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可恶,难道是在笑我试图跟你这种人讲理和讨价还价是种白痴行为?一副将比别人当白痴耍的西皮嘴脸真够让人火大的!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我好像落下一件价值一百二十万的古董花瓶在你的书桌上哦~”
一瞬间我觉得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黑线和青筋布满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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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昨天我不小心砸碎了,至……”
“喔?~ 我还以为它至少能完好到今天早上呢~”
笑屁笑啊!老狐狸!大野狼!为什么这混蛋总是比我还要清楚我准备说什么!居然用这一招堵住我打算提及赔偿的话!气死我了!
“你也知道,古董之所以珍贵就在于它们的稀缺甚至独一无二的存在本身,如果它们不存在了,那么金钱的价值衡量对真正的收藏家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尤其对我们这种有钱人而言。”
真恨不得揭翻桌子揍他一顿。靠!你要真是个收藏家就不会为了这么无聊的目的而耍这种低级卑鄙的伎俩了,白浪费一件古文物,你就不怕被雷劈!再说了,照你这么说,小老百姓们干脆专找有钱人的古董砸算了,反正“不值钱”。
“所以?”
面对一脸得意的彦圣,我面无表情的说着。在必要的时候,不论心里有多么的汹涌澎湃,都能保持语气的平淡和面不改色,这也算是我的特长之一。尤其在面对这只老狐狸的时候,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你说呢?”
鬼要做蛔虫!就算是蛔虫,也只有蠢毙了的蛔虫会跑到你肚子里去!
“当然,如果你也认为儿子打碎了父亲的一个花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那倒也无所谓。”
显然阴谋得逞的彦圣笑得更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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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来这招!谁要承认是你的儿子了!
“十分钟已经到了,可以走了吧!”
败了一仗的我气呼呼的吼了一句之后便抓起桌上的手机转向门口走去。切,卑鄙的老狐狸!
“咦?可……嗯,呵呵~~,好,马上就去,我今早已经叫助教预订了全上海最好吃的酒楼,一下我就让你尝尝你许久不曾吃的上海菜,想必你在美国呆了那么久想坏了家乡菜了吧?喂,等我啊!”
还等你!我恨不得跟蜈蚣一样长了20双腿,好迅速的溜得不见踪影。听到彦圣从身后传来的欢乐的语气,真是让人不爽快,明明10分钟还没有到、报告也还没有写完,他居然还一副开心兴奋的样子。有病啊!
我越想越不爽,走的也越来越快……
第 4 章
很多时候我搞不懂中国人,为什么对吃的东西,尤其是某个地方的某种餐点会如此的执著,宁可在外边排队等候也非要在某个餐馆吃饭不可?而那些平时看起来一副志高气昂的有钱人也只有在面对持的时候才会放下自己高贵优雅的架势。
“别只顾着望窗外看,吃菜啊!这里的糖醋里脊做法很特别、味道也很好,你赶紧尝尝。喔,还有这大龙虾,这个味鲜啊~”
彦圣说着,一边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
稍微瞥了他两眼,我兴趣缺缺地跨过他夹放在我碗里的菜,夹起菜盘里的一小块爆炒鸡丁尝了一口。我向来对吃的东西都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偏爱,除了母亲亲手烧的烧鸡和她亲手熬的热汤,其他吃的东西对我而言不过是维持我生命的热能而已。
“你……哎,算了。”
彦圣一副要指责我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把正欲夹到我碗里的大龙虾放到自己的碗里,轻轻摇了摇头之后便好像陷入了沉思一般。
莫名其妙,讨厌的人给自己夹的菜拒绝吃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何必一副好心让狗吃了的样子?
懒得理你!
继续望着窗外……
虽然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但我仍旧一点胃口也没有。尤其现在还被迫跟彦圣一起同桌进餐,这简直就是加重我的消化不良。
这家伙,不是视时间甚于生命的么?怎么吃个饭都能磨蹭那么久?看看手表,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大王他一点吃饱的迹象也没有,就算我再怎么有一口没一口地嚼,也早在半小时之前吃饱了。这家伙的胃难道是无底洞么?就那么两个人居然点了十来个菜——可耻!我几乎一点也都没动过的名菜很尴尬的摆在桌上,可我面前的两个碗堆着彦圣给我夹的菜跟两座小山似的——当然我也丝毫没有动过。
彦圣难道不仅是顶级的金融学家甚至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建筑学家么?这种超越常理的高度且岌岌可危的小菜山他居然还能继续往上叠菜!虽然同样曾经被称为天才神童的我是绝对不可能办到像他那样厉害的地步的。
“你知道小小以前最爱吃的一道菜是什么么?”
“……”
我转动眼珠瞥向他。
虽然不想理会他,但是听到他提起母亲的名字,我还是忍不住打算全神贯注的听他说下去。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几个人可以跟我谈论有关母亲的事情了。
“……哎,果然你心里只有舟小小一个人。”
切~爱说不说,不说拉倒。被吊胃口的我非常恼火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又望向窗外。
“小小以前最爱吃的一道菜就是这家餐馆的招牌菜——秘制的浆鲁鱿鱼羹。以前只要我一带她来这家餐馆是她一定要点两份鱿鱼羹,还每次都喝得精光。其他的菜要不是我夹给她,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呵,真是傻得可以,爱上一样东西了,她就再也看不上眼其他的东西……”
彦圣仿佛陷入回忆里,语速轻缓低沉。此刻他的表情有点复杂,我分不清他到底是伤是悲是无奈还是懊悔,失去了往日高傲嚣张的气焰,此刻的他多了一份沧桑苦楚。
难道,或许、只是可能,在他心里深处,他和我一样,怀念着母亲。
“可惜,她偏就唯独爱上了会加重她病情的发物,还爱得无怨无悔。呵,世界上那样傻的人除了她也没多少人了。”
彦圣扯扯嘴角努力要挤出一丝苦笑,眼睛里却闪烁着好似泪光的光芒——直到现在我也无法肯定像彦圣这样的人到底会不会有眼泪留存体内。
我突然有股想要安慰彦圣的冲动,此刻的他让我觉得故意克制自己而不能像我那样尽情发泄的他很可怜。也许在妻子去世三年多之后才得知消息,而儿子也不知去向的他比我想的更加自责和内疚。
然而,面对比陌生人强不到哪儿去的他,我仍旧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曾经说过,等以后我们的孩子出世之后要每天都带他来这里吃鱿鱼羹,要让我们的孩子代替她把不能吃的那一份全部吃回来。呵呵,你说傻不傻?就像今天这样,也许你根本就一点也不想吃,更别提替她天天吃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有过这样的心愿,以前因为鱼类和海鲜会恶化母亲的病情,因而我一直很讨厌所有的鱼和海鲜。可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母亲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喜欢吃鱿鱼和有关这个愿望的事情。
我突然有股久违的喜悦感,好似可以再次靠近母亲般,我将桌上的鱿鱼羹端到面前,慢慢的喝起来。
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鱿鱼的味道这么的好。这么香浓独特的味道,也难怪母亲会痴迷。
我一面想象着母亲在喝鱿鱼羹时快乐的表情,一面暗暗决心以后每天都帮母亲喝上一碗。我想,我是母亲唯一的孩子,通过我,母亲的亡灵一定可以再次品尝到久违的美味;而我,这一次,一定可以借助鱿鱼羹引领母亲的亡灵回到自己的身边。
“还要不要再来一碗?我这碗也给你吧。”
虽然已经撑得有点想吐,但是我还是点点头接过彦圣的那碗鱿鱼羹再次一口一口喝起来。彦圣安静的看着我将第二碗鱿鱼羹也喝得精光之后才再次开口:
“很好,喝下那么有营养的两碗鱿鱼羹,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短期内大概也死不了了。”
咦?是我的幻觉么?我怎么觉得彦圣的口气里有点诡计得逞的味道?擦擦嘴角,我有点奇怪的看着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胃里的翻江倒海。
“不过你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似乎不太好哦,太容易被骗也是缺乏智商的一种表现。”
彦圣优雅的举起酒杯向我微微的敬了一个礼,直视着我的眼睛等待着我的反应,悠闲的轻抿一口红酒。
“你骗我?!”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来。
“我只是看你一副营养不良到快挂掉的样子,才哄你喝两碗高营养的鱿鱼羹而已,再说了,我不过是跟舟小小一起生活了三年,可你跟她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不是么?”
当我听到彦圣的这句话后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再忍耐下去的必要,捏紧的拳头一挥便挥向彦圣的左脸。
挥拳的力度取决于我气愤的程度,很显然,拳头上传来的疼痛感告诉我,我所有的气氛丝毫不差的化为力量集中在彦圣的左脸,而彦圣的左脸接受的疼痛感绝对比我拳头上的疼痛要高出好几倍。
看到彦圣嘴角流出的鲜血,我的心里爽快多了,懒得再理会这个家伙,我提了脚就往门口方向走去。
可以再次准确无误的确定:我讨厌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想在与他有丝毫的牵扯!
走出餐馆的我徘徊在上海繁华的街上,刚刚死命吃掉的东西此刻在我的胃里翻腾着,一阵阵呕吐感向我袭来。体温似乎又升高了,头有点晕,眼前的景物失衡地在我的面前跳动着。
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想要拦下一辆计程车可偏偏连个鬼影也不见。已经有点累的我只好蹲在路边看着来往的人群发呆。
有了寄托的下一分钟又失去寄托的失落感再次引发我莫名的惆怅。
我时常会有一种错觉,在各个繁华熙攘的城市中,我身在其中却毫无存在感,周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