯光投射到她身上。梅玲嘴角现出几丝无奈的苦笑,夹着嘲讽和揶揄。
恍惚上了楼道,开锁,推门,梅玲看到丈夫马骏蜷睡在沙发上,脸上藏着愉悦的浅笑。
房间静谧如处子,梅玲在大沙发上坐下,轻握丈夫的手,眼泪悄悄地滑落。
心痛,漫无边际,心堵得慌,堵满整个胸腔……
是的,她是爱马骏的,也从没想过背叛他,即使发现马骏情欲出轨,被撤销局长之职,也没有提出离婚。那时,她认为自己也有错,如果自己不是天南海北地飞,将过多的孤独留于丈夫,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梅玲俯身去吻马骏的唇,马骏的嘴上有淡淡的烟草味,然后将头放在马骏胸膛上,心说:“对不起……”
突然,从卧室传来女人的咳嗽声,梅玲像遭电击一样弹跳而起,冲入卧室。
床上,自己的妹妹一丝不挂伸展四肢,衣服散在床边的地下。
一瞬间,梅玲被千万疑惑吊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冲上去,愤怒的将雪琪抓起,雪琪却将一口浊液吐在她身上。梅玲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杯冷水,抓起杯子对准雪琪的头泼去,雪琪摇头,睁眼,总算看清姐姐的轮廓。当她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时,虽然站在自己面前是自己的姐姐,但她还是羞得无地自容。
“姐,我怎么到……到了你家……江海龙呢?刚才,明明……”
“明明什么?”梅玲脸色黑得可怕,眼睛像两把利剑。
门外,只听马骏问:“我可以进来吗?”
雪琪慌得跳下床,抓着地上的脏衣服,几秒时间就穿在身上,对姐姐挤出怪怪的笑:“对不起,姐,我弄脏你的卧室了……”说完,逃进洗手间。
客厅内,烟雾腾腾,弥漫着紧张,不安和迷惑。梅玲脸色铁青,马骏就说:“你这妹妹真的一点也不懂事,今晚如果不是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马路上,她醉醺醺被一个陌生男人扶着正往出租车里钻,当时我还以为是你,就对男人说她是我妻子……你去了哪,这么晚才回?”梅玲说,她母亲打电话来,问她一个中医偏方,因为一位老太太快不行了,母亲先前也是一样的病,灌下那个偏方就奇迹般地好了。她不记得那个偏方,所以打电话问雪琪,电话却没人接,最后通过雪琪的同事才知他和江海龙两人蹦迪去了。她就赶去那家叫“世迷”的酒吧找,但酒吧却没人……
雪琪洗完脸,对着镜子,一幕幕场景似梦如幻出现在脑海,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难道……不可能,一定是梦,一个梦。天,怎会如此清晰?如此真实?该死的酒……雪琪脸上火辣辣地烧,心口扑扑地乱跳。
对,只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当成是一个梦。自己和江海龙从陌生到相遇,从相遇到相识,从相识到追求,从追求到等待,从等待到狂喜,从狂喜到温存,从温存到相爱,一步步走来,经过多少挫折,流下多少眼泪……还有姐姐,如果知道一切,那还不和该死的马骏离婚。
雪琪慌慌张张走出,脸上烧着,心里跳着,只想快快逃出。但是,她一抬眼,看到姐姐穿着自己的衣服,红着脸问:“姐,你刚才去了江海龙那里?”
梅玲脸似被火点燃:“没有啊!我去那里干什么?”
“那,你身上的衣服?”
梅玲恨不能遁天入地,但话已说出口,否定只能是欲盖弥彰。她一向思难敏捷,就说是那天搬家时看到衣服,觉得漂亮,所以带回家来的,本来想说一声的,后来却忘了。
姐妹衣服从小就是对换穿,从不商量,所以,雪琪也就不再说什么。
马骏坐在沙发上,因为心怀鬼胎,身子微微颤着,生怕雪琪说出老底。他只盼雪琪快一点离开,或者真不知道自己干了那事。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视,不敢看姐妹俩的眼神。
雪琪害怕发生的一切被姐姐察出端倪,对梅玲说了一句“我回去了”,转身朝屋外走。马骏起身:“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雪琪眉峰突起,恨恨地瞪了马骏一眼:“不用,我打电话让海龙用摩托车来接我。姐,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梅玲递上手机时,她却又说:“算了,海龙也没带手机。我们为玩得开心,故意把手机都放在家里了。”
梅玲可不想让雪琪回去之后看到赤身裸体的江海龙,就说,也许他回去了呢?打打何妨。
雪琪打通江海龙手机,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也不知打了多少次,总算传来江海龙接听的声音。雪琪对着电话大骂:“原来你真回家了,我快死啦……”
听到雪琪的电话,江海龙身上的汗和酒一同涌出,当他发现自己全裸时,脑海滚过一幅幅画面,顿时额上和身子全是冷汗。他胡乱把衣服穿在身上,三步并作两步跳蹿出门,跨上摩托,点火,摩托车发出嘶哑的吼叫,夹着两轮黑烟,高速而去。
江海龙仅用5分钟时间就到达了马骏和雪琪所住的那栋大楼之下,但他没有勇气上去,只是一个劲地按着喇叭。雪琪听到喇叭响,迅速下楼,见了江海龙,一肚子委屈和愤怒发泄而出,固执地不肯上车,气冲冲自顾自朝前走。江海龙更加慌张,以为雪琪什么都知道了。他骑着摩托车缓缓地跟在雪琪身后,跟了一程突然加快速度,挡住雪琪去路。
“听我说……我真的……”江海龙决定老老实实坦白,但雪琪高声愤怒地叫,“你知道吗?今晚我差一点就落到流氓手中,我一进洗手间就头昏脑涨。如果……如果……”雪琪说到这里突然收住,“你这猪头,居然一个人先回家,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江海龙心中暗呼阿弥陀佛,庆幸刚才没有胡说八道。这事,梅玲又怎会说出来,自己真是笨到家了。
“我以为你又发现什么重大新闻线索,暗访去了,所以只得回家。回到家,我就醉倒在床上。”
“别骗小孩子,我姐是不是去过你那?”
“没有,没有……”江海龙紧张得厉害,额上冒出冷汗。
“还说谎,她穿了我的衣服,前几天我还穿过,就放在你房间,你是不是把她当作我了?”
“是……对不起,我真的认……认错了……”
“你对她无礼了?是不是,怪不得当我问起衣服的事,她那么慌张,还说了一段谎言。江海龙,原来你是这样一个人,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分辨不出来,你让我如何面对以后,又如何坦然地做你的妻子?我们分手吧!”
江海龙如遭棒击,绝望地叫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雪琪冷笑:“我没有这么伟大,世界上最自私的就是‘爱情’。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江海龙坐在摩托车上,抬手重重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一场暴雨,将城市大小街道洗得发白,人行道上,滚动着飘落的黄叶,不断被风卷向新的地方,总是找不到支撑点。
江海龙觉得自己就如那一片片黄叶,没有归宿感。他对酒吧工作早已失去兴趣,来江陵,完全是为了爱情,于今,雪琪不肯再接他电话,也不愿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