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朱离也回敬他一个苦笑:〃今日的你已不是和尚。又何必提到戒律,庸人自扰?〃
两人相顾无言,便一同坐下来吃酒。
开坛,浓郁而奇特的酒香随着热气腾腾而出。清新馥郁中隐约夹杂着一股媚意。殷朱离为彼此二人斟了两碗,率先举起来说道:〃第一碗,我敬你,为了最初的最初,你救了我一命。〃
语毕,一饮而尽。
摩诃端着酒盏,目不转睛地看着殷朱离喝干了。接着也仰起了脖子将酒饮尽。
〃多少年没有喝过酒了?〃殷朱离看着他喉结上下起伏,同样的一碗酒,在他口中似乎显得格外美味。〃味道怎样?〃
摩诃放下酒盏,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红晕。
〃辛辣。〃他慢慢品味道,〃后味却是甜。〃
殷朱离笑了笑,替他斟满了第二碗。
〃第二碗,依旧是我敬你,为你一路护我周全。〃
语毕,摩诃也立刻拿起碗来,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一饮而尽。
第三碗,摩诃抢在了前面。
〃我敬你。〃他的声音低沉,且已经略带了些沙哑,〃为了六年前与你相处的时光,虽短,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语毕,也不敢再去看殷朱离的反应,仰头便灌。
第071章
鲤鱼单手支颐,含笑看着酒液从摩诃嘴角流淌出来,他突然伸出手来截去那多余的液体,指腹轻轻滑过摩诃的喉结,带去细微的酥麻与温暖。
摩诃面上的红晕逐渐蔓延到了泛青的头皮上,莫名的热度与暧昧开始在两人之间流动,接下去你来我往的动作,便逐渐不受控制起来。
棋叟拿着春宫内画瓶找到垂丝君的时候,常留瑟尤在沉睡当中。屋子里早几天就停了地龙,现在显得有些清冷。他极温顺地趴在床上,而面下的枕巾又湿了一大块。
他在梦里无声地啜泣了一夜。这也是垂丝君第一次看见常留瑟真实的眼泪,没有半点声势,却看得人心如刀绞。
男人低头凝视着常留瑟的睡脸,仅仅是一阵子,又不得不蹙眉回去望着那个春药瓶子。
瓶子是早晨在水阁外的石缝里头发现的,里面的春药已经涓滴不留。这样的剂量无论放到哪里,都会惹出不小的事端来。
而让垂丝君介怀的还是:这春药一直都是常留瑟所持有的。
为什么是空的,为何出现在常留瑟练功的水阁边上,为什么偏偏是春药?
将所有的疑问反复思考联系之后,男人终于突然省悟,赶忙推门向后山的悬崖赶去。
殷朱离的水府之中,弥漫的酒香之下,潜伏着另一种更为诱惑的气息。殷朱离与摩诃都已经明显地觉察到了。
但想逃避已经太迟。
放满了酒菜的桌子成为了二人之间的障碍,殷朱离的轮椅被推到了墙角牢牢地抵住。他的头很痛,脑海中充斥了烈酒与药物联手造成的双重幻像。
摩诃居高临下地欺了过来,屋外光线立刻被遮去了泰半。殷朱离恍恍惚惚地抬头,而第一个吻就在这时候落了下来。
宛如暴雨来袭,让人没有地方与时间躲藏。他记得自己明明是鱼,却有一种要在这场暴雨中溺毙的预感。于是只能紧紧攀附着身边的躯体,如同抱紧了一根浮木。而自己的衣物也在沉浮之中沾湿、剥落了。
似乎是措手不及,又似乎是期待已久。就好像是等待了数年的好友, 见面时激动得快要落下泪来。
刚刚梳好的发髻又被同一个人解散了,被压抑已久的性欲这时变质成为了对于身体的膜拜。殷朱离眯着眼睛,感觉到一对炽热而厚实的唇在自己身上逡巡,轻轻重重,完全恣意妄为。继而无力的双腿被强行分开,那炽热的吻便一路畅行无阻地直落下去,由吮吻变成了舔吸。一波波从未体会过的快感从欲望中心荡漾开去。
殷朱离无声地惊叫起来,尚能自如活动的上半身弓起来紧紧贴在摩诃的背部,在那裸露的黝黑皮肤上摩擦着自己的乳珠。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在不停地动作着,将摩诃的衣袍从背上推落下去。男人顺着他的动作挺了挺腰腹,他很快便感觉到有灼热而忿张的欲望在自己腿间摩擦。
然后一切的一塌糊涂,一切的不可收拾,
隐约中他明白自己并不应该这样做,甚至有个声音在警告着即将到来的结局。
然而这之后一连串撕裂的疼痛、抽插的停滞,甚至是自己放浪的喘息声都没有能够让他清醒过来,直到那最后的一股热流,深深射进了他躯体中。
紧紧压在身上的男人低吼了一声,连续几次大幅度的挺动着。殷朱离抬起了疲惫不堪的眼睛,看着摩诃身上的汗珠滴落在自己身上。
追求了数年的欢愉只在转瞬之间便被享用完毕,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残局。
几乎是与此同时,水府外的悬崖上有人急急忙忙地赶了下来。
垂丝君闯入水府。嗅见满室的酒香媚香,看见了两具裸呈的身躯。
春药药性未退,然而摩诃已经克制着从殷朱离的体内退了出来。他怀着愧疚为彼此穿上衣服,又小心地搂抱着殷朱离,仿佛一件易碎的珍品。殷朱离则抬起手来遮住自己的脸。
殷朱离分明是醒着的,却没有任何动作,只软软地依靠在摩诃怀里。未被手掌掩住的红唇瓮动着,像正在说些什么。当摩诃俯耳去听的时候,他却又顽皮地闭了嘴。如此往复了几次,摩诃心中原有的不安与愧疚,逐渐变成了好奇与些许不耐烦。
〃你要说什么?〃他问,〃我一直在听。〃
殷朱离笑了笑,低声道:〃我不太想让你知道。〃
这时候立在门口的垂丝君清咳了一声,殷朱离便顺水推舟道:〃。。。。。。你帮我说吧。〃
垂丝君叹息道:〃朱离所修天道,忌交合忌走精,成婚未若废功判死。〃
第072章
〃是啊。。。。。。废功判死。〃殷朱离静静地点了点头,摩诃的心忽然揪紧了。
废功?死?殷朱离会死?这具刚才还与自己贴紧的身体,刚才还与自己抵死缠绵的人。。。。。。
摩诃不敢相信似地,伸手轻触了鲤鱼白蔷薇般的面颊。
殷朱离的脸因这碰触而再起红晕,他不自觉地清咳两下,整个人慢慢蜷缩起来有些发抖。摩诃见状,将他更紧地裹进怀中。
〃冷。。。。。。〃
殷朱离喃喃,一面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堆叠的衣物。摩诃再去触他的面颊,上个瞬间还是温热的肌肤,竟已冷得没有半点生机。
体温骤然降低,然而殷朱离脸上的红晕没有退去,浑身更泛出了一层淡红。初时如贝母,紧接着愈见鲜艳,隐约杂着鳞片的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摩诃慌张追问,〃是因为我们在一起,让你。。。。。。〃
殷朱离没有回答,只是将手缓慢抬起,要去遮摩诃的眼睛。
〃我要变回。。。。。。原来的样子。你最好别看。。。。。。〃
摩诃惊得不知所措,惟有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殷朱离突然喘了口气,呕出几口朱红。一旁的垂丝君终是不忍地别过脸去。
〃叫你不要看。。。。。。〃
殷朱离身上的红晕一直加深,最后竟然红得透明起来,变成一大块红色的冰冷的宝石,而身体却在逐渐扩散的光晕中变得缥缈,隐约现出密密麻麻的鳞片。
〃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告诉我?〃摩诃的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你躲我是为了这个道理,否则我、否则。。。。。。〃
殷朱离不愿回答,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中,充满了疲倦与解脱。
〃否则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变了腔调,〃否则你更决心去做和尚?可以啊。反正今日之后。。。。。。我不留遗憾,你也且当作一场梦,醒了就。。。散。。。〃
他又是一阵抽搐,呕了一口红,之后抚着咽喉摇头,摩诃已禁不住流下泪来。
一片迷蒙混沌之中,殷朱离闭上了眼睛。摩诃这才发现,整座水府仿佛初阳下的冰块,开始融化消失。就连足下的青石地面也逐渐变成了纵横溪水中的几块岩石。野地里的寒意立刻拥挤过来。
一切幻想构造的事物都在消失,说明殷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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